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只是戍邊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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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城主婚期越近,象城里邊兒越是熱鬧。

附近大小勢力都已經涌進象城,這座城池破天荒的允許有人擺攤,但得按照地段兒錢,越靠近城主府,的錢越多。

有個黑老者挑了個不近不遠的地方,了三十兩銀子,兜售符箓。攤位前方離著兩道牌子,特別是寫著一經售出概不退換的牌子,極其惹打。

這老頭兒已經擺攤近三日,一張符箓都沒賣出去了啊!不過他也不著急。

近幾日街上全是煉氣士,他賣的全是什麼大門桃符之類的,還那麼貴。若非賣那麼貴,估計都沒人理他。

在外擺攤兒,本其實也沒閑著。

天地之中,劉景濁一道天魂一直在演練拳法,在求琉璃契機。

從軍,沙場上武道開山河,后來在遲暮峰八九老人那邊兒破境武道歸元氣,算下來他劉景濁已經在歸元氣一境停留十四年有余了。

只可惜,武道一途,只能在打斗中歷練。說實話,打架越多,破境越快。

可劉景濁已經一年多沒有那種既分生死也分高下的打斗了。

不過也快了,從離洲就憋在肚子里的火氣,最多忍個兩天,就可以痛痛快快撒氣了。

其實來了十來天了,劉景濁今日頭一次走隔壁王家宅子,姜柚帶路的,當然是翻墻。

玨今日買的還是烤,他依舊只要了一,剩余的全給了自稱帕糯的鬼。

見劉景濁走來,顧玨笑著起,介紹道:“這便是我家山主,姜柚的師傅。”

年輕鬼趕忙放下烤,在上蹭了蹭油手,別扭抱拳,口尊山主老爺。

反正覺得,這位山主瞧著比大鯰魚靠譜兒多了,看起來就是個穩重人,著一暗青長衫,頭別一青玉簪,嘖嘖,不英俊也英俊了。

不過就是腰間那枚酒葫蘆,略有些不搭。

劉景濁笑著抱拳回禮,輕聲道:“我姓劉,做劉見秋,字赤亭,是個中土人。”

子咧一笑,心說這人真有趣。

輕聲道:“我是個鬼。”

一句話把姜柚逗樂了,可顧玨與劉景濁卻只是微笑,反而有些不舒服。

被人盜用骨長達百年,只好用著仇人的份百年,這是什麼覺?

寧愿說自己只是鬼,都不愿說自己做帕糯。

最讓人意難平的,是即便幫討回公道,劉景濁也沒本事幫奪回

劉景濁笑著說道:“你吃你的,我來也沒別的事,就是來看看你,聽姜柚說跟你很投緣。”

哪兒敢吃啊,大鯰魚是個凝神境界看得出,可這位山主老爺,高深莫測,看不出來啊!

訕笑著說道:“我也跟柚子妹妹投緣。”

玨笑著:“別這麼拘謹,我們山主脾氣很好,也很好說話。他只是覺得你跟姜柚投緣,想問問你愿不愿意跟我們回中土去?我們一座偌大山頭兒,絕對能給你找一座不比這里小的宅子。”

話音剛落,姜柚看向自家師傅,劉景濁則是掃了一眼顧玨。

顧大劍仙訕笑著傳音:“本來想跟你商量來著,怕你不同意,只好先斬后奏了。”

劉景濁冷笑傳音答復:“你顧玨是好人,我就是個壞人?別忘了你跟曹風有契約在我手上,小心我把你轉賣他人。”

玨笑道:“那就煩勞山主盡量把我賣給個好看的,男的可不行。”

年輕鬼明顯有些錯愕,試探問道:“鬼也可以做你家山頭兒的修士嗎?”

劉景濁一笑,“我家山頭兒可雜,啥都有。有個腳很多的家伙,還有一條白蛇,還有水里游的魚,喜歡睡覺的貓,還有個反踵巨人,就是暫時還沒有鬼修,你要是去的話,正好湊齊了。”

這番話可把嚇了一大跳,心說這是煉氣士山頭兒嗎?這明明是個大觀園啊!

年輕鬼笑著說道:“我在河里住了近一百年,在這兒住了好幾年了。頭一個朋友是大鯰魚,頭一個愿意要我的,就是山主老爺了。但是,我有事的,沒有辦法去,謝謝劉山主老爺的好意。”

劉景濁看著其實應該做金月冉的鬼,言語誠懇:“你只要愿意去,你的事,我們可以幫你。”

年輕鬼一笑,搖頭道:“不用不用,你們幫不了我,我自己都不一定做呢。”

劉景濁點了點頭,再沒接著說這事兒,轉而問道:“你知道這宅子原本主人是誰嗎?”

