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是壞人【晉江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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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老院距離復華約莫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只是直行的那條路最近正在修路,司機沒辦法只能繞路而行,等到他們到了敬老院已經比預計時間超出了半小時。

院長攜幾位工作人員已經在正門前接應,眼見著大車駛近,臉上笑容漾起。

領隊老師姓吳,先行下的車,和院長簡單問候之后,上車來所有的學生下車。

大家陸陸續續下車排好隊,吳老師招呼男生們去后備箱把學校一早準備好的東西搬下車。

“來,去幾個生把咱們這次的志愿者服分發一下。”

江晚他們站的遠,分發志愿服的事基本上都由大二學姐們了。

只是沒想到尷尬的事在江晚這里發生,本來男生穿藍生穿,結果到了江晚這里已經沒有了,只剩下男生的服裝,且還是明黃

學姐也不太懂,只好跑去問吳老師。

江晚都不用抬眼就能到吳老師投過來的眼神。

“應該是當時多來了一個生原因,算了,這都是小事,把你手上這件服給吧,已經來遲了別耽誤了。”

生點點頭,小跑到江晚面前把服遞給:“吳老師說就穿這件沒事,你拿著吧。”

江晚道聲謝接過手里的服,生們上車去換服,等到上車后周圍全是服,只有手里這件突兀顯眼。

“咦,你今天要發表講話啊?”

生是江晚同班同學,張瑤,只是平時兩人很有往來。

江晚剛把服換上,低眸看了眼:“什麼意思?”

張瑤笑了下:“我也是聽大二學姐們說的,說是和藍就是普通志愿者,像你上這件是學校代表穿的。”轉頭看了眼車所有人,“我估計是大二學長們穿的,不過你別擔心,要是學長穿的你就不用上臺演講了,聽說復華每年都會大一和大二學生志愿活。”

江晚倒是不太清楚這其中的說法,只覺得上這件服與眾人格格不,分外乍眼。

等到大家把服都換好后,吳老師讓男生們把帶來的東西搬進去,生們則手拿復華的校徽旗整齊排隊進

老人家們已經在護工們的攙扶下滿臉笑意走出來,院早已把椅子擺放好,等著他們落座后,復華的學生們派出了代表走到正前方演講。

江晚本是低著頭,旁的張瑤推了推:“你快看,和你裝。”

江晚好奇抬頭,程燁從容不迫走到正前方拿著話筒開始說話,上穿的那件服和一模一樣。

張瑤捂笑:“我說像裝吧?”

們站在隊伍后尾,不知是誰輕嗤一聲,似乎是聽到了張瑤剛才所說的話。

“一件服都能扯上裝。”

張瑤回頭看了眼并沒有找到發聲源。

生是大二學姐,倒是敢作敢當,直言道:“別找了,我說的。”

江晚也看了過去,生打量過來的眼神人很不舒服,像是在譏諷們自不量力。

礙于對方是學姐,張瑤也不是很敢回,看了一眼就不說話了。

誰知對方像是吃準了們不敢回應,又補了一句:“看到那人了嗎?”

江晚順著抬起的方向看去。

“那人方韻璟,還沒畢業獎項拿到手,家里條件好,人也漂亮,像那樣的站在程燁邊才不會有異議,你們吧……”打量了眼江晚,嘆氣說,“有一句話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張瑤自詡自己也沒說得罪的話,對方反倒咄咄人越說越難聽,也不打算忍著了,旁的人攔下。

江晚淺淺笑道:“學姐有男朋友嗎?”

生不知何意:“沒有,怎麼?”

江晚看了眼正在演講的人,緩緩道:“那位有朋友嗎?”

生微微皺眉:“沒有……”

江晚又笑了下:“我瞧學姐自信的,也許程燁會對你青睞有加,不如你去試試如何?”

生聽出話中嘲諷之意,礙于周圍還有人實在不好發作,狠狠瞪了江晚一眼。

張瑤笑得最開心朝江晚暗暗豎起大拇指。

前面的人在說什麼,他們后面本沒在聽,等到想要認真聽講的時候,隊伍陸陸續續散開。

江晚看著周圍的人都四下散開,就和張瑤大眼瞪小眼看著其他人,不知道下一步做什麼。

好在秦思明看見了們的窘態,小跑過來和們說:“你們倆站在這里做什麼?”

