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晚，丁常旺和幾個弓箭兵拿著李長安畫的圖紙，湊在一起琢磨。
什麼兵法，什麼計謀，他們不興趣。
因為他們只是賣命的兵，在戰場上無足輕重的低品武夫。
但李長安弄出來的折疊弩，卻是他們賴以為命的命子，這要是不琢磨明白了，說出去都怕兄弟們笑話。
張富貴則護送李長安回去，
路上，張富貴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長安……你真的決定了嗎？”
現在這一切，還只是鋪墊，可一旦真正發，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有可能是海闊天空，也有可能是萬丈懸崖。
“張叔……退無可退了。”李長安輕聲應道，“我書院學子的份看似前途遠大，但只要沒有走到高層，本上不得臺面。”
“龍湖幫包括他們后的府人脈，不會因為我一個書院學子的份，就放過我們。”
“尤其是我這個份，暫時還見不得。”
張富貴沉默了片刻，“也許，我們可以離開郡城？”
李長安腳下微微放緩，“走不得了，師父花了大人才把我送進書院，再有一個月，我這個份就能坐實。”
“這時候走，所有努力都前功盡棄。”
張富貴沒有再說什麼。
李長安和他們，早就已經綁在了一起，李長安不能走，他們就更走不得了。
在郡城吃不飽飯，難不去了其他地方就能吃飽飯了？
“張叔放心，我不會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對付龍湖幫，不會用過激手段把事態擴大的。”
明白張富貴的顧慮，李長安不由多解釋了一句，
“其實撇開府的關系，張叔想要對付龍湖幫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張富貴看著腳下的影子緩緩拉長，點點頭，“不陷五百人包圍，慢慢暗殺襲，他們全都活不了，最大可能就是他們死了百十來個人后，嚇得潰不軍。”
“所以我的計劃中的關鍵，就是蒙住府的眼睛，或者說讓他們顧不過來……”
“一切先等宋哥把龍湖幫的底清楚……”
二人走在安靜的石子路上，老兵聚集的院子在西灣坊，比較偏僻，魚龍混雜，除了實在沒錢的，大多不會選擇住在這里。
“銀子的話，我的分利就暫時不拿了，全部分給大家。”
臨近桐廬胡同，張富貴又想起了什麼，“長安，你說的折疊弩，不用弩箭用什麼？”
“路邊最容易見到的。”李長安在路邊找了一塊小石子，“稍微打磨就好了，這個應該不難吧？”
“不會飛？”張富貴還是有些不信。
如果讓他徒手扔石子，自然能把人砸死，但李長安說的折疊弩，也有那麼大威力嗎？
就算真有那麼大力道，打不中人也是白瞎。
“可能比之前更準也說不定。”李長安笑著說，“等丁叔把東西做出來，張叔一試便知。”
……
次日，
李長安早早就醒了，窗外灑落著微微天。
昨晚睡的比較早，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扭頭看了看旁的柳知音和柳玲瓏，李長安的眼里滿是。
昨晚，柳玲瓏還沒等李長安躺下，就抱著被子爬上了床，死死抓住李長安的手。
柳知音也被拉了過來，兩姐妹一人一邊，三人就這樣分睡三床被子，但手卻握著。
渡過了最開始的驚慌，姐妹兩人已經慢慢恢復，可想要完全恢復，還需要時間。
李長安一點一點把手開，不想吵到們。
卻發現柳知音的手再次把他抓住，轉過頭，借著朦朧的對上了那雙溫似水的眼睛，猝不及防擊中了心田。
“你醒了……”柳知音輕聲說著話，不想吵到柳玲瓏，“再躺一會兒。”
李長安愣了愣，依言躺了回去，似乎是忘了要把手回來，兩人的手依然握在一起。
空氣安靜了下來，只聽到三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李長安的心了，這種昏暗的環境下，尤其是畔還有佳人躺臥，最是能激發心底的邪念。
李長安覺手心在冒汗，有點膩膩的，卻又不敢。
柳知音側過，一雙目看著李長安的側臉，慢慢靠近，鼻息輕輕地落在李長安的耳畔，
“你和張叔他們沒有做什麼危險的事吧？”
聲音細小到幾乎聽不見，許是不想吵到柳玲瓏，可李長安的卻好像過了電一般，仿佛有一片羽在耳畔掠過。
“沒……沒有。”
“說起來還沒有好好謝過張叔他們……”柳知音似乎沒有察覺到現在這樣的姿勢有多曖昧。
黑暗里的兩人，幾乎靠在了一起。
李長安頓時口干舌燥，里像是有螞蟻在爬，弄的人心里直。
“二郎，答應我，無論做什麼事，一定一定要記得，我和玲瓏都還在家等你。”幽幽的聲音猶如一線，系在了李長安的心上。
李長安整個人石化了，柳知音的鼻息清晰耳，幾乎快了上來，側臉的細微汗好像已經到了一溫熱。
他不敢，擔心因此上的。
因為一旦，他怕自己不住心底的邪念。
，畢竟是……
李長安沒有說話，另一側的柳玲瓏卻突然砸了咂，“哥哥，我的分你一半……”
房間里的旖旎頓時消散開來。
李長安微微一笑，突然，面頰猝不及防地到了一點，卻一即逝。
李長安再一次僵住了。
“你啊……”柳知音的聲音慢慢遠離。
不知是不是聽錯了，李長安分明從柳知音的聲音里，聽到了一不該有的，哀怨。
隨著天漸亮，
李長安還想找回剛剛那悸，卻發現柳知音又和往常一樣，開始了賢妻良母的生活。
升火做飯，喊柳玲瓏起床洗漱，再然后幫李長安整理領，和柳玲瓏一起送李長安出家門。
“我和玲瓏最近就在家里，你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散值后早點回來。”柳知音細心叮囑著。
李長安不由自主地把目從的眼，慢慢移向了。
察覺到李長安的視線，柳知音的耳垂倏地紅潤起來，又又氣，卻又舍不得，只輕輕踩了李長安一腳。
李長安夸張地抱著腳，蹦出了院子。
后傳來了柳玲瓏哇哇的聲，“姐，不準欺負哥哥……”
“踩一腳又沒事，不是還有你分給他呢嗎？”
“啊……姐，你怎麼知道的？”
……
天上的太依然被薄云籠罩，如同蒙著一層紗，可李長安的心卻變得格外輕快。
前兩日的抑和沉悶，仿佛在一瞬間煙消云散。
今天就把《新添聲楊柳枝詞二首》上去吧，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被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