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沅當年從溪水村出來,只回了兩天娘家,就因為不了王萍的整日嘮叨和責怪,一氣之下打工去了。
當時輾轉去過省城,也到了沿海的一些城市,包括深市,也是去過的。
在飯館給別人做過小工,也在理發店當過學徒。
起早貪黑是常事,也過不公,甚至經歷過欺辱。
這一切,都咬牙忍了下來。
后來,跟著理發店的一個姑娘,一起去了羊城,在機緣巧合之下,進了一個制廠。
在那里,一做就是四年多。
在制廠,從一個普通的工,憑著自己的努力和帶著服裝獨到的見解,當上了主管。
當初小小的制廠,也發展壯大,為了羊城服裝行業的先驅。
最后,在一次競選經理的時候,被人陷害,最終落敗。
后來又輾轉去了幾個地方,在一次旅途中,遇到了的師傅,一位做玉的老人家。
的那只半山水的玉鐲,就是師傅送的見面禮。
戴著玉鐲,隨著師傅全國各地四走,最終在西藏停留了下來。
生命的終點,也在那里結束。
不知道去世后,師傅他老人家過得好不好。
夏傾沅收回思緒,拍了拍阿香的手背:“相信我,這會讓你記憶深刻,覺得不枉此行。”
阿香止住眼里的向往,點了點頭:“嗯。”
夏天的車廂還是有些悶熱的。
們這里是臥鋪,人沒有那麼多,倒也好一些。
夏傾沅在火車剛啟的時候,去了一次廁所,就坐在座位上,地靠著了。
這幾天臨近出發,沈奕舟在這事方面變得有些沒有節制。
甚至有兩回,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放過。
每次夏傾沅想要生氣的時候,他就端著他那張的臉,用可憐兮兮的表看著。
這麼一來,夏傾沅即便有再大的火,也發不起來了。
只是這一心,苦的就是自己了。
奈何狗男人說:“媳婦,別生氣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你現在鍛煉得多了,都比以前好了。”
夏傾沅:“#%*@……”
們打開了車窗,聽著火車轟隆隆的劃過軌道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漸漸進了夢鄉。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夏傾沅和阿香終于到了羊城了。
臨下火車的時候,夏傾沅就囑咐阿香:“待會兒跟我,看著自己的包。”
阿香一雙大眼珠瞄著四方,點點頭:“夏姐姐,你放心,我知道的。”
不僅要守好自己,還要保護夏傾沅呢。
說完,夏傾沅一手提著行李袋,一手拉著阿香,練地在人群里穿梭著。
不是過于謹慎,而是任何年代的火車站,都是很混的地方。
不僅手多,就連人販子,也是有的。
和阿香畢竟是兩個的,更容易引人注目一點。
結果,兩人還沒出火車站呢,就有一個婦圍了上來。
中等的材,偏小麥,笑起來的時候雙眼都是瞇著的。
手里拿著一張小旅館的廣告紙,道:“兩個靚,你們有無地方住呀?
我呢間旅館好好的喔,仲有臺的喔。”
著一口不太流利的廣式普通話,說得磕磕的。
夏傾沅連手里的紙看都沒看,拉著阿香繞過就走:“唔該,唔需要。”
回答對方的,是一口流利的粵語。
上輩子在羊城好歹呆了幾年,簡單的對話還是會的。
而且,在語言方面本來就有天賦,學得極快。
這作,驚呆了婦。
直到夏傾沅拉著阿香走開了才反應過來。
這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啊?
怎麼粵語說得比還要沒有口音?
在還在發愣的時候,一旁裝作路人的瘦小男人焦急地朝使了個眼,示意快追上。
人一跺腳,便立即追了上去。
一邊小跑,一邊喊著:“靚!靚!等等我咯!”
夏傾沅聞言,走得更快了。
阿香跟在夏傾沅的后面,心里有些害怕。
這種形,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也覺得到,這個婦雖說一臉笑,但是一雙眼睛一直悄悄在和夏傾沅的上打轉。
就像是在掂量著他們值多錢一樣。
阿香不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得一激靈。
們該不會一下火車,就遇到人販子了吧?
這麼想著,走得更快了。
因為人多,們走得并不方便,婦很快就追上了們。
攔在們面前,抹了下額際的汗,道:“誒喲,你們這兩個靚,走得真是快。”
舉著手里的紙:“你看一下啦,真系很便嘅,又衛生。
仲有熱水添!”
夏傾沅見這婦如此執著,干脆停下不走了。
要不是不是羊城本地人,這幾天還要在附近找貨,非干翻了去。
的臉上一片冷,垂眸睨著:“我頭先已將講得好清楚,我唔需要。
我有住嘅地方,我大佬企出邊接我。
所以,唔該你借借。”
夏傾沅噼里啪啦一頓粵語,這回是徹底把人給掙蒙圈了。
糟糕,怕是真的遇到了本地人。
阿香站在夏傾沅的邊上,不知道嘰里咕嚕說著什麼。
只覺得夏傾沅簡直是太厲害了,什麼鳥語都會說。
這不,把人家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邊上瘦小的男人見了,眼見著夏傾沅就要被放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自己出馬。
他也拿著類似的廣告紙,上來對婦就是一瞪,用粵語罵道:“行開滴啦你,小心我警察拉你!”
然后又對夏傾沅笑道:“姑娘仔,我呢度系真嘅,你信我啦。”
夏傾沅:“……”
他們怕是真把當做了傻子。
低頭看了眼自己和阿香的穿著,們都是挑了最舒適也最舊的服。
嗯,好吧。
確實有點像沒有見過世面又好騙的鄉下人。
呼出一口濁氣,眼角的余瞥見了不遠的保安亭,正想要人,邊上響起一道男聲:“做咩呀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