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黃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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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到刑部,刑部再來人傳喚楊盈問話。

一大清早,楊老將軍攔在門口:“沒皇上的圣旨,我看你們誰敢進我將軍府拿人”

楊謙修看著面前早有準備的刑部的人,知道那日來的神人真正是把什麼都猜準了,不過說只要盈兒能嫁出去就沒事,真的沒事嗎

楊辭帶著嚇壞了的楊盈出來:“刑部就是拿人,也斷沒有在無證據的況下就抓人的道理。”

刑部來的人是焦思邈打過招呼的,倒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楊將軍,您怎麼知道下手里沒證據呢我們這次來也不是要把楊姑娘抓大牢,只不過是帶去刑部問幾句話而已,你們都這麼張,讓下這下真的懷疑你們跟大皇子是不是有勾結了。”

“盈兒可以跟你走。”楊辭回頭看了眼抓著自己袖低著頭的楊盈,心里慶幸,還好他提前看過那封信,也提前安好了楊盈:“但我也要一道過去,我是楊盈的表兄,更是其未婚夫,楊家將軍年事已高,我三伯又有殘疾,我不論如何也要一起去”

“辭兒”楊老將軍不放心,楊辭只是朝楊老將軍拱拱手:“您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那刑部的人倒也不介意這些,如果是楊老將軍去他反而不會答應,而一個不更事的年將軍,去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行了行了,要走就現在走吧,大人都等急了。”說罷,一群佩著刀的侍衛圍了上來,楊盈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楊辭,跟著他走了出去。

遠遠的,有人看到這里的靜,即刻回去回稟了。

“帶走了麼”楚姒細細咂著這條消息,能不能護住楊家,就要看楊辭的了。

綠芽這兩天時不時的就會發呆,楚姒沒多問。只讓人小心照顧著,結果綠芽才端了湯過來,便一個不留神全灑在了地上,燙得的手背迅速紅了。

“綠芽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小福兒忙讓人去外面捧了雪來敷在的手背上。

綠芽搖搖頭,站起來看到面前的楚姒,微抖:“小姐”

楚姒看著垂著眉眼不說話的,輕嘆一聲:“這兩日你就好好歇歇吧。”

綠芽眼中嚼著眼淚,張張想跟楚姒說,思來想去,又把話都給咽了回去:“多謝小姐。”

看著綠芽離開,綠檀才從里間走了出來:“小姐,要把那人抓起來嗎”昨晚守了一夜,終于半夜的時候又見綠芽跑了出去悄悄跟人會面,而那人很奇怪,渾都用衫罩著,瞧著是個子,卻出于清風樓這等風月場所的后院。

楚姒微微搖頭:“不急。”既然出清風樓,那人可能就是大皇子或者逍遙王的人,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參與其中,所以派人來阻止的可能不大。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其中一人,想利用綠芽做別的事。

這次非要把那條到綠芽上的胳膊狠狠斬斷不可

小福兒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將地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以后才道:“對了小姐,先前表公子遞了信來,說要來看看老夫人和大夫人。”

楚姒點點頭:“你讓春枝引著去便是了,不用來報。”

“那如果表公子要過來”

“你便說我不適。”楚姒說罷,便已轉回了房間。

今天一早已經接到云頌伊的消息,嚴老大人已經帶著跟云夫人一道去寒山寺了,至于云夫人用的什麼法子,楚姒也想得到,只要老老實實告訴嚴老大人,一旦嚴老大人過世,跟云頌伊的境會有多艱難,嚴老大人便會心了。

不再想這些,楚姒淡淡等著林清愚的消息過來。

天牢中,鄭雲保證了不下一百遍,趙佑才松了口:“我答應你,讓你出去。”

鄭雲滿意的笑起來:“您想明白就好。”

趙佑開始拉開嗓門沖著外面大喊:“來人,我要見母后,我要見父皇”

這會兒連忙有差役過來,畢竟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兒,皇上已經大怒,聽說今兒朝堂上徐敏忠還被皇上罵了個狗淋頭。

