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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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姒沒想到,蔣繁居然真的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看著對著桌角猛的磕過去,楚姒嚇壞了,抓著的胳膊,用自己的去擋住那桌角,結果蔣繁的孩子沒掉,卻差點丟了半條命。

聽到聲響,寧氏也沒攔住綠檀。

綠檀進來看到楚姒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面雪白,眉頭因為疼痛而死死擰在一起。

“小姐”綠檀驚呼,外面也有人不斷的跑進來。

寧氏一進來,首先就是拉著驚魂未定站在一側的蔣繁:“怎麼樣”

蔣繁肚子,并沒有流產的跡象。蘇貴妃現在沒有手打掉的孩子了,這孩子的確是自己要拿掉的,因為想讓趙煊逸后悔,可是沒想到楚姒還是快了一步

“快去請大夫”綠檀立刻轉頭吩咐,隨即冷靜的取了藥和紗布,并讓綠檀把人帶進了里間。

“側妃娘娘,我家小姐如今不小心沖撞了您,還請您看在如今已經傷了的份上,饒過。”綠芽屈膝在蔣繁面前,死死忍住眼里的淚。

蔣繁有些發白,抖著應了,瞧見丫鬟婆子們忙不迭的往里間跑,只覺得頭有些暈,正當準備再想法子的時候,綠檀從里間走了出來,垂著眉眼:“小姐吩咐了,如今楚府晦氣,娘娘懷有孕,還是不要多留的好,奴婢這就護送您回太子府,并跟太子稟明今日之事,以求太子寬宥。”

蔣繁抓著寧氏的手,寧氏忙道:“不必了,我送娘娘回去就好”

“不行,我家小姐吩咐了,一定要奴婢親自護送才行,側妃子多有不便,不然方才也不會突然站不穩了,您也一直說伺候的丫環婆子沒個盡心的,所以還是還奴婢送您回去吧,不然您要是在楚府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小姐這馬上要進行的婚事怕是都辦不了。”綠檀努力制著自己的怒氣,讓自己不罵人,楚姒是如何摔倒的,一進來就看明白了,楚姒尋常走路慢慢悠悠,最是穩妥,怎麼可能突然這麼狠的撞在桌角上還偏偏一定囑托自己親自護送蔣繁出楚府,一定是又想搗鬼

蔣繁知生氣,眼中神也冷了些,卻依舊溫和笑道:“你還是留下照顧姒兒吧,這次是我不對,竟腳了,要讓姒兒替我擋了這一下。回去我會跟太子說的,孩子就是出了事兒,也不關楚府的事。”

綠檀懶得跟耍心機,只道:“那奴婢送您出府。”

“我再跟姒兒說幾句話。”蔣繁說罷便走了進去,綠檀恨得不行,只能寸步不離的又跟了進去。

來的時候,綠芽已經替楚姒涂好藥膏了,只是腹部那一大塊深的瘀痕,看得眼淚直往下掉,楚姒以前在尼姑庵,稍稍一下上都要出塊淤青疼上好幾天,現在這傷,怕是十天半月也好不了。

“姒兒可還好”蔣繁又往前走了一些問道。

小福兒懼著蔣繁的份,也怕給楚姒再招惹禍端,忙道:“小姐沒有傷及命。”

“卻也差不多了。”綠芽的倔強子也冒了出來:“腹部全是淤青,我家小姐本就容易傷,尋常一塊傷疤好些天才能下去,如今瞧著腹部整塊都是淤青,還不知幾個月才能好。小姐再過幾天就要出嫁了”綠芽說的泣起來,寧氏尷尬的看著躺在床上面煞白的楚姒,不知該說什麼。

蔣繁微微皺起眉頭,只想撞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誰知竟出來擋了這一下,若是太子知道了,只怕會更加厭惡自己。

“你們都先出去候著吧,我有話想單獨跟姒兒說。”蔣繁道。

“不”綠芽咬牙站在原地:“奴婢可就這麼一個小姐,再磕了了的,可就丟了半條命了。”

