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花燈節不同于往日,往日的花燈節主要是看姑娘相公子,但今日的花燈節就是實實在在的猜燈謎賞花燈,護城河上的花船也都是家牽出來的,不允許有私家花船,每人登船都是一百兩銀子。
家的花船一溜兒排開也不過四五十條,但每一條都能容下三四十人,在船上可以賞花燈猜燈謎,甚至是琴棋書畫樣樣備,吃食點心也都是樣樣致。
楚姒只覺得這家會做生意,一人登船便是一百兩,平均每個公子小姐都要帶上一兩個丫環,一家便是二三百零的銀子,一條船按三十人算,一晚上一條船的收益就是三千兩。
云頌伊早就讓人訂好了花船,楚姒和兩個丫頭的,加上李瀟和嚴霽甫和的,剛好六百兩。
到了花船口,楚姒便順利登了船,而楚蓁蓁和楚秀秀則是有些咬牙。
以前這一百兩對于楚蓁蓁來說,那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可自從秦雪病倒,便只能悄悄讓丫環拿著自己的金銀首飾變賣了換銀錢。
“楚家小姐我可否請你與我同船”
楚蓁蓁正準備讓丫環拿錢的時候,后忽然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
楚蓁蓁回頭,只見幾個著還算上乘,但容貌普通的公子正著垂涎三尺,楚蓁蓁想起今日來的目的,微微抬起下:“不必了。”
那幾個公子滿臉的失落,楚蓁蓁正要傲然扭過頭去,卻見人流中一個悉的人影出現了。
楚蓁蓁心上一喜,急忙付錢買了船票上了花船,楚秀秀攥著一百兩,想了想,到底還是沒上去,反正一會兒要辦的事,不用上船也能辦。
趙訓炎一常服。但來這里的人哪位都是家的公子小姐,見到他紛紛都要過來行禮問安,趙訓炎只淡淡笑笑:“我是私下里過來看看熱鬧,你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說罷,直接上了楚姒所在的那條船。
趙訓炎才上去,還沒找到楚姒的影,便看到楚蓁蓁已經迎了過來,周圍的人看都楚蓁蓁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則是淡淡掃了兩眼,目便被腰間的玉佩鎖住,那玉佩上的圖案怎麼好似似曾相識
“王爺。”
正在趙訓炎思忖間,楚蓁蓁已經走到了跟前。
趙訓炎微微頷首:“你一個人來的”
“跟姐姐妹妹們一起過來的。”楚蓁蓁聲應著。
“嗯,那去里面吧。”說完提步就走了,也不管楚蓁蓁。如今楚秉松出錯,他對自己的作用儼然已經不如以前大了,所以對于楚蓁蓁,他也沒什麼耐心了。
楚姒這會兒正被云頌伊拉著到看了,這船很大,船上的人并不多,所以倒也輕松熱鬧。
“大妹妹”
李瀟的聲音忽然傳來,楚姒心中微沉,扭過頭去,卻見一寶藍華服的李瀟正跟一深綠長衫的嚴霽甫在一起,今日的李瀟似乎穿的格外華麗,寶藍的衫也襯得他更加溫潤如玉了,楚姒沒注意到,綠芽竟看得出了神。
嚴霽甫微微上前一步,想起楚姒之前把自己給他的信撕了,心里有些覺得尷尬,但仍舊止不住想多靠近一些,這樣淡泊的氣質,他將院的所有丫環們都看遍了,也不見有一分。
楚姒上前見了禮,李瀟面微紅:“大妹妹,不知道這樣過來,你會不會覺得唐突了”
看著小心翼翼的李瀟,楚姒莞爾:“瀟表哥言重了。”