“去外面遞個信兒,就說鄭雲是被本皇子騙回來的,此事與他無關。”趙佑道。

“這”差役明顯有些為難:“大皇子,您也知道,小的們連宮門都踏不得一步,沒法兒幫您遞信兒啊。”

“蠢貨,誰讓你去皇宮了,我要你去八皇子府,找趙煊逸。”趙佑不耐煩道。

兩個差役面面相覷,誰不知道大皇子跟八皇子是死敵,八皇子怎麼會幫大皇子呢。

“這大皇子,八皇子公務繁忙”

“別跟我在這兒搪塞,我告訴你們,現在立馬給我去八皇子,把方才這話兒跟他說了,然后告訴他來一趟天牢,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我手里抓著他的把柄,他一定會來的”趙佑照著之前鄭雲的吩咐把話兒都說了,手里從那日刺客上翻出來的腰牌,心又穩了些。

兩個差役見趙佑口氣這般大,以為他是有法子罪了,哪里還敢怠慢,忙點頭跑出去了。

趙佑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轉頭就要去坐下,卻聽得背后又有腳步聲過來,不耐煩的轉頭:“怎麼,還沒聽清楚本皇子的話嗎”趙佑不耐煩回頭,一轉頭卻看到了揚著角的逍遙王趙訓炎。

“你來做什麼。”趙佑不滿的皺起眉頭。

趙訓炎抬了抬手,立馬有衙役上來打開了牢門:“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趙訓炎淡淡道。

趙佑看著他,滿臉懷疑:“不,我就在這兒,沒有父皇的圣旨,我哪兒也不去。”

見突然對自己疑心這麼重的趙佑,趙訓炎笑了笑,轉看了眼對面牢房正在睡覺的鄭雲:“那就麻煩鄭將軍先挪個地方了。”

跟來的差役立馬上前,將鄭雲帶了出來。

鄭雲一見趙訓炎,便哈哈笑起來:“王爺這是來救我和大皇子出去的”

趙訓炎諷刺的看了他一眼,抬手讓人將他帶了出去,轉而看向趙佑:“大皇子,你對我戒心很重,難道是因為這幾日我都未曾面麼”趙訓炎說罷,淡淡走進了大牢,其他人也都知趣的退下了。

趙佑似乎早知道他會問出這句話,跟著冷笑一聲,找了地方坐下:“小皇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你這次來是想勸我不要說出你的底細吧。”

“我會救你出去的”

“得了吧,小皇叔,你的手段有多狠我會不知道只可惜了,如今我已經什麼都看清楚了,你就是打算利用我,除掉我幾個兄弟,趁機蓄養自己的勢力,等著有朝一日可以謀朝篡位,好替你死去的母妃報仇,我說的沒錯吧”趙佑大聲道。

趙訓炎面上的笑容漸漸落了下來:“大皇子好像知道不呢。”

趙佑哼了一聲:“不止如此,我還知道你昨天還要派人來殺我”

趙訓炎倒也不反駁,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好好周旋一番,但是現在卻好似沒了這興致:“看來鄭雲真的不是你的人,難道是老八的人”

趙訓炎像是在自言自語,趙佑聽得直皺眉頭:“趙訓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任憑你巧舌如簧,我也不會閉當個死鬼,我就是死,也一定會拉你做墊背的,你別忘了,我母后是當朝皇后,我外公家族雖然沒落,但這麼些年我也不是白做這個皇子的,你要敢我,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兒明天便會傳遍全京城”

趙訓炎看了看發了狠的趙佑,笑笑:“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有這狠勁,什麼老七老八老十,早就死了,你如何還會有今日”說完,直接轉離開。

焦思邈跟在后:“王爺,難道就由著他”

“你覺得本王會由著他壞了我的好事麼,只不過取他命以后,怕要有個替死鬼了”趙訓炎鷙的說著,邪氣的勾起角,回頭看了眼被關在另一間牢房的鄭雲,頓下腳步:“我現在真的很好奇,你的真正主子到底是誰。”

鄭雲嘿嘿笑著:“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那就是”

“是誰”焦思邈急急問道。

鄭雲瞥了他一眼:“那就是當今世上最聰明的人”

