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在十里胡同一帶，還算是有名，隨便找個人一問，就問出了他家的位置。
幾人剛要敲門，一陣腥味就撲鼻而來。
蘇離眉頭皺，墨連瑾直接將門踹開。
只見一個老頭，趴在院子里，下流了一灘跡。
趕跑過去，探了探老頭的鼻息，又了他的脈象，“我們來晚了一步，剛死。”
“我去四下找找看，有沒有可疑之人。”繁星飛而起，掠出院子。
蘇離戴上手套，把老頭翻了過來。
死者心口正中一刀，刀刃整個沒了進去，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明顯傷。
蘇離掃了一眼四周，沒有打斗的痕跡，由此可見，死者跟兇手應該是相的。
繁星掠了回來，朝蘇離搖搖頭，“沒發現有可疑之人，四小姐可有什麼吩咐？”
“先去報，讓許大牛也過來。”蘇離開口道。
繁星領命離開。
蘇離這才開始仔細觀察尸，死者的表驚恐，微張，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他的一只手攥著，掰開來看，是半塊玉佩，很廉價的質材，從斷口上來看，斷口很陳舊。
死者攥著這半塊玉佩，是想提醒什麼？
“蘇離，你來看。”墨連瑾站在一個石桌前，指指桌面上的兩杯茶，“茶水還是溫的，當時，死者應當是在招呼兇手。”
蘇離走近石桌，點點頭，這呼應了剛才的猜測，死者跟兇手是相的，死者對兇手沒有防范。
“蘇離，有問題。”墨連瑾蹙眉，抬手替蘇離拭去額上的細汗。
“什麼問題？”
墨連瑾默了默，以前兩人查案的過程，他喜歡看破案的模樣，所以，除非有必要，否則絕不干涉，但現在不同，懷著孕，小臉瘦了一圈又一圈，比起喜歡看破案，他更喜歡看圓潤起來。
“兇手為何會趕在我們前面來將人殺死？”
蘇離聽了墨連瑾的話，抿了下，臉上劃過凝重的神，“兇手就在我們接過的人之間？”
“也有可能，是想護住兇手之人。”
蘇離迅速把剛才接過的人過了一遍，可沒有一人，在這里是有嫌疑的。
“先別著急，總會有突破口的。”墨連瑾蘇離的頭，眼里盛著寵溺。
沒一會。
周府尹跟許大牛一起到了，看著死去的老鬼，許大牛哭著了聲‘大伯’，跪倒在地，久久沒能平復。
周府尹走過來，連連嘆氣，雖然最近尸看多了，仍是不敢多看尸一眼，“王妃娘娘，你們怎的來這里了？”
“原本是要來問老鬼一些事，但……”后面的話，蘇離沒說。
待許大牛平復下來后，蘇離才朝他問道，“結合現場的況，你大伯跟兇手應該是相識的，你好好想想，與你大伯走得近的人，都有哪些。”
許大牛想了又想，“我大伯是遠近的好人，因為常年做抬棺的活計，怕折壽，便將工錢的一大半，拿去接濟他人，以此來消除厄運，與大伯相識之人實在太多。”
蘇離指了指還沒拔出來的利刃，“那你看看這把刀，是否以前見過？”
許大牛這才看向在外面的刀柄，就是很普通的木頭柄，但上面繞了些紅線，用于裝飾。
他搖搖頭，“這樣的刀太常見，我實在沒辦法據這東西，推想出是誰要害我大伯。”
蘇離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沉呤了片刻，看向周府尹道：“那先將尸送去義莊吧，我來驗尸，看能不能在尸上面找出什麼線索。”
“好。”
當下，有差去扶許大牛，安他的緒，其余人將尸裹了，抬向義莊。
一行人重新回到義莊。
周府尹不敢見死人，就等在了外面。
許大牛堅持要看驗尸，蘇離只能答應。
蘇離戴好手套，先查看了一翻死者的尸表。
沒有新的發現后，才重點看向那刀傷。
刀的向，是心口偏右一點的位置。
把刀慢慢拔出來，仔細觀察了傷口，突然咦了一聲。
“王妃娘娘是發現什麼了？”許大牛連忙出聲尋問。
蘇離利用手指，從刀傷探進傷口，“雖然刀口位置是在心口偏右一點，但里面的角度，卻是傾斜向左的。”
“這能說明什麼？”許大牛還是不明白。
蘇離收手，直直的盯著許大牛，“這說是，兇手是個左撇子。”
“左撇子？”許大牛的眼睛驀地瞪大，“是他？”
“想起來是誰了？”蘇離用白布將死者蒙好，摘下手套。
“居然是他？”許大牛連解釋也顧不上說了，當下狂奔出停尸房，一副要找人去拼命的模樣。
蘇離早就料想到了他會這樣，把手套一收，拉上墨連瑾就追了出去。
去往嫌疑人家的路上，許大牛氣憤難平的道，“他是我大伯收的徒弟，原本是個外鄉人，跟著我大伯學喪葬，平日里看著老老實實一人，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他。”
馬車很快就到了疑犯住的地方，是一間破舊的小屋，連院子都沒有。
許大牛沖在最前面，一腳把門踹開。
房間里空空如也，什麼人也沒有，但服還在柜子里放著，看樣子，疑犯行兇后，并沒有回到這里。
“小崽子，你給我出來。”許大牛喊了幾聲，沒人回應，他一拳捶在墻壁上，“肯定是他，平日里不做活，他都會呆在家里哪也不去，這下沒人影了，準是行兇后跑了。”
“大牛，你先別急，眼下城門閉，他就算跑，也跑不出江州城，本一定會將他揪出來。”周府尹勸了許大牛一句。
蘇離沒出聲，環視了一圈屋的擺設，看了眼繁星，示意跟自己一起翻翻看。
沒想到，墨連瑾這家伙大病一場回來后，沒再端他五王爺的架子，不用吩咐，直接上手就幫著一起翻找。
蘇離湊過去，按住他的手，“你以前都不做這些的，我來就行了。”
“只要是與你一起做的，我都可以嘗試著一起做。”墨連瑾清冷的微微勾起，出抹寵溺的笑。
蘇離眼皮一跳，盯著墨連瑾的視線，帶了幾分審視。
他這種反常的樣子，沒讓舒心，反而讓覺得心頭被了塊重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