“哎呀,你們就甭在這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啦,船頭聽說今兒有徐家的姐姐在彈琴,咱們都過去看看。”云頌伊笑道。
楚姒疑的看著云頌伊:“徐家的姑娘難道是大皇子側妃徐蕓的娘家姐妹”
“嗯。”云頌伊點點頭:“聽說是徐家庶出的姑娘,但素來跟這個姐姐關系最好,所以在船頭彈琴,以寄哀思。”云頌伊嘆了口氣。
綠檀聽著,直接說了句:“鬼扯。”
楚姒淡淡看了一眼,這般說話有些不妥當,但沒說錯。若真是關系好的姐妹遭此厄難,尋常人應該傷心的去守著大哭了,哪里還有什麼心思來這花船上彈琴以寄哀思
云頌伊沒有聽到綠檀的話,拉著楚姒便快步往前而去,不多久,便看到船頭坐著一個背對著大家坐著的子,子一縞素,頭上并著幾支白絹花,前放著一把古琴,纖細的手指在琴上,彈出的聲音的確聲聲如泣如訴,人心生憐憫。
其實楚蓁蓁的琴藝不會比差,但楚蓁蓁把心思都花在了秀技巧上,反而讓眾人不怎麼能生出共鳴來,而這位徐家小姐則是很聰明。
“聽說馬上就會嫁給逍遙王為側妃了。”云頌伊在楚姒耳邊小聲道。
楚姒有些訝異,嫁給逍遙王前世并不見有這一出。
楚姒稍稍平復了下心境,便見那曲子停了下來,那位徐小姐也起了,轉頭沖著眾位行了禮,待楚姒看清的臉,才有些皺了皺眉頭。這姑娘看著溫和,跟徐蕓很有幾分相似,但眼角眉梢的算計卻是逃不過的眼睛,楚蓁蓁若是嫁過去,只怕玩不過這位徐小姐。
“王爺”徐小姐看到人群中某人,忽然眼前一亮。
眾人也都回頭,看到趙訓炎忙行了禮。
趙訓炎并不想如此,不滿的看了眼徐小姐,淡淡道:“都起來吧。”
徐小姐閨名徐瑾,逍遙王的不滿一下子便捕捉到了,黏在他邊的楚蓁蓁也一眼看到了,角反而揚起一笑意。
趙訓炎轉頭看著楚姒,提步便要上前,忽然一個人影快速的走了過來,擋在他跟前跟他行了禮:“原來是王爺,許久不見。”
看著突然擋在跟前的林清愚,趙訓炎神冷了冷:“你怎麼在這里”
林清愚薄微揚:“七爺、八爺都在雅間,正等著王爺過去敘話呢。”
趙訓炎看著船艙邊的一個房間,窗戶大開,可以看到這邊場景,神更冷,他本打算微服而來,沒想到還是被這一個兩個的弄得大張旗鼓了。
趙訓炎冷眼看了看站在后面垂著眼簾的楚姒,眼神黯了黯,提步便離開了。
楚蓁蓁剛要追上去。便聽得徐瑾道:“這位就是楚家二小姐吧。”
眾人瞧著楚蓁蓁,也都是挪不開眼睛,反而是模樣平平的徐瑾除了方才的琴藝還惹了些目以后,模樣倒沒吸引什麼目。
楚蓁蓁略帶不屑的看了一眼:“你是哪家小姐,看你一縞素,難不是家人死了人”
對于楚蓁蓁的刻薄,眾人都覺得有些不妥,但徐瑾卻不生氣,上前行了禮:“小徐瑾,家姐才過世,所以在此緬懷。”
楚蓁蓁差點笑出聲,冷冷諷刺道:“你姐姐死了,你不好好給守靈,跑到這人多熱鬧的地方來彈琴,你莫不是瘋了吧。”
楚蓁蓁說的其實很對,只是言語刻薄了些,眾人瞬間對的好急速下降。
徐瑾早知會有此等諷刺,憂傷的低下頭,有淚珠落出來:“家姐素來最熱鬧的地方,還曾說若是有一日去了,一定要我來這里給彈一支最的曲子,所以我才”
楚蓁蓁撇撇,轉頭就要走,徐瑾卻道:“聽聞二小姐琴藝在京城是最好的,不知能否留下為家姐彈上一曲”
楚蓁蓁眼珠子一轉,想起方才逍遙王一直在看楚姒,便冷冷笑道:“這你可誤會了,我長姐的琴藝一直在我之上,不若讓來彈這曲子吧。”