“側妃說話,豈容你們放肆。”寧氏不滿道。

綠檀上前來擋在綠芽前面:“蔣側妃若是來楚府打罵主子下人的,便直接手吧。”

蔣繁看著們一個個視死如歸的樣子,笑起來,心里卻覺得羨慕:“我沒有要殺你們的意思,都下去,我說幾句話就會出來,若是你們小姐再有個好歹,就是太子爺也不會放過我。”

綠檀還要再說,楚姒卻好容易恢復了些力氣,輕聲道:“好了,你們出去候著。”

綠檀瞧著楚姒,死死咬:“那小姐,有什麼事兒你可得我,我耳朵靈著呢。”

“好。”楚姒莞爾,幾個丫頭這才匆匆下去了。

蔣繁回頭看了眼寧氏:“大嫂,你也先出去吧。”

寧氏點點頭,看了看楚姒,也跟著提步出去了。

待人都走了,蔣繁這才轉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楚姒:“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我之前費盡心機想保住這個孩子,為何現在又不要了”

楚姒疲憊的閉上眼睛,現在只要稍稍用力呼吸一下便覺得腹部仿佛有傷口裂開了一般。

“因為我想讓太子厭棄你。”蔣繁并沒打算讓楚姒回答,沿著床邊坐下,眼中哀憐,角泛著苦的笑意:“不過這也不是唯一的目的,蔣府如今不得太子喜歡,也不得母妃喜歡,我若是再不討喜,那蔣府就完了。等太子再娶了正妃,我也完了,我總要留點東西讓太子覺得憾、覺得虧欠,這樣,我就不怕會跟后宮那些被打冷宮的妃嬪一樣,一輩子不見天日了。”

楚姒不想聽的算盤,淡淡合上眼睛,調勻了呼吸想制止些疼痛。

蔣繁以為是厭煩了自己,只起笑道:“我知你現在開始討厭我了,無妨,反正這麼多年來,我所有的姐們之間都只有算計,也不怕多你一個。”說罷,蔣繁便轉了,在出去之前到底是猶豫了,扭頭看:“你知道歷朝歷代,有多殺臣奪妻的皇帝嗎”

楚姒怔住,卻有些無奈的睜開眼睛,平靜道:“歷朝歷代有多我不管,但絕不會到我上。”

“若是”

“沒有若是。”楚姒斬釘截鐵,蔣繁則是輕笑:“姒兒真是至之人,若是夫死妻隨,也能就一段佳話。”

楚姒沒有再理原先只當蔣繁是真趙煊逸,到現在來看,是已經快到了瘋魔的程度而不自知,太子府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其他人,想來也有一份功勞吧。

蔣繁離開后,幾個丫頭迅速跑了進來,楚姒看了看,不見綠檀,便知是護送著蔣繁出去了,心中安了些:“這事兒不要傳出去。”

“可是讓太子知道,罰一罰不是更好麼。”小福兒也惱道。

楚姒淺笑:“傻丫頭。”可不想再跟什麼太子側妃扯上關系了,最好一錢關系也不要有。

“這下好了,可以不用再接待那些牛鬼蛇神了,吩咐下去,不管誰來,都托病不見。”楚姒笑道。

丫頭們都點了頭,傅大娘則是特意端了補氣的湯藥來,春枝也剛好領了大夫回來了。

此時的林清愚,剛從太子府出來便聽說了楚姒的事,林傅以為他一定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他卻異常的平靜。

“回太子府。”林清愚當即道。

趙煊逸正在思考方才跟林清愚商量的話,若是選秀真的要重新開始,像他這樣還未娶正妻的皇子肯定會被皇帝賜婚,而且他一直覺得皇帝不看好自己,所以很有可能給自己賜婚的對象也不會是他想要的手握實權的大臣之,這讓他很為難。

正想著呢,便聽人說林清愚又折回來了,不由有些驚訝:“他回來做什麼。”

