第74章 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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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謝問琢一直以來想的都是。

他喜歡就好了。

不喜歡他也沒關系, 或者,沒有那麼喜歡他也沒有關系。

他們之間,有他足夠堅定、足夠熱烈, 就已經足矣。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奢求太多。

迄今為止, 他所得到的一切他已經覺得是上天眷顧的結果。也可能是, 上天沒有注意到他這里, 一不小心他茍得的這麼多。他彌足念, 不敢再有進一步奢想。

他在外界的聲名都是狠戾孤絕,唯有在這里,折盡傲骨。

可他沒想到, 有一日,在他沒有強求的狀態下, 他依然得到了。

所以在同等意的回饋時, 他先是不敢信, 再就是失語。說是寵若驚也不過如此。

他不曾想過,也從未敢想過能得到這樣多。

“奢求”二字才配得上的東西,有朝一日竟也落他的手心。

驗了一遍被覺, 也這才知道原來會這樣幸福。

如臨沼澤之中,只教他不斷深陷。

“瀲瀲。”意翻涌于膛,卻人失聲。他的肚子,著里面的生命,第一次對其升起無比強烈與濃郁的期待。

說,以后和寶寶一起他。

謝問琢覺,跟做夢一樣。

月份還不大, 今日著寬松些, 孕肚便不太明顯。他上去后才覺得到孩子的存在。

謝問琢啞聲問:“你說, 會是男孩,還是孩?”

這是他第一次與討論起寶寶。

之前不是沒有說過,也不是沒有聊過相關,只是,盛苡明顯覺得到這次不同。

仔細琢磨著,好不容易想到是哪里不一樣——這次覺到了他對于寶寶的意。

他的父終于了出來。

盛苡彎了彎眼,沒有破壞氛圍,“應該是孩吧,看著像是。”

謝問琢輕挑眉梢看:“你還會看這個?”

“……第六。”

他哼笑了聲。

在盛苡變臉之前,他改口,“我也覺得。”

并非獨斷□□,容不下不同意見,只是拒絕被嘲笑。見他還算識相,這才勉強點頭。

不過,倒不是瞎說,的第六一直以來都很準的。

盛苡低頭看看肚子。

覺得這次也會很準的。

-

備孕那段時間,被他抓住理由肆意放縱的時候,盛苡就想過,等懷孕以后再好好同他算賬。

現在機會便來了。

剛發現懷孕的時候是一個多月,醫生說前三個月要小心,于是他愣是了一個多月。

現在三個月一過去,一到晚上,盛苡總能發現他的眼底好像蘊著暗火。

其實知道他已經忍得很辛苦了,這一個多月已經是他的記錄。

之前的最高紀錄是他有一次出差十天,回來后又趕上了姨媽剛來沒多久,所以一連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后經期結束的那個晚上,覺他化了一匹狼,一整夜都沒有消停。偏偏折騰了一夜,第二天昏睡過去,他還能神清氣爽地起床去上班,兩相對比,差點被氣壞了。

半個月都尚且如此,更別提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

早就想過刻意地勾引一下他了,只不過還沒實施,況就已經不控制了——

有一次的目不經意間從他上掠過,就被拉過去好一頓啃,迎著不明所以的目,他說是勾引的他。

盛苡簡直無辜,覺得竇娥都沒有冤枉。但也足以見得這人的火是憋到了個什麼程度。

再這樣下去,盛苡懷疑可能接下來只要和他待在一個空間里呼吸,都會被他說——呼吸太燙了,灼到他了,然后被他拉去親上一通。

氣極。

不過嘛,某人現在除了親,好像也沒辦法做別的。

前段時間做得太狠,盛苡頗為吃不消,真是給累著了,而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生息,已經完完全全地養了回來,神飽滿、力充沛。

謝問琢在書房開完會后,時間比預想中的晚,原以為應該已經睡了,他放輕了手腳上床,但沒想到被子一掀開,他就看見了穿著格外清涼。

他目頓住的片刻,也轉過來,笑:“老公,你忙完啦?”

謝問琢眸微黯,尋了的手將人拉進懷中,“怎麼還沒睡。”

“等你呀,你不在我好無聊。”

上前去抱他,也坐了起來,在他的小腹

再差一點,再往下一點……

在盛苡面前,謝問琢并無定力。

哪怕有半分故意,他的定力更是全線崩盤。

他哪里不知這是在做什麼。

謝問琢扣的手腕,將人往后拉,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聲音冷沉:“睡覺。”

盛苡不肯,見他手腕強,沒給半點商量,這才不得不往后退半步,“那你抱著我睡。”

他哼笑一聲,真給氣笑了。看來今晚是不肯要這個安生覺。他與確定,“真要?”

