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朝臣,均是低垂著頭,戰戰兢兢!
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永遠都是天子,而臣子,隨時都能換!
自從皇帝下令砍了禮部尚書王天安的腦袋,下方臣子就收斂了許多。至明面上,不敢跟皇帝做對。要知道此前,皇帝的政令經過三省,能不能發下去還是未必!
可見下方的權臣,早已把皇權給架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六大門閥之一的王家,在權臣們本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被皇帝迅速抄家!雖說目前為止只是斬了王天安一人,其家族子嗣全部失蹤,但是已經足夠有震懾力!
那柄尚方劍,就砸在張忠良的腳底下!
皇帝的尚方劍一共有三柄,先皇留,先帝留,以及李觀貞在位之時打造的一并。此刻砸下來的,正是先帝的劍。
先皇先帝的劍,更有震懾力!
張忠良腳步后退,臉微變,不過也很快調整過來,道:“陛下,臣一定著刑部,樞院,監察司,大理寺四部聯和去查清此事!”
“偽造圣旨,假傳圣旨,此乃謀逆大罪,即使做的再好,也定會出馬腳!臣,一定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代!”
李觀貞怒視著他,心中想到這件事怕就是你丞相大人干的,你這賊喊捉賊的功夫,可是越發練了啊!
“朕之安國爵,一心為了大景江山社稷,率軍在赤水河岸抵擋數十萬反叛軍,他之力很大!
可這些叛黨逆賊,竟然還趁此危急存亡之秋,污蔑一代忠良,實在該死!
丞相大人,你有不可推卸之職責!限你半個月之,速查此案,務必要將背后真兇,抓拿歸案!”李觀貞冷聲道。
“遵旨!”
張忠良心中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老和尚此計甚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復!不過,也能整死那李年!誰特麼想到,九公主這個攪屎,突然就跑去了川蜀?
九公主是皇帝最寵的兒,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皇權。親自赴前線為李年洗凈冤屈,百姓們自然更愿意相信!
要不然憤怒的百姓,會讓李年寸步難行。
可惜啊可惜!
可惜這一次沒能弄死這攪屎!
張忠良心中慨一陣,不過倒是放寬了心,因為六十萬大軍過河,李年必死無疑!
這人屢次三番,破壞他們在川蜀,在大景之部署,不殺他,心中不安啊!
若不是李年,此刻夷國的三十萬大軍恐怕早已平江南,而國祭之上,李觀貞也會死在帝陵里面。這天下,就該易主了啊!
李觀貞忽然看向大太監尚云燁,冷聲道:“你們太常寺也不干凈,你有責任!回去之后,肅清太常寺!”
“遮!”尚云燁一拜!
肅清太常寺!
張忠良等人心神一震,這太常寺里面有八百多太監,都是常駐宮中,而且能接到皇帝與眾妃嬪,可以說是最好的諜子,細作之人選!
他張忠良在太常寺里面安的人手,就不下百余,其中還有好幾個是高級的寺監,常伴皇帝的飲食起居之人!再加上韓修之他們的人,太常寺怕是有半數,都是細作!
現在皇帝要借機肅清太常寺!
可惡啊!
他多年培植的心,都將功虧一簣!更憋屈的是,他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因為這假傳圣旨,本就是太常寺的責任!
憋屈!
“還有何事要奏?”李觀貞沉聲道。
這時候,戶部尚書韓修之一步站了出來,道:“陛下,戶部三千萬軍餉,日前已經到了西山!途中為了保護這筆軍餉,雇傭了鏢局加上軍,有所損耗,不過損耗不大,此刻應當已經發放到西山!”
李觀貞點點頭,“好,做的不錯!”
只是片刻,一道奏折由太監送上大殿,遞給尚云燁。尚云燁掃了一眼之后,心中頓時一驚。這是西山遞送上來的奏折,加急遞送,途中跑死了好幾匹馬!
其中容,卻是讓尚云燁趕到心驚。
他不著痕跡的瞪了戶部尚書韓修之一眼,這一眼,韓修之,張忠良等人立刻意識到,壞了!
大太監尚云燁,也是他們的人!至,張忠良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從尚云燁這里,他也得到不極其有價值的消息。
這是朝堂之上聯絡的暗號,意味著,將有壞事發生!
尚云燁小心翼翼的遞上奏折,小聲道:“陛下,這是西山奏報。”
李觀貞接過來,一掃,頓時臉一沉。
啪~
他直接把那份奏報,摔在戶部尚書韓修之的臉上!
大怒!
李觀貞嚯的站起來,怒斥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些許損耗?你告訴朕,三千萬兩銀子從上京運到西山,需要多損耗,你說!”
韓修之沒敢看那奏折,上邊貪污了七百萬他是知道的,這七百萬之中,他都拿了三百萬!其他的,丞相,幾個尚書大人,早已均分!
故而他戰戰兢兢道:“路途遙遠,運送的隊伍打尖住店,各種花銷,應該~應該七百萬余~”
“好一個七百萬!”
李觀貞走下高臺,撿起尚方寶劍,緩緩走向韓修之,“你戶部尚書的腦袋,不想要了是吧?”
嘭~
韓修之立即跪在地上,無比惶恐,臉都嚇的蒼白起來。這特麼的一查,絕對死一大片啊!
“朕的將士在前線打仗,他們要錢,要糧,要武鎧甲。他們用命,替朕守衛江山!”
“可你戶部下面的那些耗子,在朕的國庫,在朕的江山啊!”
“三千萬兩真金白銀,運到西山,這奏折之上寫的清清楚楚,戶部侍郎張志平提出損耗五百萬兩,而這銀子出庫之時,就只剩下兩千三百萬兩!
這損失的一千二百萬兩,去了哪里?
今日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就用你的人頭,祭劍!”
“誰敢求,一并斬之!”
韓修之:“……”
眾人:“……”
堂堂戶部尚書,當場嚇的失魂落魄。他想向張忠良求救,但這關頭,張忠良本就不敢救他!
皇帝可是提著先帝的劍!
先帝的劍,斬后朝的臣!
“是~是,陛下,臣~臣一定去徹查,徹查清楚此事,但凡有粘連的,嚴懲不貸!”
“臣,拿項上人頭擔保!”韓修之誠惶誠恐道。
皇帝李觀貞就站在眾臣,特別是韓修之面前。所有人,都能到他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殺意!
但是他沒有殺!
禮部尚書已經沒了,如今朝廷禮制,幾度混!
再斬一個戶部尚書,這天下,還不大?
李觀貞閉目沉片刻,沉聲道:“戶部尚書韓修之,監督不力,職之罪,貶去戶部尚書之位,暫領尚書之職,徹查貪污軍餉一案,以觀后效!”
“另外,兵部尚書韓棟梁,監軍不力,罰俸三年!”
韓棟梁立馬喊冤~
但是,其心中不得陛下罰的狠一點,只有對他更狠,丞相才會認為韓氏門閥,也屬于丞相陣營!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朝會散去,上京震!
其中位于上京城最繁華的景寧街上,有一座嫻雅書院。書院門前人山人海,都在搶購一本抄寫的詩集。
這本詩集的封面名字,就做:
“李年詩賦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