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掩去奚沉卿眸中的緒,繃的下顎線卻有些出賣了此刻的混與掙扎,半晌,奚沉卿最終認為商硯衡有其知權。
“沒有,我不說話只是在想該如何告訴你,你雖然失憶了但是你有知權。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你也沒有兄弟姐妹,至于親人朋友——這些可能要等你以后自己想起來。”
商硯衡低垂下頭,沉默著不說話,刻意制著眸中的復雜之。
奚沉卿難免心。
正準備開口安他的緒,他卻忽然抿了抿搶先開口問——
“那你知道我從前的家是在哪嗎?”
奚沉卿輕敲方向盤的手指有片刻的猶豫,抬頭看了一眼刺眼卻不足以暖進人心的太,旋即掏出手機翻開調查報告的pdf文檔遞給商硯衡,“這是我托朋友查到的有關你所有的背景況,里面能找到你想問的所有答案。”
好長時間商硯衡都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一直再看那手機上的容,奚沉卿不聲將他的緒盡收眼中,其實也能理解一個失了憶的人,一瞬間是很難解釋這樣悲慘的家庭況和流浪生活的,總需要一個時間去適應。
看他繃的下顎線,指尖似有的輕,心頭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紗,能到空氣的流但是不能放肆的索取,一點點很讓人難。
半晌,商硯衡終于從沉默中抬起頭來,將目放在的上。
“沉卿。”他忽然喊的名字。
奚沉卿看向他,“你說,我在。”
“我只有你了。”
他的目很薄淡,并沒有刻意流出來的深暗意,卻藏著難以言喻的滄海桑田。
奚沉卿的心頭瑟了一番。
不是以德報怨善良過頭的圣母,并不是看見點苦難的人都會心并以援手,除卻三年前蒙蔽了雙眼的蕭照夜,從始至終,在爺爺的教導下行事心多以頑強淡漠為主,察換位為輔。
但是每每對上商硯衡那黑曜石的瞳孔,忍不發的模樣,真的很容易讓心,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奚沉卿沒想過以后,只是想著商硯衡沒有恢復記憶之前,總該由來照顧。
點點頭,“別擔心,我會照顧你的。”
商硯衡眼中布滿荊棘的期待,“你會照顧我到什麼時候?是永遠,還是——”他的目忽然黯淡,微抿著,“等我恢復記憶后?”
自然是恢復記憶后。
奚沉卿沒在此時說出這樣的答案。
“永遠”二字實在是太長了。
雖然以的經濟能力,別說養商硯衡一個人便是十個商硯衡也都是綽綽有余,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應該去過自己的生活,況且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都是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三年前沒有死在大火中,沒有被炸彈炸得碎骨,這背后的兇手看到還活著一定會再次出手,這其中就包括蕭老夫人。
“無論未來如何,只要你愿意接,我可以提供你這輩子所有的經濟開銷。”
奚沉卿盡量將話說得很委婉,可以給他錢,但是不可能一直讓他留在相吾公館。
商硯衡似乎是聽出的意思,偏過頭,低聲回答,“我知道了。”
奚沉卿沒再去保證什麼,最起碼可以讓商硯衡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接下來的路程中,兩人一致地沒有開口說話。
十幾分鐘后,車子開進地庫,奚沉卿摘下墨鏡掛在領口,解開安全帶,“下車吧,已經到了。”
“嗯,好。”商硯衡解開安全帶跟著下車。
奚沉卿將外套抱在手上,打開后車座將里面的收納袋提出來,商硯衡連忙上前接過,“我來。”
奚沉卿微微一頓,沒再拒絕。
相吾公館有個大大的草地花園,斑竹點綴在復古中式風的墻角,涼亭下有曲水流觴席的式樣,正逢時節仿佛高聳云的流蘇開得正盛,翠綠的青草地上鋪滿一片,整棟建筑是偏向中國風的宮廷宅院,意境深遠,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原因,沒在梧桐大道的盡頭,很適合避世居。
奚沉卿帶著商硯衡走進來,細心地給他介紹有關這里的一切,一瞥眼看到鏤空青墻后約停著一輛豪車,有些眼,卻實在想不起來。
此時正值傍晚,火紅的晚霞鋪滿了半邊天,的眼眸變得格外的好看,晚風的侵襲過后,不知是不是錯覺,奚沉卿聞到了悉的飯菜香味。
頓時細眉蹙,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