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臣的目讓司馬寧有一種頭大如斗的覺,這種覺彷彿回到了當年讀書時被先生拷問功課的時候,沒想到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要經歷這樣的苦楚。
努力回想了半晌,司馬寧點頭:“不錯,確實有此事。”
那位記錄朝議的員笑了笑,又道:“不但如此,十三科中也有這樣的說法,《張陵·自傳》中有言:庚寅劃水順行。意思就是庚寅年若非不得已,不需要有大作便能順行。”
禮部的員低聲議論紛紛。
“今年年後瑞雪降我大楚境,除涼州土地貧瘠,稍有不順之外,其餘各方都有兆年之勢。”那記錄朝議的員說道,“如此乃是天佑我大楚之吉兆。”
除涼州土地貧瘠?什麼意思,跟涼州有什麼關係,一旁的李德全聽的雲裡霧裡的,倒是這時候,臉緩和的明宗帝聽明白了,是以順勢開口道:“如此,今年的祭天大典就暫且取消了,原本戶部要撥款用於祭天大典的錢財便用於涼州濟民吧!”
那個出聲的記錄朝議的員連忙跪倒在地:“陛下聖明如此,真乃我大楚百姓之福!”
整個過程可謂一氣呵,李德全看的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待到那記錄朝議的員起之時,羣臣似乎方纔回過神來,齊齊出聲:“陛下聖明!”
這……真是文化人拍起馬屁來,還有佞臣什麼事?馬屁拍的如此潤細無聲,提醒提的一點都不留痕跡。李德全許久之後方纔回神,眼看陛下臉上笑意愈發明顯,再瞅瞅不遠站著的記錄朝議的員,神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古怪的神在他將一匣子金葉子遞給那監正時達到了頂峰。
“這是……”那欽天監的監正一副不敢置信惶惶的模樣。
李德全乾咳了一聲,眼神頗有幾分複雜的看著:“陛下給你的賞賜!”
……
眼看著抱著一匣子金葉子走遠,李德全看著手裡的一把金葉子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既有些無奈,卻又舒心了不:罷了罷了,這幾日司的人都在青園鬧騰著呢,就多讓在陛下邊呆幾回好了,至陛下高興啊!
陛下今日是真的高興,要不然也不會一下早朝就令他去賞了那小監正一匣子金葉子了。
而後一連數日,都是出現在陛下邊記錄朝議,每每朝堂之上,陛下臉稍有變化,便出聲,難得的是每每開口都是由十三科範圍的問題手,卻最後總能替陛下分憂。這提醒提的如此毫無痕跡,賞賜也由一開始的金葉子變金花生再變一隻一隻大大的純金擺件。
這短短幾日的功夫,這個監正就靠出的拍馬之功從陛下手中拿到了近萬兩的賞賜,就在衆人開始注意到的存在時,廖天師子養的差不多了,重新由廖天師跟著陛下去上朝了。
今日朝堂之上出現了一封信。大理寺卿狄方行拿出手中那封信,道:“這封信並無署名,是匿名投在我大理寺門口的。”
“信上提到,蜀唐傢俬自扣留上供之,藐視天威!”
明宗帝看著那封信,神變的凝重了起來。
“丹砂難得,本是上供之,蜀唐家卻私自留下了丹砂,卻不上供,此乃藐視天威之舉!”
朝堂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的凝重了,先前幫唐家引薦的員開始不安:若是查到屬實的話,藐視天威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朝堂上羣臣惴惴,無人說話,明宗帝臉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但這一回,任他表如何難看,也無人開口,靜默了半晌,明宗帝擡頭看了一眼一旁站著認真記錄朝議不說話的廖易,心頭無名之火頓起,發了一通脾氣之後散了早朝。
李德全倒了一口冷氣:陛下這看著好像是聽習慣了馬屁,習慣了有人給他遞梯子了。今日廖易廖天師表現的跟個木頭人似的,陛下不發怒纔怪!
麻煩了!真的麻煩了!若是沒有那幾日那小監正慣的陛下,倒是沒什麼,反正欽天監、司的員只用記錄朝議容,這是以往朝堂之上最輕鬆的職務,陛下就算髮火也發不到他們上。現在好了,就算什麼都沒做錯,也要被陛下發上一肚子火了。
這可怎麼辦?又不能總讓那小監正跟著陛下來早朝?這於規矩不合啊?那幾日能跟著陛下,已是況特殊了。
這人啊,嘗過了甜頭之後,再嘗苦的,定然不高興,陛下也是如此啊!
這可怎麼辦?這是李德全愁的事,是陛下愁的事,卻不是衛瑤卿愁的事。
抓著一把金花生,手擡得高高的,而後“嘻嘻”一笑,手驀地一鬆,大顆大顆的金花生滾落一地。
一副無所謂模樣的黃石先生瞬間變了臉,連忙蹲下撿了起來:“我這個人呢,最怕浪費了,這東西還是撿起來的好。”一邊撿一邊往錢袋裡塞。
桌上擺著一碗紅彤彤的,孩子湊上去聞了聞:“這是……山楂?好生粘稠,都快稠醬了。”
“裴宗之做的,每日一碗。”黃石先生說道,撿起了地上最後一顆金花生起,而後回頭。
這一回頭,卻是嚇了一跳。
卻見孩子坐在椅子上一不,直直的瞪著他,角還溢出了一行跡。
這是……黃石先生瞬間嚇得癱在地,不敢置信的出手湊到的鼻息下。
平穩的呼吸能清楚的覺到。
孩子眨了眨眼,做了個鬼臉,了那行“跡”:“看來真的蠻像的,而且酸酸甜甜,還好吃的。這個給我吧!我讓我家棗糕學學。說不定以後還有用。”
“聽著就不安什麼好心。”黃石先生冷哼了一聲。
孩子擡手又一把金花生扔了過來,這是準備拿金花生砸死他麼?黃石先生腹誹,卻不再糾結於那一碗山楂了,難得有人做散財子,他自然是要把握好機會的。聽說一味溜鬚拍馬的功力已經引起了陛下的注意,現在啊,可不缺賞錢。
“不要告訴裴宗之啊!”
黃石先生應了一聲,這丫頭看似隨意的一句,但是說到底,還是對裴氏起了警惕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