目一下子落在了楚姒上,眾人看著低垂著眉眼,著簡單的楚姒,倒覺得分外養眼了,可眾人都知道,楚家大小姐在尼姑庵住了好幾年,哪里會什麼琴棋書畫,楚蓁蓁這明顯是讓出丑。
云頌伊也有些生氣:“二小姐,你明知姒兒姐姐不會,怎麼如此刁難”
“刁難”楚蓁蓁淡笑:“這云小姐可就不知道了,我家大姐姐生母最是擅長古琴,大姐姐自然也是極有天賦,回來以后母親可是請了京城最好的琴師教,說不會,這才是刁難我呢。”
楚姒淡淡看著拎不清的楚蓁蓁,今日分明是自己在幫,徐瑾在算計,可倒好,直接把自己拉下了水。
徐瑾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上前來:“楚小姐,若是你不覺得為難的話”
“可我覺得為難。”楚姒淡淡看著徐瑾;“我曾與徐側妃有過一面之緣,待人謙和有禮,為人更是溫和善良,強人所難之事從來不會做,怎麼的庶妹竟如此咄咄人呢”
徐瑾面微微發白,驚訝的看著楚姒,這個楚家大小姐好生厲害。
“我”
楚姒莞爾:“我只是來賞花燈的,徐側妃過世我也覺得很惋惜和難過,回頭便命人去徐府哀悼,若是徐小姐沒別的事,我就不打攪了。”楚姒說罷,看了眼楚蓁蓁:“二妹妹,你不是說今兒還有事兒麼”
楚蓁蓁回過神來,想起正事,轉頭就要離開,徐瑾看著這一切,手心暗暗握。
云頌伊看著眾人都散開了,才惱道:“你這妹妹也太不懂事了。”
楚姒淡淡笑著:“不過是有心人引導罷了。”楚姒看了眼徐瑾,轉頭離開了。
徐瑾微微咬牙,還好這個楚姒已經許給了安平侯府,不然若是進了逍遙王府,怕是個強勁的對手,但是這個楚蓁蓁
楚姒走到人之才拉著綠檀道:“你去盯著徐瑾,不要讓壞了蓁蓁的事。”
綠檀頷首。轉悄悄離開。
嚴霽甫走上前來,指著楚姒跟前一只的兔兒燈道:“這燈做的真是巧妙”
楚姒腳步停下:“馬上就要春闈了,嚴公子和瀟表哥看來都準備的很充分了,金榜題名,二位應該會位居榜首吧。”
嚴霽甫,面一紅,只以為楚姒實在夸他,忙笑道:“楚小姐過譽了。”
李瀟悉楚姒,知道在諷刺,咬咬牙道:“偶爾也要放松放松。”
楚姒微微挑眉,提步往前而去,在船上四走著看著,只等著趙訓炎上鉤。
船艙,楚蓁蓁過來的突兀,逍遙王看如此不知規矩,有些嫌惡,但再看腰牌上的花紋,終于想起來在哪里看過。無極大護法的腰牌上也有此等花紋
難道是無極人
趙訓炎驚愕,一旁林清愚卻開了口:“聽家父說,王爺終于要娶親了”
“娶親娶誰”楚蓁蓁忙問道。
趙煊逸面冷沉,睨了一眼楚蓁蓁:“楚小姐好似十分關心小皇叔。”
楚蓁蓁的垂下眉眼:“蓁蓁的心思,不是全京城都知道了麼。”
“哈哈,倒是個誠心的,回頭我就替你去稟告了父皇,小皇叔有你這等實心實意想著他的人照顧,父皇的心病也算是了了。”開口的是七皇子,面相不似八皇子和趙煊逸這般出眾,略顯朗,但也不難看。
趙訓炎微微皺眉,沉浸在楚蓁蓁這塊腰牌上。若是無極人,或跟無極關系,那麼楚秉松定然也暗中跟無極聯系,可為何楚秉松這麼多年竟一蛛馬跡都沒出來
“王爺不是都要定親了麼”楚蓁蓁有些幽怨道,那七皇子哈哈一笑:“不過是側妃,大皇子妃徐蕓小產而亡。父皇為了寬徐家,把徐家的庶許給了小皇叔,喏,就是船頭彈琴那位小姐,倒也算是端莊嫻雅。”
楚蓁蓁一聽,面立馬就沉了,居然是
