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臘梅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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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清麗出塵的子,蘇流螢臉蒼白腳步也滯住,手足無措的呆呆站著,脣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而來人在看清的面容後,更是激到握傘的手都在微微抖。

“流螢——真的是你!”

下一瞬,子的眼淚就像一顆顆清泉在銀盤般的臉頰上滾落,手中的傘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卻是上前一步抱住了蘇流螢。

“流螢,你沒死真的太好了……”

上帶著淡雅的蘭花香。聞著這悉的味道,蘇流螢堅的心也瞬間消融,抑住心頭的慄,終是著嗓子哽咽出聲:“……姐姐。”

面前的子卻是蘇家長房嫡蘇詩語,也是蘇流螢的堂姐,更是樓樾的側妃……

蘇詩語爲人低調,平時都養在深閨,鮮出門,但今日是臘八節,做爲樓樾邊惟一的妻妾,卻是要代表安王府的眷進宮向樓皇后請安。

蘇詩語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將蘇流螢仔細打量了好久才哭笑道:“起初,我聽著你還活著,還進了宮裡,還不太敢相信,直到方纔在永坤宮聽皇后娘娘提起,我才徹底相信了,迫不及待的來看你。沒想到,真的是你……”

清麗的面容上出了笑,蘇詩語歡喜的笑道:“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們姐妹還能相見團聚,真是太好了。”

重逢親人,蘇流螢心裡也是諸般滋味,想起大伯叔父在父親遇難時的冷漠絕心寒意冷。但這位大堂姐卻是一直與關係親,對比自己的親妹妹還好,心裡對卻是毫無怨懟之意……

“……姐姐,對不起,流螢之前去過王府,只是……當年蘇家其他二房已與阿爹斷了關係,而我如今份難堪,無去見姐姐,所以……”

說起過往,蘇詩語臉上的神也凝重愧疚起來,紅著眼拉過的手,娑著手上勞作出來的老繭,心疼道:“當年之事,確實是我爹與三叔做得太絕……但當時事態急,爹爹他做爲一家之主,更多的可能是顧及著其他兩房人的平安,所以就……還請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記在心上。不論怎麼說,你都是蘇家人,萬萬不能讓你一個人孤單流落在外,更是陷在這深宮爲奴爲婢……待我回去,就請爹爹出面,託人帶你出宮。”

當年家變時,蘇家其他兩房的態度讓蘇流螢早已寒了心。當初最絕無路的時候,都不肯回蘇家求助,如今,更不可能再回蘇家。

“姐姐,你的好意妹妹心領。只是,妹妹我呆在這深宮卻是爲了查清當年阿爹一案的真相,所以,我如今不能出宮。”

面對蘇詩語,蘇流螢並無瞞,最主要的,想著蘇家當年對父親、對家二房的絕不想再與蘇家有任何的牽扯。

那怕街頭淪爲乞丐,都會繞過蘇家的大門……

聞言,蘇詩語有片刻的怔愣。

看著面前單薄羸弱的妹妹,蘇詩語很震驚。萬萬沒想到心裡竟有著這樣的打算……

如果讓家裡人知道還不死心當年的案子,要爲二叔平反,只怕爹爹和三叔都會怕再次惹禍上而拒絕讓進家門的……

這樣一想,蘇詩語再也沒有信心說爹爹讓蘇流螢迴歸蘇家,只是更擔心道:“流螢,你一個人呆在這深宮,險境重重。我還聽說,寧貴妃一直對你諸般爲難,更是著你與那老太監……雖然有世子爺護著你,但如今……王爺已知道你還活著,還與世子爺再次牽扯了在一起,只怕以後你要更加擔心了。”

聞言,蘇流螢蒼白的臉越發的蒼白,心裡頓時明白,樓樾這麼久沒出現,定是與安王有關。

一想到他爲了幫自己到牽連,蘇流螢心裡很不是滋味。然而,一想到堂姐可能會如外人般懷疑樓樾與自己的關係,眸裡不由閃過慌疚,白著臉聲道:“姐姐,世子爺確實幫過我許多,但他都是看在你的分上……我與他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關係都沒有……”

“姐姐知道。”

蘇詩語看著惶然擔心的樣子,心裡同樣鬆了一口氣,淺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嗎,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在二嬸面前發過毒誓的。”

提起阿孃,蘇流螢心裡又酸起來——

是啊,曾在阿孃面前起誓,此生都不與樓家人走近,更不許嫁進樓家……

然而,除了答應阿孃的話,當年與樓樾在汴州初遇時,也讓對他印象很壞,認爲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毒之人,再加上他是蘇詩語的夫君,讓決然的拒絕了樓樾當年的求親!

