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幾步走過去，用袖擋著的，把國師的那只布靴迅速拿了過來。
殿里的幾個道都看懵了。
國師雙眼一睜，無無的眸底，掠過一復雜，還摻雜了不安。
但他沒，只淡然看著蘇離的古怪作。
蘇離把沾了淡黃的地上，用墨連瑾的茶水，慢慢澆淋，讓其流進自己的茶杯里，反復幾次，直到布靴上的黃印記消失不見。
這才看向茶水，表面浮了一層油腥，拿到近前一嗅，雖然茶香很濃，但里面的那湯味，仍然被嗅了出來。
修行的人腳下沾了湯？這事可就好玩了！
蘇離放下茶杯，角挑起抹從容不迫的笑。
“國師大人好興致呀，居然背著殿里這些清修的道們，自己喝了湯。”
“你休得胡說八道。”剛才領路的道頓時臉一變，極力反駁道，“國師大人向來戒葷，你切莫說。”
“喔。”蘇離看了眼茶水表面的那層油腥，“那可就奇怪了。”
“阿止，你先帶著他們下去。”國師冷不丁開口，語氣仍舊是不急不緩。
阿止張了張，只能狠瞪了眼蘇離，帶著其它道離開大殿。
一時間，整個大殿就只剩下了三人。
“四小姐想如何？”
“國師大人這是要承認腥破戒了？”
“沾過便是沾過......”
蘇離挑了下眉，國師這人說話總是那麼高深莫測。
但見并不吃這套！
“我們挑明了說吧，免得彎彎繞繞的，浪費彼此的時間。”
國師點頭，“也好。”
“整個四國，只有國師大人能看天象，昨天有人在城門外設局，事先看準了天象，在那埋下了許多鐵，而后，北岳世子將五王爺引了過去......”
“你認為是我？”
“是你嗎？”
國師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了。
墨連瑾忽然起，拉住蘇離就走。
蘇離低了聲音，“你做什麼？他還沒有答話呢！”
“他說的，本王不信，我們自己去查。”
蘇離啞然，只能由他牽著，離開欽天殿。
兩人出了宮，由墨連瑾帶著，去了離城門最近的幾家酒樓。
“昨天使團城前后，可有打翻過湯？”每走一家酒樓，墨連瑾都會問掌柜這個問題。
直到第三家，掌柜一拍腦門點頭道，“確是打翻過湯，五王爺真是神了，連那事都知道。”
“湯打翻后，有什麼人經過？”
“除了小的與小二之外，便只有一位戴了面罩的怪異人走過，也正是因為這個的面罩太嚇人，小二才會失手打翻了湯。”
兩人向掌柜道了聲謝，離開酒樓。
走在熙熙攘攘的長街，蘇離舒了口氣，“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基本可以認定，國師跟北岳有勾結。”
“他跟北岳......”
“為什麼呢？”蘇離實在想不通。
“不管是為什麼，去圍場過七日，是北岳臨時提出的，一切的原由，應當會在圍場揭曉。”
“你的兵馬都在邊關，去圍場的安防是我父親跟承恩候府負責，如果北岳真的狼子野心，我們怎麼防？”
蘇離想到墨連瑾曾經說的，他一直都在遵循他母妃的言，要護好南靈。
可孤一人的戰，怎麼拼得過四面楚歌？
不開始擔心，除了北岳，都城里的想殺他的人，比比皆是。
“本王倒是擔心北岳狼子野心。”
“嗯？”
“本王只怕，除了國師之外，恐怕宮里還有人跟北岳達了共識。”
蘇離只需要細細一想，就想清楚了墨連瑾的話。
他說得不無道理，北岳離南靈畢竟太遠，楚家姐弟帶來的人，就算個個都是好手，也不過是一百多人，翻不了南靈的天。
除非，有人按捺不住了！
“這個扳指由你保管，如果真會發生什麼事，你去請柳城的駐軍，那的駐軍統領曾是本王麾下。”
蘇離把扳指握在掌心，攥。
柳城雖然離都城較遠，但圍城在都城跟柳城之間，這樣一來，距離就拉近了。
墨連瑾也有其它安排，把蘇離送去醫館后，徑直離開。
蘇離讓繁星準備準備，明天跟一起去圍場。
末了，走到柜臺，朝正在撥算盤的簡之航問道，“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將人的年齡檢測出來？”
簡之航停下撥弄算盤，直直迎上蘇離的視線，“國師？”
“你怎麼知道？”蘇離怔了怔，在心底臥槽了一句，神仙啊，都還沒說呢，他就知道了。
“你是認真的？”
蘇離點點頭，“你有法子？”
簡之航將脖子上的一條長繩扯出，原本在服里面的墜子被他拉了出來。
墜子是空心的，里面放了一粒黑幽幽的種子，小指般大小。
“這粒幽冥子，你拿去。”
“幽冥子？”
“這東西只長在死海中的島嶼上，五十年花開，五十年結子，結子后，若未能在一個時辰摘去，幽冥子便會落地生，為新的幽冥枝。”
蘇離咽了咽口水，這麼神奇的東西，在神方里并沒有記載。
“師傅逝世后，我去了死海，有幸得了一粒。”簡之航說得輕描淡寫，說完，又繼續開始撥弄算盤，“只要用那人的澆灌它，三日后，它會長出枝芽，那人幾歲，便長幾個。”
“真的假的？”
“未曾試過，但有古書記載過。”
蘇離把東西收好，朝簡之航點點頭，“我知道你想給師父報仇，你知道那起案的源頭在哪，但我保證不了什麼......”
“以前是想過報仇，現在，撥弄算盤便是一大樂事，其它的，隨緣。”
他的豁達，讓刮目相看。
笑了笑，“那醫館能不能賺錢，我能不能借此暴富，就靠你打細算了。”
“好！”
蘇離又去看了大娃，叮囑他，不在的時候，白嬤嬤的兒子趙然過來，就讓他來行針。
大娃自信的點頭，“離姐姐放心，我不會出差錯的。”
“嗯，我就知道你這雙手，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蘇離他的頭，“我去圍場七天，這七天，好好聽你簡老師的話。”
大娃看了眼柜臺后面的簡之航，吐了吐舌頭，“我可不敢不聽他的話。”
蘇離被逗得笑出了聲，繁星這會也收拾好了自己要帶的東西，蘇離又叮囑了大娃幾句，從藥柜里取了數十樣藥材，而后才帶著繁星回五王府。
明天去圍場，毒藥，會是不為人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