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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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秉松見凈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方才慌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大師,我不會這樣做的,那里的人不管如何都是我的親人,這幾日我就會請得道高僧來家中做法驅邪,若是當真有惡鬼要害我滿門,我也認了。”楚秉松一副真意切的模樣,讓凈空傻了眼,不是說這楚丞相為了一己之私誰都能殺麼。

不管怎麼樣,那人讓自己辦的事總算辦妥了,他也就不手了,只朝楚秉松又念了聲阿彌陀佛,便轉告辭了。

管家匆匆跑下來看著楚秉松:“老爺,這這”

“這什麼這,還不趕去請大師回府來做法”楚秉松不滿道,見這凈空不多糾纏的樣子,心里又信了他的話幾分。

“是是。”管家見楚秉松真的一副不懼怕的樣子,只得心中嘆氣搖頭,趕忙轉去安排了。待他一走,楚秉松便笑了起來。他正愁沒法子除掉秦雪,如今機會卻是送上門來了,以惡鬼之名,誰敢不信

李瀟本不打算多叨擾楚姒,怕厭煩,可楚姒卻好像突然之間對科考很興趣,開始一點一點的問細節,他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弘哥兒,以為這是在替弘哥兒問,便也就穩穩的坐了下來開始侃侃而談,一直談到臨近天黑,才起要告辭。

“我送你出府吧。”楚姒起道。

李瀟寵若驚,既有些又滿懷高興的點了點頭。

楚姒看了眼低著頭不停揪著襟的綠芽,笑道:“綠芽,你不是給瀟表哥繡了方帕子嗎,去拿來吧。”

綠芽面紅,聲音小如蚊子,卻忙行了禮,提步下去了。

李瀟有些怔楞:“大妹妹,這是”

“我這丫頭知規矩又懂禮數,針織紅更是通,繡的帕子在我這院子里,可是誰也比不上的,瀟表哥不若留方帕子看看。”楚姒笑道。

李瀟著楚姒那雙微微彎月牙似乎還帶著的眼睛,心頭苦,卻也跟著笑了起來,朝楚姒拱拱手:“難得大妹妹這麼惦記著我。”他哪里不明白,楚姒這是在替他做呢。

不多時,綠芽回來了,手里捧著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小帕子,帕子上端端繡著蘭花,看起來十分清雅。

李瀟也有些驚訝這繡工,抬眼看了看,一雙明的大眼睛,皮姣好,此刻正滿面緋紅,看起來也是十分俏,便笑著接過了,道了聲多謝。

綠芽聽著他的聲音,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全是興

楚姒瞧著這般。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擔憂。

“出去吧。”見綠芽似愣住了,楚姒這才開口。

李瀟微微頷首,順手將帕子收進袖子里便跟楚姒一道出門了。

綠檀忙上前來扯了扯綠芽;“傻丫頭,還愣著做什麼。”

綠芽見人走了,這才忙回過神來,跟著一道往外去了。

兩人走的不快,楚姒的步子本就邁得不大,走路素來悠悠閑閑的,李瀟也自覺地放慢了腳步,跟在一側慢慢走,楚姒看風景,他的余則是看楚姒。

快到府門口時,才見管家招呼著一大幫的僧人往府里去,綠檀奇怪道:“咦,這是做什麼呢難不是要給大夫人驅魔”

“別瞎說。”綠芽忙道,綠檀嘿嘿笑著不說話,李瀟一聽,又跟舅母有關,難免又多上了兩分心。

“大妹妹,要不你使人問下。看看舅母的病如何了”李瀟道。

楚姒招呼了管家過來,管家忙把肚子里憋著的話都說了出來,至于凈空跟楚秉松的對話,自然也都一字不差的說了,只是他沒聽到最后一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李瀟顯得很驚訝:“怎麼會這樣那大師可有說破解之法”