楚蓁蓁出笑容,行禮便退下了,但趙訓炎的目一直沒從上離開過。幾人瞧著,以為趙訓炎真對楚蓁蓁有意思,皆是哈哈笑了起來,唯獨林清愚端起酒杯,看了看里面清冽的酒,眸子都彎了起來。
徐瑾正在彈著琴,忽然聽到后有腳步聲,琴聲頓住,淡淡站起來看著楚蓁蓁:“楚家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楚蓁蓁盯著:“你也配嫁給王爺”
徐瑾聽到這話。笑容愈發大了,低了聲音:“你還在肖想,而我即將要嫁,怎麼,很嫉妒麼”
楚蓁蓁本不是個易怒的子,但徐瑾這般激,便忍不住了:“你不過一個三品員家的庶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般說話”
楚蓁蓁的聲音不小,眾人紛紛側目,徐瑾見此,往那船艙的窗戶看了看,見里面的人也看了過來,眼中出笑意,朝楚蓁蓁的方向反而靠近了些屈膝行禮,卻其實更靠近了沒有護欄的船沿:“楚小姐,您別生氣,瑾兒給您認錯了。”
楚蓁蓁皺眉,不知方才還那般囂張。為何這會兒有服認輸了:“哼”楚蓁蓁微微抬手甩了下袖子,話還沒說完,就見徐瑾驚呼一聲,人直接往湖中跌落了下去。
眾人都是驚訝不已,一道人影卻飛速閃過,在徐瑾還沒落下水之前一把將撈起放在了船上,卻稍稍推了下楚蓁蓁的腰,楚蓁蓁一個反應不急,撲通一聲就已經跌落了湖中。
徐瑾也嚇懵了,看著邊站著的人,竟是之前楚姒邊的丫環,驚訝不已。
“徐小姐可站穩些,別又掉下去了。”楚姒的聲音忽然在背后響起,徐瑾面上驚嚇未退,看著滿目淡漠的楚姒,心微微提了起來。
很快便有侍從跳下了水將楚蓁蓁撈了上來,但渾淋,即便楚姒將自己的披風下來給了,也還是冷的直哆嗦,面上的妝也都花了。
楚姒帶著楚蓁蓁到了船艙,朝著趙訓炎微微行禮:“王爺,臣聽二妹妹曾說王爺就在附近有別院,不知可否讓二妹妹先暫且過去您的別院換裳,免得著了風寒”
話都說到了這里,趙訓炎自是沒有理由拒絕,但是卻笑看著楚姒:“我看蓁蓁邊也沒帶丫環,不若你也雖本王一道過去吧。”
“王爺的別院里難道連伺候的丫環婆子也沒有”林清愚笑道,趙煊逸眸深深的看了眼一心護著楚姒的林清愚,開了口:“小皇叔先領著人過去吧,楚丞相格外心疼這個兒,若是知道咱們見死不救,回頭就是父皇也饒不過咱們。”
趙訓炎似乎有些堅持,看著楚姒:“楚大小姐還是一起吧。”
“不行,楚小姐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怎能隨意出別的男人的別院。”林清愚護短的很。
趙訓炎有些惱:“林清愚,你別忘了你的份。”
林清愚笑著起:“就是沒忘才不敢讓姒兒跟您過去。”說罷又轉頭看了眼楚蓁蓁:“楚小姐,林家也有一間鋪子在附近,不若你去鋪子先休息一下可行”說罷還盯著腰的黃田玉玉牌看了半晌。
趙訓炎眉頭擰起,林清愚如今明面上是老八的人,他自然不能先讓他們知道無極事,若是楚蓁蓁當真跟無極關系,那可是能幫他不。
“多謝林世子好意,但畢竟我們已經先開口求了王爺。”楚蓁蓁抖著道。
趙訓炎面沉了沉,偏偏他今日沒帶侍從出來。
“走吧。”趙訓炎站起來,轉頭便出去了。
楚姒看著楚蓁蓁:“是讓我與你過去還是讓三妹妹隨你一道過去”
楚蓁蓁自然不愿意是楚姒,如今逍遙王擺明了對很有興趣,不得楚姒里逍遙王遠一點:“讓三妹妹隨我一起吧,就在岸上等著呢。”楚蓁蓁說完,便忙跟著離開了。