原以爲此生都不會與樓樾再有集,然後沒想到後來發生了太多事,讓不得不一次次的領他的恩,兩個絕無可能的人竟鬼使神差的又糾纏在一起……

經歷了這麼多事,哪裡會不明白樓樾對自己的執著。但,既然此生註定不可能在一起,何必讓他心存希……

收回心神,道:“姐姐且等我一下。”

跑回屋打開包裹,將樓樾送與的白狐披風,還有那把匕首以及他在大牢裡借給自己的披風,另拿包裹包好,走出屋給蘇詩語,抑住聲音裡的慄,輕聲道:“麻煩姐姐替妹妹將這些東西還給世子爺……”

看著手中的包裹,蘇詩語眸裡閃過一灰暗,苦笑道:“妹妹給我這樣一個苦差……若是爺問起,我該如何回他?”

漫天的風雪裡,蘇流螢眸裡最後一點亮徹底湮滅——

“就告訴他,我蘇流螢此生……不要樓家任何東西!”

陪母親過完臘八節的樓樾,並不知道蘇流螢此刻心裡的決絕。他讓南山趕在天黑前回城,再去宮裡一趟,說是進宮給樓皇后請安,然而南山卻知道,這些天忙著追查寧貴妃刺殺一案的世子爺是想見某人了……

風塵僕僕的往宮裡趕,行到半路,前面迎面駛來王府的馬車,卻是蘇詩語從宮裡回來了。

蘇詩語聽到車伕的稟告後,提前下車恭候在路邊。見此,南山只得將馬車停下。

“何事?”

馬車一停下樓樾就出言問道。

“回稟爺,是蘇妃。”

不等樓樾出聲,隔著車簾蘇詩語的聲音輕的響起,恭敬道:“妾請世子爺安,世子爺辛苦了。”

,樓樾的面容平靜無波,手挑起車簾淡淡看了車外的蘇詩語一眼,既沒有喚一起上車,更沒有多說一句話,只得毫不在意的輕輕嗯了一聲。

相比半個月不見蘇流螢,蘇詩語雖然是樓樾後宅惟一的側妃,卻是一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都難得見到他一面。

所以,在這裡遇到他,蘇詩語心裡是歡喜的。

可是,還不等多看他幾眼,車簾已放下,眼看南山要駕馬往宮裡的方向走,蘇詩語忍不住出聲道:“世子爺忙碌歸來,爲何不先回府歇息?老夫人還在等著世子爺回去一起過節……”

車簾沒有再掀起,樓樾的臉卻冷了幾份,聲音也冷了,冷冷道:“我還要去宮裡給皇姑母請安,你先回府陪老夫人吧。”

到他話語裡的不滿,蘇詩語的小臉蒼白幾分,但還是開口道:“娘娘此刻正陪皇上過節,世子爺此刻前去只怕娘娘也不出空……另外,妾妹妹託了妾給世子爺帶了東西……”

落夜時分了,寒風越大,吹得蘇詩語子輕輕的抖著,連帶著聲音也微微的慄著。

聞聲,樓樾先是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裡的妹妹就是蘇流螢時,全一震,口而出道:“什麼東西?給我。”

話音未落,閉著的車簾終是再次打開。

看著再次打開的車簾,蘇詩語心裡一酸,折親自去馬車上取了包裹送到樓樾面前。

掀簾進到樓樾的馬車裡,才發現車竟燒著紅泥小爐,而小爐上還溫著一碗東西,聞著味道,蘇詩語知道是臘八粥。

看份量,蘇詩語的心了,如果沒猜錯,這碗臘八粥只怕是樓樾特意給蘇流螢帶的……

想著他不管多冷的天都不喜在馬車裡燒炭盆,嫌味道聞著憋悶。而如今爲了蘇流螢,不燒了爐子,還怕涼了粥,一車簾都不打開……

瞬間,蘇詩語心裡就落滿了冰雪,一顆歡喜的心漸漸的冷卻……

見樓樾接過包裹就迫不及待的要打開,忍不住出聲道:“爺,要不要回府再看?”

聞言,樓樾手中作一滯,心裡已是明白什麼。

然而下一刻,他終是解開了包裹,看清了裡面的東西。

雪白的白狐披風,他贈於的匕首,還有他給親自蓋到上的玄披風……

將他給的東西悉數還回了!

握包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樓樾的聲音冷若寒霜。

是什麼意思?”

