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羽求的話還沒說完，老夫人直接冷聲打斷他，“年羽，你母親作惡多端，以前，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但這一次，殘害我蘇家骨，讓華素隕命，來人，將上瑤綁起來。”
蘇臨好轉后，又去了駐軍之地。
眼下的將軍府里，全憑老夫人一個人說了算。
“祖母......”蘇年羽跟蘇淺月皆是一驚。
“我會親自修書一封，讓人送去給你們父親。”蘇老夫人冷聲說完，看向蘇離，“蘇離，上瑤殺害華素一事已經鐵證如山，我不想寒你的心，也不會再偏袒府中任何一人，接下來要如何定的罪，你不必畏手畏腳，瞻前顧后。”
蘇離皺著眉，老夫人的態度看似是向著理的這方。
可偏偏要忽略上瑤的辯解。
這里面，肯定有鬼。
明如老夫人，一向看重的是讓將軍府節節攀升的人，要犧牲一個上瑤，鐵定是為了護住另一個能給將軍府帶來榮耀之人。
聯想到之前小傾雨說，是蘇淺嫣讓來醫館找自己的。
蘇淺嫣這個不容小覷的人......
不待蘇離多想，幾個老媽子上前，制住了臉發白的上瑤。
蘇年羽想救，可老夫人在場，他又沒辦法忤逆的意思。
蘇離淡淡的朝蘇年羽道，“你去把府衙的王全安過來，就說出了案子。”
蘇年羽苦著臉，“四妹，母親是做錯了，可本意并不是想要姨娘的命，你......”
“華姨娘是不是因為死的，我驗完尸，自然能給你們一個解釋，你先按我說的去做。”蘇離語氣一冷，蘇年羽立刻妥協。
蘇年羽離開后，蘇離掃了眼蘇淺嫣。
弱的站在那，掩著鼻，似乎是在傷心難過。
假惺惺的樣子，看了就讓惡心。
蘇離別開視線，看向被老媽子制住的上瑤，“你的胎藥，是在哪買的？”
上瑤對上蘇離的視線，從未想過有一日，一向憎惡的庶，會為唯一的救命稻草。
哆嗦著答道：“是何嬤嬤去買的，買回來后，直接放進了華素的吃食里，送給了。”
蘇離是認識那何嬤嬤的，以前沒奚落原主。
這會被上瑤點了名，何嬤嬤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噗通一聲跪下，“四小姐明查，我按照夫人的吩咐，去了城西的藥鋪買了胎藥，并沒有摻雜其它的毒藥啊......那小二說了，胎藥只是胎，死不了人的。”
蘇離記下何嬤嬤的證詞，又問，“藥是幾時買的？幾時加飯食里的？中間可有經手其它人？”
何嬤嬤正要作答，老夫人老臉一板，抬腳就將何嬤嬤踹翻倒地，“你助紂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人一罪已經坐實，你就等著府將你一并帶走吧。”
何嬤嬤被踹得七葷八素，順勢抓住老夫人的腳，“老夫人，您饒過老奴吧，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奴不過是聽令行事，未曾想過要害死任何人的啊。”
“滾開，你現在求饒還有什麼用？”
“老夫人......”
蘇離皺眉看著有點反常的老夫人，沒有出聲。
蘇淺嫣原本是想走向蘇離的，被老夫人掃了一眼，又留在了原地，只隔著一段距離，對上蘇離視線，言又止。
老夫人見何嬤嬤害怕到了極點，示意了一眼自己邊的嬤嬤，“將這混賬老東西拉出去打，府里其它人看著，也算是給他們一個警醒。”
“是。”嬤嬤應聲，讓幾個老媽子上來抓人，就要往外帶。
蘇離抿了下，臉肅冷的開口，“差還未來人，是不是有罪也還未定，祖母要將人帶出去打，是不是不太妥？”
“蘇離，這出了案子便是府之事，府來人之前，這人還是將軍府的人，沒有不妥。”老夫人語速急促的說完，又給幾人使了個眼。
蘇離將傾雨拉到自己懷里，對繁星下令道：“將人看好了，王府尹帶人來之前，誰也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是。”繁星一個飛掠向大門，把長劍一拔，像尊煞神似的擋在那。
幾個老媽子沒辦法將何嬤嬤拽出去，只能停在原地。
老夫人看向蘇離，“你這是何意？”
“按章程辦案，還請祖母不要為難。”
老夫人走近幾步，“華素被殺，小傾雨從此孤苦一人，你祖母如何不難過？不過就是個惡仆，祖母只想教訓出口氣，就當是為了小傾雨。”
蘇離四兩撥千斤道，“祖母一直咬定華姨娘是嫡母跟何嬤嬤所殺，可我不敢茍同，我是仵作，一定要等看完尸，聽完嫌犯的供詞，找齊證據，才能下此定論。”
“你這是不許祖母出口惡氣了？”老夫人臉難看。
下意識的瞥了眼不遠的蘇淺嫣。
費盡心思要把何嬤嬤拉出去，不過是要收買的供詞。
可這件事被蘇離擋了......
蘇淺嫣垂眸走過來，小心替老夫人拍背順氣，“祖母，就聽四妹妹的吧，四妹妹辦案要按章程，教不教訓何嬤嬤，府里的人都看著，會警醒的。”
老夫人聞言，眼底浮起抹戾，蘇淺嫣把頭垂得更低了。
沒一會。
蘇年羽帶著王全安浩浩而來。
許久沒見，王全安比前段時間了一圈，服穿在他上，看著就勒得慌。
見到蘇離，王全安過來拱手施禮，“見過五王妃。”
“我們都那麼了，干嘛那麼客氣？”蘇離沖他點點頭，看向華素的尸，“讓差先將尸帶回去，還有桌上那用了一半的飯菜。”
“好。”王全安點點頭。
“還有這兩人是疑犯，也先帶回去，路上我再與你細說詳。”蘇離指指上瑤以及何嬤嬤。
王全安示意了一眼差，跟著來的差頓時散開，各司其職。
“祖母，若沒有其它吩咐，我便去府衙了。”蘇離看了眼老夫人，開口道。
老夫人見事已定局，只能點點頭，目送一行人離開。
蘇年羽跟蘇淺月追上蘇離，蘇淺月紅著眼睛，語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尖銳，“蘇離，母親是不會害人命的，注重我跟大哥的名聲，是萬萬不會為我們招來麻煩事的。”
蘇離沉呤，蘇淺月說的對。
讓下面的妾室胎，頂多關上門來理就是一件私事。
但死了人，那可就是一件會鬧得沸沸洋洋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