正疑著,林清愚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面帶笑意。

“怎麼了”

“臣方才想了想,手握實權的大臣,家中兒大多不是年齡太小,就是剩下些不寵的,太子與其坐等賜婚,不如親自求娶。”林清愚站在一旁道,眼睛里冒著奇異的

“求娶”趙煊逸皺眉:“太子求娶大臣之,難免讓有心人造些什麼,怕是不合適”

“太子自然不能求娶大臣之,而且再說了,如今朝中大臣,大多都已經歸順太子,到時候太子納了他們的兒為側妃或妾氏便是,至于正妃,有誰能比得過如今手掌五十萬銳騎兵的蒙古可汗”林清愚字字清晰,說出來仿佛是咬牙切齒,可他面上分明又滿是笑容。

趙煊逸沒有多想,因為聽到蒙古可汗這幾個字,他也沉思起來,蒙古如今就守在邊境,五十萬銳騎兵傳說是百戰百勝之師,要是有了蒙古的支持,就算是皇帝想要輕易撤了他這個太子也不可能:“可是讓一個異國公主來當太子妃,是不是不太合適”

趙煊逸還有些猶豫,林清愚則道:“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兩國若能結永久友好的邦,誰都不會說一個字,太子,我之前還聽聞朝中有人私下里送過信去蒙古,想為其他幾位皇子求娶蒙古公主,你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往后的路怕要走得更加艱辛一些。”林清愚字字誠懇在理。

趙煊逸微微頷首:“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我們也要暗中送信過去才是,我們畢竟是大國,我主求娶,定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污蔑本宮意圖不軌,若是能讓蒙古主請求聯姻最好。”

林清愚見計劃達角勾起:“倒是有個辦法太子可以一試。”

“什麼辦法”

“蒙古王如今也是憂外患,皇族部斗爭厲害,目前最得寵的是蒙古的大王子耶律齊,若是太子能跟他好,然后暗中跟他合作的意向。他一定會極力促此事。”林清愚道。

趙煊逸眼神一亮,抬眼看著林清愚:“你今日提出的建議倒是比尋常迅速許多,也有用許多。”

“今日心很好,靈很多。”林清愚莞爾,走之前還不忘道:“蒙古人大多以為我們不喜歡異域人,這樣吧,我替太子尋幾個來放在府中如何”

趙煊逸微微皺眉:“現在不是驕奢逸的時候,百姓們還在水深火熱當中”

“太子就是太過勤政民,才人忌憚呢。”林清愚似玩笑般道,趙煊逸卻猛的抬起了頭。他一直不明白為何自己這般優秀,父皇還是不待見自己,難道,他是因為忌憚嗎

趙煊逸看著林清愚半晌,他極為聰明,又常在父皇邊,想來他是了解的:“好,你送來便是。”

“是。”林清愚淺淺笑著,朝他拱手行禮后,轉便又大步離開。

待出了太子府林傅才嘆一聲林清愚厲害。他還以為他真的一點兒也不生氣蔣繁弄傷了楚姒呢,卻沒想他竟是用這樣的法子,可謂誅心了,主子這小暴脾氣

笑什麼,還不回去準備人。”林清愚面頓時冷沉道。

林傅嚴肅了神:“請問準備什麼標準的。”

林清愚冷冷朝太子府看了看:“異域妖艷的,越勾人越好。”

“是”

蔣繁才從楚府回來,便去了太子書房,不過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面一陣俏的聲音。

蔣繁皺眉,站在門口面冷沉:“太子在里面嗎”

“太子不在。”門口守著的人老實道。

“那里面是怎麼回事”蔣繁盯著他。

那人笑了笑,道:“里面都是林世子送來的異域人,太子允許們在里面玩鬧的。”

“什麼”蔣繁驚愕了一下,太子從不近,這麼多年來也就只跟自己同床共枕過,就連以前通房的丫頭都打發了,怎麼會在這時候寵起異域的人來

“側妃,天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寧氏還跟在一側勸道。

蔣繁手心死死攥,正巧上個太子邊的侍過來。先是朝蔣繁行了禮:“見過側妃娘娘。”

