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各,娶親習俗雖然相差極大,但哪都極其看重。畢竟是人生頭等大事,馬虎不得。
從現在到親之前,一對新人是不能見面的。
一座象城,提前十來天已經張燈結彩,各商鋪門前都要掛起大紅燈籠,親那天街面上不能殺生,不能有殺。
方那邊兒,束春臺也在鑼鼓的籌備當中。
兩有頭有臉的勢力結姻親,面子最重要,來的賓客份越高,越是讓人臉上有。
象城也好束春臺也罷,都不在貴霜境,如今這方圓萬里,并無王朝,象城閻家就是名義上做主的。
作為曾經的貴霜五大翕候之一,多年前閻氏一家也是一國之主,只不過貴霜一統之后,他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家族底蘊去轉而走上一條煉氣士路子。好在是閻若資質不錯,五百歲就煉虛境界,如今貴霜王朝也毫不敢小覷象城。
姚放牛出去逛去了,姜柚獨自在宅子里,閑來無事,便翻過院墻,去了王家宅子。
這宅子荒廢程度,可比西花京城的姜家宅子厲害多了。
姜柚修行劉景濁所傳火屬功法,本命劍又是純粹火意凝,起名赤霄。對于鬼修妖族來說,雖然做不到劉景濁那般見我跌一境,但還是對于妖鬼邪祟之流天然制。
所以自打姜柚走宅子,帕糯就有點不過氣了。
躲在屋子里,過窗戶隙看向院中賊好看的,心說這哪兒來的丫頭片子?明明只是個練氣境界,怎麼上氣息這般嚇人?
姜柚只逛了一圈兒,隨后坐在院中石椅上,取出來了一只燒,笑著說道:“帕糯姐姐,我跟顧念魚是一塊兒的,他有事出門,讓我幫忙照顧你,出來吃東西吧。”
帕糯這才舒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出來,哭喪著臉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地方跑來斬妖除魔的呢,嚇得我膽。”
姜柚咧一笑,等著帕糯走來,這才說道:“你又不是妖也不是魔,有什麼好降妖除魔的。”
年輕鬼對姜柚完全沒有戒心,這點連姜柚都很奇怪。
你都死了一次的人了,昨個兒沒點兒心眼兒?萬一我是騙你的,怎麼辦?
沒忍住問道:“帕糯姐姐對誰都很相信?”
鬼大口咬著燒,含糊不清道:“說了我就信,我只要信了,假的也是真的。”
這番話逗得姜柚一笑,然后姜柚取出酒水,抿了一口。
其實是在跟林沁靈星去白鹿城的路上,才學著喝酒的。剛開始覺得這有什麼好喝的?扎嚨,只喝了兩口而已,躺了一整天。醒來之后那一個頭痛裂。那時姜柚想著,這有什麼好喝的?不是自個兒找罪嗎?
可后來想來想去,我是個劍客啊!劍客不喝酒還行?所以買了三壺酒,摻了水放了糖,三壺變九壺。
還是昨個師傅給的黃酒味道不錯。
帕糯扭頭看了一眼姜柚,輕聲道:“孩子家家的,要喝酒,喝酒出事呢。不過你是煉氣士,記得及時驅散酒氣就是了。”
姜柚咧一笑,就憑這句話,扭頭問道:“想出去逛逛嗎?我帶你出去。”
可帕糯只是搖了搖頭,“不了,我過幾天再出去,都在這里五六年沒出門了,過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姜柚只好點點頭,說那你想出去了就喊我,我就住在后面。
帕糯想來想去,輕聲問道:“你們都是外鄉人,來這兒干嘛了?”
姜柚咧一笑,“我們走江湖,路過嘛!這不是聽說過些日子城主親,想著留下來蹭頓飯吃。”
帕糯忽然放下燒,冷聲道:“他們家的飯,沒什麼好蹭的,吃了臟人,惡心。”
姜柚一愣,“啥意思?”
鬼搖搖頭,“沒什麼,但是能不去還是別去了。”
很明顯,帕糯不想多說,姜柚便不再提起此事,只說自個兒要出去逛逛,想吃什麼給帶。
出門之后,姜柚就一直在想,帕糯瞧著人不壞,了鬼本就可憐的,怎的提起閻家就這麼言語不善了?
走出巷子,姜柚愈發迷糊了。
昨夜到時,街上鬼影都沒一個,這白天哪兒來的這麼些個人?
走了將將幾步而已,姜柚發現所有人都會轉過頭瞄自己一眼。
板著臉,心說你們都沒見過好看的姑娘嗎?
沒走幾步,有個外鄉人開的鋪子吸引了姜柚注意,好像是個賣包子的。
邁步走,包子鋪里空空,唯獨一位老大爺正在忙活著和餡兒。
姜柚也學著以蹩腳婆娑洲話說道:“給我兩籠包子,牛餡兒跟蘿卜餡兒的。”
老大爺抬頭看了一眼姜柚,隨即低下頭,冷聲道:“沒有,不賣,趕回家去。”
姜柚雖然滿肚子疑,但還是邁步出門。
覺得怎麼這麼怪啊?