焦思邈氣得想掐死他,趙訓炎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提步便離開了。

徐敏忠回到徐府,剛好徐瑾在等著,見他滿面愁容,小心翼翼道:“父親,母親讓瑾兒來問問父親,給兒的嫁妝準備多好”

徐敏忠有些煩:“這等小事,你母親做主就好。”

徐瑾面有急,忙道:“可母親說,我一個庶,嫁過去也是給人做側妃,二十四抬嫁妝就夠了”

徐敏忠停下腳步,頭疼的看了一眼:“去跟你母親說,就說我吩咐的,你出嫁必須跟你姐姐的規制一樣,一百四十八抬嫁妝一定要有。”

徐瑾忙點頭:“兒明白了。”說罷又道:“對了父親,你可知道楚丞相家的兒”

“你說跟逍遙王在別院”徐敏忠忽然意識到在兒面前說這些話不太好,停下道:“你問做什麼”

“聽聞楚夫人病了,如今是楚家大小姐掌家,以前跟蕓姐姐也算有幾分,所以瑾兒想過去瞧瞧。”徐瑾著聲音道。

徐敏忠想了想,有些不同意:“楚家的二兒名聲盡毀,你這時候過去,省得被人說閑話。”徐敏忠說罷便離開了,徐瑾想了想,直接使人送了信去楚府。

徐敏忠原是幫忙救過楚其泰,所以楚秉松對他還是有幾分激的,但見徐瑾送來的話,登時就黑了一張臉。

“來人”楚秉松剛剛從外回來還沒來得及換下袍。

“老爺,怎麼了”朱管家連忙跟前伺候。

楚秉松道:“二小姐的是事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

朱管家猶豫的點點頭:“好似才傳出的消息,連帶著以前在寒山寺的事兒也被人挑唆著傳開了,奴才使人去查了。好似有定國公府的影子”

楚秉松黑了一張臉:“大夫人好些了嗎”

朱管家點點頭:“清醒了些,能喝些粥了,就是晚上總要把房間點得燈火通明才敢睡下。”

“哼,這會兒倒是膽小了,去跟人說一聲,今天就把大夫人送去定國公府養養。”楚秉松冷漠道。

朱管家眼睛亮了亮,低著頭應了是。

楚秉松不及回房間換裳,便又匆匆往外去了:“來人,備馬去逍遙王府”若是逍遙王不娶楚蓁蓁,便算是爛在相府里還要把相府搞臭了。

楚秉松匆忙離開,方才才趕過來的李瀟聽到他這些話不免都覺得心寒。如今大夫人秦雪正病著,所有人都知道跟定國公夫人是不對付的,這會兒把送回去,豈不是得要了的命

李瀟到底是沒走出去,想起進京以來發生的這麼多事,他也算是知道了些規矩。

“公子,咱們還去大小姐那兒嗎”一旁小廝問道。

李瀟看了看時辰,微微搖頭:“罷了。去了大妹妹也不會見我,是我太魯莽了。”

“那咱們現在回去”小廝又道。

李瀟想起昨兒個綠檀匆匆來傳的話,點點頭:“先回去吧,準備準備,這兩日我要去寒山寺住上一兩日。”楚姒為了他用心良苦,他自然都記在心上,雖然已經與別人訂了親,可現在娘家這般樣子,說不定哪日就夸了。所以他要再努把力,就算是為了以后能在需要的時候幫幫

李瀟打定主意,心中也輕松不,提步便離開了。

一直到了下午,楚姒聽說楚秉松要把秦雪送去定國公府,才出了逐錦閣。

如意苑現在的氣勢劍拔弩張,楚蓁蓁好歹也還算有點良心,起碼在秦雪的苦苦哀求下,也為爭取了一把。

朱管家神冷漠:“二小姐,不是奴才不把您當主子。實在是老爺下了令,奴才們也沒別的辦法,您就不要為難奴才們了。”