看著他的樣子,蘇詩語心裡很痛,不想將蘇流螢託帶的話說出來傷害他。

可是,對上樓樾冰冷的眸子,的心了一下,囁嚅道:“妹妹說……說,此生……都不要樓家的東西……”

此言一出,天地間一片死寂,不止風雪聲聽不見,樓樾連呼吸都滯住了……

認識了他這以多年,蘇詩語從沒在樓樾看到過挫敗的神,連當年蘇流螢拒婚時他臉上也只有憤怒難過,卻不像現在這般挫敗絕過。

那時,樓樾想,是因爲不瞭解自己,加上汴州發生的事,讓對自己有誤解,所以不願意嫁給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四年後重逢,他打開關閉的心門,重新給予溫暖包容,爲何還要這樣殘忍的對自己?

樓樾想不明白,更不甘心。

他要親口問爲何要對他如此不公?!

深沉如墨,他冷冷道:“既然話已帶到,你先回去。”

蘇詩語沒想到聽了蘇流螢如此絕的話,他還堅持要去宮裡見,心裡的酸鋪天蓋地而來,心口生痛,四年來自己所到的冷漠都抵不上此刻的傷……

送蘇詩語走後,蘇流螢一個人呆呆的在院子裡坐了好久,腳邊的碗底蓋滿雪花,上也落滿了冰雪。

起初穗兒聽到院子裡有說話聲,知道是有人來找,可後來久久不見進來,也沒了聲音,不由出門去看,才發現一個坐在雪地裡怔怔的發著呆,嚇得連忙拖進屋,驚道:“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在院子裡凍著,你要凍死自己嗎?”

冰涼,穗兒將自己牀上的被褥也抱過來蓋到上,想著剛纔聽到在院子裡說的話,心裡替難過,嘆息道:“之前那些宮雖然一個個碎的在背後說你閒話,但其實大家心裡都羨慕你,羨慕你同時有大庸朝最優秀出衆的兩個男人的喜……可如今,李大人要娶榮清公主,你還狠心的再次拒絕了樓世子,一下子將兩個男人都從邊趕走,可你的名聲卻……唉,以後可要怎麼辦?”

以後?的人生還有以後嗎?

將包裹給蘇詩語的那一刻,的心一併的空了,比得知李修要娶榮清時還要空落難……

一次又一次的相助庇護卻換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彷彿被空沒了一力氣,眼皮很重,一下一下的往下沉,臉上一片溼濡,哭著哭著終是渾渾噩噩的睡去……

睡夢中,又夢見自己掉井裡,井水冰冷刺骨,凍是極了,拼命手去抓東西,想撈到救命的稻草逃出這幽涼仄的可怕空間,可是,四周除了的井壁,什麼都抓不住。

就在無助時,忍不住喊出聲,一雙溫暖的大手突然而至,的握住的手。一鬆,的握著寬厚的大手再也不願意鬆開……

再次睡來,蘇流螢有片刻的怔愣,等眼睛被外面的日刺痛,猛然從牀上坐起——

竟是睡得這麼晚,差事怎麼辦?!

然而,不等從晚起的驚慌中回過神來,眸落在牀畔的包裹上,瞬間,全都怔住了。

包裹認識,正是之前讓蘇詩語帶出宮還給樓樾的。

難道,昨晚他來過?

夢裡那雙給溫暖安全的大手是他?

蘇流螢心口瞬間被堵住,遲疑片刻,終是手打開了包裹。

包裹裡的東西一樣不,還多了一朵黃的蠟梅花。

只是,這次的蠟梅花不是他爲從樹上摘下的,而是拿金貴的金翡翠雕刻而,做了花簪的樣子。

蘇流螢在汴州曾聽玉石商人說過,這種純黃的金翡翠極其難得,得是翡翠石剛好埋到了金礦裡歷經千年才能形,不但有翡翠的亮水潤,還有黃金特有純亮澤,真正是萬金難得。

而樓樾給的這朵臘梅卻是金翡翠中的極品。拿在亮下,可以清晰的看到玉質裡的一條條清晰的金,彷彿臘梅花瓣上的脈紋,越發襯得花簪微,栩栩如生。

即便蘇流螢從來不在乎這些外之,但還是被手中的金翡翠臘梅花簪震驚到了。

看著手中的臘梅花簪,那日在雲嶺樓樾幫戴臘梅花時的景不可抑止的浮現眼前,甚至連他的手輕輕臉頰上的溫熱,似乎都還留在臉上……

穗兒從外面進來時,看到蘇流螢一臉緋紅的坐在牀上發呆,著凍僵的手道:“今天的風雪格外的大。你可好,有世子爺護著,差事都不用當了。”

雖然知道是在同自己開玩笑,蘇流螢臉上還是出了愧疚之,囁嚅道:“今天又讓你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實在對不住,明天你在屋休息,我一個人把活幹了……”

看著一臉認真的樣子,穗兒終是忍不住笑了,道:“用不著了,你的活計世子爺自然會安排人做好,我可沒有幫你幹活。”

說罷,不等蘇流螢出口詢問昨晚之事,湊到蘇流螢的面前認真道:“你都不知道,昨晚你睡著後,樓世子突然闖進來,那臉黑的,簡直沒把我嚇死……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在你牀邊守了你好久,直到宮到了才離開,不過離開時臉好的,還賞了我一袋銀子,嘻嘻!”