張瑤沒有毫的實話道:“我倆站在后面開小差,沒聽前面說什麼。”

“……”

江晚某些時候佩服敢于在任何環境下都說實話的人,比如此時的張瑤。

秦思明笑出聲指了指附近還坐著的老人家們:“我們兩兩一組陪老人家們聊聊天散散步。”

張瑤秀發:“這個姐在行啊!”看了看秦思明又看了看江晚,“那我和江晚一組。”

秦思明愣了會,視線落到江晚無所謂分組的臉上,也不好說什麼:“那行,你們倆一組,有事我啊!”

張瑤朝他擺擺手,等到秦思明推著一個老人離開后,才問起旁的江晚:“咱們也行吧!”

江晚輕輕點頭徑直朝一位坐椅的老人家走去。

年齡約莫在七十多歲,頭上還戴著線織的朱紅帽子,鬢邊的頭發早已花白,一個人坐在椅上,看著周圍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帶人離開,唯獨沒有人來接。

,我推你走走吧。”

聞聲緩緩抬頭看清面前的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臉上的笑容仿佛可以染,脾氣不算好,但此時卻點了下頭。

江晚得到首肯,繞到老人家后慢慢推椅朝小花園走去:“,你姓什麼啊?”

“趙……”

“趙,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麼啊,也是這樣每天出來散散步嗎?”

“沒時間啊,護工們也忙。”

張瑤湊到趙邊討好說:“那今天我們陪你好好聊聊。”

瞥見不遠正在拍照,將的小作盡收眼底,指了指遠的草坪:“我喜歡那邊的花,你能幫我去摘點嗎?”

張瑤眺草坪,并沒有發現什麼澤鮮亮的花:“,你是不是看錯了啊?我怎麼沒見著花?”

突然使子指著草坪那邊:“花,那邊有花!”

張瑤一時有些尷尬,沒有和老人獨的經驗,自己的比眼前這位要年輕的多,而且平日里也是由著子來,突然遇到一個使子的老人家真的有些吃不消,頭大的看向江晚。

江晚把椅固定,繞到趙邊蹲下,聲問:“,這個時節沒什麼花的。”

偏偏不聽,一個勁指向草坪:“有,我見過。”

如此篤定,江晚也覺得自己回答的未免有些武斷,萬一真的有就是的錯了:“那好,我去幫你看看。”

江晚起正準備離開,搭在椅扶手上的手被趙拽住。

“你去找。”趙看向張瑤,“推我去曬曬太。”

張瑤指了指自己,本來想拒絕,奈何攝影在附近,揚起笑臉應下:“好,我去找。”

江晚指了指前方的涼亭:“我們去那邊。”

張瑤點點頭朝草坪那邊去找花。

江晚彎腰低頭道:“,我推你去前面涼亭坐坐好嗎?”

搖了搖頭:“我要去那邊。”抬手指了指右側,“小花園曬曬太。”

江晚本想說還有個朋友沒來,又覺得讓老人家在這風口等著張瑤過來不現實,聽從的話推著椅到另一邊的小花園去。

敬老院在前兩年翻新擴建了不,花園很大,一眼去臨時休息的涼亭都有了五六個。

前面那邊都被人占上了,江晚推著趙在附近一涼亭停下,把椅上的杯子拿出來:“,要喝水嗎?”

點點頭。

江晚發現這水杯居然還是保溫杯,杯蓋也可做小杯子倒水喝,只是現下因為保溫的緣故,這水一時半會都喝不了。

正準備吹一吹再遞給趙喝,后傳來秦思明的聲音。

“我有涼水。”

江晚回頭看見秦思明也推著一位坐椅的老人走來,把手里的杯子遞了過來。

“這是我上午特意帶的。”

江晚道聲謝接過他的杯子給趙加了點涼水:“,你小口喝一下,看看燙不燙。”

秦思明推的老人和趙認識,兩人見了面就絮叨起來,涼亭被環繞,老人家們并排坐在一起說不完的話。

“都是咱們在說,這倆娃娃會不會嫌咱們啰嗦?”

打量了兩人一眼,說:“要不讓他們也說說?”

“我看行。”

把手里的杯蓋遞給江晚:“小丫頭,你們兩個給咱們表演個節目吧!”

節目?

江晚和秦思明相視一眼,互相替對方尷尬。

學校只說過來照顧老人沒說還要附帶節目啊!

旁的劉年紀小一些,自詡年輕時髦,不輸年輕人,把保溫杯夾在臂彎里,說:“要不你們兩個唱個歌跳個舞吧!”

“……”

江晚頭大看向秦思明,一瞬間覺得多才多藝還是有很大用的。

秦思明笑著問劉:“那您想聽什麼歌?”