“你不去伺候太子,來這里做什麼。”蔣繁抑著自己激緒問道。

那侍為難的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太子吩咐,招人去侍寢。”

“侍寢”蔣繁只覺得心口一陣疼痛:“幾個陌生的異域子,憑什麼侍寢,安全嗎,你們查過底細了嗎而且我之前不是送了幾個暖床的丫環過去了嗎,怎麼”

“回稟側妃,奴婢只是一個小小下人,不知道太子為何這般,至于這幾個子,已經查過了,背景干凈。”

蔣繁只覺得一陣眩暈,往后趔趄了一步,寧氏忙將扶住了,那丫環瞧見了,忙對門口的人使了個眼,他們便打開了房門,將四個異域子都請了出來。

蔣繁瞧著這四人。的確艷,而且才四月的天便只穿著薄紗,好若若現。

四人滴滴的行了禮,蔣繁不知該說什麼,們便笑著讓人帶下去了。

蔣繁鼻子一酸,眼里冒出淚來,死死咬牙。

“男人嘛,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而且太子這年紀,蘇貴妃肯定已經在幫他張羅正妃和納妾的事兒了,娘娘,這些都是遲早的事,咱們人就是要大度,這樣丈夫才會覺得心,更加喜歡”寧氏在一旁勸道。

蔣繁深深吸了口涼氣,看了看肚子,推了把寧氏:“大嫂,你先回去吧。”

“那你”

“我沒事。”蔣繁說完,便讓人扶著回院子了。

寧氏見此。只是嘆息一聲,想著太子如此,只怕是知道今日之事了,不然不會這樣故意來氣蔣繁。

寧氏又嘆了口氣,都說紅禍水,算是看明白了。

才走出太子府不久,便聽說了蔣繁意外倒落水之事,自然,孩子也沒保住,不過這次事推不到太子頭上了,眾人都只說是楚府晦氣,這樣一來,越發沒有人敢往楚府去了。

楚姒簡單喝過些粥后便歇下了,讓丫環們都去外面守著,這才沉沉睡了過去,睡夢中,似乎約約覺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但沒有讓覺得疼,反而暖洋洋的。讓一晚上都沒怎麼做夢,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一早,是被落在臉上如羽掃過般輕輕的呼吸弄醒的,一扭頭看到悉的面孔,楚姒揚起角,卻也立刻覺到自己腹部的傷勢似乎好了不,不至于連吸口氣都覺得痛了。

楚姒看著睡的林清愚,皮白皙細膩,五明朗,睫好似比自己的還濃一般,高高的鼻梁,閉上的狐貍眼睛似乎都在不斷冒著桃花,的弧線也很好看,只是這眉心總是皺著,讓人覺得心疼。

楚姒他的眉心,見散開了些,便順著眉心細細他的眉骨,眉骨往下是鼻梁,然后是

“呀”

楚姒輕呼出聲。林清愚卻是輕輕咬住了調皮的手指頭,還故意用舌尖了下,讓楚姒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林清愚松開,笑看著已經恢復了神的,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攬在了懷中:“還好你沒事。”

“我可是死不了的人。”楚姒抿輕笑。

林清愚輕輕吻在的臉上,滿眼的心疼和慶幸:“別抱僥幸,給我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小心的活著,下次再磕著著了,我就”

“你就怎麼樣”楚姒淡淡睨著他,林清愚滿心的無奈,在耳邊輕聲道;“我就讓你天天下不了床,給我乖乖在床上等著。”

楚姒沒想到他又是這麼不正經,臉紅了個,扭頭扎進他的口,無聲控訴著,林清愚卻只是笑出了聲,如同呵護珍寶般將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懷中。

“肚子還疼不疼”林清愚問道。

楚姒眨眨眼:“好了許多。”