趙訓炎走的極快,無極直是他想要拿下的勢力,這江湖勢力神而且厲害,若是能為他所用,本不用再這般畏手畏腳,在幾個小皇子面前還忍氣吞聲。
楚秀秀一見們出來,抓在手心的瓶子了,上前行了禮才忙扶住楚蓁蓁:“二姐姐,你沒事兒吧”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瓶子往楚蓁蓁手里塞,并小聲在耳邊道:“適當的時候,破里面的藥丸就可以了。”這可是跟聶姨娘要來的,每次楚秉松去房里都走不了,就是靠的這個。
楚蓁蓁看著楚秀秀一臉紅,忽然明白了這是什麼,但有些不信,冷冷一笑,將藥收好,卻并不打算用。
楚秀秀也不急,一路跟著到了趙訓炎的別院里。
趙訓炎在院子里候著,只讓丫環婆子帶著楚蓁蓁下去換裳,楚秀秀也跟著。
到了房間里,楚秀秀抓著楚蓁蓁要換的裳,道:“二姐姐,這麼著急穿服做什麼。難道不打算嫁給逍遙王了”
楚蓁蓁不屑的看著:“要怎麼嫁給逍遙王,還要你來教不”
“二姐姐誤會了。”楚秀秀忙賠笑道:“二姐姐,我想明白了,既然我打算宮選秀,肯定要有幾個能靠得住的兄弟姐妹,咱們楚府也沒什麼出息的親戚,也就二姐姐背后還有個定國公府,若是二姐姐還了逍遙王妃,那在宮里誰還敢給我臉看”
楚蓁蓁一聽,下抬得更高了些:“哼,沒想到你竟是打了這樣的主意。”不過卻很高興。
“你那藥當真有效”楚蓁蓁想起焦思邈對自己做過的事,左右堂堂正正嫁給逍遙王,肯定是會被發現的,倒不如
趙訓炎這會兒正在院子里等著,忽然見楚秀秀滿臉慌張的跑了出來,一見到他便的跪在了他跟前。
“怎麼了”趙訓炎沉沉看著。
楚秀秀似乎嚇壞了:“您快去看看二姐姐,方才有幾個穿著黑服的人,將的一塊玉搶走了。這會兒正要殺呢。”
“什麼玉”趙訓炎忙道。
“好像好像是塊黃的腰牌”
楚秀秀話才說完,趙訓炎已經閃不見了人影。
等趙訓炎趕到的時候,房間一片狼藉,四都是被翻的東西,而楚蓁蓁則是只著一里躺在地上,好似昏迷了過去。
楚蓁蓁躺著,完全不知道為何楚秀秀說要將這里弄這樣,但沒想到還真的有效。
“蓁蓁”趙訓炎上前將扶起,楚蓁蓁微微睜開眼睛,才想著含脈脈哭一場,便見趙訓炎問道:“你跟無極底是什麼關系,丞相府又跟無極什麼聯系”
“無極”楚蓁蓁有些蒙,但看起來趙訓炎十分想知道無極相關消息,于是將計就計:“無極無極我、讓我”
“讓你怎麼樣”趙訓炎問道。
楚蓁蓁手心已經將藥丸破,只等著起效,但想不到的是這藥對自己也十分有用,不等趙訓炎先有反應,倒是先渾燥熱了起來。
趙訓炎見神不對。面微沉:“你怎麼了”
“王爺”楚蓁蓁的聲音開始變得,一雙眼睛也如同染上了春,波盈盈:“王爺,那無極與我關系很深”楚蓁蓁憑著最后一理智抓著無極就像抓著最后一稻草一般。
楚蓁蓁用的藥量很大,饒是功后的趙訓炎也開始有些恍惚,面前楚蓁蓁的臉開始跟楚姒的臉重合在一起,如同楚姒在他面前千百一般。
“楚姒”趙訓炎口而出,手卻狠狠的掐住了楚蓁蓁的脖子:“你敢不喜歡我你敢諷刺我你膽子這麼大,我會讓你哭著求我的”趙訓炎在看到面前的臉是楚姒的時候,理智就崩潰了。
房門大開,房間里長長垂地的帷幔輕輕飛揚著,遮著這一室旖旎。
趙煊逸不解為何七皇子一定要過來尋趙訓炎,但也沒拒絕。逍遙王的別院他們尋常本沒有機會去,這會兒過來看看倒也正好。
