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罷了,周大人可要明察!”
蘇揚敷衍一句,不急不躁。
白濘滿臉玩味地打量著蘇揚和周和同兩人,看兩人的樣子,他多能夠猜出一些況。
那戶部郎中庾士素是戶部侍郎賀叔達的手下,前去廠房督促,怎能不會趁機找蘇揚的麻煩?
只是發生了什麼,蘇揚未曾說起過,白濘也并不清楚。
但以他對蘇揚的了解,還是多能夠推斷出,那庾士素必定沒能太過好!
“誣陷?”
周和同冷然一笑,“當日除庾士素外,還有多名戶部的侍衛看著,他們都已向本申明,親眼見到,是你手毆打庾士素,你還跟本說是誣陷?”
“我當日便說了,是在幫庾大人正骨……”
蘇揚慢悠悠解釋道,“下為太醫,見庾大人不適,主為其治療,這很合理吧?”
“一派胡言!”
周和同冷喝。
隨即,他又對白濘說道:“白大人,此人頑劣不堪,還不該置嗎?”
白濘臉有些怪異。
聽周和同的話,蘇揚是對庾士素手了?
這倒是還真符合蘇揚的作風!
手毆打同僚,這件事,其實可大可小。
可周和同卻是借題發揮,若坐實了蘇揚在廠房中毆打庾士素的事,那蘇揚這幾日在廠房中的奔波忙碌,便要被周和同攻訐為職了!
“周大人冷靜。”
白濘輕勸一聲,正詢問蘇揚:“蘇太醫,庾大人是哪里不適?”
“嗯?”
周和同臉一僵,白濘還是要包庇蘇揚!
“頸肩勞損,若況惡化下去,恐怕有癱瘓之危!”蘇揚沉聲說道。
白濘捋著胡須,作沉狀。
“若是如此,的確不得不治。”
周和同臉愈發沉了,面前這兩人,合起伙來對付他!
尤其是這蘇揚,不溜秋,牙尖利,更有白濘在一旁相助,他一番準備,多多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
“周大人……”
這時,白濘緩緩道,“病急不諱醫,蘇太醫也是為了庾大人著想,或許庾大人是誤會了!”
“誤會了?”
周和同瞥了白濘一眼,搖頭嗤笑,“白大人這就有些顛倒黑白了!”
他目銳利,白濘如此庇護蘇揚,短時間,是無法削去蘇揚的職位了。
不過,對付這一個小小的太醫,他卻并非沒有辦法。
“此事,本且先不深究,如今朝廷諸公皆在為北拒北莽之事忙碌,庾大人在戶部,一時也不出來指認蘇太醫!”
周和同踱著步子,走到白濘邊。
“但蘇太醫一直在外,也不和規矩,自從太醫們趕赴疫患之地以來,京城便了許多醫者。”他目淡淡的落在蘇揚上,“而今金州城已陷,朝廷即將派兵,抵抗北莽侵,隨行醫者只怕不足……”
“那蚊香和驅蚊,既有制作之法,那就無需蘇太醫一直盯著,京城疫患平定,也無需蘇太醫忙碌什麼,既是如此,倒不如讓蘇太醫隨軍趕赴北境!”
他話音落下,白濘目頓時一凝。
蘇揚雙眼也瞇了起來,眼神中寒芒凜冽。
這周和同的手段,倒是一個接一個的!
眼見無法攻訐他那所謂的職之罪,便順勢要安排他隨軍北上!
“此事,我也會向戶部傳達。”
周和同好整以暇道。
若能將蘇揚安排北上,那屆時,說不定兩軍戰之際,蘇揚便會因此喪命!
即便蘇揚不死,太醫院也直接就失去了蘇揚這個名噪一時的太醫!
“還是不勞周大人費心了!”
可蘇揚卻是淡淡反駁一聲。
“蘇太醫莫非要違抗調令?”周和同語氣中夾雜著一威嚴,仿若不容置疑。
“倒不是抗令……”
蘇揚搖搖頭,“而是,周大人貌似……無權調我!”
“無權?”
周和同聲音拔高了幾分,“本是太醫院副院使,調你這小小太醫,有何不可?”
“那周大人請便!”
蘇揚向著房門外揮揮手,“該去戶部傳達,還是要對下如何調,就快去做吧,下……靜候佳音!”
聞言,周和同眉頭不由皺。
他仔細打量著蘇揚,自蘇揚的臉上,竟只看到了一從容不迫!
像是蘇揚對于這調,半點也不擔憂!
他心中疑不解,又看向白濘,卻只見到,白濘緩緩須,看不出毫緒波。
眼前兩人的反應,讓他心中錯愕不已。
“周大人,若是與戶部商談蘇太醫調之事,切記應當事先與葛老大人通報一下。”白濘輕聲道。
蘇揚會心一笑,他知道,白濘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太醫院約束,只需要偶爾聽葛老的。
而葛老自從上次一同自宮中出來,蘇揚便再未見過,聽說是又到宮中,陪伴皇帝左右了!
今日,周和同這三把火,在他面前,一把都燒不起來!
“葛老……”
周和同目閃爍不定。
“那待葛老自宮中回來,本再去向他稟報!”
說完,周和同向著白濘告辭一聲,轉離去。
他在白濘和蘇揚兩人面前,竟是了個釘子!
待到周和同離去,白濘笑看著蘇揚,揶揄道:“蘇太醫,你倒是將這些爛攤子,都由老夫了!”
蘇揚知道,白濘是在說他讓白濘幫著頂下周和同施的事。
他微微一笑,恭維道:“下勢單力薄,事關咱們太醫院,下自是得找白大人相助。”
白濘搖搖頭,就此也沒再多說什麼。
而后,他又輕聲提醒道:“周和同除了這太醫院副院使一職外,還任銀青祿大夫一,又聽命于魏國公,今后你可要小心謹慎些。”
“難怪!”
這下子,蘇揚明白了,為何周和同能在白濘面前這麼態度強勢了!
銀青祿大夫是從三品的散,所謂散,就是有無實權的存在了。
但現在周和同為太醫院副院使,又有著魏國公做靠山,的確算是勢大!
與白濘談一番,蘇揚便趕回自己的房間中。
不多時,房門被暴地推開,黃謀的影出現在了房門外。
他喝問道:“蘇太醫,本召見,你為何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