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會仙舉著千里眼,看著土地廟前的人海,排隊在土地廟前等候的百姓同跟隨彩車遊街的百姓到了一起。
王會仙倒了一口冷氣:“這人也太多了。”
“以前在金陵,風月地的名頭已經打開了,這等麻姑賀壽的事也沒落到我開的館頭上,可以往都是金陵當地府舉辦的,有府的人維持秩序,如今長安天子腳下,員繁多,大抵認爲這等與青樓風月館聯合麻姑賀壽的事上不了檯面,便由民間舉辦,花樣是多了,但也夠的。”王會仙道。
“年年都是這樣。”阿醜道,“我打聽過了,你莫要慌張。”
“嗯。”王會仙應了一聲,手裡的千里眼卻沒有放下,繼續盯著那裡,“似乎有人摔了,跟著倒了一大片。”
“廟裡的人也出來了……”
“衝到了一起,都在往前頭走著……”
“瀟瀟姑娘到現在還未掉鏈子……”
……
王會仙說著鬆了口氣,接過阿醜遞過的茶喝了一口,繼續拿起千里眼去:“那倒的一大片還沒站起來……咦?”
“怎麼了?”阿醜連忙問道,王會仙這一聲驚訝似乎有些不對勁。
王會仙拿著千里眼轉過頭來,眉頭蹙起:“我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說不上來。”王會仙搖了搖頭,只是眉頭仍然,“我覺得不對勁,但是說不出哪不對勁,”一邊說著一邊手捂住口,“我這右眼皮直跳,不是什麼好兆頭。”
“千里眼給我。”阿醜手。王會仙這等人做風月生意幾十年,打從會走路開始接的就是風月生意,可以說是真正做風月生意的老手,老手的直覺很多時候是無比可靠的。就如那等老江湖的直覺一般。
王會仙把千里眼遞了過去,著直跳的眼皮:“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是好兆頭啊!”
說話間,阿醜已舉著千里眼看過去了,那倒著的一大片已經慢慢站起來了,人頭攢,本不了:“不對,”沉聲道,“表不對,很多人面上都驚慌失措,像是發生什麼事了一般。”
“彩車被圍著走不了,瀟瀟姑娘還在跳舞,糖果子撒出去了。”
“人羣了……”
“這巷道口,好多的巷道,百姓往巷道里鑽去了,人羣散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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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傷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在往這裡趕……”
阿醜把千里眼還給王會仙,臉沉了下來。
王會仙反應很快:“是發生踩踏了麼?”
“我不知道,”阿醜搖了搖頭,“如果是踩踏,那踩踏的也太準了點了。”
“怎麼說?”
“躺在地上的是陳工。”
“哪個陳工?”王會仙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也隨之變了臉:“臨長公主駙馬陳工?”
阿醜點了點頭。
“這應該不是踩踏,不然的話踩踏也踩踏的太準了一點了,駙馬邊又有護衛相隨。”阿醜抱著雙臂說道,“如陳工這樣的人,乾的缺德事還麼?要查起來,長安城估著能查出一堆有過節的來。”
“而且傷的還是那個地方。”王會仙倒了一口冷氣,從千里眼中去,“好狠的啊,那玩意兒都斷了。”
“再聯想駙馬的爲人,這不是有人故意下手能是什麼?”阿醜搖頭道。
護衛已經將陳工包圍起來了,還有數不盡的人過去。
“人太多了,這事不好辦啊!”阿醜道。
王會仙應了一聲:“彩車走不了,看來我還是得出面啊,修書一封,立刻傳書崔司空大人,就說京城出事了。”
“司空大人回去祭祖了,我等打擾他真的好麼?”阿醜有些猶豫,“大抵司空大人也想過個好年。”
“眼下不是我心不讓崔司空過好年,是有人不讓崔司空過好年。”王會仙說道,“莫多說了,修書吧!不然,等著我這會仙閣關門不?”
“說起來臨長公主也在場。”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們無關,總要把彩車弄回來,定是有人乘在彩車上做了手腳。”
“那這手腳夠快的,定然是個老江湖,狠角啊!”
……
林立帶人趕到時,陳工的護衛已是一臉焦急。
“怎麼到現在纔來?”
“他媽人那麼多,除非我等長翅膀飛過來,不然怎麼過來。”林立也有些憤怒,揮了揮手,“護城將軍怎麼樣了?”
還護城將軍?護個鬼啊,陳工從第一天當護城將軍起,就沒當過一天值,一直都是我老林在做事。林立抱怨著,待到護衛散開的瞬間頓時變了臉。
陳工已經昏死了過去,兩間一片紅,那玩意兒斷了一截掉在他上。
林立有種想吐的衝。
“還不快找太醫!”那護衛首領怒道。
林立面容扭曲了起來:這還找屁個太醫啊,還能接回去不?還不如找個有經驗的老太監來看看,不要撐不過去死了。
忍著想吐的衝,林立怒道:“誰幹的?”
“人太多了,總之就在那羣逃走的百姓中間!”護衛手中握刀,“抓起來拷問便是。”
“抓你個頭啊!”林立看向那四通八達的巷道,“踩了人下手的百姓老早跑了,這怎麼抓啊!”
“都抓回來!”
“那你乾脆把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抓起來算了,哪裡的大牢都關不了那麼多人啊!”林立握著佩刀,瞪著護衛,“你等是駙馬的護衛,爲何沒護住駙馬?”
“人如此之多,衝散了我等與駙馬,便是駙馬出了什麼事,我等想趕過去都不能立刻趕到。”護衛說著臉有些發白,又見駙馬上七八糟的腳印,想是捱了不腳,他剛纔嘆過鼻息了,駙馬還活著,關鍵就是那最狠的了。那些腳印說起來都是誤傷,最重要的就是那個手斷了駙馬子孫的人。
林立看著臉上變幻莫測的護衛冷笑:“你要找替死鬼,抓長安百姓隨你。不過,你覺得紫金將軍會滿意我等隨便找來的替死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