管家滿面愁苦:“說是說了,可是奴才沒聽到,他只跟老爺一人說的,但是惡鬼所在的方向,對應著的不就是大夫人麼。”

“這”李瀟面沉了沉:“所以舅舅只打算誦經驅魔”

“嗯。”管家頷首:“哎,也不知是遭了什麼孽,那和尚說,那惡鬼是斷了四肢的怪呢,嘖嘖”

楚姒神淡淡的聽著,并在前的手悄悄握

“瀟表哥,應當沒事的,既然知道這段時間楚府發生的風波都是惡鬼所為,咱們驅了這惡鬼也就沒事了,你也乏了,早些回去吧。”楚姒道。

李瀟皺眉,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我去見見舅舅吧,大妹妹,既然有惡鬼,你還是早些回院子的好,輕易不要出來。”李瀟說罷,便忙招呼了管家去尋楚秉松了。

楚姒看著人離開,神這才變為漠然:“綠檀,盯著楚秉松的作。”若是不出所料,以楚秉松的耐心,秦雪一命償一命,也不過就是這兩日的事。”

“是”綠檀面容嚴肅的頷首,楚姒代完,這才讓綠芽又去給紅姨遞了個消息,讓把今日的事傳開,便安心回去等著了。

不能急,要有耐心,耐心會給最好的回報

漸黑,紅燈籠亮起,搖曳的燭投在冰冷的雪上,并沒有讓人覺得暖,反而有幾分腥。

楚家有惡鬼。滿門必的消息,一下子在京城傳來,為繼秦雪大喊楚秉松殺了人的消息后,又一波重磅消息,茶余飯后,人們的談資也都是這個,市井里甚至有人特意開了賭,賭的就是這次楚府是能安然度過一劫,還是滿府,還真有不人下了賭注。

賭坊的二樓,一男子安靜的坐著,看著底下的靜,冷笑:“楚秉松居然淪落至此。”

“他敢背叛王爺,早該料到有次下場,活該。”旁人道。

,映照出黑男子的臉,他面上帶著面,一雙冷漠銳利的丹眼淡淡盯著樓下的賭徒:“那個名喚凈空的和尚找到了嗎”

“找到了,不過他說那子并未面,只給了他一支翡翠簪子。”

“簪子”趙訓炎喃喃念著,侍衛立馬將那翡翠簪子遞了過來,趙訓炎瞥了一眼,笑道:“是嗎”

“是,屬下們查過,這簪子原是楚家三小姐跟借了,而后賣掉,后來被的侍贖回。”

趙訓炎的笑容越來越大:“真是太有意思了,要是我的人,那該多好。”

那侍從抬起眼來看著趙訓炎:“爺,那我們怎麼置那個凈空”

“幫一把。”趙訓炎道。

那侍從會意,轉頭朝底下的人比了一個抹脖子的作。

趙訓炎慢慢轉著手中的翡翠簪子,簪子伴著燭火,發出刺眼的芒來,趙訓炎眼睛微微瞇起,冷冷勾起角:“調皮,回頭把你這棱角都磨干凈了,你就乖了。”

夜已深,李瀟堅持守著楚秉松,讓楚秉松很是惱火,卻沒有辦法。

“既然你要留著,便留著吧,不過你如今已經是翰林院的人,明兒還要去上朝,早些去休息吧。”楚秉松說完,轉頭便回去休息了,而如意苑的和尚們則是念了一晚上的經文,直到第二天清晨,楚秉松上早朝之前,接到了凈空大師暴斃的消息之后,這才松了口氣:“這真是天助我也”楚秉松一邊穿著朝服一邊道,著外面只有些微亮涼天空,楚秉松看了眼側伺候的人:“你知道該怎麼做”

“奴婢明白。”那子垂下眼簾行了禮。

“很好。”楚秉松笑了起來,看了看似乎不正常的白,笑道:“當初留下你,果然是正確的。”說罷,這才提步走出了房門,看著已經在院子里等著的李瀟,笑道:“瀟兒,去看看你舅母吧,看看這麼多大師為誦經念佛,是否好了些。”