劉景濁與顧玨落在束春臺坊市,仙家坊市,擺攤兒賣些所謂法寶的、仙家客棧、兜售符箓丹藥的鋪子,各式各樣的都有。
這坊市之中,都是修士,著打扮與中土那邊兒相似。
劉景濁笑著說道:“我在這兒支個攤子賣符箓,你先去到瞧瞧,有事兒打招呼,我分過去。”
顧玨轉過頭,一臉鄙夷,“你是有多缺錢?符箓怎麼賣?”
此時的劉景濁,已經是黑老者模樣,往地上鋪了一張布,開始擺放符箓。
顧玨角搐,心說你憋著擺攤兒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好家伙,各式各樣的符箓雜且多,擺了至三四十種,每種前方都有早已刻好的木牌,寫著符箓名稱。
什麼保符護符護命符,居然還有口舌符!這就算了,可劉景濁又拿出來幾道木牌,好家伙!散事符,牛馬不宅符、治腹痛符、香水符,居然還有老虎符!?
顧玨實在是沒忍住,趕忙離著劉景濁老遠,傳音道:“山主,這里真是仙家坊市,你真像江湖騙子啊!就這些符箓,你倒都沒人買啊!”
哪想化作老人模樣的劉景濁,又取出一塊兒大木牌立在前方。
顧玨角搐,心說我這麼不要臉的人都不敢跟你站一塊兒了。
那木牌上寫著,每道符箓一枚泉兒,概不講價。
顧玨剛要開口,一個路過修士只斜眼看了符箓攤兒,便說出來了劉景濁心里話。
“想錢想瘋了吧?”
劉景濁置若罔聞,又取出一張躺椅,就這麼躺下曬太了。
他傳音道:“你可以去束春臺逛一逛,鬧出些什麼靜,讓束春臺那邊兒請你登山最好,別太欺負人就好。你記住,我這趟是來找事兒的,以歸墟劉見秋的份,不怕事鬧大,反而鬧得越大越好。”
顧玨笑道:“那我就明白了。”
說著便走去無人,瞬間變作個一錦的青年人,瞧著那一個貴氣。
劉景濁眼瞅著這家伙換了一行頭走來,迎面就撞在一個金丹修士上。
他撞的人家,結果他還一瞪眼,撇著大說道:“眼瞎嗎?看不見?你那是腚眼兒嗎?”
外一真境氣息,對面金丹不敢怒也不敢言。
劉景濁角搐,心說你顧玨是憋著把年時沒做的紈绔大找補回來?不過還像的。
顧玨笑著傳音:“山主,我這八十歲的真境,總得有個唬人份吧?壁如是來自哪座山的修士,師傅是誰之類的。”
某人想來想去,傳音說道:“你就說,老子中土湫栳山,丘儂。反正越惹打越好。”
顧玨直想豎起大拇指,夠損的。
還沒走幾步,那家伙又瞪眼看向一個掃了一眼他的路人,過去一把薅住人家脖領子,著一口中土話,瞪眼道:“看你個熊!”
劉景濁直想捂臉,心說咱倆今個兒要賺足眼了。
其實顧玨是這麼想的,你當山主的臉都不要了,我要那玩意兒作甚?先抹下來揣兜兒里算逑。
確實,顧玨化作年輕真境招搖過市,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束春臺修士發現。如此年輕的真境修士,若是再明里暗里自個兒是一流山頭兒接班人,那必然為束春臺座上賓了。
至于自己,這些個符箓,一枚泉兒一張,其實買回去不虧。
可從早晨擺攤兒知道午后,太死毒死毒的,愣是沒人拿起符箓看一看。更甚者,有人瞧見了那寫著概不講價的牌子,一下子就退出去一大截兒,離得遠遠的。
直到日頭略微西斜,有個一錦的年輕人走坊市。
年輕人邊跟著個清涼子,他沿路走來,諸多攤販之中,只看了一眼就被劉景濁的攤子吸引了。
年輕人走去符箓攤子,蹲下來看了看,隨即爽朗大笑:“老人家,你這封刀子符,止符,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旁子嗤笑道:“想錢想瘋了啊?”
黑老者略微抬起眼皮瞅了一眼,隨后繼續閉目養神,只是淡然開口:“長了個好子,配了個狗腦子?要買就掏錢,自個兒取。不買就滾遠些。”
子每眉頭一皺,剛要發火,卻被年輕男子攔住。
男子手取下來一張封刀子符,又拿了一張止符,隨后丟下兩枚泉兒,這才說道:“這下總可以解釋解釋,你這符箓有何不同之了吧?”
化作老者的劉景濁這才起,先把泉兒揣兜里,這才笑著說道:“也沒什麼不同之,就是做好事兒,分辨人是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