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去,更不敢去認,出去的手都是抖的。
灰燼之下掩蓋覆滅的是奚沉卿的那枚戒。
蕭照夜緩緩將戒指拿起,眼淚大顆大顆砸落,他視如珍寶,低頭去親吻那枚戒指,所有刻意的忍制再也無法凝滯,吻著那枚戒指放聲痛苦起來。
他的哭聲是那麼撕心裂肺,一陣陣回在所有人的心中。
想要發出聲音,嘶聲吶喊,可間就像是被人扼住一樣,刺骨的寒風從瘡痍的傷口上無刮過,斷斷續續的哽咽,張著的是抖的,呼吸都是一陣又一陣的噎。
奚沉卿答應過他,會將這枚戒指永遠帶在邊。
可是他寧愿相信奚沉卿將這枚戒指丟了,也不愿相信奚沉卿已死的事實。
曾經歷過那麼多,每一次都能堅強的活下來,可為什麼?偏偏就是這一次。
孩子夭折重傷活了下來,割腕自殺鮮淋漓也活了下來,墜海窒息嗓子失聲亦是活了下來……
他無法相信奚沉卿就這麼死了,而且死的那樣慘烈。
蕭照夜跪在廢墟中,眼淚控制不住地嘶聲落下,他就好像一塊被打碎的鏡子,皸裂如蜘蛛結網,再也無法拼湊出來原有的模樣,即便能夠功拼湊,也逃不滿目瘡痍、傷痕累累的模樣。
他的顴骨和下頜骨都被顧斂打出重傷,加上之前被火油濺到的地方,整張臉都是青紫紅腫、淋漓不堪的。
果然就真的像那破碎的鏡子。
忽然只聽檢測機構一聲驚呼,所有人都難免屏住呼吸,雖然不約而同早已有了猜測。
只看到檢測機構的負責人拿著剛打印出來的報告和高局說了幾句,高局的面沉重難言,緩緩走到蕭照夜的邊,心中一番掙扎,才緩緩開口。
“蕭先生,據目前救援人員在現場提存到的人組織,進行與奚沉卿小姐的DNA比對,已經確定為奚沉卿小姐,所以,我們可以以此確定奚沉卿小姐已經死亡。
請您節哀。”
最終還是聽到了這個消息,顧斂站都站不穩,跌跪在地上,無聲落淚。
柯瑜捂著泣不聲。
江鳴低著頭,沉默不言,淚水將殘存的灰燼打。
蕭照夜靜靜地跪在那,任由風雪打在他的上,刮在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瞳孔里是通紅的,眼淚砸落在碎片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的手中握著那枚戒指,冰冷皸裂的角覆在上面努力親吻,卻在下一秒哭出聲來。
蕭照夜無法接奚沉卿離去的事實,恍惚抬頭看向眼前的一片烏黑廢墟,卻又覺得什麼都是那麼的真實,五臟六腑傳來尖銳的疼,他揪著自己的頭發,再也忍不住放聲嘶吼著。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
顧斂恢復了僅剩的一理智,看著獨跪在廢墟中的蕭照夜,終究是心了。
他努力爬起,趔趄一下差點摔倒,像個老人蹣跚走到蕭照夜的邊,單膝跪蹲在他面前,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
“阿夜,別再跪了,也別再哭了,沉卿已經不在了,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查清楚這背后的真相,找出害的人,為報仇,總不能讓平白無故丟了命。”
顧斂聲音都有些艱難。
蕭照夜的眼淚就像是擰開的閘閥,從小到大一直以掉眼淚為恥的他,在奚沉卿死后卻怎麼都無法控制。
忽然,他就像是瘋了一般,從地上爬起,腥紅的眼神看著廢墟的每一,嘶聲大喊:“奚沉卿!你出來好不好?我不相信你已經死了,你不要再躲著我了好不好!你回答我啊!奚沉卿!啊——”
現場不人開始低頭拭淚。
顧斂抓著他的胳膊攔住他,“好了阿夜,不要再瘋了,奚沉卿已經死了。”
蕭照夜反按住顧斂的手,臉上都是滾燙的淚,“顧斂,你說怎麼能死呢!我之前那麼對,那麼傷害,因為我承了那麼多,從鬼門關走了那麼多遭,都堅強地活著,怎麼可能死呢。”
“阿夜……”顧斂聲音都快被哽咽填滿,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