“是。”李瀟忙頷首,對楚秉松的懷疑也了些,待他離開,楚秉松才冷哼一聲:“愚蠢。”

等到他們都上早朝去以后,府里暗才開始慢慢有了靜。

楚秉松的院子里一直養著一個比他年紀還大幾歲的婆子,名喚楊寶兒,這名字是楊佩給取的,若是曾經伺候過楊佩的,都能認得出來,就是楊佩邊伺候的大丫環,只不過后來因為暗地里勾引楚秉松,而被楊佩趕出了如意苑,再后來,楚秉松為了氣,便一直將留著,這麼多年也不過是把狗一般丟在地下室養著。

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從榮華院出來的江媽媽,江媽媽自然曉得是誰,而且似乎知道更多:“你怎麼在這里,你當年不是死了”

楊寶兒笑了笑,尖瘦的臉上出幾分猙獰:“我福大命大,怎麼會死呢。倒是你,沒跟楚姒說什麼吧。”

江媽媽面沉了沉:“你們當年合伙害了原大夫人,如今竟怕大小姐知道了麼。”

楊寶兒冷冷一笑,就朝著江媽媽走了過來:“那就是還沒說,那你能保碼”

“你休想”

江媽媽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寒芒閃過,楊寶兒手里藏著的尖刀便刺了過來。

江媽媽瞪大了眼睛,本以為必死無疑,卻不知哪兒飛出來一塊石頭,狠狠的打在的尖刀上,讓撲了個空。

“快去做你的事吧,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傳來聲音,讓二人都驚訝了一番,楊寶兒狠的看了眼江媽媽,冷冷一笑,將刀收了回來:“你們打算算計老爺”

“你若是不去,楚秉松一定會親自手的。”暗的聲音繼續道。

楊寶兒似乎也猜到了這樣的后果,可是愿意去,因為是真的憎恨秦雪。居然得了楚秉松這麼多年的疼

楊寶兒旁若無人的轉離開,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綠檀在暗看著,深深嘆了口氣,這府里居然還藏著這樣的毒蛇,好在沒有出獠牙,否則小姐可就慘了。

江媽媽并沒有聽出暗的聲音:“你是誰”

“今日府里不安寧,您早些回去吧。”綠檀著嗓子說完,提步又跟著楊寶兒而去。

楊寶兒不過是個小角,江媽媽心里很清楚,不管今日是去做什麼,楚秉松將利用干凈了,定也不會再留,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趕回去告訴楚姒才是。

江媽媽才要轉離開,卻見小道上多了個人影。

“四小姐,怎麼是您,您不是跟三小姐一道出府去了嗎”

楚黛兒面帶微笑,款款而來:“江媽媽這般驚訝做什麼,我原是出去了,覺得子不適。便又折回來了。”

瞧著臉上的溫和笑意,江媽媽并沒有防備,即便知道心思毒辣,但自己與無冤無仇

“哎呀。”正當江媽媽想著呢,楚黛兒卻似忽然扭了腳:“江媽媽,快扶我一下。”楚黛兒語氣弱,似乎真的很疼。

江媽媽見此,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連忙上前將扶起,可不等張說話,腹部被利刺穿,一劇烈的疼痛傳來。

“四小姐,為什麼”江媽媽無力的看著楚黛兒,楚黛兒只是淺淺笑著又將匕首猛地一下拔了出來,看著江媽媽絕的倒在一旁的灌木叢里,楚黛兒這才蹲下,用上的布巾將匕首干凈,悠悠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回去跟楚姒說什麼嗎”

“四小姐”

“我本不打算殺你的,畢竟祖母面前你也幫我說過不好話,可是江媽媽。你要怪就怪你多,七姨娘死了那麼久了,你還要去說什麼呢”楚黛兒莞爾。

“你不是七姨娘的”

