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八哥跟崔琰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鐘鳴鼎食是什麼吃食？”衛軍寧看著，一臉的不解。
不止是閒聊嗑瓜子的李氏了，就連一旁的衛同遠也停下了手裡的作，臉上出幾分複雜的神。
衛瑤卿無奈的手拍了拍他的頭，繼續道：“我有些不放心，去接一接祖母跟二姐吧！”
“爲父跟你一起去。”衛同遠站了起來，順帶看了眼站起來的李氏跟衛軍寧，“你二人留在家裡吧！”
“我也要去。”衛軍寧哼哼的比了比拳頭，衛瑤卿手指了指眼睛，衛君寧哼了兩聲，重新坐了下來，不說話了。
“父親，”衛瑤卿看向衛同遠，也不想讓衛同遠過去，在看來，這著實有些沒有必要。
衛同遠手掀開袖，將袖子裡的袖箭給看了一看，衛瑤卿一怔，隨即笑了：“父親想去便去吧！”
“從董大師那裡師來的。”衛同遠拍了拍袖子放了下來，“爲父雖然不會什麼武功，但也不弱的，六姐兒不用擔心爲父。這麼晚了，還是讓爲父跟你一起去吧！”
“那我們走吧，不用擔心，或許只是阻在路上了呢！”衛瑤卿說著接過棗糕遞來的燈籠，跟衛同遠攜手出了門。
衛家的宅邸地段不算頂好，左右有不商戶，比起那等真正好地段的人家，或許會顯的有些吵鬧，但這等時候，兩畔商戶中夥計掌櫃的閒聊，亮堂的燈，反而讓人放鬆了下來，這是世俗人間煙火的氣息，也是最容易讓人放鬆的氣息。
走出衛家這一段路，走黃天主道，再由黃天主道走向岔道，人影漸疏，京城道路阡陌縱橫，岔道很多，四通八達，不外鄉人第一回來京都會迷失在這紛雜的岔道中。但不管是衛瑤卿還是衛同遠，都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氏，是以，對這些岔道並不陌生。
拉了斗篷上的結，衛同遠呼出了一口熱氣，了手，轉頭去看小兒，卻見小兒提著燈籠，一步一步的走著，神平靜而從容，只是看久了，不知爲何，他竟覺得小兒眉目間的氣息有些凌厲，有些肖似出鞘的刀鋒，卻又並不恰當，或許比作叢林間的青竹葉更好，看似清雅從容，那竹葉卻薄如刀鋒，銳利並不比真正的刀上幾分。
“爹，你看著我作甚？”行走的目一直看著前方，卻彷佛眼能觀六路，耳可聽八方一般，清楚的知曉著他的向。
衛同遠憨憨的笑了笑，了後腦勺，小兒過了年纔到十四歲，嚴格來講只是半個孩子，容貌亦是如此，清麗可，同一般十四歲的孩子別無二致，只不過在衛家，小兒的話卻是極頂用的。
孩子的手了過來，溫暖而乾燥的拉著他。
衛同遠也不再手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憨厚了：這個天是真的冷，小兒心的舉讓他很是高興，可自己卻又不是擅長言辭的人，是以只是憨憨的笑著。
拉著的是的父親，形容憨厚，在旁人看來甚至帶了幾分傻氣，連討好兒的舉都是帶著傻氣的，做些小小的類似玩的事，笨拙的討好著，卻很溫暖。
月已有大半躲進了雲層裡，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打更人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仔細聽又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傳來的。
這場景，衛同遠看向四周：“六姐兒，聽說最近長安城裡不怎麼太平啊！”
旁憨厚的漢子看向四周，神有些惶惶害怕，這是人之常，對於未知詭異的事，總是恐懼的。但又是他堅持要跟著過來的，或許是想到自己爲一個男丁，必須要扛起的責任，所以他堅持跟了過來。從理智上來說，衛瑤卿應該是要拒絕的，但還是同意了，大抵終究是個人，人非草木，孰能無啊！所以明白，也能理解。手拉了衛同遠，開口了：“爹，不要，有我呢！”
衛同遠點了點頭，看向四周：“沒事，六姐兒，咱們快走吧！話說，往城東崔家是走這條路的麼？”
“嗯，不會有錯的。”的目幽深一片，提著燈籠的手屈起一隻手指輕輕的敲著。
最近流言四起，傳聞如此之多，或許有以訛傳訛的，但是所有傳聞並非空來風。
巷子裡的穿堂風很大，發出鬼哭狼嚎似得怪聲呼嘯而過。
風吹的手裡的燈籠搖搖晃晃的打著轉兒，隔著燈罩，燈中的燭火跳著無數次眼看就要熄滅了，最終卻還是頑強的存在著。
“怎……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啊？”衛同遠有些害怕，他於十三科上著實沒有什麼天分，但這雙眼卻是天生的，雖然目中所見，看不到什麼怪東西，但是，他還是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
“天冷，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吧！”巷子裡只有他二人的腳步聲，伴隨著孩子輕的安聲。
燭火依舊明明滅滅的跳著，提著燈籠的一隻手手指了，一邊走一邊微微的晃著，昏黃的燈中依稀可見路上撒了些白白的糯米。
有姿態婀娜的子搖著團扇自長街巷尾而來，明明是寒冬天，卻依然穿的著暴妖豔麗，彷佛對這料峭的寒冬天渾然不覺。
夜裡時風，子憑空出現，這等橋段那些士斬妖除魔的話本里簡直耳能詳，但縱然知曉三更半夜這樣的子憑空出現古怪蹊蹺，卻總有自詡風流多的男子上勾。
子擡眼，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孩子太小，男的又年紀太大，不過到底是活人，拿來補補也是不錯的。
“這位人，小子孤一人初至長安，卻人騙去了錢財，不知……”
迎面走來的兩人，男的依舊目不斜視，雖說神惶惶，卻好似視於無，而小的那個脣角勾起，表比還要古怪饒有興趣的看著，而後從邊經過。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一個好似看不到他，而另一個看到了也不害怕，反而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
衛瑤卿確實是在笑：這鬼搭訕的方式真像前朝一個姓的書生寫的《聊齋》啊，不知道這些鬼是不是也看過《聊齋》，是真真的覺得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