不過兩人才進來,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神焦灼的楚秀秀,趙煊逸道:“小皇叔和你二姐姐呢”
楚秀秀把之前跟趙訓炎說的話又跟他們說了一遍。二人一聽,再看著空寂的院子,急忙領著人趕了過去,但才到楚秀秀所說的那小院子門口,便聽到了里面的聲響,趙煊逸不由尷尬的咳了兩聲:“小皇叔看起來沒事。”
七皇子笑了笑,來院前候著的侍衛:“里面是楚二小姐和你家王爺嗎”
那侍衛點了點頭,楚秀秀垂著眼簾,卻掩飾不住欣喜,不過想起楚姒叮囑過的話,心下又是一暗。這無極是江湖中第一兇殘的幫派,若是知道了自己借用他們的名頭,定然會痛下殺手,再說了,若是逍遙王知道被自己這個小小子算計了,定然也不會放過,所以這些事不用楚姒提醒,也一個字不會出去。但是想想自己的智謀。楚秀秀對自己宮以后的好生活更加期待了。
七皇子笑了笑,看了眼八皇子:“這下好了,咱們可以回去跟父皇請旨賜婚了,這樣也不用怕父皇再擔心小皇叔的婚事了。”
趙煊逸面更冷,嫌惡的看了眼屋子里,轉頭便離開了。
七皇子看了看楚秀秀:“楚小姐,你也回去候著吧,本皇子這就回去請示父皇,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姐姐,虧待了楚丞相。”
楚秀秀低著頭:“那就請七皇子務必要讓皇上答應了,不然、不然二姐姐怕只有一死了。”
七皇子莞爾,提步離開。
楚姒此刻正坐在船艙里,看著林清愚:“你居然能請七皇子。”都知道七皇子素來不問朝事,只喜歡古玩字畫,雖長得獷了些,可實實在在是個雅人。
林清愚瞇起眼睛:“他可是要了我三幅前朝宋傳之的畫,放到現在換一座城池都不為過,我就讓他幫我一點小忙。算是便宜他了。”
楚姒淡淡看著他,三幅稀世名畫就能讓七皇子這樣的雅人卷到朝堂中來,怎麼看都覺得不可能。不過楚姒也不打算再多問:“這次謝謝你了。”
“不客氣,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字。”林清愚笑得更加開心,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這酒你嘗嘗,七皇子自己釀的桃花酒,取去年的桃花花蕊合著上等的玉酒釀制而,封存半年,如今喝起來,味道清香撲鼻,卻不醉人。”
見林清愚一副陶醉的樣子:“你好酒”
林清愚笑笑:“倒也不是好酒,只不過喜歡喝些這些花酒,既清香又不醉人。”
“那你可喝過青梅酒”楚姒淡淡問道。
林清愚眼睛一亮:“你要釀給我喝”
“要等到明年四五月長出青梅的時候了。”楚姒淡淡站起來,看了看他面上的欣喜,邊泛起些許笑意,提步離開。
林清愚看著離開的背影,再低頭喝這桃花酒。竟覺得有些甜味了,甜滋滋的,甜到心里。
楚姒才出船艙,李瀟便慌張跑了過來:“大妹妹,你沒事吧。”
楚姒微微搖頭,看著他和嚴霽甫,道:“表哥今日不若早些回去吧。”
李瀟微微有些失落,卻還是沒拒絕:“好。”
楚姒上前看著同樣擔憂的云頌伊:“你也早些回去吧,今日嚴大人怕會有事,回去你以后你好好寬,不管風云怎麼變,這江山依舊是皇上的江山。”
云頌伊有些聽不懂的意思,待一回嚴府便明白了。