聽了穗兒的話,蘇流螢心裡閃過狐疑。

按理說,自己這樣做肯定惹怒了樓樾,但他爲何非但沒有責怪自己,還將送出的包裹留下,還多塞了一貴重的花簪給自己?

自己睡著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那邊,穗兒一邊將樓樾賞給的錢袋拿出來細細數著,一邊咧開笑道:“這個世子爺倒是比那李大人癡得多。那李大人自從賜婚後一次都沒見他來找你過,而這世子爺倒是有意思,你拒絕他,非但不生氣,還再接再勵的對你好,嘖嘖,真是難得……”

蘇流螢心裡涌上苦瞭解李修,他是個有責任的人,他既然答應娶榮清,就表示他願意斷了與之間的,所以,他是不會再來找自己的……

而樓樾……也不明白他爲何要對執著如斯?

穗兒突然想起什麼,猛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著急道:“哎呀,我把最重要的一樁事給忘記了。”

說罷,收拾好錢袋,一溜煙似的跑出去。一會兒功會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青瓷小碗進來。

一進門蘇流螢就聞到了甜糯的味道,才瞧見手裡端著的是一碗臘八粥。

時節都過去了,哪來的臘八粥?

穗兒寶貝似的將粥端到蘇流螢的面前,笑道:“這是樓世子昨晚特意給你帶來的,不過你當時睡著了他沒再醒你。聽他邊的隨從說,這粥卻是世子爺的母妃親自熬的,與宮裡大不相同。你快嚐嚐!”

蘇流螢心裡很是震驚,沒想到樓樾昨日竟是給自己送來臘八粥過節,而自己呢,卻是對他說出了那樣狠絕的話。想著他聽到那句話時的心,頓時,心裡忍不住後悔起來——

那麼多日子,爲何要在這天傷害他?

看著穗兒一臉羨慕的樣子,蘇流螢給倒出半碗。

樓樾給帶來的臘八粥味道確實與宮裡的大不相同,估計是用料不同,比宮裡清淡醇香許多。喝到最後,蘇流螢心裡涌起一,總覺得這種味道以前似乎吃過,只是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吃完粥,蘇流螢將樓樾還回的包裹小心的收好,那朵臘梅花簪更是小心翼翼拿絹帕包好放在了櫃子的底層……

經過樓樾的親自抓捕,新年前終是將刺殺寧貴妃一行的刺客擒住關進了天牢。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蘇流螢連忙去求寧貴妃,讓下令準許自己親自去天牢審問刺客。

自從安國寺蘇流螢幫寧貴妃揪出謀害皇子的真兇後,寧貴妃對倒是很信任,相信有辦法可以從刺客裡得到們想要的幕後黑手的消息。

天牢是刑部關押重犯的地方,當初,蘇流螢的父親就是被關進這裡不過三日就自盡而亡……

時隔四年蘇流螢再次踏進這裡,腦子裡不可抑止的出現了阿爹慘死在牢房裡的樣子,一顆心頓時死死的揪,痛得全直冒冷汗。

這些刺客據說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追捕時死傷過半,到最後抓進牢裡也只剩下三人,被關在了地下的水牢。

蘇流螢並不急著審問三名刺客。換上刑部差役的服飾,將臉塗黑,每日跟在刑部員後面,看著他們審訊要犯。

三天時間過去了,各種厲刑都用盡了,三人都咬牙關一字不吐。

就在刑部員一籌莫展之時,樓樾來了。

一進到刑部,他目在衆人上一掃,等看到臉黑得像個炭人般的蘇流螢時,眉頭的擰起,俊臉立刻冷得結霜。

見他無故皺眉冷臉,刑部差以爲他是責怪刑部辦事不力,不由一個個跪到地上慌的請罪。

樓樾的眸一直若有似無的落在跪在最後的單薄影上,心裡憤憤的想,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什麼地方都敢來,什麼事都敢

從他察清這些人的份後,他心裡就明白,這些人的背後之人出自宮裡。

江湖人無故是不會牽扯到朝廷中來,除非買兇殺人!

所以,這件事本不是一個小小宮可以手的。

顧不得其他人在場,他大步上前,拎起地上的‘炭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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