左想右想說:“兩只老虎吧,是你們這個年齡時尚的歌曲不?”

江晚忍住笑意,手邀請秦思明:“去吧,兩只老虎。”

秦思明正準備調節心態來表演,結果戲劇反轉。

指了指江晚:“你來。”

秦思明角笑意揚起:“來吧,兩只老虎。”

江晚頂著尷尬,不太敢放聲高唱,隨便唱了幾句。

甚是不滿意,保溫杯放在椅上,自己則站了起來,準備來教:“要這麼跳。”

心未泯,學著電視上的作為他們展示。

秦思明趁著老人家們沒注意,低頭對旁的江晚說:“劉患上的是阿茨海默癥。”

江晚詫異之余再看著劉的舉,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行了,看到我跳的了吧?”

秦思明最先鼓掌:“跳的真好看!”

昂起頭很是用:“小丫頭到你了,快跳給我們看看。”

所幸周圍沒什麼人,就算跳這麼稚的舞蹈也不會有什麼人看見,著頭皮按照劉示范的作開始跳兩只老虎。

一邊拍手一邊笑:“哎,對對,就這樣跳!”

秦思明忍住笑意站在老人家后朝江晚豎起大拇指。

其實這兩只老虎的舞蹈完全就是六一兒節時才跳的,小孩子們隨便扭扭,大人們扭扭搞笑。

不遠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指了指涼亭:“咱們去看看。”

方韻璟順著他所指看去,下意識看向程燁,對老人家說:“爺爺,要不我們去那邊涼亭坐坐?”

老人家喜歡熱鬧,見另一邊的涼亭就是幾個人坐在那曬太沒什麼意思,拄著拐杖自己就要去。

程燁倒是沒說什麼跟在老人后隨他一起過去。

方韻璟盯著前方的影,下心中不悅跟了過去。

涼亭里,江晚終于達到了劉口中的標準,秦思明朝揚起手,無力回應和他輕輕擊掌。

程燁剛剛走近涼亭,正好撞見兩人擊掌的舉,眼底的郁稍縱即逝。

一見到有人來熱相邀:“老秦,這小丫頭跳的真好!”

老秦拄著拐杖慢慢坐在涼亭的木椅上:“誰啊?”

自豪的指向江晚:“當然是我這邊的小丫頭。”

江晚靦腆笑了笑,原來跳兩只老虎這麼人喜歡,視線微微上抬和程燁的目不期而遇。

方韻璟站在他旁,很顯然兩人是一組。

邊是秦思明。

兩個人明明是卻好似沒有關系,各自的邊站著不同的異,想想還真是諷刺。

“秦思明,麻煩你幫我照看下,我去下洗手間。”

秦思明點頭應下:“好,你去吧。”

江晚本可以從程燁他們面前經過,回頭看了眼,愿繞路遠行。

公共洗手間建在偏僻點的地方,要不是有指示標江晚險些要找不到。

也不是想上廁所,只是單純站在那里覺得不舒服,想過來洗把臉。

冰冷的水撲打在臉上,刺激的臉上孔驟然收,渾栗,江晚閉著眼索了半天也沒到自己剛才放的紙巾。

繼續索時,恰巧到了一只手,他的手上似乎拿著的紙巾正在遞給

江晚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匆匆凈臉上的水漬,眼睛才得以看見,余瞥見一道影仍就站在旁,下意識側頭看去。

程燁倚在墻磚上,好整以暇

他們從昨天在復華校門口分開后,已經有近一天沒再聯系,明明彼此已經在今天看見過多次卻連一句話也沒說。

江晚把紙巾丟進垃圾桶,越過他朝前走。

程燁闊步走到前方攔住的去路。

江晚低眸朝另一邊走。

程燁像是故意跟過不去,隨著的步伐攔住去路。

江晚站定在原地,眼睫微垂落在前方沒看他。

程燁雙手抄兜,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你和那個男生?”

“人家有名字。”

程燁被噎了一下,雙眸掠過淺顯的不悅:“哦,秦思明。”

江晚不知道他突然跟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攔住的去路在這里和聊秦思明?

“趙還需要我照顧,如果你沒事,麻煩讓開。”江晚說完越過他準備離開。

程燁忍了一路的火在此時迸發,拽住的手腕將人拖到后墻。

江晚了一聲,被捂得嚴嚴實實,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拖進了極為的后墻三角區,別說是跑,一下都在程燁的眼皮子底下。

“這麼不耐煩?”程燁挑眉,“我看你對他有耐心的。”

江晚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他”是指誰,昂起頭不服輸說:“起碼人家不會把我拖到這里來!”