“狗東西,你在這兒跟我提什麼父親,這里是后院,你要帶走的是當家主母,你以為這里是你的后宅嗎”楚蓁蓁冷冷諷刺著。

朱管家也不氣,冷冷笑道:“奴才可不敢這麼想,不過這人奴才今兒是一定要帶走”朱管家說完,直接讓人上前去將秦雪從被子里扶了起來。

秦雪的四肢好似還沒恢復知覺:“把楚秉松來,把楚秉松那個沒良心的來”秦雪大喊,以前的一幕幕也在眼前浮現。彼時還是青春年華,京城第一才環扣在上,當時還是個窮小子的楚秉松只能每日寫詩送給,說要對好一輩子,可是到了如今,竟由著幾個下人欺負

楚蓁蓁見他們直接手,上前就扇了兩個婆子一掌。竟沒想到那婆子兇惡的瞪了一眼,便愣在原地不敢彈了。

秦雪還在大喊,看到楚蓁蓁,紅著一雙眼睛:“蓁蓁,快救救娘,娘回了定國公府肯定活不的,白氏不會放過我的,秦翡的冤魂也不會放過我的”

楚蓁蓁嚇得不敢,只咽了咽口水,看著如鬼般凄厲喊的秦雪道:“娘,您放心,等我嫁給了逍遙王,了王妃我就立馬接你出來,你就在定國公府住幾日吧。”

朱管家這才笑了起來:“二小姐這才說了正確的話嘛,如今大夫人在這兒什麼也做不了,整日喊著有冤魂,沒得讓人覺得不吉利,到時候逍遙王以此為借口不肯娶您了可怎麼辦呢”

楚蓁蓁微微咬牙。退在了一側干脆不說話。一定要嫁給逍遙王的,否則,這輩子就完了。

朱管家見此,滿眼的諷刺,看著已經被人穿好裳捂住的秦雪,道:“送大夫人去回娘家探親吧,你們都小心伺候著些,若是路上沒伺候舒服,回頭我剁了你們的手”

秦雪聽到剁手,面一白,仿佛覺得被做cheng人彘的楊佩此刻又趴在了自己的背上,不由瞪大了眼睛,開始面發白渾冒虛汗了。

楚蓁蓁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秦雪被帶走,這才跌坐在了凳子上。

“楚姒來了嗎祖母來了嗎”楚蓁蓁忽然問道。

下面的丫環忙搖搖頭,楚蓁蓁騰地一下又站起來:“走,去榮華院”

此時的楚姒站在榮華院中,白雪有些為難的將手里的傘遞給了站在門口的:“老夫人還在午睡,小姐不若去花廳候著吧。”

“不必了。”楚姒知道老夫人是故意如此:“榮華院這麼大,我四走走看看,白雪姐姐不用管我,等祖母醒了以后來喚我便是。”

白雪只得無奈點點頭,楚姒也就在不遠的涼亭里坐著,直到楚蓁蓁怒氣沖沖的趕了過來。

楚蓁蓁惱楚姒沒去幫,但卻也直到怪不得楚姒,只能憤憤的朝走了過去。

這會兒弘哥兒正從側門跑進來,跟丫環玩鬧著。煙雪帶著他在這里住了好一陣,似乎都快要淡出眾人視野了,如今楚蓁蓁一瞧,怒氣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快速的上前走了兩步,讓正玩得高興的弘哥兒一把撞在了上。

弘哥兒撞得跌倒在地上,抬起頭懵懵懂懂的看著一臉憤怒的楚蓁蓁:“你是哪個姐姐”

“哼,你個小崽子,只認識你大姐姐是吧如今在這兒瞎跑什麼,不知道祖母在休息嗎你一個庶子,憑什麼敢撞我”楚蓁蓁厲聲質問著,弘哥兒哪里見過這般陣仗,嚇得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聽到這哭聲,楚蓁蓁煩的不行,提腳便狠狠踹了他兩腳:“我讓你哭”

煙雪忙上來護住孩子,楚姒也皺了眉頭:“他才七歲,還是你弟弟,撞你也是不小心,你斥責兩句便罷了,如此手,像是一個相府家嫡出的二小姐麼”

聽到楚姒的話,心中更氣,彎腰一把扯開煙雪,冷冷看著弘哥兒:“小崽子,你還不知你親娘已經死了吧,我告訴你,是被你這個姨娘殺的,因為生不出兒子,所以想把你奪過來”

