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最終深吸一口氣,從包里掏出一沓紅彤彤的人民幣遞給站著的護工,“抱歉,我可能不需要護工了,賠償金稍候我會按照程序打在公司的賬戶上,這些錢便當做我的一點心意,辛苦你跑一趟。”
男護工沒有拒絕,接過那沓人民幣,鞠躬,“好的,謝謝奚小姐,有需要您可以再聯系,那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免費跑一趟就可以獲得那麼多的小費,他恨不得天天遇到這樣放鴿子的客人。
奚沉卿接了一杯溫水,按照藥品的劑量給他把藥拿出來,“喝了粥把藥吃了吧。”
“商硯衡”乖乖照做。
他問:“需要賠償很多錢嗎?”
“你不用擔心,錢不是問題。”
他仰頭看著,“你不會再把我丟給別人了,對嗎?”
奚沉卿點點頭,“是我撞的你,才導致你的失憶,按照法律,我有義務照顧你直到你恢復記憶,這段時間就委屈你先跟著我吧。”
“商硯衡”出久違的笑,“好。”
他的眼睛長得很好看,就像是裝滿了星星的夜空,再配上他干凈純粹的笑容,奚沉卿有瞬間的恍神。
奚沉卿也沒和他說關于他所經歷的事跡,打心底認為,那會是一段腐朽疼痛的過去。
第一瓶輸結束,奚沉卿替其換上第二瓶。
問,“你為什麼會相信我?”
“因為,你是個好人。”他答。
奚沉卿搖頭笑笑,坐回沙發上。
“沉卿。”他忽然喊的名字。
奚沉卿瞬間的愣神,“怎麼了?”
“我可以這樣你嗎?”他問。
點頭,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十二點過后,容錯來陪奚沉卿打發無聊的時。
容錯問,“為什麼不請個護工?”
奚沉卿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淡淡解釋了兩句,“畢竟是我撞的他,反正我這幾日也無事,理應照顧他。”
“商硯衡”翻下床,奚沉卿連忙去扶他,“你要干什麼?”
“床上躺太久了,我想走走活活。”
“小心點,別扯到傷口。”
容錯看著,眸底泛起漣漪,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奚沉卿掏出手機一看,是燕雋的電話號碼,果斷掛掉,而下一秒便是慕白的那支電話號碼。
燕雋這是當傻嗎?難不還能忘記慕白的這支號碼已經被他占用了嗎。
奚沉卿再次劃下掛斷鍵。
“商硯衡”和容錯都盯著看。
“怎麼了?”容錯問。
奚沉卿搖搖頭,“沒什麼,詐騙電話。”
伴隨著手機滴——的一聲,有一條未讀短信。
——我最親的卿,如果你再不接我的電話,我便只能親自飛往s市找你了。
奚沉卿不得不承認,這個威脅對很有用。
真不希在s市看到燕雋,準確來說不是s市的原因,而是本不想見燕雋。
每次看到關于燕雋的任何消息,都會想起那個讓無法忘懷的夜晚。
手機果然再次響起,奚沉卿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商硯衡和容錯,“我出去接個電話。”
“別出去了,小心到人,去洗手間吧,我們嘉會醫療頂級病房的洗手間隔音很好。”容錯提醒。
奚沉卿走進洗手間,將門關上。
“商硯衡”就像是瞬間變了一個人,因為那才是真正的晏珩筠。
晏珩筠的聲音幾乎沒有一溫度,卻故意將聲音低,“你方才說的到人,是指蕭照夜嗎?”
“嗯,他就在西邊盡頭的病房。”
“想辦法,讓蕭照夜盡快出院。”
容錯點點頭,小心翼翼出聲,“其實,沉卿小姐和蕭照夜遲早都是要見的。”
晏珩筠雙隨意疊,看向窗外的流蘇,“沉卿現在不想見蕭照夜。”
容錯瞬間心領神會,“我會盡快讓蕭照夜離開的。”
“我,還有幾天可以離開這里?”晏珩筠已經等不及了。
容錯秉著醫學負責的角度,“我建議多治療一段時間,免得留下什麼后癥。”
他起初看著主這張易容過的臉,還有些不太習慣,總會有些出戲,準確來說會沒有那麼恭敬。
容錯意識到什麼,語氣帶著微微調侃,“看樣子,沉卿小姐已經答應照顧您了。我不得不承認,您演得真像,連我都快要信了。”
那恐懼、害怕、怯懦、小心,眸眼流出來的跟真正失憶的人沒有什麼兩樣。
晏珩筠冷眸輕睨,容錯微微收斂起笑意。
洗手間里,奚沉卿坐在馬桶蓋上,靜靜聽著燕雋滔滔不倦的話,面無表,眼神冰冷。
“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