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照夜越發往邊緣挪。
顧斂的瞳孔被無限放大，“你可是蕭照夜啊！你別忘了你上的責任，你死了，蕭家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想過。”蕭照夜的聲音越發凄涼，“我找不到一個兩全的辦法，不過慶幸還有蕭寧諳。比我更加懂得管理，的能力眾人皆知，我相信蕭家在手里一定會更加發揚大的。”
顧斂想不到蕭照夜會說出這樣的話，更想不到他真的會因此活不下去，聲音發，“……阿夜，你冷靜一點。”
“我實在無法冷靜。”他說。
死蕭照夜的最后一稻草便是奚沉卿的死亡。
蕭照夜眼瞼低垂，驀地哽咽，“我太疼了。”
顧斂如遭雷擊，鼻尖泛酸。
高局不聲在顧斂邊提醒：“顧爺，樓底雖然準備了最先進的救生氣墊，但這里畢竟是二十二樓，即便掉在氣墊上，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因為氣墊的彈力將人彈起，后果是無法預測的。
想要活下來，幾率很小，即便僥幸活下來，傷勢也實在不敢估量。您還是盡快想辦法，阻止蕭先生跳樓。”
顧斂心被揪在了一起，此時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去阻止蕭照夜。
蕭照夜聲音明顯帶上幾分哭腔，“阿斂，你說，我和沉卿之間為什麼會變這樣？”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什麼做彌足珍貴。
可是錯過了便是錯過了，有些事一旦發生就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
他喃喃自答：“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是我親手造就了這一切，我真的后悔了，如果可以，我寧愿用我一命換一命，可是，一切都已來不及……”
看著蕭照夜的失魂落魄，電火石之間顧斂腦海中閃過一個或許可以補救的可能。
他刻意將聲音放低，“高局，這里是二十二樓，你看有沒有可能想想辦法在中間的斷層做出一個延的緩沖板，我也勸不住蕭照夜了，我們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高局恍然大悟，“顧爺的這個方法或許可行，我馬上讓人去安排。”
天空下起揚揚飛雪，與靜謐和的月格外得映襯。
煙花肖似驚雷在他耳畔炸開，有一瞬間大腦嗡嗡作響，蕭照夜出手接住一片，冰涼的雪花很快融化，怎麼也留不住。
他說：“如果一切能夠重新開始就好了。”
顧斂整個人繃得的，他早該想到蕭照夜會這麼做的，他還了奚沉卿清白，讓重新回歸奚家，并將葬禮舉辦，原來他是想死。
不對，還有兇手。
顧斂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阿夜，你不能死，害死沉卿的兇手我們還沒有找到，奚沉卿死得那麼慘烈，難道你就不想替報仇嗎，難道我們要讓兇手逍遙法外？
這就是你說的嗎？害死的人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而你卻要尋死，阿夜，別做懦夫，就算你要死，也得等殺了害死沉卿的幕后主使后再尋死。”
他用盡全力氣說著，試圖想用這樣的方法暫時留住蕭照夜。
而這次，顧斂卻失算了。
他沒能料到蕭照夜是如此的絕與決然。
哀莫大于心死。
現在無論什麼事、什麼人在蕭照夜這里都只會如同漂泊的浮萍。
他什麼都不在意了。
除非奚沉卿能夠活過來。
而這個世上最不可能的事便是——
人死，而復生。
蕭照夜看向顧斂，月風霜凝滯出一片闖黑暗的皎潔，“阿斂，你是沉卿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信任之人，將奚月到你手上，那我便將報仇這件事給你，我知道，你一定會替報仇的。
阿斂，我實在熬不下去了。”
顧斂呼出的熱氣都是輕的。
零點的鐘聲即將被敲響。
樓底下圍觀的群眾一邊湊著蕭照夜的熱鬧，一邊洋溢于新年的即將到來。
——“你們說，蕭照夜會不會跳啊！”
——“怎麼可能！換做你愿意為了一個死人放棄家族千億資產嗎？”
——“要跳趕跳啊，我可是全程錄像呢。”
蕭照夜看了眼對面廣場上掛著的大鐘。
顧斂覺心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他似乎明白什麼。
新年的鐘聲即將被敲響，隨著廣場上播放的大屏幕，所有人開始水般整齊的倒計時。
——“十！”
——“九！”
——“八！”
蕭照夜薄輕言，俯瞰著跟著倒數。
……
——“四！”
——“三！”
顧斂瞳孔被無限放大，意識到什麼，出聲喊著他：“蕭照夜！”
蕭照夜轉過，朝他微微一笑。
“阿斂，保重。”
“奚沉卿，我來見你了。”
蕭照夜角帶著笑意，閉上眼睛。
——“二！”
——“一！”
新年的鐘聲被敲響，煙花響徹天際，歡呼聲經久不斷。
蕭照夜沒有毫猶豫，在新年伊始的凌晨，從二十二樓的天臺一躍而下。
奚沉卿，我把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