弘哥兒更加大聲的哭了起來,煙雪想去抱孩子,結果都被弘哥兒用腳踢開:“你走開,殺人兇手,你殺了我娘”

楚姒看著一下子就跟著楚蓁蓁學會用腳踹人的弘哥兒,面更沉,可眼角卻瞥到了不遠看的一雙眼睛。

難道這是老夫人想要看到的麼,排煙雪,然后把弘哥兒養在自己名下,讓他為以后相府的繼承人。

“二妹妹口出妄言,挑撥后院爭斗,不知父親知道了會怎麼想。”楚姒走過來,讓娘將弘哥兒抱了下去,卻留下了煙雪。

楚蓁蓁在楚姒面前制,先前積的怒火一下子噴薄而出:“楚姒,我告訴你,我可是要做王妃的,你就算嫁出去,也只是個世子妃。到時候見到我,你可別忘了磕頭你現在就趾高氣昂吧,哼,我看你能威風到幾時”

白雪憋了半晌,終于才得了老夫人的授意走了出來,看了看楚姒,朝著幾人都行了禮:“老夫人吩咐,請二小姐進去。”

楚蓁蓁見此,下都抬高了些,睨著楚姒,輕哼了一聲轉頭離開。

煙雪紅著眼睛咬著牙:“如今竟什麼也不顧了麼”

楚姒看著方才聽的人已經離開,才帶著回了涼亭:“遲早要嫁出去的,但威脅你的不是楚蓁蓁,是老夫人。”

“老夫人”煙雪不解:“不是你讓我過來,說能護住弘哥兒麼”

楚姒看著這院子里滿院的積雪,淡淡道:“老夫人是能保住弘哥兒,可沒說怎麼保。如今秦雪被送走,只怕是沒有機會再回來。楚蓁蓁一嫁出去,這個家就又是老夫人的了。如今嫡長子楚其泰已被流放,楚家再無嫡子,老夫人又格外喜歡弘哥兒,你覺得還會讓弘哥兒繼續養在你的名下嗎”

煙雪紅了眼:“如果他愿意養好弘哥兒也無妨,我只要替王貴報了仇就好。”

楚姒微微搖頭:“你想報王貴的仇哪里這麼簡單,你的仇人比你想象的更加厲害。”楚姒看著:“等楚蓁蓁走了以后,你便安安心心過日子吧。”

煙雪訝異的看著楚姒:“你不是還想報復”

“那些與你無關,既然現在不用牽扯進來,你就不要牽扯進來吧,省得白白丟了命。”楚姒淡淡說著,若是秦雪能死在白氏手里,楚蓁蓁再嫁逍遙王府,便可以開手腳了。王貴之死百分之九十確定是楚黛兒及其同伙做的,但煙雪若是要找楚黛兒報仇,只能是搭上一條命。

“大小姐”煙雪不知道說什麼好,知道楚姒是為好,可王貴已死。若是老夫人真的不讓在帶著弘哥兒,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好活的。

此時白雪已經出來了,楚姒也站起了子:“遲些老夫人應該就會給你消息,到時候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楚姒看著悲切的煙雪,不知道怎麼安。后宅的人,似乎不是為了男人而活著,就是為了孩子而活著,待男人死了,孩子沒了,便如同無的浮萍一般隨波逐流沒了方向。發誓,這輩子絕不要這樣。

白雪看著了然過來的楚姒,有些歉意:“大小姐,老夫人也是有自己的考慮。”

“我明白。”楚姒微微頷首,提步走了進去。

這會兒楚蓁蓁正拿著手絹兒著眼淚,弘哥兒依偎在老夫人懷里搭著,卻不敢看楚蓁蓁。

“來了。”老夫人開口。

楚姒行了禮:“下午在屋子里坐的悶了,便想來尋祖母說說說話。”

老夫人讓人奉了茶來,笑了笑:“今兒瀟兒過來了。說是蒙你提點和引薦,這兩日要去見嚴府的老大人。”

