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被拒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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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蘭嬤嬤關懷的笑容,蘇流螢心裡涌起暖流——

從阿孃離世,孃爲了救也葬火場後,再也沒有過這種心的關懷和溫暖,不由瞬間紅了眼眶。

抹著眼淚不好意思道:“嬤嬤,我幫您做了一又棉鞋,想著送給您……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腳,也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

蘭嬤嬤慈的腦袋,笑道:“有心了,嬤嬤自然會喜歡的。”

蘇流螢當即要回去將鞋子拿給蘭嬤嬤,蘭嬤嬤笑著說不著急,與約好下午申時未在華清池的閣房裡見面,讓先回司設局。

蘇流螢被於泰抓走的消息早已傳到了司設局,人人都以爲這次遇到大麻煩了,沒想到又像上次那般,又沒事人的回來了。

看著衆人看向自己的異樣眼,蘇流螢並不放在眼裡,想著不久就可以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可怕的皇宮,暫時拋開阿爹一案的苦惱,放下心來……

一回屋,穗兒就關上門關切的問發生了什麼事,蘇流螢小心的遮住脖子上的掐痕,只說是於泰喚簡單問了話,什麼事都沒有,讓不要擔心。

雖然心裡有疑慮,但穗兒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回屋後,蘇流螢將給嬤嬤做的棉鞋拿出來,等到傍晚給送過去。

用過午膳,長信宮悄悄託人給蘇流螢帶話,讓悄悄去長信宮見寧貴妃。

蘇流螢猜到寧貴妃一定是要問早上龍圖閣刺客之事,以及於泰爲何抓

爲著龍圖閣一事,慧帝很是震怒,讓羽林軍一定要找出刺客,捉拿歸案。

可是那個鬼麪人卻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任由羽林軍將整個皇宮翻過來也找不到他半點影子……

一路走來,聽著路邊的宮人議論紛紛,蘇流螢不由也想起了早上的那鬼麪人——

他是誰?爲什麼認識與樓樾?

他冒險進龍圖閣,也是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心裡有越來越多的謎團解不開。冥冥之中,蘇流螢卻有種預與鬼麪人還會再見面……

悄悄從側門進去長信宮。果然如所料,寧貴妃向問起了龍圖閣一事。

想著樓樾的囑咐,蘇流螢只是告訴寧貴妃,說龍圖閣裡有刺客闖,讓侍衛發現,趁著侍衛去追刺客悄悄回來了。

寧貴妃不疑有他,也就沒有再問,轉而問起於泰的事來。

在來的路上,蘇流螢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將綠沫和真兇的事告訴給寧貴妃?

想到寧貴妃急燥的子,蘇流螢本不想告訴,但轉念想到那個匿名給於泰報信之人,只怕就是真兇做的,想假借於泰之手來除掉們的……

所以,想再瞞已不可能了。

而且,真兇已經開始反擊!

如此一想,蘇流螢再不做瞞,將自己在冷宮的發現,還有昨晚綠沫一事全盤托出,統統告訴給了寧貴妃。

得知一切的寧貴妃,一時間竟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寬敞的大殿裡一片死寂,一向自信張揚的寧貴妃震在當場,怔怔的坐在主位上半天回不過神來,盈盈杏眼裡充滿憤恨與悲痛。

良久,一聲凌厲冷笑,雙手死死摳著中的絹帕,牙齒咬得‘咯咯’響。

“沒想到……辛苦查了這麼久,卻只是找到了一個替罪羊……害我孩兒的真兇還在逍遙法外——太可恨了!”

氣到極致的寧貴妃無宣泄,砸了手邊的所有東西,連慧帝新賞給的一套青花玲瓏茶杯都摔壞了,還劃傷了手。

的手被割破出,菲兒嚇得連忙拿著紗布上前爲包紮,卻被寧貴妃甩掉。

不顧流的手,寧貴妃氣坐著,子氣恨得瑟瑟發抖,豔麗的俏臉一片狠戾之,眸子恨得要出了。

如此激,蘇流螢忍不住上前勸道:“娘娘息怒,萬幸綠沫還活著,只要有在,不怕找不到真兇。”

聞言,寧貴妃形容一凜,人似乎冷靜下來幾分。

蹙眉冷冷問道:“那綠沫的舌頭被人剪了?”

一想到那晚看到綠沫裡的可怖形容,蘇流螢忍不住打了個寒,沉聲道:“是的,估計是有人不想讓再開口說話。但,只要綠沫清醒過來,自是有辦法問出話來。”

寧貴妃也想到了,勾脣冷笑道:“宮裡能讓陳昭儀懼怕的高位妃嬪就那麼幾個,本宮就不信抓不出害我孩子的賤人!”

說罷,寧貴妃讓菲兒拿出令牌給蘇流螢,面凝重道:“你拿本宮的令牌即刻出宮,去找綠沫問出幕後真兇。既然真兇已對我們下手,我們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接過令牌的那一刻,蘇流螢的雙手不由抖了抖——

答應蘭嬤嬤不再參與到寧貴妃之事當中去,可是一想到懷裡的紫檀佛珠,又控制不住的想知道佛珠的主人是誰?爲何的佛珠會與阿孃當初的那串一模一樣?

