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陸挽棠這個時候卻忍不住想:出了這種事兒,當蕭翀知曉的時候,不會知道會如何?
許是因為如此走神,陸挽棠倒不覺得多害怕。
更不知過去了多久。
彷彿是一晃神,只覺馬車猛的一震,隨後自己就被甩了出去——
好在馬車結實,和青薔兩人狠狠撞在了馬車上,然後又滾作了一團。
陸挽棠眼前一黑,直接就失去了意識。
青薔倒還好些——除了撞的疼之外,也沒磕得太厲害,此時此刻見陸挽棠昏過去,反倒是嚇得夠嗆:「娘娘——」
馬車剛才狠狠一震后,此時此刻,已是徹底的停穩當了。
青薔忙人進來救人。
不過,等到旁人把和陸挽棠從馬車裏扶出來的時候,卻是驚了一跳。
馬已是死了。
地面上一大片的跡。
馬是被車夫強行拽著拐彎的時候,暴躁的撞在了城牆上,所以連帶著馬車也是狠狠撞了一回,
不過,好在有馬作為緩衝,否則的話,直接整個馬車直接撞在城牆上,也不知會如何。
最慘的還是車夫。
車夫直接被甩到了城牆上,摔斷了脖子和,已經斷了氣。
青薔被這個景嚇得。
不過還是強行鎮定住了,畢竟陸挽棠這頭還不知怎麼一回事兒——
陸挽棠剛才撞到了頭,臉上此時一片跡,看著還嚇人。
過來的人,也都是陸挽棠的侍衛。
這個時候,自然誰也不敢馬虎,留了人在原地等著應天府的人過來,另一些人就趕先護送陸挽棠回宮。
帶到陸挽棠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過去了快一個時辰。
陸挽棠是被蕭翀給醒的。
一睜開眼睛,首先看清楚的,是蕭翀那雙泛著紅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有深切的擔憂,有抑的怒氣,也有恐慌。
蕭翀一直握著陸挽棠的手。
這會兒見睜開眼睛,他瞬間欣喜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轉化更深切的擔憂:「挽棠,你覺如何?」
陸挽棠的唯一就是疼。
疼得像是五臟六腑錯了位,疼得噁心想吐。
陸挽棠勉強出聲:「陛下——」
隨後就忍不住,一歪頭吐了個稀里嘩啦。
吐過了,總算好一些,陸挽棠艱難看蕭翀,攆他出去:「陛下出去吧。別瞧見妾這幅樣子。」
子哪個不?
尤其是在自己心悅之人面前,更是容不得自己有毫醜陋。
蕭翀卻是彷彿聞不到味兒,更看不見那狼藉,只覺得心疼和難。
看著陸挽棠這幅樣子,他覺得比他自己傷遇險,都要更加的難。
尤其是看著陸挽棠額頭上那一圈厚厚的紗布,以及過紗布滲出來的跡,他就更加的難。
甚至於止不住的有些暴怒。
他甚至想殺人。
殺了敢傷了陸挽棠的人。
殺了那些保護不力的侍衛。
殺了所有這會兒來勸他冷靜的人。
如何冷靜?
面對自己人如此模樣,他要如何冷靜
蕭翀將陸挽棠輕輕扶著靠在枕上,又將被子拉上來,將蓋住,一開口,聲音雖然有些沉,但是卻難掩關心:「你我之間,何必在意這個。朕不在意。只要你能好好的,這些又算什麼。」
陸挽棠此時噁心難,不願張口多說,就著碧蓉遞上來的茶水漱了口,只輕聲問了一句:「到底是怎麼回事?青薔呢?」
蕭翀耐心的答了,告訴青薔沒事兒。但卻沒提車夫慘死,更沒提這次事造了多大。
陸挽棠聽說青薔沒事兒,這才鬆了一口氣。繃著的心神也算是放鬆下來。
隨後,就更加覺得自己渾疼得慌了。
而且頭上也是覺得不對勁。
抬手想,卻被蕭翀一把抓住了手:「別,頭上有傷口。了可就不容易好了。」
陸挽棠驚了一下。
作為子,自然對自己容貌也是十分在意的。
現在知道額上有傷,當然沒法從容。
陸挽棠扭頭看碧蓉。
碧蓉搖搖頭,不肯給拿鏡子看,只道:「娘娘不必擔心,好好養傷。並不十分嚴重。」
陸挽棠對碧蓉還是十分信任,聽見這話,總算是放心些。
蕭翀接過宮人手裏的葯:「葯苦,你忍著些,乖乖喝了。」
陸挽棠也不是小孩,自然也不至於嫌哭不肯喝。
蕭翀親自喂葯,十分耐心細心,那副樣子,當真是一副小心翼翼。
彷彿是捧著緻脆弱的琉璃,生怕磕了就碎了。
陸挽棠一碗葯還沒喝完,魏葉就匆匆進來:「盧國夫人過來了。」
頓了頓,才道:「皇後娘娘也來了。」
兩人都是來看陸挽棠的。
蕭翀猶豫一下,看一眼陸挽棠。
陸挽棠自然不想見——現在難得,屋裏又是剛吐過……
如何能見人?
蕭翀一眼看穿心思,也不用開口,就直接先做了決斷:「現在恬妃如此,不適合見人。讓好好養著吧。」
說完將葯碗遞給碧蓉,沉聲吩咐:「朕去和們說話。」
說完就出去了。
陸挽棠現在頭疼裂,也沒法想事,只是在他出去后,輕聲問了句:「你說實話,沒什麼大事兒吧?」
碧蓉搖頭:「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個事兒,陛下十分震怒。命人嚴查。」
陸挽棠也就沒再多問,也懶得多想。
而這頭蕭翀出去那一瞬間,臉就變了。
變得十分沉難看——做了這麼多年皇帝,他早就能做到喜怒不形於,可是這一回,他卻有些控制不住。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控制。
控制了做什麼?讓別人覺得,這個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以後還可以繼續肆無忌憚?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聽見陸挽棠出事兒的消息,當時腦子裏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片空白!
那是真正的一片空白!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心跳都加速的惶恐!
那覺,只在聽見說陸挽棠並沒有命之憂的時候,才算是緩和了一些。
可看見陸挽棠那滿臉的樣子時,他還是覺得自己心頭像是被人狠狠的剜了好幾刀!
這種,他這輩子,都不願再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