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面看不出喜怒,也難以分辨是相信還是懷疑。
容錯裝作不經意間道,“緬北那個地方黑戶很多,也難怪他只能流浪。”
奚沉卿嗓音出幾分涼意,“他的父母都是z國人,為何不給他辦戶籍和份證?況且,他流浪了那麼多年,按照資料上所說從東南亞到華東,他自己也不理這些事,年紀輕輕的,找個工作也不至于這樣。”
“如果你想知道,我找人到緬北盡力去查。”
奚沉卿搖搖頭,“不必,就這樣吧。”
容錯暗自松了一口氣,似乎篤定了奚沉卿不會選擇如此麻煩。
“他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得看恢復。”
奚沉卿拿出手機,“我買些吃的,以便他醒來后能及時吃上,對了,容錯,以他目前的狀況,有什麼不能吃的嗎?”
“建議吃些補氣的流食。”
“嗯。”
容錯忽然問,“沉卿,你打算把他怎麼辦?”
奚沉卿一邊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回答,“雖然其他傷跟我無關,但好歹也是我的失誤撞到他,等他醒后,我會找個高級護工照顧他,完全恢復后,給他一筆賠償,隨他如何。”
容錯竟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奚沉卿察覺他的沉默,抬頭看他,“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覺得你安排得好的。”容錯隨意敷衍。
“那我先去看看其他病人,有什麼事我。”
“嗯,好。”
他還有其他病人嗎?
奚沉卿沒多想,轉頭看向病床上躺著的“商硯衡”陷沉思。
看這長相和氣質,完就是貴族公子的模樣。
怎麼會是黑戶?
而且還是流浪人群?
該不會是他國的什麼通緝犯?
所以一直不能辦戶口和份證之類的。
奚沉卿給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請他幫忙查一下這個所謂的“商硯衡”。
并非不相信容錯,而是擔心容錯也被人欺騙。
這次奚沉卿特意避開跟燕雋有關的所有人,而且叮囑對方千萬不要讓燕雋發現。
有時候是真的很煩燕雋。
五分鐘后,伴隨著“滴——”的一聲,短信收到回復。
奚沉卿看著對面傳過來的資料,和容錯所調查到的,可謂是大同小異,沒有什麼區別。
奚沉卿輕輕吸嘆,將來往的短信刪除,不再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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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走廊西邊的盡頭是蕭照夜的病房。
顧斂提著粥走進來,蕭照夜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看著他。
“醒了?過來喝粥,醫生說你只能吃流食。”
蕭照夜敲著又疼又暈的頭,聲音嘶啞,“我這是怎麼了?”
顧斂懟他,“沒怎麼,你再多喝些烈酒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蕭照夜擰著眉看他,“你送我來的醫院?”
“不然,你以為是誰!”顧斂一臉不滿,“敢你給我打的電話到最后你自己忘記了是吧。我說蕭照夜,人家修煉都是靠心,你修煉靠酒,怎麼?你是想用酒把自己煉一副金剛不壞之不。
你下次若是想死,能不能找別人。我半夜三更被你一通電話過來,到最后還得陪你一整夜不睡,你倒是往那一躺就完事了。”顧斂出奇的忍不住懟他。
“謝謝。”
蕭照夜聲音嘶啞,輕輕一句。
顧斂怔在原地。
“你說、什麼?”
蕭照夜繼續重復,“謝謝。”
顧斂這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走過去彎下腰重重了一下蕭照夜的臉。
嘶——
蕭照夜拍開他的手,“干什麼!”
“會疼,看樣子是真的沒在做夢。”顧斂淺笑。
“你再說一遍。”顧斂笑意繾綣。
蕭照夜只覺得心中一無名怒火涌上,“你找死是不是?”
“找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顧斂繼續去將買來的流食放在桌上,“過來吃東西。”
蕭照夜坐那不。
顧斂轉看他,“需不需要我給你請個護工喂你?快點過來,別磨磨蹭蹭的。”
蕭照夜掙扎好一番才走過來坐下,看看自己吃的,再看看顧斂吃的,心里一下子就不平衡了。
顧斂看出他的心思,“行了,別看了,等你好了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兩人靜默吃著東西,都沒說話。
半晌,蕭照夜驀地開口,“我以后若是喝醉了給你打電話,你別理我就。”
顧斂明顯怔了一下,旋即淡淡勾,顯得幾分慢條斯理,“我不管你就真的沒有人管你了。”
蕭照夜眼瞼低垂,將手中的粥放下,疲憊地了眉心,深吸一口氣,“顧斂,我覺奚沉卿就在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