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皇后這一番話分明就是含沙影。
面上說的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實際上說的不過就是陸挽棠。
陸挽棠聽得明白,更是知道孫皇后說這番話的意思,當下就忍不住微微一笑。
隨後看住孫皇后,溫的附和一句:「這倒是真的。倘若不懂開源節流,遲早也不過就會回到原形。」
「皇後娘娘這一番,實在是妾勝讀十年書。」
不管孫皇后說什麼,陸挽棠也不打算接招,是不是會被打回原形,這件事也並不是孫皇后說了算的。
反正輸贏也不在這皮子的功夫上,關鍵還得看,最終事怎麼解決。
陸挽棠如此不接招,孫皇后也沒有了別的辦法,當即只能深深的看著陸挽棠。
最後,孫皇后就乾脆直接說明白了:「陛下或許現在寵於你,但是你若不知分寸,也不過是遲早會衰而馳。」
「本宮還是喜歡從前那個你。」
「你回去好好想想本宮這番話。」
陸挽棠也就順勢站起來:「那妾就先回去了。」
又不糊塗,當然心知肚明,一件事,孫皇后現在畢竟還是皇後娘娘,在皮子上和孫皇後起了衝突,自己又怎麼會有好果子吃?
況且蕭翀的提醒還歷歷在目——
「衰而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夫妻之間離了心。可怕的是憑著那一點老本錢,最終還是有消耗完的時候。」
說完這話之後,陸挽棠款款而去,氣得孫皇后險些沒摔了手裏的杯子。
曼青這個時候就說了一句話來勸孫皇后:「恬妃不過也就是廢人,一個皇後娘娘又何須如此忌憚?養著蕭晨睿又怎麼樣?兩人又不是親生母子,很容易就離了心——」
孫皇后的臉就慢慢緩和下來:「你說的極是。」
說完讚許的看了一眼曼青:「如今你也算是沉穩了許多。」
曼青心頭高興,面上卻不肯表現出來,反倒依舊是平平靜靜的說:「多謝娘娘誇讚。」
不過原本蕭翀今日應該去孫皇後宮中用飯,可是他卻並沒有去,反倒是拉著陸挽棠直接去了盧國夫人那裏。
盧國夫人當然是莫名其妙。
又覺得蕭翀如此不遵守規矩,反倒是偏寵著陸挽棠,多多有些不合適。
盧國夫人就提了一孫皇后。
蕭翀沉聲與盧國夫人解釋:「姨母就不要過問這件事了,這是朕與皇后之間的事。」
只聽他的語氣就不能聽出他這事,也不想多說這件事。
陸挽棠心知肚明蕭翀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會再讓盧國夫人有機會問下去,更不會讓氣氛就這麼一下子僵起來。
所以陸挽棠就順理章的抬出了蕭承瑞「說起來,妾還想跟夫人請教一二,如今,該怎麼照顧瑞兒?」
「瑞兒現在畢竟在守孝,怕是不能用葷腥之。可是他又在長,吃些素食,每日得極快。妾都有些不知該怎麼好了。」
說到這裏,陸挽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果真是十分憂愁。
陸挽棠如此態度,自然也是惹得盧國夫人一下子擔憂起來:「這件事我倒是沒想到。」
蕭翀心知肚明,鹿丸他們說起這件事就是為了給自己解圍的,當即也就不說話,只是聽著陸文濤和盧國夫人兩人說話。
盧國夫人很快就有了主意:「雖說他現在正在效期,不好食用葷腥,不過,卵倒是可以用。還有牛——」
「雖說這些都是取之於上,不過並沒有殺生,所以也無妨。就是那些高僧不也說,卵並不算葷腥?」
盧國夫人雖然這樣說,但是語氣並不十分肯定。
陸挽棠連連點頭:「夫人說的極是。」
「不管怎麼說,畢竟還是瑞兒的孫子重要。」陸挽棠又如此說一句,誠懇無比的看著盧國夫人:「而且母子連心,就算是貴妃還在,也一定是不希苛待了自己兒子。」
盧國夫人當然是連連點頭。
隨後,又看一眼蕭翀:「這件事,陛下以為呢?」
「就按照姨母的意思來。」蕭翀還想回應一句,而後又笑看陸挽棠。與盧國夫人說了一說蕭承瑞最近的況。。
陸挽棠含笑聽著,發現蕭翀正是口口聲聲每個字句都是在誇讚自己。
他這樣明顯的做法,都陸挽棠有些不好意思。
「他沒事兒的時候就多過來。」盧國夫人還是偏蕭承瑞一些。尤其現在蕭承瑞又沒了生母——
就更加心疼蕭承瑞了。
盧國夫人這樣的態度,陸挽棠就想著或許答應張夫人的那件事,也不必由來提,直接讓盧國夫人與蕭翀提更合適。
所以陸挽棠就適時說了一句:「夫人這樣疼瑞兒,也是他的福氣。說起來今日妾看到張夫人,張夫人也是如同夫人一般,十分擔心瑞兒。」
「瑞兒能得這麼多人的疼,也是他的福氣。」
陸挽棠說完之後就朝著蕭翀一笑,「陛下以後,也該多關注關注他。」
蕭翀連連應聲:「朕以前也是太忙了。所以才疏於管教,如今也是後悔不已。」
蕭翀倒是真覺得,蕭承瑞之所以長歪了,和自己也是有關係的。
而且這些日子和蕭承瑞相更多之後,他也發現蕭承瑞的確不是個壞孩子。
當然,這會兒說起蕭承瑞,也更多是為了緩和氣氛。
盧國夫人倒是如同陸挽棠想的那樣,一下子就想起了張夫人進宮探蕭承瑞的事兒:「張家沒了兒,如今把這份都轉嫁到了瑞兒上,就讓他們多進宮看看瑞兒吧。」
陸挽棠沉片刻,猶豫的看了盧國夫人一眼。
盧國夫人頓時失笑:「怎麼有話還不敢說了?」
陸挽棠抿淺笑,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妾想到一件事,只是不知該說不該說。」
盧國夫人擺了擺手:「這有什麼不該說的,不過是自家人說閑話,聊閑篇兒。隨意說就是了,誰也不會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