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駕著馬車，送蘇離兩人到了義莊。
許大牛正在停尸房忙碌，他忙要把放了幾天的尸送去下葬，而新到的尸，也要一一過目。
昨晚死的人，占滿了停尸房的草席子。
蘇離走進里面，看著一冰涼慘烈的尸，汗一的豎了起來。
許大牛看了一眼，臉泛白的直嘆氣，“王妃娘娘是要接著驗尸麼？”
蘇離鎖眉頭，“挑三驗，看看是否跟昨天的死者有偏差。”
“好，還請王妃娘娘稍等片刻，待我先安排人將昨天驗過的死者抬出去。”
“嗯。”
站在停尸房里面，看著一尸被人抬走。
許大牛忙活了半柱香的時間，才跟一個抬尸人，把三待驗的尸抬上驗尸臺。
有了昨天的經驗，蘇離這次只看了死者的消化系統跟泌尿系統，以及腸子的長度，還是一模一樣，毫無偏差。
蘇離沉默著走出停尸房，這場疫，如果找不到真正的讓人致死的原因，后續就很難開展下去。
蘇年羽帶的隊伍，應該明天上午就會到江州。
現在只希著，那些醫曾經見過這種癥狀。
上了馬車，周通見蘇離不語，側頭朝繁星小聲問道：“姑娘，接下來我們去哪？”
“去看看江州城的幾水源。”
“好咧。”周通一甩韁繩，駕著馬車朝前而去。
沒一會，馬車到了豆腐西施家住的那片區域，在一棵柳樹旁邊，有一口清澈的井。
井水很涼，連帶著井水周邊，也比其它地方要涼爽很多。
這個時間點，不住在這片區域的老百姓，都坐在井水旁邊納涼。
見到蘇離過來，老百姓紛紛起要行禮，蘇離抬手制止了他們。
同時，隨意找了個空位置坐下，朝他們友好的笑了笑，“你不用拘禮，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們。”
“王妃娘娘請問。”
“這口井，有許多年的歷史了麼？”
一個老者點點頭，“應當有十七年了，當年江州大旱，京里派來的人便在江州城四讓人挖井，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此挖出了井水，才救了江州城的數萬百姓吶。”
“原來如此。”蘇離點點頭，“你們自己家中，為何沒有挖上一口井？”
“不瞞王妃娘娘，小民們倒是也想在自己家中挖一口井。”一個中年大漢接話道，“只是江州城的水脈一向不多，幾乎沒人能在家中挖出水脈，置一口井。”
“這麼說，你們住在這一片，喝的水，皆來自這口井了？”蘇離眉頭一，看向那口不停往外冒水的井。
如果問題是出在水源，那江州城早就變了一座死城，不會有活口。
不管是在豆腐西施家，還是在府衙，都嗅過井水的氣味，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
周邊的人默契的點頭，“是的，小民等都是依靠這口井，才活到了現在。”
“不止這口井，在城西與城中各有一口井，江州城中的人，全都依附著這三口井過活呢。”周通接話道。
蘇離了然的起，“多謝你們告訴我這些，如果你們知道些什麼，或者看到些什麼怪異的，都可以來府衙尋我。”
“是。”百姓起相送，每人都鄭重的點頭答應。
蘇離上了馬車，把死者名冊拿出來看了一眼，在這片區域死了一百二十三人，雖然都是同住一片區域的百姓，但死者跟死者間，除了有些人是一家人之外，并沒有其它的聯系或者共通點，也沒有什麼規律共通點。
“周通，去下一個水源看看。”蘇離收起死亡名冊，朝周通吩咐道。
“好咧。”周通一揚鞭子，馬車往西而去。
在城西的井水旁，也有人圍在那納涼。
蘇離這次沒有下馬車，只讓繁星去取了點井水過來，嗅了嗅，并沒有怪異的地方。
走下來，看完最后一水源，讓周通帶著去買了幾只白老鼠回府衙。
從三口井里取出來的水，分別喂給了三只白老鼠，同時，也在白老鼠上做下記號。
做完這件事，已經到了晌午。
沒什麼味口，只簡單喝了點粥，讓周通領著，去了周府尹弄的那個自愿者之家。
老老的自愿者，一共十二人，大夫也有十二人，每人照看一個，同吃同住同睡。
“周通，你知道周府尹挑他們做自愿者的原因是什麼麼？”蘇離看向周通。
周通點點頭，“這個我知道，這幾人中，每人家里都死過人。”
蘇離又看了眼院子里的十二人，他們雖然每天都跟大夫生活在一起，但每人的臉上，都纏繞著死氣沉沉。
“你去準備個地方，我給他們把個脈。”
“好咧。”周通作很快，沒一會，就把從里面把桌凳搬了出來。
蘇離坐下，那十二人很快就圍了過來排隊。
仔細替人把脈，尋問他們這幾天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而他們的脈象，更是健康得很。
一名老大夫開口道：“之前這里本來有二十人，已經死了八人，都是我等把過脈的，死前沒有任何癥狀出現。”
“那八人死時，都沒有人看到過他們是如何死的麼？”
“那幾人死前的一刻，還在與我等談笑風聲，不過是眨眼間，進個堂屋的功夫，人就沒了。”
蘇離覺到氣氛凝重，這幾個大夫跟那幾個自愿者一樣，都對這場疫，失去了希。
沒有多留，離開住宅，也沒上馬車，一步步往前走著。
疫的源頭。
疫的質。
這兩點，都無從查起。
如果這兩點查不清楚，那本就沒辦法想出對抗這場疫的法子。
“四小姐，這事急不得。”繁星跟在一側，勸了一句。
才來江州一天，蘇離的臉就差了很多，眉頭始終擰著，再沒舒展過。
“可這事也耽誤不得。”蘇離看了眼繁星，知道擔心自己，抬手在肩上拍了拍，“放心吧，我對自己的有分寸的，畢竟，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的。”
“嗯。”繁星擔心的，也正是這點。
周通駕著馬車，跟在兩人后面，見兩人越走越遠，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王妃娘娘還是坐馬車吧，想去哪，我帶您去就是了。”
蘇離走了一會，心里的郁氣已經散了不。
正準備停下腳步上馬車，右側的一個民宅里，突然傳出一個人的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