程燁:“出息了,是吧?”

江晚扭過頭懶得看他,還沒問他和方韻璟一組的事,還想倒打一耙過來找麻煩?

不說話,程燁微彎腰,的下顎迫使看著自己:“說話。”

江晚深深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的肩后:“你要我說什麼?”輕笑一聲,“說我們之間的關系撲朔迷離,還是說我男朋友和別的生一組現在反而來找我麻煩?”

程燁微微蹙眉:“韻錦是自己過來的,我并沒有要求和我同組。”

江晚回應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是嗎?那你拒絕了嗎?你有明確告訴,請你離開我不需要你跟我一組嗎?”

程燁沒說話。

的確,他沒有和方韻璟明說。

江晚看著他默不作聲的樣子,輕嗤:“瞧,這就是你們男生的占有,自己都在做的事還不許生做?我江晚沒賣給你,我有自己的選擇,也有拒絕的權利。”

程燁眼底的不悅已經不再藏匿,下顎的手微微收:“聽你這意思是打算和我分手?”

“不是我要分手,是你在我和你分手。”

程燁笑了一聲,松開對錮,拉住的手腕將人帶到一間廢棄的屋子里,里面都是不用的桌椅,上面布滿了灰塵,一看就很久沒人過來打掃。

門關上的瞬間也阻隔了外面大量的線,斑駁的過窗戶投進來,昏暗仄的抑也接踵而至。

“江晚,你真的想和我分手?”

他的話擲地有聲,似乎很看重這個問題。

江晚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想分手嗎?

這個答案只有自己最清楚,但現在連自己都開始迷茫。

好不容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他們之前的甜如今卻變永無止盡的爭吵。

不喜歡方韻璟不喜歡阮愉,因為們看向他的目仿佛勢在必得,而們看向的目就好像在嘲諷的自不量力。

周圍的聲音似乎就沒有看好和程燁的。

所有的人甚至覺得是在高攀,只是他閑暇時候無聊興起的臨時對象。

江晚突然覺得這樣好累,猜不程燁的心思,以為自己和他在一起后已經對他了解了,可昨天一晚上的沒聯系讓剛剛燃起的那點信心轉瞬間消失,眼前的人,似乎從來都不是可以得到的人,就像風永遠會從你掌心吹過但不會停留,甚至連一丁點的印記也不曾留下。

“程燁,我好累。”江晚低頭看著鞋尖,“回到學校后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仿佛拉遠了,明明我們之前那麼好對不對?昨晚我在等你的消息,可你就像是銷聲匿跡了,沒有一點的消息,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阮愉的事上太過敏,可我越想越覺得心口堵得慌,你說是不是我們本就不合適?”

“我看別人談,每天臉上都在洋溢著笑容,可我怎麼覺得我們連見一面都很困難?就好像此時你就站在我面前,但我總覺得你會離開,你會和之前一樣瀟灑的轉就走,而我除了看著你的背影什麼也做不了。”

“程燁,我在昨晚看著學校的論壇,里面有個帖子是關于你的,有人說你了新朋友,我想看看大家對我們會持什麼樣的態度,可那張帖子上全是你幫方韻璟拎著行李箱,你們站在車后說話的照片,我知道當時我就在車上,我也知道我不該為了這件我明明就知道的事吃醋和不高興。”

江晚抬手輕輕上心口:“可是這個地方很難,明明你們什麼都沒做,別人也會把你們綁定在一起,好像你注定就是方韻璟的男朋友,我想,我可能還是沒辦法大方接一個下意識就會坐我男朋友副駕駛的生,一個在我面前你阿燁的生,一個不經意提起你們相識多年的生。”

滾燙的淚滴落在程燁的虎口上,燙得他心里難至極。上一輩的恩怨憑什麼波及到他們?

他只要眼前的人能一直待在他邊,他們之間好好的不就好了嗎?

他不應該把自己糾結的憤懣轉移到上,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的母親對他那日所說的話,是最無辜卻是承最多的。

程燁不顧的抗拒將人攬懷中,下抵在的頭上:“好,我們好好的,所有的事我們都不管,方韻璟我會和保持距離,但你答應我以后不要胡思想。”

江晚窩在他的懷里,心里的那點小委屈因為他的話淚水泛濫災,雙手握拳捶打他的口:“你才是壞人!”

程燁任由在懷里撒潑,低聲回應:“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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