大皇子因為私自招鄭雲回京,皇上還接連查出了大皇子不準備謀逆的罪證,直接被關了天牢。
嚴大人在鐵證面前,就是再想以大皇子嫡長子的份保他也是保不住了,從朝堂回來以后,直接就病倒了。云夫人都急的頭上冒出了白頭發。
這邊,楚姒帶著丫環準備去看看綠芽二人準備好的資,才下了船便看到站在馬車旁端端站著的徐瑾。
徐瑾看著緩緩而來的楚姒,笑起來:“楚大小姐。”
“徐小姐可有事”楚姒態度淡漠。
徐瑾并不介意的冷漠,越發熱絡上前:“是瑾兒覺得跟楚小姐格外投緣,楚小姐也曾說跟家姐有過一面之緣,對的遭遇也是十分惋惜,不知瑾兒以后是否能時常去丞相府找姐姐說說話畢竟尋常人都不了解瑾兒對家姐的思念,瑾兒也有覺得如楚小姐一般合眼緣的”
楚姒莞爾:“不必了,斯人已逝,就讓安息吧。”楚姒說完,提步就上了馬車離開了。
徐瑾見竟這般利落,有些惱,卻只暗暗咬牙。
綠檀坐在馬車上,想起徐瑾便撇:“那徐家小姐一看就是個心眼多的,還指著跟小姐做好姐妹呢,以為是云小姐”
綠芽也笑了起來:“可不是想跟咱們小姐做好朋友,約莫是瞧見的計劃屢屢被咱家小姐壞了,所以想探咱家小姐的底呢。”
綠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幾人說說笑笑的,不一會兒便到在一個巷子口停下了。
代車夫在巷子口聽著,幾人便繞過巷子,找到了綠芽買下的那間民居。
楚姒進去看過,東西都準備妥當了,看著門的是綠檀以前相的婦人,外人都一聲紅姨,這紅姨要說也厲害,以前是在青樓做姑娘的,老了以后便給自己贖了嫁了個老實的鐵匠,一張極其利落,跟綠檀相也是偶然,但卻是個可靠的。
“姑娘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拿出一疊緯紗帽子來。
楚姒接過,笑了笑:“辛苦了。”
紅姨笑笑:“要不是知道綠檀是個不簡單的,我還真想讓給我做兒媳婦呢。”
“紅姨又說笑了,你兒子才五歲”綠檀夸張道。
幾人笑起來,紅姨拿了鎖將院子鎖了,聽了楚姒的代,便匆匆走了。
楚姒幾人將紅姨早就準備好的深外和深帷紗帽子都帶好了,這才往外而去。
楊辭本在房間里焦急的來回踱步,聽到下人來報說外面來人了,這才欣喜的跑了出去。
楊老將軍坐在花廳中,看著面前三個不肯出正臉的人,面微沉:“是何人,來我楊府有何事”
楚姒看著坐在前頭渾是刺的楊老將軍,他還活著,這就好,但是逍遙王這次過來沒見到楊盈,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以他的心思,楊家只會是他的絆腳石,他遲早會除掉,而此次大皇子的事,就正好是一個機會。
“我這次來,是想救楊府之人一命。”楚姒淡淡道。
楊老將軍冷嗤一聲:“你是何人,楊府用得著你來救嗎我看你年紀輕輕,也不與你計較,但你最好現在停止胡鬧,馬上離開”
楚姒忍住眼中意,將心口激的氣息平復下來,道:“大皇子一事,楊老將軍就這般肯定你一點也沒參與進去”
楊老將軍沉著臉:“你到底想說什麼”
楚姒的緒越來越穩,語氣也就越來越冷靜:“兩日前,楊家小姐楊盈曾送過一封信到大皇子府,大皇子沒拆開看,但這封信相信很快就會被發現,而且難保不被有心人利用。”
“我楊家忠心為國,我楊某人的兒子為了包圍疆土,如今只剩一個斷了的,皇上怎麼可能不信我”楊老將軍緒有些激,老眼微紅,嗓子也有些啞了,正因為他知道,皇帝若真的遇到證據確鑿的事,不會信他。即便楊家為了朝廷嘔心瀝。
