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祥賭坊在城東,門臉不大,一扇黑漆門,上麵挑著幌子。門口站著兩名彪形大漢,橫眉怒目,樣子很兇。陳太真到了近前,咳嗽一聲:“請問,這是順祥賭坊嗎?”
其中一名大漢微微拿眼睛一撇,道:“幌子上不是寫著嗎,你瞎啊。”
謔,這什麽腔調!陳太真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做買賣的,由此可見,這家賭坊有多囂張。他拱手笑了笑,彎著腰就往裏走。
門是虛掩著,用手一推就開了。陳太真就覺得眼前一黑,裏麵線很暗。等眼睛適應了裏麵的亮,這才看明白,原來是一個很大的廳堂,雜七雜八擺著幾張桌子,四周還有幾個小屋,不知是幹什麽的。由於是早上,人不多,就推牌九的桌子前有幾個人,看起來無打采的,看來是玩個通宵。
有個小廝走了過來,倒是客氣:“老先生,您也來試試手氣,想玩點什麽?”喵喵尒説
陳太真憋著嗓子,老氣橫秋地道:“嗯,你們這都有什麽啊。我是外地來的,做買賣路過貴寶地,閑來無事,來解解悶。”
小廝道:“那要看您喜歡玩什麽了。推牌九,擲骰子,鬥紙牌,打馬吊,還有麻將牌,應有盡有。”
陳太真道:“這也沒人啊,就我自己,跟誰玩?”
小廝道:“您來的早了,再過一個時辰,人就上來了。我們賭場就有人,可以陪您玩幾把。”
陳太真道:“行啊,那我就邊玩邊等。”
小廝把他讓到一張椅子上,還端過一杯茶,然後進了屋,不多時,出來幾個人,又到了陳太真麵前:“老爺子,您看,給您找來人了。”
陳太真一看,來了三個人,看樣貌都很普通,30歲上下。他點點頭:“咱打麻將吧。”
小廝急忙安排,在大廳一角立上了麻將桌。陳太真坐好,道:“先打點小的,我練練手。”
那幾個人自然沒有異議,於是就打了起來。
陳太真對於麻將僅僅是略懂,不通,加上故意演戲,牌手哆嗦,看牌老花眼,所以不多時就輸了半吊錢。
那三個人他是個羊,也曲意奉承,盡說好話。陳太真知道,這都是笑麵虎,讓人不知不覺,錢就沒了。
打了大約一個時辰,賭場裏的人就多了起來。眼下正是農閑,各村各鎮的閑漢有都是,兜裏有點錢的,都來到了這兒。陳太真一推麻將牌:“這玩意沒意思,我溜達溜達,玩點別的。”
那個小廝一直在旁邊服侍,急忙扶著陳太真起來,非常殷勤。陳太真東瞅瞅,西看看,推了幾把牌九,輸了幾個錢,又了幾把天門,也輸了,最後,他來到了擲骰子的桌前。
小廝已經可以斷定,陳太真就是個土鱉,人傻錢多,所以伺候地更周道了。他對骰子桌前的莊家道:“六哥,這位大爺,您可好生招待著。”
六哥年紀不大,30多歲,是個大胖子,一張大臉就跟包子似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他見小廝眉弄眼的,又這麽說,立刻道:“好咧!來,張狗子,你不輸了嗎,起來,給這位大爺讓個地方。”
張狗子是個年輕人,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想要走,又舍不得,站人群後麵了。
陳太真穩穩當當地坐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就問六哥:“我說,怎麽玩啊?”
六哥一笑,臉蛋子都跟著:“大爺,這簡單。您看到沒,有大有小,您押中了,就贏了。押得多,贏得多。”
“哦,倒是不難。來吧,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