“說吧說吧,反正不會有人知道了。”楚黛兒截斷的話,方才還維持的溫和卻因為這一下而變得冷起來,似乎很是介意:“你們這些長舌婦,活該下地獄”楚黛兒說完,不死心的又在江媽媽的脖子上劃了一刀,看徹底斷了氣,這才冷漠的站起了,轉頭離開,似乎從不曾來過這個地方。

此時的如意苑中,氣氛依舊沉。

二十八個和尚都在如意苑中誦念往生咒,面前對方的,則是楊佩的冠冢,好讓安息。

不同的咒語番念著,念了整整一夜,直到如今天將明才稍稍停息了下來休息。

如意苑的丫鬟婆子早就被楚秉松提前調走了,理由是不打擾大師們做法。所以楊寶兒進來的很輕松,直接就穿過這些和尚們。進了秦雪的房間。

秦雪早已經不認得了,見得有人來,才疲憊道:“拿水來。”

楊寶兒默不作聲,倒了一杯茶緩緩端來,當著秦雪的面在茶水里下了迷藥。

秦雪怔住:“你在做什麼”

楊寶兒輕笑:“給你一些讓你一會兒不那麼痛苦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楊寶兒嘿嘿笑起來:“當初你們不也是這般對付楊佩的嗎,仁慈的沒有讓親眼看著自己被砍斷四肢。”

秦雪一聽,嚇得渾僵住:“你你是誰,你什麼意思,救命,救命”

秦雪并沒有喊兩聲,楊寶兒吧便一把掐住了的下,意圖將迷藥都灌進去,可秦雪這會兒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抬手便將那藥打翻在地,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楊寶兒狠狠的一掌:“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全你,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刑”說罷,扯過一旁的碎布,抓著秦雪的下頜,直接將布塞了進去。見還在掙扎,又順手拿過一旁的花瓶,狠狠的砸在了腦袋上。

楊寶兒似乎殺紅了眼,猙獰的看著秦雪:“要不是你們,我會被楚秉松關在地下室幾十年嗎你們這些吃人吸人的畜生”楊寶兒極力低了自己的聲音,狂躁的打著秦雪,直到秦雪被打得奄奄一息沒了反應,這才拿了早就備好的繩子,將的手腳分別綁在了床的四個角上。

秦雪想到接下來的作,目眥裂,可看著的尖刀落下,便知道無可挽回。

劇烈的疼痛讓幾度暈死過去,可暈過去的腦海里,全是楊佩死前的慘狀。心里大喊對不起,可是楊佩已經被折磨死了,不可能再復活。

綠檀看得心驚跳,幾次差點嘔吐出來,看著楊寶兒已經完任務,準備換服離開,這才從屋檐飛而下。從正門匆匆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喊道:“哎呀,李大人也真是心,早上才來了一趟,竟落了東西在大夫人這兒”一邊說一邊急匆匆往房間里面走,可才推開房門,一濃烈的腥味便撲鼻而來。

外面的人聽到一聲尖,方才進去的便滿面煞白的跑了出來:“惡鬼,惡鬼在里面”

那為首的方丈一聽,連忙帶著自己的弟子走了進去,才進去便看到了被染紅了裳、面白的不正常的楊寶兒。

“惡鬼、惡鬼”那方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大喝一聲,他手下會武的弟子迅速將楊寶兒圍了起來。

楊寶兒想起之前聽到的聲音,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大笑一聲:“死就死,誰怕誰,你們轉告楚秉松,他心里的惡鬼,這輩子都除不了了”獰笑一陣,抬起手里的淋淋的刀。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