林清愚莞爾:“那你今天盡量不要出屋子,就在房間里稍稍走即刻,晚上我再拿金風玉膏替你便好了。”

楚姒悶悶的點點頭,他替自己膏藥,豈不是把自己的服也解開了

一想到這里,楚姒更加像個鴕鳥似的把頭扎在他懷里不肯出來了,直到綠檀在外面喊藥快涼了,林清愚這才起了:“晚上我再過來,還有幾天你就嫁過去了,到時候在侯府,我看誰還能傷你。”

楚姒莞爾,他留下一吻,便消失在了屋中。

綠檀進來的時候,瞧見楚姒氣好了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咱們這藥都是凡間的藥,有些個仙子用的怕是天上的藥,藥效都好了不。”

“仙子是誰”春枝和綠芽拿了洗漱的東西過來。

楚姒洗漱過后,這才看著綠檀:“你這麼聰明,不若就把你許給太子府那位十八歲的年公子得了”

“別別別,我可啥也不敢說了了。”綠檀忙擺手,小福兒幫著傅大娘一道端了早膳過來,傅大娘特意熬的碧粳粥、配上糖蒸酪和翡翠芹香蝦餃皇、招積鮑魚盞等等一共十多樣的早點。

小福兒瞧見楚姒一副沒有食的樣子,轉頭笑看著傅大娘:“娘,您這些都是綠檀吃的,小姐就一個粥還能下肚。”

傅大娘笑嘻嘻的:“放心吧,我煲了湯,等小姐喝了這粥以后,我的湯就可以端上來了。”

“那你去看著吧。”小福兒推著傅大娘往外走,傅大娘還沒說話便被給推了出去。

待見傅大娘走了,小福兒這才神神的跑了回來,將食盒最底層打開,儼然就是楚姒尋常多吃幾口的涼菜。

“這都是我讓廚房另一個媽媽悄悄做的,小姐,快吃吧,不過這東西涼,您只能吃一點點,回頭可別積了寒氣。”小福兒叮囑道。

綠檀嘿嘿的瞅著小福兒:“小丫頭越來越機靈了哈,看來帶你去侯府沒錯。”

小福兒笑起來,兩個小酒窩深深陷下去:“那可不是,我是誰啊,我可是小姐邊最可心的小丫環。”

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傅大娘站在門外聽完,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才轉離開了。

用過早膳,楚姒總算是聽到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的一個好消息,韓敏被放出來了,他承認了玉娘的存在,加之趙煊逸的安排周旋,所以很快便從大理寺放了出來。

晌午才過,楚姒無心睡覺,便坐在暖房里,上搭著小福兒死活要給蓋著的薄被子,臨窗看著風景,聽著小福兒嘰嘰喳喳的說話。

“聽說這幾日侯府可熱鬧了,從前兩日開始,便將銀錢全部換了一個個的銅板,拿了十個籮筐在門口給人發錢,來的就有,這侯府可真大方。”小福兒嘖嘖稱嘆。

綠檀坐在一旁幫楚姒繡著手帕,笑道:“侯夫人這是喜歡咱們小姐,不然的話也不會費這麼多錢這麼多功夫了不是”

“那倒是,你看看外頭的那些嫁妝,一百九十二抬啊,那得值當多銀子。”小福兒又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熱鬧,綠檀則是翹著二郎,嚼著醬牛,看著兩人,笑了起來:“瞧你們興的,跟自己要出嫁了似的。”

小福兒沒好氣的看:“就你會壞氣氛”

春枝安靜的坐在一側仔細的繡著自己的嫁,楚姒把自己原先買來做嫁的料子都給了,還有一斛小珍珠讓綴上,對于這個主子,是打心底佩服的,也從心底里覺得,合該就能有這樣好的婆家。

幾人正笑著,外頭有小丫環跑進來瞅著春枝笑道:“春枝姐姐,那傅家書生又拎了只老母過來了,還拎了一筐蛋,非要給你。”