楚姒沒想到李瀟竟這般相信這老夫人,把這話兒都跟說了,心里嘆了一聲,只笑道:“剛巧昨兒云小姐過來,說嚴老大人要上山,我就隨口提了提。”

老夫人深深看了一眼:“是嗎你跟這云小姐但系倒是極好,我聽說安平侯府也是極護著你的,你一句話,他們便進宮去給嚴老大人請了醫。”

聽見老夫人這些話,楚姒心中微涼,沒想到居然把自己的一舉一打探的這麼仔細,這是要吃定自己了麼。

“姒兒是以丞相府的名義遞了帖子過去的,沒想安平侯爺竟真的去了皇宮請了醫。”楚姒道。

“是嗎”老夫人見,有些惱:“看來你還是對祖母不放心啊,什麼話都不肯跟祖母說真的。”

楚姒只起屈膝:“姒兒不敢。”

“哼,大姐姐現在威風的很,還有什麼不敢的。”楚蓁蓁諷刺道。

老夫人也看著:“祖母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楚姒見終于開口說了自己的目的。反而笑了:“祖母請說,姒兒能幫到的一定幫。”

老夫人見這般,反而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到底還是說了出口:“弘哥兒如今也七歲了,到了上學的年紀,你跟安平侯說說,讓弘哥兒去太學院上學。”

饒是白雪都愣住了,那太學院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皇親國戚的子弟們上學的地界兒,莫說弘哥兒還只是個庶子,就是嫡子,如今才七歲,怎麼可能進得去。

“這”楚姒面為難,老夫人卻沉了臉:“怎麼,這點小忙你也不肯幫”

“那倒不是。”楚姒看著楚老夫人:“那我試試,能不能,姒兒不敢保證。”

“哼,連給外人請醫都可以。如今只是讓弘哥兒上個學你便百般推,怎麼,我這個祖母還及不上一個外人嗎”老夫人開始咄咄人,想讓楚姒答應。

楚姒面帶難:“姒兒試試,但太學院本就不是尋常人可以去的地方”

“尋常人弘哥兒是你親弟弟,你好歹也是安平侯府未來的世子妃,他們連這點面子也不肯給你聽說安平侯才領了太學院的差事,若是他這點小忙也幫不了,我看這樣的人家你也不用嫁了”老夫人兼施,楚蓁蓁倒是看熱鬧看得十分開心。

楚姒低垂下眉眼:“是。”

老夫人見應了,這才松了口氣,抬了抬手:“好了,下去吧,我乏了。”

楚姒行了禮,看了眼依舊紅著眼睛滿眼恨意的弘哥兒,心里只覺得可惜,可是這孩子是沒辦法養在邊的,只能由著老夫人帶。往后是什麼發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出了榮華院,綠檀簡直氣的要跳起來:“這老夫人怎麼如此不要臉了,說讓小姐你不嫁就不嫁啊,小姐你那是皇上賜婚,算哪蔥再說了,那太學院是弘哥兒那樣的庶子能去的嗎,就是侯府的庶子都不一定能進的去,老夫人還真把自己孫子當寶貝了。”

楚姒微微皺眉:“好了,不要扯到弘哥兒。”楚姒才說完,綠檀便察覺背后有靜,一看竟是白雪帶著弘哥兒匆匆趕來了。

白雪面尷尬,弘哥兒則是紅了臉,滿面恨意的看著楚姒。

楚姒微微皺眉,看了眼白雪:“怎麼了”

白雪咬:“是老夫人說,讓弘哥兒跟您回去住一陣兒。”

“我才不去,我才不去”弘哥兒開始紅著眼睛大喊,白雪摁著他。他便學了楚蓁蓁的用腳狠踢白雪的小

白雪吃疼的皺起眉頭,綠檀氣得上去就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小小年紀就不知道心疼人,以后長大了也是個禍害”

“綠檀”楚姒睨了眼:“把孩子先放下。”

綠檀咬牙,弘哥兒見楚姒說話幫他,便沖著綠檀大喊:“賤婢,把我放下來”

楚姒聽著他這些話,知道平常那些帶著他的下人們也沒教好,抬眼看著白雪:“他平常也是這般嗎”