惡鬼,自殺,人彘,

這樣的詞匯一下子傳開,楚府有惡鬼屠府的傳言一下次便傳來了,卻也有好事者,將之前秦雪被休回家,后又有太醫診斷出被人下了藥,再后來秦雪又大聲囔囔楚秉松殺了前妻和生母的事兒串聯起來,一個大謀論瞬間就冒出來了。當然,也有人覺得真的是惡鬼作祟,畢竟那有名的凈空和尚在算過那一卦以后便暴斃而亡,而楚府在請了和尚們來誦經念佛以后,便有所謂的惡鬼出現,還以殘忍的手法殺了人。

但是不管怎麼樣,楚府和楚秉松一下子為了大家伙議論的熱點,也了大家伙避之不及的忌諱,似乎一提楚秉松,就了眉頭。

楚秉松似乎也被駭到了,跌跌撞撞的就從朝堂趕了回來。但是他現在還沉浸在解決了秦雪這個大麻煩的喜悅里,本沒有功夫去想其他的,秦雪死了,他的就可以永遠的藏了。

回到楚府后,府里的下人們似乎都嚇壞了,跟楚府簽的不是死契的便自己掏腰包了大量的罰金跑了,至于那些家生子們,膽子大些的也都去煙雪的院子里跪著,求給一條活路,特別是原來在如意苑伺候的。

楚秉松回來的時候,秦雪還沒死,還有氣兒。

管家道:“老爺,大夫人那兒,您看怎麼辦沒人敢去伺候。”那管家道。

楚秉松聞言,想了想:“那就讓蓁蓁去伺候親娘吧,你再去安排一下,再去多請一些大師回來做法消災。”他現在渾舒坦,昨晚凈空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就可以讓楊佩離開,如今他再給多安排些大師誦經超度,這件事一定可以解決,往后去,楚府一定又會變得跟以前一樣一帆風順的。

他這里想得好,楚姒卻并沒打算放過他。

綠檀回來的時候,臉都吐綠了,楚姒淡淡看著,想著前世的自己,邊竟浮現了些許薄涼的笑意。

“累了,就下去歇著吧。”楚姒道。

綠檀搬了小杌子在火盆旁坐下,搖搖頭:“小姐,江媽媽回來了嗎”

楚姒面微微一頓:“未曾,怎麼了”

綠檀覺得有些奇怪,將之前遇到江媽媽的事兒說了,這才道:“好似有不要跟小姐說似的。”

“嗯,上午才說要回榮華院拿些證據呢,卻遲遲沒見過來。”綠芽道。

楚姒忽然有些不好的預,起了:“你之前是在哪里瞧見的”

“在榮華院跟如意苑的叉路口。”綠檀道。

話音才落下,楚姒便帶著人匆匆出去了,綠檀覺得奇怪,也跟著跑了出去,可是等找到江媽媽的時候,江媽媽的尸都已經冷了。

“怎麼會”綠芽捂著哭出聲來,綠檀也驚訝的忙四看著:“不會啊,我之前還得叮囑回逐錦閣呢。”

楚姒長長嘆了口氣:“應該就是在你離開以后被害的。”楚姒看著江媽媽上的跡和死不瞑目的眼睛,蹲下,抬手將的眼睛合上:“你走的時候,可察覺到這周圍還有人”

“有一道氣息,但是我沒多看。”綠檀后悔不跌,可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楚姒準備起,卻看到江媽媽手里死死拽著的一個荷包,楚姒將荷包出來,里面竟是一封奇怪符號的信。

“這是南疆的文字。”綠檀一眼瞥見,下意識道。

楚姒的手微微一,綠芽則是奇怪道:“你怎麼會知道是南疆的”

綠檀回過神來,忙道:“我行走江湖,自然見過這些。”

楚姒并沒有多問,只是將信收了起來:“這件事暫時不要讓白雪知道。”白雪若是知道了,只怕也沒了活下去的心思。

“是。”