頗有一種“你能拿我怎麼辦”的囂張,天也不怕地也不怕的勇氣全灌在上了。

他極淡地勾了下,“瀲瀲,這是你自找的。”

謝問琢挽起袖,掀起眼看,眸中晦暗,竟是帶有很淡的笑意。

那一秒。

盛苡覺自己像是被獵豹盯上的獵一般,不好的覺自尾椎升起,迅速漫及全終于意識到了不對,遲鈍地喊停,“等等,我不要了,我突然覺得我自己睡好的,不用你抱了……”

謝問琢在心底算了下日子。

確實是很久了。

這素吃得夠夠的了。

自開葷以后,還沒憋過這麼長時間,也沒吃過這麼多素。

即使懷的是個閨,也不能夠讓人這麼個忍法。

他手下突然使力,將人帶進懷中,聲音如從地獄而生:“瀲瀲,過去了三個月多點,已經過了醫生說的危險期。”

盛苡被這聲音嚇得頭皮發麻,,剛要說什麼,就聽他自己又道:“不過,也不能太放肆,還是小心為上。”

連連點頭,瘋狂表示贊同,就差舉起雙手雙腳。

卻不曾想,又聽得他繼續道:“所以今晚兩次就好。”

盛苡的心提起落下,復又提起。

想了想,兩次……倒也還行,也不是不能接。相比以往,這已經很是仁慈。

于是提起的心再次落下,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剛要說“也行”的時候,卻見他再次微笑。的心里莫名有種很不好的預

“其他的,就用別的方式來。”

盛苡:“?”

愕然,他在說什麼?

謝問琢不需要現在懂,也不著急馬上給解答。

長夜漫漫,總能得到答案。

得到詳盡、完整的答案。

那一晚上,兩次在,不知多次在外。

他很注意力道,沒有大幅度折,但即使如此,盛苡也沒覺好到哪去,依然是累到發不出聲來。

到最后,無力,嗓子都啞了,不論是手還是旁,盡都沒了氣力。

他從前太能偽裝,偽裝了一個冠禽,而今夜,那些面目盡數去,知道他到底是有多禽

盛苡從來不知,他會這麼多的玩法,亦是從來沒有被這麼玩過。

憤憤不平,“我只是想抱著你睡——”

覺得罪不至此。只是稍稍地、發出了一點勾引的聲音,僅此而已!怎麼能這麼過分地懲罰

謝問琢一聲一聲地下了的不平,“瀲瀲,忍了兩個月的野火,一點即燃。哪怕只是一粒火星,亦能讓整片草原燃燒殆盡。”

徹底啞了。

很怔然,也還在覺得不服,但是又覺得……好像有道理。

他的眼底著火,再一撞。

漲到難撐,閉著眼適應,再沒心思去想什麼至不至于。

燒吧燒吧,今晚將燒死吧。

就不該去招惹一個素了兩個月的男人!

次日是周末,他毫無顧忌地折騰到了天亮,擁著就此睡去,連鬧鐘也沒訂。

-

經此一役,盛苡再沒有起過任何類似的心思。

那天之后,連清涼點兒的睡都不穿了,挑選的每一件都是嚴實保守、能將自己全乎地包裹起來的。整個人時刻提防,一副敵人隨時會進攻的模樣,嚴格杜絕那天的況再次發生。

既然這麼容易,一粒火星都能起一原的火,那就連粒火星都不生還不行麼!就算自己生起,也能立刻馬上地將其踩滅!

的一舉一,謝問琢如數掌控,只覺好笑。

他沒有制止,只是給了幾天時間休息,幾天之后便親自告訴——這些都沒用。

即使這邊沒給生火,他也能自燃。

他又不是沒做過,早就自燃過不知多回,稔至極。只要站在他面前,就是他的本不用做什麼。

謝問琢拿著分寸,上次確實過了些,所以這幾天才格外安寧,恢復,養著點兒。五天過后,他卷土重來。

這次也不會像上次那麼狠,要的時間短了很多,不過是稍稍解解火罷了。

所以,盛苡不過是起了一點作弄的小心思,就某人重新開了葷。

又驚又愕,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搞了,太太平平的他將素就這樣吃下去該多好!