白雪微微咬,點了點頭:“三小姐和聶姨娘時常過來,院子里又有兩個口無遮攔看的婆子”

楚姒面微冷:“你把他帶回去吧,跟祖母說一聲,楚府若是再出一個楚其泰,怕就真的完了。”楚姒倒不是怕楚府完了,只是覺得這孩子有些可惜,分明才進來的時候還只是個單純活潑的普通孩子。

白雪微微點頭:“奴婢知道了。”說罷,這才將綠檀提著的弘哥兒抱下來,帶著他回去了。

綠檀撇撇:“這麼下去,他遲早給帶廢了。”

楚姒沒有說話,只轉頭往逐錦閣而去。

“小姐,真的要去送消息給侯府嗎”綠檀道。

楚姒頷首,本來是想借此讓楚老夫人為眾矢之的的,畢竟這話傳出去,誰都知道老夫人不占理兒,可是剛才看到弘哥兒反而改主意了。來報仇,沒必要搭上這個孩子,不過就算是進了太學院,他能得如何造化,也是他自己的事了,往后是生是死,再與楚姒無干。

到了晚上,林清愚終于傳來了消息,八皇子趙煊逸見了大皇子,上書給鄭雲求了,鄭雲倒是從天牢里挪出來了,再走走過場應該就沒事了,不過楚姒只要鄭雲不在天牢就好了,這樣逍遙王手就會更加大膽。至于楊家那邊,有楊辭在,刑部的人并沒有問出什麼來,楊盈也一口咬定那封信是因為賭氣才送過去的,刑部沒有確鑿證據,只能放了他們。

楚姒松了口氣,如今,只等著逍遙王手了

屋外天漸黑,已經到了二月底,大雪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這時京城的人才開始有些慌了,稍有遠見的也都開始屯米屯糧了。

吃過晚飯,綠檀匆匆進來在楚姒耳邊小聲道:“綠芽又出去見那人了。”

“你今晚小心跟著,看看那人到底聽命于誰。”楚姒道。

“那要不要問問綠芽,那人到底讓做什麼”綠檀有些擔心。

楚姒想了想:“暫時不用問,綠芽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害我,現在問也不會愿意說。”

綠檀頷首:“我明白了,我這就下去盯著。”

“嗯。”楚姒頷首,待綠檀離開,才對小福兒和春枝道:“你們今晚就在外間候著,我要好好休息,不論誰來都不見。”

“若是老爺或是兩個小姐呢”小福兒忙道。

楚姒莞爾:“你只說我是月事不順,不過今晚想來們也不會過來。”楚秉松才去了逍遙王府,如今回來應該正拉著楚蓁蓁和老夫人商量的事,至于楚秀秀,兩個丫環應該能攔得住。

“小姐,若是有特殊況,怎麼辦”春枝怯怯問道,楚姒見好似猜到了什麼,深深笑道:“若實在攔不住,便由著他們進去吧。”

春枝看著的眼神,忙低下了頭:“奴婢明白了。”

楚姒回了房間后,看著已經在等著的人,轉頭吹滅了房中蠟燭。

趙訓炎這會兒正惱著,看著底下的人:“焦思邈人呢”

“他今兒中午不知聽了什麼消息。在京華樓喝了一天的酒,如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下邊的人忙道。

焦先生坐在一側,黑了臉,起朝他拱拱手:“小人這就回去打死這個沒出息的”

趙訓炎看了他一眼:“罷了,念在他是初犯,本王可以不責罰他,讓人去把他找回來,明天醒來以后讓他來見我”

下邊的人忙退下了,焦先生這才坐了回去。似想起什麼,抬眼看著趙訓炎:“王爺,方才楚丞相說的事兒,可怎麼辦”

“焦先生以為如何”趙訓炎道。

焦先生也為難的直搖頭:“楚二小姐名聲敗壞,肯定是不能逍遙王府的,可若是不讓嫁進來,又怕楚丞相那邊”

趙訓炎也頭疼,這一出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但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力去查。

