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憤恨地想找顧雲聽算賬,可一回頭,周圍哪還有什麼顧雲聽?
「月姐姐,你就眼睜睜看著這麼辱我?!」阿雅忿忿地拉著顧月輕的胳膊,「你為什麼不幫我?」
「我早就說了,我們不要招惹!」顧月輕抿了抿,違心地道。
自都難保了,還談什麼幫不幫的?
「為什麼啊?」阿雅想不明白。
「我和你說不明白的。」
顧雲聽害至此,又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可是,小不忍則大謀!
再怎麼不服氣,也一定要等到自己奪魁之後再說!
「走吧,我們快繼續去猜謎吧,不然就該讓別人佔了先機了!有什麼事,之後再說。」顧月輕面無表地道。
……
如那被稱作阿雅的所言,顧雲聽看燈,不過如走馬觀花,所以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看到了第三百六十二盞。
夜裏燈影雖明亮,可看得久了難免晃眼。
此僻靜無人,顧雲聽停下了腳步,倚在一方假山湖石上休息。
燈會的喧鬧聲隔著無數湖石與花,顯得十分渺遠,反而更襯得這裏幽靜無聲,只有燈火映著路面,聊寒夜裏的人心而已。
湖石之後傳來一道輕微也短促的「窸窣」聲,顧雲聽下意識地側過視線:「誰?」
無人應答。
顧雲聽挑眉,繞過湖石,正對上一雙映著冷月的眼。
「哎呀,葉王爺在這裏做什麼?」
葉臨瀟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怎麼知道這裏有人?」
剛才那一點靜實在太過於微弱,若換了旁人,怕是本聽不見。
「我聽得見。」
「可以是水滴落的聲音。」葉臨瀟誠懇地提議。
短促而輕微,的確與水落在草葉上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顧雲聽揚了揚眉,似笑非笑,「我是說呼吸聲。」
「顧姑娘果然不是等閑之輩,」葉臨瀟彎了彎角,眉眼中盛著月,盛著燈火,也盛著顧雲聽,「你沒有把東西退回去?」
他說的應該是賬簿,也難怪他一再試探,畢竟人在他鄉又似乎不由己,想徹底對一個人放下戒心,的確很難。
「箱底了,王爺這般心心念念的,是想討回去了?」
顧雲聽手背掩著角,打了個哈欠,並不給他回答的機會,而是很快又接著補充了後半句話,「可惜了,送出去的東西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既然已經到了我手裏,就沒有再拿回去的機會了,王爺死心吧。」
葉臨瀟聞言,低聲笑了笑。
他的聲音一向悅耳,低沉的卻不乏愉悅的笑聲落在耳上,彷彿是一種微妙的鼓點,與心跳相互應和著,讓人心。
「傻笑什麼,」顧雲聽有些僵地別過視線,打量著別,「燈還沒賞完,王爺要一起麼?」
「和我一起?」葉臨瀟挑眉,邊的笑意還未散去,眸中的愉悅更甚,「往前走就是真正賞燈的人了,在他們眼裏,你應該與我形同陌路才是。」
後面的那些年人,心思都在字謎上。而再往前,遇到的多半就是只為了看燈而看燈的王公貴臣們,或許還有什麼太子甚至皇帝,的確,就現在而言,明面上顧雲聽不宜和葉臨瀟有什麼糾葛。
「那就換一條路、」
顧雲聽指了指旁邊一條幽靜的小道,不以為意。
那是通向昭寧園另一個角落的,按照園中的佈局,沿著這條路走到盡頭,就是最末序號的燈。
小徑無燈,無人。
夜正濃。
從這燈火通明之一眼進去,就好像那裏是被世界忘的一隅,黑魆魆的,看不見深的路。
「不看燈了麼?」葉臨瀟好像對這個提議有些好奇,目中有幾分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