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
蘇揚緩緩回禮,心中猜測起云千瑤的目的。
“小妹冒昧前來打擾,還蘇兄見諒。”云千瑤并未過多寒暄,語氣利落地詢問,“不知蘇兄現在可有閑暇?”
“暫時倒是不忙。”蘇揚回應一聲。
他話音剛落,云千瑤便向藥鋪外輕抬玉臂,詢問道:“那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此,蘇揚無奈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看云千瑤這行事干凈利落的樣子,這次來,應該是目的明確啊!
“伯母,那侄暫且與蘇兄外出一趟,失禮了。”云千瑤對李蘭芝輕輕待一聲,又向蘇悅微微頷首,禮數周到。
“去吧。”李蘭芝笑揮揮手,又看向蘇揚,“揚兒,要對千瑤有禮數些。”
聽著母親的囑咐,蘇揚聳了聳肩。
娘是不是誤會了云千瑤的來意?
云鳴盛當日算是強行與他們續上了婚約,但云千瑤的心思,可就不一定了!
他隨著云千瑤一同走出藥鋪,在街道上行走著。
青蒿素由太醫院推行,已經有兩天了,京城之中,逐漸恢復了些生氣。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算是稍微多了一些。
“蘇兄,小妹尚未曾與前幾日退婚之事,向蘇兄致歉。”
剛離開藥鋪不久,云千瑤便面向蘇揚,款款行禮。
“這倒不必!”蘇揚擺了擺手,“當時我陷牢獄,都已經被判為死囚了,倒是我,險些拖累了云小姐!”
云千瑤神愈發歉然,眸略顯黯然。
清冷靜的致臉龐上,竟是流出幾分苦。
“終究是我云家對蘇兄落井下石,愧疚在先……”
聽著云千瑤的話,蘇揚眼神愈發怪異,云千瑤這是對他的話有所誤解?
以為他是在趁機挖苦?
“云小姐……”
蘇揚剛想要解釋,可云千瑤卻自顧自地搖搖頭。
角噙著一抹苦笑容,眼神復雜而悵然:“我與蘇兄之間,既然有著那一紙婚約,不論如何,我都該算是蘇兄的妻子……”
“嗯?”
蘇揚一怔,心中不免錯愕。
云千瑤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兄陷牢獄之時,我家中未能出任何力,搭救蘇兄,反倒是去解除婚約……”
云千瑤眸愈發暗淡,“這些……是我對不起蘇兄!”
臉微微發白,出一慘然:“反倒是蘇兄,不計前嫌,還愿為我解憂!”
“小姐……”
一直跟在兩人后的玉兒靠近云千瑤旁,心疼地看著云千瑤。
咬了咬牙,又對蘇揚說道:“蘇公子,當日老爺解除婚約時,我家小姐并不知,求您……不要怪罪了!”
聞言,蘇揚頓時明白過來。
他深深凝視著云千瑤,目復雜。
對于云千瑤的子,他多有些了解。
解除婚約一事,云鳴盛分明已經過來道過歉了,可云千瑤卻仍舊過來,放低了姿態,一改以往清冷模樣,放下了心中的驕傲,來向他道歉。
若是云千瑤對于解除婚約并不知,那再來道歉,就更為難能可貴了,不過,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執拗呢?
“云小姐,我并沒有怪罪的心思,該說的,我都已經與云叔父說過了。”蘇揚搖了搖頭,“這件事,云小姐也不必放在心上。”
“對了,還有那婚約……”
蘇揚想了想,無奈聳肩,“一時半會的,便先委屈云小姐了。”
他現在也不清楚,那婚約算是續上了還是沒續上。
不過,就算解除了,短時間,應該也不能對外聲張。
孫鳴渠那邊可一直虎視眈眈,反正他與孫鳴渠之間,一直有著仇怨,他也不介意,再添上云千瑤這麼一條!
云千瑤盯著蘇揚,有些怔怔出神。
良久,才輕輕嘆息一聲。
“蘇兄,我不知我父親是怎麼與蘇兄你說的,只是……”
云千瑤貝齒輕咬著,仿佛下定什麼決心一般,眸中流出一抹決然,“只是,這婚約,還是解除了好!”
“這……”
蘇揚臉微怔,云千瑤還是要跟他解除婚約?
他有些搞不懂了!
“蘇兄,孫鳴渠的事,我爹他應該跟你說了,蘇兄剛剛晉升太醫,前途遠大……”云千瑤緩緩道,“若是因此與孫鳴渠惡,只怕蘇兄的前程會阻!”
“所以,這婚約……便解除了吧!”
云千瑤玉指握,微微輕。
這下子,蘇揚算是徹底意識到云千瑤的意圖了!
他心中贊賞,云千瑤的確是個好姑娘啊!
擔心他會因為這婚約,與孫鳴渠鬧出間隙,從而影響他的前程,所以,不惜在這個時候,主與他說解除婚約!
“那云小姐要這麼說……”
蘇揚慢悠悠道,“這婚約……”
云千瑤緩緩抬眸,等待著蘇揚的后話。
可蘇揚卻微笑道:“這婚約,那就更不能解除了!”
頓時間,云千瑤眸一睜,俏臉上滿是錯愕。
“孫鳴渠那邊,怎麼對付,我來理便可,云小姐不必多想!”蘇揚笑著擺了擺手,“還犯不著,用這種方法,來討好孫鳴渠!”
“可是……孫家在京城中的權勢,遠非他人能抗衡。”云千瑤憂慮不已。
“無妨!”
蘇揚淡然回應一聲,又笑打趣道,“云小姐,想要解除婚約的事,咱們意見一致,不過,也不急于一時不是?”
“蘇兄,恕我直言,你雖居太醫,可……”
“我只問云小姐一句。”
蘇揚軀微微前傾,靠近云千瑤一些。
他緩緩詢問道:“若是這婚約現在解除,云小姐又當如何拒絕孫鳴渠?”
云千瑤當即怔住,眸閃爍不定。
蘇揚為太醫,都遠遠無法與孫鳴渠抗衡。
那若是孫鳴渠對家稍稍施加手段,該如何對應,也束手無策。
“所以說,這些不用你來著想!”蘇揚向云千瑤眨了眨眼,“我都不擔心,你又何必擔心?”
云千瑤向前一步,似是還想要說些什麼。
但蘇揚卻沒再讓說下去。
他臉上擺出一副玩味笑容:“莫非……云小姐是覺得,我可為貴府佳婿?”
“所以,這才為我過多擔憂……”
他擺了擺手,滿意道,“若是如此,那我還真是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