這樣一直到了七個月的時候,他才克制了些,半月才來一次。八個月以后,更是一次都無,只在偶爾,會淺淺幫他紓解一二。

月份越大,肚子也越大了起來。盛苡捧著個肚子,生活不便,不舒服是其一,不習慣是其二。

他在家陪的時間多了很多,將公司的事推給柏珩一部分,推給下面的人一部分,再帶回家里一部分,如此一來,連公司都不太常去。

有時難得睡不著,他就將攬進懷里說著話,一邊說一邊哄著睡,等睡著了再將放平。

睡著后,謝問琢常看著的睡出神,將手放在突起的肚子上,試圖通過這樣簡單的應同孩子對話。

——媽媽很辛苦,折騰一些吧,好麼?

覺得到,最近的食很差,用的飯只有以往的三分之二,甚至只有一半。

小孕婦心也大,時不時的坐在那兒就會難地哭起來。

他在的時候倒還好,起碼能哄著點兒,他不在的時候,一個人在那兒哭,他只覺得心如刀絞。

可是已經到了這時候,他什麼都沒法做。

越到臨產他越焦慮,即使已經安排好了最好的醫生,最佳的環境他亦是不安。

意外太多,他不愿降臨在上分毫。哪怕全都沖著他來他也沒有意見,但是唯獨希——遠離,離越遠越好。

時、年時,謝問琢不可掌控的事太多,他很厭惡那些無力。所以后來他慢慢長,逐漸強大,將所有事都盡數掌控在了手中,他終于滿意,因為想要什麼,他現在都能搬到的面前,他能夠圓幾乎所有的心愿,那種無力已經很久不曾出現。可唯獨這次,唯獨生產,他無能為力。

對于這種無能為力,他有很深的厭惡,因為牽扯到,所以還摻雜了無奈和恐懼進去。

他想,生這一個就好了,再不要讓經歷第二遍,也不要讓他再經歷第二遍了。

他們一起準備了很多嬰兒用品,要用的、可能用的,全都準備了個全。等生產以后,會有月嫂、阿姨,這里顯然不夠住,謝問琢也已經準備好了另一房產,到時便搬過去那邊住。

現在就只等著生產。

等著,平安生產。

人好像就是這樣,別人都放心的時候自己會不安,但邊若是有人比自己還不安,那自己反而能撐起事來。

盛苡原本是有些焦慮的,但見謝先生儼然比還要焦慮和張,頓時就覺得不怕了,還能反過來安他。

而且,孕中期和孕晚期,他照顧得真的很好。有時候只是蹙了下眉,他都要問聲是不是哪里筋了。

有他在邊,安心了很多,好像也不需要那麼多的負面緒。

所以越近生產,反而越鎮定,緒也在慢慢穩定下來。

距離預產期還有四天的時候,盛苡提前發了。

握著謝問琢的手,到了他滿手心的汗。

“謝問琢。”輕聲喚他。

他連下顎都繃,下顎線流暢而完

這一刻竟然還能分出心神來想,若是寶寶像他,那一定很好看。——當然,像的話也很好看!

他低低應了聲,“別怕,我在這里等你。想我的話就說,我隨時進來。”

“不要你進來,你在這乖乖的。”

有個小護士忍不住彎起,興許是被這對夫妻可到了。

盛苡就跟叮囑小孩一樣叮囑完,這才放心進去。

他還在后頭說:“別張。”

進了產房,他一低頭,這才發現,張的人,現在連手都在抖。

他兩只手握,想住抖,可惜徒勞。

男人倚在墻上,重重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

他同一般難熬。

在收到微信消息的時候,謝問琢整個人才重新振作,拿起手機與說話。

他驚訝又驚喜:【可以玩手機?】

盛苡:【還沒生……可以】

謝問琢:【那我跟你說說話,如果疼的話就不用回我,看看消息就好】

盛苡:【好】

于是他們就這樣聊了好一會的天。

盛苡說:【謝問琢,你不要怕。待會我和寶寶一起出來。】

謝問琢平生難得知到熱淚。

他抬起頭,試圖退眼睛脹疼的覺。

時間緩緩過去,盛霽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的時候,他才發覺原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他機械般地搖了下頭,“等會。”

盛霽就見他跟個機人一樣,僵地發著呆,也不,只有在盛苡給他發消息的時候他才會,才像是個有的人。

他嘆口氣。可真是難得見他這樣,是個嘲笑的好機會,只不過,還真怪人心疼?

他給日后留了一線,沒笑這人。畢竟……也不知等蘇棠因生產的時候,他會不會也是這樣?