楚姒眼睛有些,稍稍偏過頭去:“把江媽媽好好葬了吧,跟的侄兒葬在一。”說罷,這才轉頭離開。

綠檀想起楚姒方才手里的信,又看了看死去的江媽媽,眉頭在一起,轉頭離開。

楚姒回到逐錦閣,本打算讓人去翻譯信上的文字,綠檀卻道:“小姐,我來給你翻吧,我認識。”

“你不是只在江湖上見過嗎”綠芽一邊替楚姒解下披風一邊道。

綠檀嘿嘿笑著:“我曾經學過一些,所以認得,放心吧,這信上的字看起來都很簡單,我一定會。”

綠芽還要再說什麼,楚姒卻笑道:“好,那你可要一字不差的給我翻譯出來,錯了一個字,我可都不原諒你。”

綠檀面,忙點點頭,賊兮兮的笑道:“放心吧,等我翻出來了,您可得給我準備三天量的糕點”

“好。”

楚姒看著綠檀拿著信進去了,笑容這才稍稍落下了一些。沒告訴綠檀的是,這南疆的文字也認識幾個,雖然不多,但是也能大概拼出信中的意思了,這次,只是想試探。

小福兒從外頭進來,自己凍僵的耳朵,忙道:“小姐,嚴府出事了。”

楚姒心里咯噔一下:“因為施粥的事”

“嗯。”小福兒點點頭:“云府帶人到嚴府門前的粥棚領粥,這幾日都被人指指點點的,說嚴府不顧親家義,看著云府流落到這地步,直到了今日,云家的庶出大小姐喝了嚴府的粥,竟中了毒,如今云府的人把那云頌月小姐抬到了嚴府門口,正鬧呢。”

綠芽也趕忙走了過來:“那伊兒小姐呢”

最苦了,先是被嚴家的兩個伯娘訓斥了一番,又去打發云府的人,可這伊兒小姐怎麼做不都是錯麼,幫哪邊都討不著好。”小福兒道。

楚姒無奈的笑笑:“先看看怎麼置吧,還沒來找我,說明還沒有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楚姒說罷,便轉頭進了暖房之中。

小福兒見楚姒不擔心,便也安了心,給泡了壺茶才道:“大小姐,聽說如意苑那邊咱們要不要出去避避啊”畢竟惡鬼纏,府里人都傳得玄乎了,自個兒倒不怕什麼,就擔心那惡鬼來尋了楚姒。

“咱們現在出去,還不得被外頭的人一口一個唾沫星子給淹死。”綠芽道:“如今大夫人遭此厄難,小姐又是長,只有幫扶的,哪里還能臨陣逃,回頭給那幾位小姐抓著把柄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我們小姐呢。”綠芽道,其實覺得很痛快,大夫人落得如此下場,那都是應得的報應,當初害死楚姒生母,又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還幾次三番差點死了小姐,小姐回來后也是不得小姐死,如今這樣,只覺得大快人心

小福兒聞言,眨眼睛,不甚明白,卻機靈的不再多說。

“聽說老爺讓二小姐去伺候了,二小姐才進那屋就嚇哭了,死活不肯再進去伺候,丫鬟婆子們也沒一個敢進去收拾的,便由著大夫人在那泊里躺著,聽說得老爺都差點打死了一個婆子,最后無法,只得去請那驗尸的仵作婆子來收拾。”小福兒邊說邊搖頭:“二小姐平日里都說是最有孝心的,以前也都是如同仙兒一般,走路都恐傷螻蟻,如今變這般,也不知是本如此還是被如此”

小福兒連連喟嘆,綠芽心里卻門兒清,楚蓁蓁能有這樣的下場,都是自己作的,小姐不去招惹卻屢次三番的想要了小姐的命,從來沒說要存一善念,對下人更是如同對草芥一般,想打便打,想殺便殺。

這里又說了一會兒,楚姒才聽到消息,說李瀟已經來了。

楚姒想,這件事對李瀟的打擊一定很大吧。

“大妹妹”