屋里三個丫環紛紛笑了起來。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計看著春枝:“快去啊。”

春枝面緋紅,眼中盈盈的都是喜

楚姒也跟著開心起來:“快去吧。”

“是。”春枝起行了禮,便將趕忙提步出去了,才走,三個丫頭便都跟著趴在了門邊,已經一眨不眨的盯著站在二門口的兩個人。

傅良生今兒一半舊的但是收拾妥帖的藍長袍,披著一件灰的披風,皮白凈,滿的書卷氣,這樣看著也是個紅齒白的好年。而春枝呢,亭亭玉立,知禮含,與這傅良生倒真真是一對搭配的。

春枝似乎有,站了沒一會兒,一扭頭,便瞧見了三個冒出來盯著這里的頭,面更紅,的咬,轉頭看著傅良生:“你放心吧,我一切都好。”

傅良生也不敢抬眼瞧,距離站了兩步遠,朝作揖:“那小生小生就不打攪了,家母說,家中的蛋都是不值錢的,你放心吃,沒關系,只是我們家也拿不出更好的禮來,還你莫要嫌棄。”

“怎麼會嫌棄呢。”春枝有些急,一抬眼跟傅良生剛好目撞到一起,兩人均是赫的低下了頭。

“小姐還等著我伺候呢,我就不與你多說了。”春枝小聲道,語氣滿是小兒的和喜意。

“那那我下次再來。”傅良生笑著,將東西給了春枝后,這才不舍的離開了。

春枝瞧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轉角,這才回過,卻看到三個朝跑來的滿臉興的人,赫的不知說什麼,扭頭便往廚房跑了。

“表嫂,你那湯我可以喝一口嗎”小福兒使壞的在后頭喊。

“可以。”春枝氣不過,扭頭卻應了。

小福兒幾人笑得更加離開了,春枝卻不覺得們是在嘲笑自己,滿面赫的轉頭跑了。

楚姒聽著院子里傳來的笑聲,心也好了不,舒服的倚靠在榻上,瓣高高的揚了起來。

這樣安靜的日子,一直持續道大婚的前一天。

楚姒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對外還是說沒好,所以一直也不曾有人來打攪,更不用說府里的這些人了,楚蓁蓁被足,楚姒的院子更是被保護的風,誰也進不來。

不過今天不同,明日就要出嫁了,今天是姐妹們來送添妝的日子。

一大早,楚姒還沒出門,楚黛兒便來了。

今日一大紅裳,頭上并著金釵,仿若要出嫁一般。

楚黛兒一過來,屋子里的氣氛都冷了許多,丫環們沒一個有好臉的,倒是楚姒,神淡淡。

“坐吧。”楚姒招呼著,坐在暖榻一側繼續捧著自己的雜書看。

楚黛兒卻沒坐下,只是拿出個小盒子給:“這算是我對姐姐的心意了,希大姐姐喜歡。”

綠檀看滿面笑意就覺得沒安好心眼,提前一步替楚姒接過了盒子收了起來。

“大姐姐不看看”楚黛兒笑道,仿佛是等著楚姒把盒子打開了再走。

楚姒本想拒絕,楚黛兒過來必然有目的,從不白費功夫,但是今日卻猜不的目的,倒不如不看,倒是綠檀先下手了一步。

“奴婢替小姐打開盒子吧。”綠檀說罷,便直接打開了盒子,才不但心這里面有什麼毒藥蠱蟲的。

綠檀才打開,盒子里果真落出一只黑的大蝎子來。

眾人嚇了一跳,楚姒瞬間反應過來,楚黛兒敢明目張膽送毒蝎子來,還非要現在就打開,并不是想毒死誰,而是要試探誰。

楚姒眼見綠檀就要手,輕咳一聲:“四妹妹送蝎子來是何意”