“罷了,先不說這件事。至于那個二品將軍鄭雲,先生怎麼看”趙訓炎道。

“此人是個難得的人才,若是王爺能讓他站在我們這邊,我們將如虎添翼,更何況此人常年在戰場,掌著實權不說,那些士兵們也都認他這個將軍,號召力怕是比久不上戰場的楊家將軍還強些。”焦先生捋著胡須嚴肅道。

趙訓炎聽罷,想的卻不是如何拉攏,而是如何滅掉鄭雲。此人無家負累,還握如此實權,比楊家更危險。

“老八今日去見了趙佑,把鄭雲從天牢里撈了出來,鄭雲可能已經是老八的人了,所以此人暫時不用考慮拉攏。”趙訓炎冷冷道。

焦先生點點頭:“是老朽糊涂了。”

趙訓炎看了他一眼:“這幾日焦先生都把心思放在焦思邈上,無心關注這些也是應該的。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焦先生聽他這話,滿面歉意。起行了禮這才跟著眾人離開。

待人都離開了,從書房后的暗房里這才走出個一的婦人。

“他已經迂腐不堪,你還留著他做什麼”

趙訓炎見是,起行了禮:“他雖迂腐,可朝中的那些酸腐文人們正是喜歡他這樣的人,他留著就算不能出謀劃策,但好歹能堵住朝中那些人的。”

珍娘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趙佑你打算怎麼置”

“原本我還打算讓他咬出老八和楊家,如今竟是一個也沒咬住。”趙訓炎眼中有殺氣。

珍娘淡淡坐下,優雅的端起茶杯,細細嘗了一口才道:“你不知道你被人算計了麼趙佑那個豬腦子,你以為他能躲得過你的設計可現在你屢屢失手,難道你沒懷疑過嗎”

“不是老八從中作梗麼。老八現在手里有老相爺留下的一干大臣,還有一個林清愚,都是不簡單的。”趙訓炎端端站在珍娘跟前道。

珍娘抬眼看,眼角的皺紋都變得翳:“我教了你這麼多年,你就只看到這些”

趙訓炎皺眉:“難道還有別人手麼,大皇子黨我都已經控制住了,唯一沒控制住的就只有一個鄭雲。雖然不明確他的真正主子到底是誰,但很可能是跟著老八。”

珍娘冷笑了一聲,失的搖搖頭:“趙訓炎,我看你真的是越來越沒用了。”

趙訓炎面黑沉如鐵:“請公主教誨”

“啪”

珍娘狠狠一掌甩在他臉上:“我警告過你,不要這麼稱呼我,你怎麼總是記不住,是不是要我將這幾個字刻在你的臉上你才能記住”珍娘幾乎咆哮起來。

趙訓炎忍著怒氣,沒多說一個字:“請珍娘教誨。”

珍娘見如此,冷哼一聲:“你去查查楚家那個大兒”

“楚姒”趙訓炎驚訝的看著,珍娘冷哼一聲;“早就知道這個丫頭不對勁,不過要不是尼姑庵逃出了個人來,我還真想不到竟有這樣玲瓏的心思”珍娘說罷,準備離開,卻似乎想起什麼:“你今晚理趙佑”

“嗯。”趙訓炎頷首:“借徐敏忠的手,到時候罪責全在徐敏忠上。”

珍娘想了想,卻也沒再多說:“你邊的人不多,省著些用。”說罷,轉頭便又消失在了暗道里。

侍衛忙跑上來。怒氣沖沖:“王爺,要不要屬下去殺了

趙訓炎眼神危險的瞇起,不過瞬間,手起刀落,方才說話的侍衛已經被一刀斃命。

趙訓炎將手里的倒刀扔在地上,出帕子手,再將帕子扔在了那侍從的臉上:“往后誰要敢對珍娘不敬,就是這個下場。”

他語氣極淡,但周圍的人都嚇得低下了頭屏住了呼吸。

趙訓炎想起珍娘方才說的話,神微冷:“通知徐敏忠,計劃照常進行,再派人去找楚秉松,看看今晚楚姒到底在不在家”如果真的敢來設計自己,他發誓,他會第一個的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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