外頭傳來李瀟的聲音,楚姒看了看綠芽,綠芽會意,提步走了出去,攔住了李瀟:“表公子,我家小姐子不適,如今已經歇下了,您遲些再來吧。”

李瀟本是打算跟楚姒打聽打聽,聽到這話,問道:“大妹妹沒事吧。”

“無妨,就是子虛了些,加之今日的事所以才”綠芽低垂著眉眼不敢去看他,怕他瞧出自己眼里的喜來。

李瀟微微頷首,沉默了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那我就不多叨擾了。”說罷,便又打算轉頭離開,綠芽忙抬起頭看著他:“等等。”

李瀟回過頭,綠芽上前來小聲道:“小姐讓奴婢轉告您,楚府已經不是當初的楚府了,人人鬼鬼已經是分不清,李公子才進朝堂,依舊可以多去嚴老大人那多多走,也好多長些學問見識。”

李瀟聽著這別有深意的話,抬起頭看著楚姒安靜至極的屋子,半晌,才正了正,朝楚姒房間的方向作了一揖,這才轉頭離去。

綠芽一直癡癡看著他的背影離開,這才轉頭回了房間,看著懶懶倚靠在暖榻上又開始翻著閑書的楚姒,再看看圍著小爐子繡花的小福兒。淺淺笑著,這樣的寧靜,讓幸福,也是自夫人過世后,唯一真正愜意的日子,真希,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楚姒沒有察覺到綠芽的靜,只反反復復翻著侯夫人送來的書,離陀島這個名字不停的出現,讓一度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而林清愚則是說過,當初侯爺夫婦離開京城,也是為了去給他尋找解藥,難道那解藥跟著離陀島有什麼關系嗎為什麼那解藥又只有鄭雲能拿到呢

楚姒想不通,卻莫名開始思念林清愚了,這會兒他在做什麼呢,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深山中,壁立千仞,千仞之上,一座巍峨宮殿聳立,上書三個大字,無極閣

無極閣深的石室里,一面微白的男子端端坐在千年寒冰鑄造的冰床之上,手腳都被用千年玄鐵所鑄鐵鏈捆住手腳,但他看起來面很是平靜,似乎毫也沒有擔憂。

“為什麼不答應我。”的聲音響起,讓人生出一憐,可這不包括林清愚。

“因為我不你。”林清愚淡淡閉著眼睛。

子淺笑:“你連睜開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怨你,因為你是我的男人,嫁嫁狗隨狗,這道理我懂的。”笑起來,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似乎這弱的聲音都帶著一一般,人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給

“我與你并沒有夫妻之實,這一點,你我都很清楚。”

“狡辯”子聽到這話,緒忽然激了一下,旋即又馬上恢復了平靜:“清愚。我哪里配不上你呢,我都給你生了一個兒子了,為了全你會這花花世界的心思,我給了你四五年的時間了,你現在也該玩兒夠了,應該來接我們娘兩回家了吧。”

“你何必如此固執”林清愚淡淡說著,緒始終沒有波瀾。

子淺笑:“固執”子不再說什麼,只是轉離開了:“在這冰床上修煉一年,你余毒可清,我和兒子都會等你的。”說罷,便離開了,石壁猛然關上,林清愚在最后一刻才睜開眼睛,看著那抹悉的黑裳,眸微涼,手腕輕輕一震,千年玄鐵也碎裂開來,只不過他卻因此而吐出一口黑,頭上白發都多了幾

巍峨皇宮深,頭發已花白的老皇帝倚靠在暖榻上。這幾日他似乎咳嗽的越來越頻繁了,一旁的高公公忙端了參茶過來:“皇上,喝些潤潤吧。”

皇帝接過,淺淺喝了一口便不愿再多喝,看著殿前站著的趙煊逸,緩緩道:“災民治理的如何了”

“京城中,各家各戶都自發開始施粥施飯了,雪已經停下,溫度也在迅速回升,想來,雪災馬上就會過去,只是兒臣擔心”