年輕鬼點頭道:“知道,這家姓王,不知道咋回事,稀里糊涂的一家人就都不見了。都說這里是鬼宅,其實我來了以后這里才有鬼的。”

嘿嘿一笑,“進來人被嚇到的,都是近幾年的事兒,我嚇的。”

劉景濁點點頭,又說道:“這家人姓王,是個煉氣士家族,家主王全,死在了東海拒妖島。”

頓了頓,劉景濁接著說道:“王全與我,皆是戍邊人。”

說著便摘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

原本不想這麼早與開誠布公的,但不知怎的,劉景濁忽然改變了主意。

可能是因為姜柚之前說了,這個鬼曾說,愿意相信別人,只要自己信了,假的也是真的。

劉景濁放下酒葫蘆,輕聲道:“金姑娘,我能幫你什麼?”

姜柚與顧玨對視一眼,后者無奈一笑,取出一枚半兩錢遞給了姜柚。

玨果然還是不夠了解劉景濁,先前與姜柚打賭,賭劉景濁會不會開門見山,顧玨賭不會,因為他覺得劉景濁會慢一點,最是等到無助之時再出現。而姜柚卻是信誓旦旦說道,師傅一定不會等的。

果然,姜柚猜中了。

此時此刻,應該稱之面前鬼為金月冉了。

愣了好半天,忽然間一臉警惕,連退幾步,沉聲道:“你們是誰?想干什麼?”

劉景濁一笑,輕聲道:“那就重新做個自我介紹,我劉景濁,在歸墟那邊兒用的做劉見秋,來這里是為王全報仇的。”

幾年不出此地的金月冉,自然不曉得面前坐著的青年人名聲極大,只不過名聲大歸大,不是什麼好名聲就是了。

金月冉皺眉道:“你從哪里知道這事兒的?”

劉景濁輕聲道:“去不去我的山頭兒,你的事我都會管的,放心。只是,只是我確實沒本事幫你討回你的軀與骨。”

金月冉愣了好半天,這才開口問道:“為什麼?”

劉景濁笑道:“因為我也覺得,只要我愿意相信,假的也是真的。不過以后你得記著,相信與否,分事呢。”

日漸西斜,巷子口的擺攤兒老者打了個哈欠,但還沒有準備收攤。

此時路上走來兩道影,劉景濁抬頭看了一眼,心說還真巧。

丘柘只一轉眼就瞧見了路邊擺攤的黑老者。

他也覺得巧,但徐可不這麼想。

清涼子撇撇,輕聲道:“這老家伙又讓我見了,這次你可千萬別攔我,我一定要去給他點兒教訓。”

丘柘攔也攔不住,子邁開步子就往符箓攤兒去。

劉景濁所化的黑老者這會兒正手提酒葫蘆,抿了一口酒,一抬頭就瞧見那個穿著極其清涼的子。

還沒等子開口,劉景濁率先取出一塊兒木牌,上面寫著每種符箓限購一道,復買價格翻倍。

意思是他們兩個要是再買符箓,每張就得兩枚泉兒?真他娘的拿我們當冤大頭呢?

冷聲道:“老頭兒,你那符箓我們用了,半點兒用沒有,找了你好幾天,沒想到在這兒見你了,把錢退來!”

劉景濁笑盈盈開口:“用了嗎?何不用了再來找事兒?我那兩道符箓,只在關鍵時候有用。”

冷笑一聲,當街放出一冷冽氣息,沉聲道:“退錢不退?你老……”

話還沒有說完,徐已經冷汗直流。

那個佝僂老者,此時一只手搭在的額頭,那一武道罡氣,好似蒸籠一般,只要一言不合就要將融化。

老者笑著開口:“年輕人,有沒有用,用了再說。都說了你們花了兩枚泉兒買了一枚泉兒的東西,我這符箓就值一枚泉兒。”

著頭皮抬起頭,剛剛要開口,卻猛的發現自己還在丘柘旁,腦子里涌出來的帶一句話,是一定要給那老者一點兒教訓。

凝重,怎麼回事?方才剎那間的記憶難不是假的嗎?

扭頭看向那個黑老者,黑老者也正看向

劉景濁笑著抿了一口酒,這便是捉月臺另外一道神通了。

先前在西花王朝京城之外,對那位獻王曾用過一次,只不過那時尚不

此時此刻,再給徐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去符箓攤兒了。

不過丘柘是兒沒注意到子的靜,他只是直愣愣看向遠方一位隨從一大堆的貴氣青年。

待一貴氣的青年走到面前,丘柘這才恭恭敬敬作揖,笑著說道:“見過太子殿下。”

貴氣青年瞇眼而笑,“老四,你也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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