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翀這話,算是給了陸挽棠無比的底氣。
陸挽棠看著他這幅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由得玩笑:「陛下就對妾這樣有信心?就不怕妾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蕭翀緩緩重複一遍,忽然無奈一笑:「你要是會這麼做,倒好了。」
這下就到了陸挽棠驚愕了:這什麼話?
「陛下這話說得——」陸挽棠無奈的握住他的手,站起來,又讓他坐下:「陛下還想宮裏再生出無數事端啊?」
陸挽棠的手細膩,蕭翀握在手心裏,仔細把玩,然後漫不經心道:「宮裏就這兒大,還能鬧出什麼事兒來?」
「後宮人,太清凈,你要鬧出點事兒來。只當熱鬧了。」
蕭翀這話,可以說是十分俏皮。
以至於陸挽棠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蕭翀手了一把的手指:「後宮隨你去折騰。別折騰得太厲害就行。」
頓了頓,又鄭重其事的看住:「但有一點。千萬別其他人欺負了你去。更別底下人給你氣。」
陸挽棠到他的關切,心裏又是暖,又是甜,最後眼眸都笑得滿是輝:「陛下的話,妾都記住了。」
蕭翀在臉頰上了一把,了一下手指尖的細膩,卻故意兇了幾分:「別記住了,最關鍵的是,要做到。」
「妾知道啦。」陸挽棠應得乖巧。
隨後蕭翀就小廚房送飯菜過來。
陸挽棠問蕭翀吃過了不曾,蕭翀搖搖頭:「朕和瑞兒都還在等著你呢。」
三人坐下用膳,一面用膳一面說話。
陸挽棠先是問了蕭承瑞今日的事兒,隨後又說起了端午的事兒。對於這件事,心裏多也有些不安:「這次端午,用的盒子,是和以前不同,所以還分出了等次來。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蕭翀一眼看穿了陸挽棠的心思,「無妨。本來也不過是給他們獎賞和臉面。」
陸挽棠頷首:「妾也是這樣以為。但是這事兒的確是出了紕——」
也多有些懊惱:「也怪妾,之前雖然過問,但並未曾實際去看看。否則也不至於如此。」
蕭翀啞然失笑:「你是後宮妃嬪,本就不可能隨時過去查看。更何況,他們欺上瞞下,就算你去看,他們也有法子糊弄你。你卻不必過於自責。」
蕭翀是真不在意。
陸挽棠卻沒法做到不在意,依舊有些介懷:「這件事,怕是要給陛下帶來不好的影響。」
蕭翀無奈之下,只能斷然攔住的話頭:「好了,不許再提這個了。吃飯呢,說點兒開心的事兒。」
陸挽棠想了想,就笑問他:「明日,陛下要與諸位妃嬪一同飲酒嗎?」
按說是端午節,應當是要舉行宮宴的。
以往是孫皇後主持這個事兒,不過今年這個樣子——
雖說有很大的幾率,是不會辦了。但是畢竟是規矩,也該問問。
蕭翀沉片刻,最後便道:「既是如此,那就還辦一場。你來主持。皇後子不好,就讓靜養著。」
這……算什麼?
陸挽棠有些糊塗,看一眼蕭翀,覺得自己都不是很了解他的意思。
主要是,真像是理解的那樣,那可真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這樣做,恐怕日後蕭翀是真要背負罵名了。
一時之間,也有些好奇:到底蕭翀和孫皇后自己發生了什麼,竟以至於出現了這樣的況?
蕭翀面上神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反倒是笑笑:「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如何這般驚訝?不過是一場家宴。」
「那請盧國夫人麼?」陸挽棠一聽說家宴,就又問一句。
蕭翀思量片刻:「也請來罷。」
這個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陸挽棠自去張羅。
一晃眼到了第二日早晨,蕭翀去早朝,陸挽棠送他出門時候,又提了一造府管事死了的事兒。
只剛起了個頭,說打算怎麼置的時候,蕭翀就打斷一句:「這事兒你全權置就行。不必知會朕。」
說完就匆匆上朝去了。
連一句多餘話也沒有。
陸挽棠哭笑不得。不過隨後一想,也覺得安心:既是如此,那是真沒後顧之憂了。
不過,這事兒也得辦得漂亮才好。
否則的話,就真對不起蕭翀的這一份信任了。
陸挽棠先是去了膳房——不僅要提說晚宴的事兒,最主要是看看粽子禮盒的況。
陸挽棠到了膳房,看到那些堆的禮盒,登時就鬆了一口氣:看著還是不錯的。
不算寒酸,反倒是有點兒別出心裁。
只可惜,來不及做出更多的。
不然全換這種,就更有說服力了。
陸挽棠隨後就吩咐人去將粽子分下去。
自然,端午不只是這點東西。
還有五毒香囊,艾草。
這些東西合在一起,才算是正兒八經的端午節禮。
陸挽棠吩咐一句:「若說有人議論,就說,宮裏準備開源節流,省錢辦養孤院,捐做軍餉。」
宮人們得令,便是紛紛去了。
陸挽棠在說完了晚上晚宴的事兒之後,就回了務府。
務府總管如今換了魏葉的一個師兄。
也是魏葉舉薦的。之前本來也在務府當差,不過只是個小管事。喚作張平。
張平也聽見了陸挽棠之前的吩咐,就難免問一句:「娘娘,咱們是真要拿出銀子來辦養孤院?」
陸挽棠頷首:「自然是真的。」
「連年征戰,不知多人流離失所,老無所依,無所養。可征戰是不得不征戰,咱們後宮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陸挽棠想得很明白。
這麼做,只有好,沒有壞。
而且剛好也將這次的事,找個合理的理由——雖說未必那些大臣們不知曉幕。
可是總要遮掩一二。
等日子久了,假的也就變真的了。
張平頓時愁眉苦臉:「務府是真沒多銀子了——」
「所以才要開源節流。」陸挽棠有竹的笑一笑,那副樣子,頓時讓旁人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