“擔心什麼”皇帝問道。

趙煊逸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煢煢老者,道:“一旦溫度回升,積雪和冰都會迅速融化,河流下游恐有水患,所以兒臣想,趁早派遣人去下游挖渠引流,再筑河堤防水,也好保下游百姓不遭此磨難。”

皇帝聽罷,欣的點點頭:“我兒有此想法。甚好,甚好,你覺得這水患,派遣誰去治理最好呢”

趙煊逸想了想,還是道:“此前這事兒臣跟楊老將軍提過,楊老將軍的意思是,他想親自過去治理。”

皇帝聽罷,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老家伙,才了那麼點委屈就要跑,還想去下游治理水患,他一把老骨頭了,能行嗎”

“楊家將軍楊辭,也是年英才,若是楊老將軍去的話,兒臣想讓楊辭也跟著過去。”趙煊逸道。

皇帝聞言,看著趙煊逸的眼神復雜了一些:“楊家可就這一獨苗了。”

趙煊逸面,忙道:“楊家一心護主,也忠于百姓。楊老將軍堅持要去,兒臣也暫時想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而且兒臣也是擔心楊老將軍年事已高,不如親孫兒跟在邊,所以才”

“好了,朕沒有懷疑你什麼。”皇帝復又笑了起來:“你總是這麼張兮兮的,跟你母妃一樣,伺候著朕總是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一句話。”

趙煊逸不敢再多說,皇帝想了想,卻道:“聽說楊老將軍還有個外孫兒,就是林清愚求娶的那位小姐,什麼名字來著”

皇帝似一下子想不起來了,高公公還沒開口,趙煊逸便口而出:“楚姒。”

高公公也訝異的看了眼趙煊逸,旋即忙打圓場:“聽聞這位楚小姐在京城可是很出名,說是霸道刁蠻,下也不饒人,可是個厲害的主。”

“是嗎”皇帝也不再多計較,順著高公公的話:“楚家這段時間好像出了不的事,朕瞧著楚秉松是一天消瘦過一天,死了老娘死了兒子。如今夫人也遭此厄難。”

趙煊逸不知皇帝又有什麼意思,只道:“楚丞相這兩日告了假留在家中,怕是能把這些事好好理一理。”

“但愿吧。”皇帝笑道:“你去瞧過你小皇叔沒”皇帝忽然道。

“還沒,兒臣忙著災民之事”

“得空了去看看吧。”皇帝只簡簡單單一句,便不再多說,話題又回到了楚姒這里:“朕看清愚可把那丫頭寶貝的,這幾日清愚也告假在家,朕正好了這丫頭過來瞧瞧。”

趙煊逸忍住驚愕,高公公看了他一眼,忙道:“您這是要召楚大小姐進宮來”

“召吧,左右朕也無聊,看看朕的楚丞相到底是教出了個什麼樣的閨,若真是那般刁蠻任又牙尖利,可是不能嫁給清愚,不然,林竹那老小子回頭還不得恨朕給他賜了個這樣的兒媳婦。”皇帝笑道,蒼老的眼里卻是閃過一分銳利。

趙煊逸從殿里退出來,自己上了馬車準備去見趙訓炎,卻也立即了人去給楚姒報信了。

楚姒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罵人。這老皇帝,算計完滿朝文武大臣,現在又打算來算計林清愚和自己了。

綠芽瞧見這反應,怔了一笑:“小姐,怎麼了可是覺得皇上這次傳召有什麼不妥”

“當然不妥,不妥極了。”楚姒縱然生氣,卻也是無可奈何。林清愚也才離京幾天,皇帝便耐不住了,竟要召自己進去,看來自己得拖幾天才行。

“小姐,那那怎麼辦”綠芽看著楚姒也焦急起來,一下就慌了。

楚姒微微咬牙,看了看窗外寒天,道:“去,準備一池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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