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途又看向大理寺公堂中,目幽冷,隨后向著崔憂遞了個眼。
“肅靜!”
崔憂當即沉喝。
衙門外的差役們也跟著上前,將場面控制下來。
只是四周人群依舊憤憤不平地瞪著龐途。
“龐大人,莫讓里面諸位大人久等!”
白濘自龐途邊經過,輕飄飄地撂下一句,帶著薛景山幾人走進了大理寺衙門。
龐途冷冷掃過四周,眉頭微皺,心中不由愈發疑。
這些刁民的反應,讓他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仿佛這些人,認定了蘇揚能夠治療瘟疫一樣!
那蘇揚才在京城中治療過幾日瘟疫,就算治愈了不病患,可京城那麼大,只蘇揚一家藥鋪,即便沒日沒夜的治療,又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竟然還被人冠上了神醫之名!
遠,還有許多人,正向著大理寺衙門外趕來。
只龐途過來的這一小會功夫,人群便比之前壯大了一些。
而且,有著相當一部分人,看他的目,都讓龐途心中覺得,極為不對勁!
他不再久留,轉而邁步向衙門中走去。
待到此案蓋棺定論,看這些刁民還能說什麼!
到時候,他手握去瘧藥,治療瘟疫,聲譽必然不可同日而語!
“你看,剛剛走進衙門的那個老頭,就是抓蘇神醫的人!”
“那蘇神醫,真能治療瘟疫嗎?”
“這還用問嗎,我兄弟之前患了瘟疫,就是蘇大夫給治愈的,哪里有什麼病藏的跡象?分明好好的!”
“我們聽說來大理寺衙門這邊,就能得到治療瘟疫的消息,是特地自南城趕過來的……”
人群中,依舊在議論不停。
李蘭芝聽著四周眾人的話,又向衙門中張著,雙手握,滲出細的汗水。
而蘇悅則向著遠眺而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過來一般……
崔憂瞥了眼李蘭芝和蘇悅,跟上龐途邊。
他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大人,蘇揚的家人也在這里,之后是否……”
“由你理。”
龐途聲若蚊蚋地回應一聲,不聲地走進公堂中。
崔憂不再說什麼,眼中閃過一抹冷。
待到擺平了蘇揚的事,那自然還要解決后患!
現在大勢皆在龐途這邊,他跟在龐途這里,日后必定能隨之飛黃騰達!
公堂上,白濘和龐途等人在大理寺卿段滔的安排下,各自落座。
龐途瞥了眼形直地站在公堂上的蘇揚,目有些詫異。
他指著蘇揚,向段滔詢問:“段大人,此人乃是犯人,怎麼不見他跪在地上?”
聞言,蘇揚挑了挑眉,這里那麼多人都不說什麼了,反倒是龐途一來,直接就想讓他跪著!
“必是段大人先前已經詢問過蘇揚了!”
這時,白濘笑了笑,當即說道,“龐大人,此案乃是陛下由段大人審理……”
白濘雖笑容和煦,可對龐途的反駁意味,尤為明顯!
段滔看了兩人一眼,搖了搖頭。
論起職品階,他還要比這兩人低上一些。
不過,龐途這正三品上護軍,只是勛,而白濘,則是太醫院院使。
若論起權勢,那就無法與他這大理寺卿相提并論了!
“二位,本自由決斷。”
段滔一手虛按,讓兩人安靜下來。
“蘇揚一案,乃是陛下旨意,命大理寺審理,此事,我等不得不重視!”
說著,段滔向一旁大理寺司直點了點頭。
大理寺司直會意,向四周拱拱手,道:“此案,因蘇揚用藥治療瘟疫,以至于病患因此被牽連,病藏,從而導致病復發,更有人喪命于牢獄之中……”
待到他簡短將案復述一遍,龐途捋著胡須,淡然自若。
這案子,任憑蘇揚怎麼折騰,也翻不了!
“蘇揚,你可認罪?”
段滔沉聲向蘇揚喝問。
公堂中間,只有蘇揚一人獨自站立。
“我無罪!”
蘇揚語氣慷鏘,堅定無比。
聽到此,龐途雙眼微瞇,并不意外。
現在大理寺審理,算是白濘這些人給蘇揚爭取的機會。
這種時候,蘇揚當然要盡可能的反駁!
龐途未再理會蘇揚,而是暼了眼落座于對面的白濘,角微勾。
“事到如今,你竟還敢狡辯!”
龐途未曾說話,他邊的崔憂卻冷喝起來。
“龐大人先前查你的案子之時,證據已然確鑿,你更是已經認罪,這些,還用本與你說明嗎?”崔憂冷聲道。
蘇揚看都不看崔憂一眼。
這種時候,崔憂跳出來,必定是得到了龐途的授意。
“還段大人明察!”蘇揚只是緩緩對段滔說了一聲。
“蘇揚,本已經查明,你先前的確已經認罪,而且,更是人證證俱全!”
段滔說著,向一旁差役吩咐一聲。
不多時,公堂外,便有一眾影在差役們的帶領下,趕了進來,正是中年人和婦人幾人。
蘇揚打量了那幾人一眼,比起昨日他們一同進大理寺大牢時,這些人中,又死了一人!
而那中年人,更是被兩名差役扶著進來的,顯然,他的病比起昨日,又加重了!
“本問你們,你們先前聲稱,是自蘇揚那里看病,吃了他的藥,使得你們被蒙騙,錯失治療時機,可是如何?”段滔喝問著。
中年人和婦人幾人跪在地上,子癱,瑟瑟發抖。
在聽到段滔的喝問后,他們幾人連連點頭,紛紛指向蘇揚。
即便是那正于發病狀態,渾大汗淋漓的中年人,也都力地抬起手,指著蘇揚。
“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婦人哭訴,原本的兩名婦人,現在就只剩下一人了!
“蘇揚欺騙我們,說他那藥,能治療我們的瘟疫,我們服下之后,還以為病好了,可沒兩天,我們的病,就一下子嚴重了!”
“可憐我兄弟,前幾天剛被蘇揚拖累著關進大牢,就一命嗚呼了!”
“大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幾人紛紛說道,怒視著蘇揚,仿佛蘇揚與他們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