雖然還沒懷。

但他素來深謀遠慮。

又過了幾小時,他們終于等到了里面的人出來。

護士抱著個襁褓給他們看,笑盈盈道:“恭喜,母平安。”

謝問琢一直盯著護士,等說話,而“平安”二字,是喚回他神智的一把鑰匙。

他整個人都松了口氣,渾的氣力一下子喪失了一般地往后一躺,靠在墻上須臾,自腔中吐出一口濁息,低低緩緩地笑了一聲。

還好,平安。

順利生產了。

一切都很順利。

他閉眼,腔里還在翻涌。

盛苡還沒出來,所有人都先圍上去看寶寶。只有孩子的爸爸,始終不

盛霽想起他時,回頭一看,他正凝著產房門口,等待他的妻子出來。

至于孩子,吸引不走他半分注意,也分不走他半點心神。

他又是一喟。

從前怎麼不知,他竟是認識了一枚種?

哪兒冒出來的一枚深種啊?!

盛霽看著自己的小外甥,雖然剛出生,又……丑又紅,雖然……算了,他承認,確實不太可

都說兒肖爹,肯定是謝問琢這丫的長得太丑的緣故。就算現在長得還行,那說不定是剛出生時長得丑?不能怪寶寶,只怪謝問琢。

他皺皺眉,兀自點了下頭,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過,寶寶的外公外婆已經在夸漂亮了。

盛霽都快看不過去他們自欺欺人的模樣。

護士又將寶寶抱走,又過了一會,盛苡終于出來了。

這一回,出來的是媽媽,那杵著不的木頭兩次的反應迥然不同,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俯在盛苡邊,握住的手。

這區別大的,剛才那護士吃驚地看了他一眼。

連盛霽都彎了下

-

雖然謝問琢也想要個兒、雖然這回如愿生到了兒,但是謝問琢一直沒去看上半眼。

他只圍在盛苡邊,眼里容不下第二個人。

就那麼沉默地等醒來。

其他人也沒打擾他,他想等就讓他等著吧。

等盛苡醒來以后,目的第一個人便是謝問琢。輕輕地勾了下,聲音也像是小貓在心上撓一樣輕:“老公。”

“在呢。”

“好困,好累,我覺我好厲害。”

竟然創造出了一個小生命欸!

不是抱的,不是的,而是確確實實由帶到這個世界的一個小生命欸!

這種覺太驚奇了,滿滿的不可思議與驚喜。

他重重頷首,啄著的手背,聲音低沉,甚至有些哽:“瀲瀲很棒,你用盡全力地將帶到了這個世界上,瀲瀲最厲害了。”

“對了,寶寶呢?我看看。”

盛媽媽就在旁邊等著呢,見這對夫妻終于想起了他們的兒,深不容易,都快喜極而泣的不容易,趕地湊上前來:“這呢,這呢——”

這是盛苡見到寶寶的第一眼。

也是謝問琢見到寶寶的第一眼。

寶寶剛剛是閉著眼睛的,不知是不是覺到了什麼,突然艱難地睜開了雙眼,滿眼朦朧地看了眼這個世界,也巧撞上了爸爸媽媽的視線。

盛苡咬了下,有些移不開眼。

這就是拼盡全力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寶貝。

的珍寶,的掌上明珠。

盛苡有點想哭。

太充沛,于此刻更是滿盈將溢。

盛媽媽趕哄著寶貝兒:“別哭哦,乖瀲瀲,這時候可不能哭。我們瀲瀲現在都做媽媽了,以后就更不能做.哭鬼咯。”

的話音剛落,卻突然橫生一道反對聲——謝問琢與盛苡說:“不,雖然多了一個份,但你還是你,你想做什麼依然可以做什麼,你也依然還可以是以前的盛苡。什麼都沒變,什麼都不會變,你只是得到了更多,而不會失去分毫。”

他向來很尊敬盛家人,這是他頭一次反駁盛媽媽說的話。

盛媽媽愣了下,所有人也皆是一愣。

等反應過來后,盛媽媽才發覺自己竟是落了淚。背過拿手背眼淚,沒有因為被駁了話而不高興,反而由心涌現一高興,認同道:“對、對,小謝說得對,是媽媽說得不對。瀲瀲還是瀲瀲,哭鬼就哭鬼,一輩子做媽媽的哭鬼!”

盛苡更想哭了。

剛剛……本來還沒這麼想哭的。

也不客氣,揪著謝問琢的服就眼淚。

“謝問琢……討厭鬼,你怎麼這麼會哄我哭。”怪著,又忍不住彎起

好像,一切都圓滿了。

了一個更幸福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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