楚姒平靜看著他:“這個問題答案如何,你我心中都有答案,這次過來我也不是跟你爭論這個問題,但是今天大皇子已經被投天牢,其他人不會讓他再有翻之日,而且也會借機鏟除黨羽,楊老將軍,楊府素來不與任何黨派勾結,但反過來說,楊府就是所有黨派的仇人。”
楊老將軍氣得猛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一旁聽著的楊謙修卻沒有說話,因為事實如此。楊府有兵權,一旦投靠任何一方,對其他人來說都是絕對的打擊,也正因為他們不投靠任何人,所以所有人才都會擔心楊府有朝一日改變了心意。之而后快,是最好的選擇。
楚姒似乎一點也沒有被楊老將軍的氣勢嚇到,淡淡的站在那里沒有任何緒的波。
“此番過來。我是來幫你的。”楚姒道。
“我憑什麼信你”楊老將軍冷眼看:“既然你說任何人都想除楊家而后快,我怎麼知道你不是他們的人”
綠檀聽得有些惱,楚姒卻只是從袖子里出一封信放在了一側:“這是楊小姐送去的信,我讓人拿回來了,但天下之大,奇人甚多,逍遙王府便有擅長模仿任何人筆跡的能人,若是老將軍不信我,待過幾日楊小姐那封信會再次出現在刑部的案頭,楊老將軍那時自會信我。”
楊謙修看了一眼那信上的筆跡,問道:“那這位小先生,可有解決之法”
“有。”楚姒淡淡看了他一眼,楊家還算理智的人,也就是他了:“讓楊盈出嫁。”
“出嫁就能解決”楊謙修不信的看著楚姒。
“其他事我會解決,唯有這一件我解決不了,所以才登門。”楚姒道,只要楊盈嫁出去,那寫給大皇子的信便可以說是有心人陷害。但若他們勸服不了楊盈,那一定會因為賭氣而說出對楊府不利的話:“若是兩日之,嫁不出去,我會殺了。”楚姒冷冷道,愿殺一個楊盈,也不要讓整個楊府上斷頭臺。
“你敢你若是殺了,我便殺了你”楊老將軍面鐵青。
楚姒抬眼看他:“你會知道我敢不敢的。”楚姒抬眼看他。
過那帷幔,楊老將軍似乎看到了那雙冰寒的眼睛。
“你到底是誰”楊老將軍語氣里已有殺意,站在屋外聽著的楊辭都覺得心疼。他知道里面站的是楚姒,可祖父不知道,他那樣子的語氣,那樣子的話,姒兒聽到該多難過。
楚姒眼眶微紅,卻仍舊端端站著,不一緒:“楊老將軍,時間不多了。”楚姒說罷,轉頭就要離開,楊謙修卻忙開口:“那你告訴我們。誰對你有恩,所以你才要過來”
“十幾年前,楊家嫡。”楚姒淡淡說完,提步便離開了。娘親生育護,這便是最大的恩。
楊老將軍看著楚姒的背影,恍惚了一下,竟像是看到了當年為了楚秉松不顧一切離開家的楊佩,子一晃,便跌坐在了凳子上。
楊辭忙攔著楚姒:“是你。”
楚姒對上他的眼睛:“我不是在開玩笑,時間很可能兩天也沒有。”從逍遙王不肯見大皇子開始,楚姒便知道他已經放棄了大皇子。而且依照他的格,一顆棋子就是廢了,也會將他上最后的一用榨干凈。
楊辭冷冷看著楚姒,微微抿:“姒”
“楊公子,告辭。”楚姒說罷,便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楊辭看著纖瘦的背影,心疼不已,想想方才說的話。轉頭進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