楚黛兒不理里低聲念著什麼,那毒蝎子直接朝一側的綠芽撲了過去。

綠檀驚慌,哪里想得了這麼多,手就要去抓,卻在那電火石的一瞬間,停下了

“死東西臭東西,敢咬人我打死你”小福兒抓起一旁的花瓶玉就猛地朝那蝎子上砸,一砸一個準,毫不心疼,就在楚黛兒也怔住了的時候,小福兒不怕死的一腳就要踩上去,綠檀忙道:“等等”

楚姒看了眼綠檀,眨眨眼,在之前開口道:“不要接。拿東西裝起來。”

綠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乖乖閉站在一旁不說話。

春枝反應過來,忙從旁邊拿了個銅制的缽盂將那奄奄一息的蝎子給筐住,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綠芽驚愕的看著楚黛兒:“四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麼,您要殺奴婢”

楚黛兒淺笑,瞇起眼睛看了看小福兒,再看了眼垂下眉眼站在一側的綠檀,笑道:“開個玩笑而已,這蝎子就是我在市集上買的,毒刺都拔掉了,可以當寵,我是想來送給大姐姐的,往后去了侯府,誰要是敢欺負大姐姐,大姐姐盡管用這東西嚇們便是。”

“多謝四妹妹費心了,這蝎子我會好好養著的,最近正好在讀的書中有提到如何養蝎子,我倒是可以試試,不過若是養死了,四妹妹可別生氣才好。”楚姒笑道。

楚黛兒瞧見這般,輕輕一笑:“怎麼會怪大姐姐呢,妹妹在這里,就先預祝姐姐與世子爺白頭偕老了。”

“借你吉言。”楚姒莞爾,穩穩坐在哪兒,半分沒有驚慌的樣子。

楚黛兒見如此,這才轉頭離開,走出前疑的看了看小福兒,又看了看綠檀,詭異的笑了笑,轉頭便離開了。

一走,眾人才松了口氣,綠檀忙上前來,里不知念了幾句什麼,讓人掀開了缽盂,鋪了一塊手帕在那蝎子上,出發上的銀簪子,一下便要了那蝎子的命。

綠檀面不改的將蝎子收回盒子里。裝好以后這才道:“一會兒我就把這東西給送回去”

“不必了。”楚姒看了眼,道:“是來找人的,你現在過去,不是等于自投羅網了麼。”

“找人”綠檀心虛起來。

“應該是。”楚姒沒有把話說死,卻也算是給了一個提醒了:“這東西拿去埋了吧。”

“是。”綠檀忽然變得滿腹心事,轉頭便出去了。

小福兒瞧著出去了,這才別別扭扭的看著楚姒:“小姐,這些碎了的花瓶和玉

“人命總比這些外之要貴重,這次是你救了綠芽,我得賞你。”楚姒笑道。

小福兒登時瞪大了眼睛:“小姐要賞我什麼”

楚姒淺笑,看了看綠芽:“我記得嵌翡翠蝴蝶金簪好似有兩支,你去拿來,給小福兒和春枝一人一支吧。”

“是。”綠芽應了聲,小福兒一聽,欣喜的不行,可太喜歡那蝴蝶簪子了,但是又覺得太貴重,所以每次都只是多瞧兩眼,都不敢

“多謝小姐”春枝和小福兒一道道謝。楚姒瞧著小福兒似乎要蹦起來一般,笑著搖搖頭。

不多時,楚秉松的人也來了,他自己不愿意過來,只讓人把楊佩前還留著的些許件送了過來,算是討好。

楚姒看著娘親前留下的幾塊手帕和三兩支簪子,想來是楚秉松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吧。

“去收起來吧,到時候一并帶去侯府。”楚姒道。

綠芽微微頷首,拿著東西下去了。

陸陸續續的,又有不本都不的小姐夫人們送了添妝過來,他們現在是就算不看楚秉松的面子,也要看侯府的面子,一時間,逐錦閣人流如織,而侯府送來的三十人則是各個目如炬,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每一個人,生怕混進來什麼壞人。

