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麼樣？”林立看著狄方行，“抓又不行，不抓又不行，你說吧，要我老林怎麼做！”
“怎麼做？”狄方行拍著桌子，“我也想有人來跟我說怎麼做？”末了還了一句口“他孃的！”
“實在不行就拖著唄！”林立了鼻子，拖字訣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能拖幾日是幾日。
“你以爲我不想啊！”狄方行吼道，“陛下在朝堂上昏過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若是給意見還好，若是不給意見，這不就是我辦事不利麼？這種事誰來能辦事得利啊！”
“那也不用跟桌子置氣啊！”林立了佛珠，“你是不是近些時日水逆啊，去寺廟裡拜拜吧！”
“你拜了有用麼？”狄方行斜眼看著他。
林立一臉嚴肅：“至求個心安。”
這副模樣，更寺廟裡得道的高僧似的，狄方行看的角有些搐，半晌之後回過神來：“我看不是我水逆，是滿朝文武連同陛下都水逆，乾脆一起去拜拜算了。”
“都水逆？”林立怪了一聲，“那找司啊！來祈個福，保個平安什麼的。”
“司也好不到哪裡去，年前事一樁接一樁的。”狄方行搖頭直嘆。
半晌之後，林立坐在臺階上發出了一聲慨：“這年頭日子不好過啊！”
……
陳工死了！這個消息來得突然卻又人振，已經過了年節了，長安城裡的煙花炮竹鋪生意卻依舊的好。
“喂，做什麼呢？”路上的百姓到了寒暄開來。
回答道：“買炮竹呢！”彼此了眼，“我家小兒也生的貌，日常都不敢在街上行走，如今倒是好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可以放心上街了。”
“哦！”百姓回以意味深長的慨聲，乾咳了兩聲，“買炮竹是提早過元宵啊！”
“是啊！”
放炮竹不能慶祝誰死了，提早慶祝元宵總是可以的把！
這一回倒是好了，陳工死了，還是被臨長公主弄死的，如果能把臨長公主一起弄死就更好了。這是百姓的期許，但要做到並不容易。
收到消息時，衛瑤卿也有些不敢置信：陳工死了？這倒是在的意料之外，原先在的意料中陳工是徹底廢了，但人還活著，可沒想到這下來的那麼幹脆，陳工就這麼幹乾脆脆的死了。
臺上唱戲的戲班正在唱《空城計》，唱的悠揚婉轉，一波三折。
王老太爺搖頭晃腦，沉醉的跟著唱到：“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憑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爺下南駕三請，算就了漢家的業鼎足三分，封到武鄉侯執掌帥印，東西戰南北剿博古通今……”
一陣零星的掌聲響起，打斷了王老太爺繼續的哼唱。
王老太爺表一肅，擡頭看到有人坐在屋樑上鼓掌，雙丫髻，繡了一圈的鹿皮小靴，搖頭晃腦，手裡正在鼓掌。
“來人啊！”王老太爺指向，“將給我抓起來！”
“別這樣嘛，老太爺。”衛瑤卿倒掛在屋樑上看著他，“我來看看你！”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眼下王栩還未回來，除了戲臺上唱戲的戲班，一時半會兒，他還當真找不到懂他眼的人，王老太爺蹙著眉，擡手驅趕：“走走走！”
臺上唱到興頭“閒無事在敵樓我亮一亮琴音，我面前缺個知音的人”的人嚇了一跳，連忙不再唱下去了，弓著退了出去。
待到人都退去了，王老太爺這才坐回了椅子上，滿臉的不滿：“我是讓你走，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走了！”
“那您應該早點說啊！”屋樑上的衛瑤卿落了地，走到王老太爺邊坐了下來，“等人都走了再說，有什麼用？”
“你今天改名樑上君了？”王老太爺斜眼看，手指著的鼻子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每一登門，都要找出些事來，而且我看都不是好事！”
“怎麼不是好事了，老太爺？”孩子笑嘻嘻的說道，“不是讓您稱心如意了麼？要不要給個大大的封賞？”
“你欠我王家的錢多著呢！”王老太爺指著掌心，“我王家被你搬空了四分之一的家財啊！沒見過比你更貴的了！”
“這說明我價高啊！”孩子一臉喜，很是高興的模樣，“大家很有眼嘛！”
“你還高興啊！”王老太爺抱著雙臂，轉過頭去，“陳工怎麼死了？說，是不是你乾的？”
“雖然廢了他的子孫與陳工死了沒什麼區別了，”孩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肅然道，“但真不是我的手。”
“聽說是臨長公主與陳工爭執間出的意外，”說正事的王老太爺也收起了原先那副神，眉頭皺，“長公主自己也承認了。那怎麼辦？古往今來，從未聽說過公主失手殺了駙馬，公主要因此擔責的。”
“陛下很難辦吧！”衛瑤卿接口道，“懲罰公主，那就是天家丟了臉面，若是不懲罰的話，陳家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來日，若是陳家起兵，這就是明正大的藉口。”孩子說著，指了指皇宮的方向，“親弟慘死，報仇這個旗號不錯。”
王老太爺斜眼看著：“你想的可真遠啊！”
“不是我想的遠，是事實啊！”衛瑤卿搖著椅子笑看著王老太爺，“陛下該頭疼了。”
“陛下倒黴，你那麼高興幹什麼？”王老太爺冷哼了一聲，“要我說啊，管他那麼多作甚，陛下畢竟是天子，陳家只能得，大不了安一二啊！”
“老太爺果然厲害！”衛瑤卿朝王老太爺豎了豎拇指，雖說有些霸道，但到底天子之威，萬萬不能低這個頭。王老太爺倒是頗有幾分梟雄氣概，可惜陛下不是這樣的人，他擔憂的過多又要面子，又擔憂陳家，所以不鬱悶死纔怪呢！
“大家都在頭疼，不知道如何解決此事。”王老太爺踢了踢座下的椅子，“看到大家頭疼，你就高興，你是不是有病啊，今日跑我這裡來做什麼的？”
“來做什麼？當然是爲老太爺排憂解難了！”咧開角笑了起來，眼彎似新月，看起來煞是天真可。
“老太爺，我給你個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