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看熱鬧的百姓是真的多,里三層外三層。
蘇離換了好幾個方位,也沒能在人群里找出想找的人。
難道,兇犯已經被組織拋棄了?
他的任務失敗,要被斬,組織竟連他的最后一程也不來送送?
蘇離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有點冷。
不再四張,過薄薄的面紗,盯著跪在中央的兇犯。
那兇犯似乎很平靜的接了,自己即將要被砍頭的事實,眼睛里什麼緒都沒有,但他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是令人徹骨發寒的笑。
那是一種得意?
他在得意什麼?
蘇離瞇了瞇眼,這兇犯的計劃明明就以失敗告終了,他為什麼沒有歇斯底里的瘋狂?
百姓都在朝他指指點點,說他自不量力,太過狂妄,他表現出來的緒,一點也沒有那天審他時,所表現出來的狂燥。
“午時到。”隨著柳崇明的聲音響起,議論紛紛的百姓瞬間噤聲,有害怕掩目的,有轉過去的,也有看得一臉興的。
蘇離對斬首這種酷刑不冒,拉了繁星,出人群,朝來路返回。
繁星不解道,“四小姐不是要看熱鬧?怎麼不看了?”
蘇離剛要答話,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在孫尚書家找到的那撮黑絨,烏,對啊,那只烏呢?
兇犯在殺孫尚書的時候,是利用烏投毒。
可兇犯落網后,烏就一次都沒面,鳥飼養久了,都會有靈,主人幾天沒面,那只烏怎麼也會尋著氣味找過去。
“四小姐?”繁星見蘇離發呆,不由手晃了晃。
蘇離回過神,眸一,“快,我們去將軍府。”
“啊?”繁星錯愕不已,以為,蘇離再也不愿跟將軍府有瓜葛了。
蘇離沒解釋,加快腳步。
兩人匆匆上了馬車,一路往將軍府趕。
守門的小廝一見到蘇離,立刻行了個禮,“恭迎四小姐回府。”
“父親在不在?”蘇離披頭就問。
“大將軍今日一早,便出發去西南方向的駐軍之地了。”
“一早就出發了?”蘇離渾一涼,“蘇年羽呢?”
“都尉大人在衛軍軍營。”
蘇離轉就走,朝繁星道,“去衛軍軍營。”
繁星按吩咐行事,見蘇離臉焦急,便把馬車趕得飛快。
到了衛軍軍營,正好遇上訓練完畢,準備回府的蘇年羽。
他邊還跟著紀中書。
當初嬰尸案的時候,紀中書的姐姐紀氏因為教唆白嬤嬤殺人,間接造了娟娘的死。
后來因為被兇手偽造自殺,撿回一條命后,看通了,自己去了大理寺自首。
紀中書也因為那件事,原本憤恨不已的他,對蘇離產生了激之。
見到蘇離,紀中書向前一步,朝拱手道,“五王妃,好久不見,前幾日我去獄中看了長姐,還托我向五王妃問好。”
蘇離沖他點點頭,沒多跟他應酬,直接看向蘇年羽,“父親去了西南的駐軍之地,你以前也跟著去過幾次,知道怎麼走是不是?”
蘇年羽迷不解的看著蘇離,點點頭,“你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
他在面對蘇離時,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驕傲自得。
“我懷疑兇手的局還沒解,你快帶我去追父親。”
“兇犯不是已經落網了?”蘇年羽跟紀中書異口同聲的反問。
“是,兇犯是落網了,可兇犯的幫兇,那只烏還未落網。”蘇離語速很快,因為接連趕路,額上冒出一層細汗。
兩人聽得云里霧里。
蘇離直接手揪住蘇年羽的服,扯著他往馬車方向走,“路上再跟你解釋,你先帶路,我們要在子時到來之前,追上父親。”
蘇年羽本來是想掙蘇離的,被個人這樣扯著走,他不要面子的?
可一聽父親有危險,頓時繃了神經,跟著蘇離上了馬車。
紀中書在原地沉呤了片刻,也跟著跳上馬車,“我隨你們一道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蘇離。
蘇離知道他這是在釋放善意,畢竟自己以前跟蘇年羽水火不容。
朝他笑了笑,算是表達謝意。
蘇年羽跟紀中書在馬車外面,負責趕路。
繁星坐進了馬車廂,照料蘇離。
馬車飛快出了城門,朝著西南方向趕去。
一路飛馳,到下一個城池的時候,馬匹已經累得不行,一行人換了匹馬,繼續上路。
蘇離把關于烏投毒的事說了一遍,蘇年羽頓時焦急不已。
一直到子時,他們還沒能追上蘇臨的隊伍。
蘇離急得滿頭大汗,子時一過,那可就是兇手對外宣揚的死期了呀。
如果蘇臨真的死了,兇手雖然已經被斬,可他的計劃還是完了。
輿論不止會倒向皇室,更會倒向。
到時候組織的人再煽幾分,安帝勢必會拿開刀。
所以,兇犯的這個局,落網不過也是其中一環,他真正要對付的人,是自己!
想清楚這點,蘇離止不住的打了個寒。
繁星以為蘇離因為趕路而不爽,解了披風,為披上,“四小姐,子要,追不上,是不是就不要追了?”
“不行,必須得追上。”蘇離抿了下,掀開馬車簾子,讓蘇年羽跟紀中書再快一點。
馬匹逐漸慢了下來,周圍也沒有能買馬匹的地方。
蘇年羽被蘇離影響到,跟著心急,不停用韁繩拍打馬背,可馬匹還是跑不快了。
趕慢趕,到了寅時,一行人才看到不遠駐扎的帳篷。
到了近前后,幾人迅速躍下馬車,抓了一名值守的將士就問,“大將軍呢?”
將士認識蘇年羽跟蘇離,指指最大那頂帳篷道,“大將軍的營帳在那。”
幾人連忙跑過去,掀開帳簾,卻見蘇臨痛苦的倒在地上搐,卻連一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父親。”蘇年羽大一聲想要撲過去。
蘇離把他拽住,“你快去尋幾只活鴨或者活鵝過來,要快。”
雖然只是看了一眼蘇臨的中毒反應,但結合孫尚書的死因,很快就判斷出,這回烏投的毒,還是斷腸草。
蘇年羽連忙按照蘇離的說法去做。
蘇離取出剪子,把蘇臨的服剪開,針灸雖然解不了斷腸草的毒,但終究能替他吊一會命。
利落的施完針,剛準備收拾針包,的手就被蘇臨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