云頌伊是快傍晚的時候過來的,來的時候眼睛有些腫,楚姒靠坐在暖榻上。瞧著道:“嚴老大人怎麼樣了”許久不來,無非兩個原因,一個就是嚴老大人出了事,本走不開,二就是云府跟嚴府的人沖撞了,如今看來,似乎是兩者都有。

醫去看過了,說怕是熬不到秋天。”云頌伊嗓子有些啞,卻忙笑著拿出個半個手臂長寬的匣子。匣子用的上等的黃花梨木,順著紋路雕刻了不致的圖樣,打開一瞧,里面全是致的朱釵首飾:“我知道你有很多這些,但是我的都是我心挑選的,你肯定都喜歡。”

楚姒莞爾:“我自然都喜歡。”楚姒手,從里面只挑出一支簪子:“你的禮這些就夠了。”

“可是”

“剩下的我也收下,不過是替你收著,等覺得你哪一日需要用了,再給你,如何”楚姒笑道。

云頌伊頓時了眼眶。勉強笑看著楚姒,可笑著笑著便趴在面前的矮幾上大哭了起來,似要將這麼長時間的委屈都宣泄干凈一般。

小福兒默默的打了熱水來:“云小姐,把臉吧,綠檀屯了好些醬牛,說要跟你把酒言歡呢。”

云頌伊好容易止住了哭聲,被逗弄的笑了起來,洗漱了一番,這才捧著暖茶坐在了楚姒對面:“姒兒姐姐,你是除了我外祖父、我娘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我本來還以為我這麼些天沒來見你,你一定會生我氣不肯理我了。”

楚姒輕笑:“你又沒犯錯,我為何要不理你。而且我明白你的境,自然更加不會怪你了。”

云頌伊聽罷,這才終于笑了起來。

楚姒看著即便笑起來眼中也還掩飾不去的意,想來是吃了不苦吧。被迫從一個天真的,立馬要承起這麼多的負擔和責任,云尚書一死。必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云府的人自生自滅,但云府的人又不是安生的;嚴老大人如今更是重病在床,他若是一撒手,云頌伊跟娘必然也會被嚴府所排還如此稚,便要學會開始擔起這些重擔,至于跟李瀟的婚事和對鄭雲尚不明朗的,只怕也折磨得夠嗆。

“對了。”云頌伊出一封信來遞給楚姒:“這信是方丈給你的,還有這個,外祖父讓我給你的”云頌伊從袖子里出塊玉牌來。

楚姒著那玉牌怔了怔:“這是”

“外祖父私下里置辦的莊子鋪子不,聽他說還培養了些什麼人,我不懂,外祖父說你自己去看看便知了,從今往后,這些都給你。”云頌伊將令牌和信都推到了面前。

楚姒看著這令牌,有些狐疑,嚴老爺子這是唱的哪一出,難道是讓自己做伊兒的保護傘嗎他倒是一點也不放過保護自己外孫兒的機會,這狡猾的老頭。

云頌伊見楚姒面有難,忙道:“姒兒姐姐你放心。我知道外祖父的意思,他想讓你以后能幫扶我,但是你放心,我會乖乖嫁給李瀟的,不會惹什麼麻煩,這些東西你收著吧,左右我也用不著,就是帶去了李府,遲早也會讓我給敗了。”云頌伊嘻嘻笑起來:“而且外祖父居然給我留了一座最值錢的錢莊,嫁妝什麼的你放心,本不用發愁。”

楚姒瞧著,輕笑,京城這麼多錢莊,從來不知有嚴府的,嚴老大人哪里來的錢莊給這傻丫頭。

“去收拾一下,咱們出去一趟。”楚姒道,嚴老大人這個作,怕是真的快不行了吧。

“去哪兒”云頌伊不解,楚姒直接讓人拿了外袍和披風過來,笑道:“去寒山寺”

云頌伊驚訝不已,還來不及勸,楚姒才走到門口,不過他們本沒踏出房門,便被侯府那三十人給堵了個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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