心緒莫名的燥竟是有種不好的預,更有一種風雨來的,讓不過氣來……

既然要出宮,傍晚就不能去華清池畔給蘭嬤嬤送鞋子了。但是不想讓嬤嬤失,於是趕在出宮前,回到司設局拿出棉鞋,提前送去嬤嬤的閣房。

因著昨晚的‘鬧鬼’,本就冷清的池畔更是寂靜無聲,連路過的宮人都繞路避得遠遠的。

蘇流螢埋頭往蘭嬤嬤的閣房走去,走到近前,腳下步子突然一滯。

的前面,有兩個影往前徐徐而去。凝眸看去,不免大吃一驚——

走在前面一便服的威嚴男人,竟是慧帝。跟在他後的是近侍大太監於仁公公。

於仁的手裡還提著兩個大食盒。

大過節的,慧帝不在後宮與衆妃過節,爲何悄悄的來了這僻靜的華清池?

蘇流螢忍不住跟上去,一路小心的跟著,卻發現慧帝最後去的地方竟是蘭嬤嬤的閣房。

於仁陪慧帝一起進到閣房,不一會兒,卻是空著手走出來守在門口。

而與他一起出來的,還有蘭嬤嬤。

兩人都一臉慎重的守在閣房外面。

見此,蘇流螢心裡越發的疑——明顯,閣房裡還有其他人在。

帝悄悄在這裡見誰?

蘇流螢不敢靠得太近,只得藏在林木後面,盯著閣房看著。

雖然不知道閣房裡與慧帝見面的人是誰,但蘇流螢的心口卻無故的揪,明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卻是挪不步子,一瞬不瞬的看著閣房。

半個時辰過去,閣門打開,慧帝率先出來,後跟著一個頭戴黑面罩的人。

量纖薄,彷彿風一吹就倒了。黑面罩將從頭遮到腳,本看不清子的形容。

見他們出來,蘭嬤嬤低聲向慧帝說了什麼,然後上前扶了子往的小路走了。

子離開,慧帝負手默默站著,眸卻是一直追隨著子的影離去。直到子與蘭嬤嬤的影消失在轉角,才與於仁一起離開了華清池……

他們一走,華清池畔更是陷死一般的靜寂中。蘇流螢怔怔的想著方纔看到的一切,心裡疑雲四起,終是忍不住打開閣房門,走了進去。

空寂的閣房裡還留著炭火,桌子上還有尚未收拾的飯菜。

飯菜很盛,可幾乎都沒過。

除此之外,這間閣房沒有其他不同,還是如之前來時看到的一樣。

鼻音似乎聞到一悉的味道,可等再去細聞,卻又什麼都沒有,只有飯菜的香味了……

待了片刻,什麼發現都沒有。

蘇流螢想,慧帝悄悄在這裡見人,肯定不想讓外人知道。而蘭嬤嬤一看就是替他安排這一切的人,所以,嬤嬤肯定也不希有人發現這個

後宮有太多不可告人的,何況還是天子的。而後宮還有一個生存法則,那就是知道的事越好。

今日之事,就當沒看見過,也不想讓嬤嬤知道來過這裡……

所以,原本是來送棉鞋的蘇流螢,最終還是帶著鞋子悄悄離開……

有了寧貴妃的令牌,蘇流螢順利出宮。

徑直來到了安王府找樓樾。

彼時樓樾正在桂院陪老夫人說話。

與他一起的還有蘇詩語,也只有在老夫人這裡,才能多與樓樾上片刻,也能就著老夫人與他多說幾句話,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守在一起過節。

這樣的時刻,卻是蘇詩語一年當中最幸福的時刻。

一邊拿小錘子給老夫人砸核桃,一邊陪著老夫人說著京城最近的趣事,逗老夫人開心。

樓樾靜靜的端坐著喝茶,時不時回著老夫人的話。

見蘇詩語的目時不時的往樓樾上瞄,樓老夫人心中一片瞭然,不由開口道:“不覺間,你們親都四個年頭了,爲何一點靜都沒有?樾兒,你答應今年要給我抱孫子的。如今一年都過去了,怎麼還不見半點靜?你堂堂男子漢,說話可不能不做數。”

此話一出,蘇詩語先是紅了臉,面帶的低下頭,眸子裡卻是閃過一幽怨灰暗。

嫁進王府四年了,除了親那晚樓樾在房裡留宿了一晚,從那以後,都是一人獨守空房。

一守,就是四年……

每年老夫人都會提起這個事,樓樾像往年一樣淡然道:“子嗣也要講究緣分,強求不得。”

以往他這樣說,老夫人心疼他都不會再多說什麼,但今年老夫人卻有些不滿意了。

莊嚴的臉上出不悅來,老夫人看著樓樾一字一句道:“此話卻是不錯,我也聽你這樣說了四年。可是樾兒,子嗣講究緣分不假,更不是孫媳婦一人可以做到的……”

“語兒進我們樓家四年,一直安份守紀,孝順聽話。可你都不進的院子……你冷落這麼多年,連我這個做的都看不下去。你不肯娶正妃,不肯納妾,你。可這惟一的後眷你也不放在心上!你不心痛,也得爲咱們樓家的香火著想!”

樓老夫人平時對這惟一的孫子寶貝到不行,從沒像今天這樣對他說過重話。所以,第一次被訓話的樓樾面不免有些難堪,而低頭坐在一旁的蘇詩語被老夫人說出了四年的委屈心酸,再也忍不住悄悄紅了眼眶……

一時間,原本和睦融融的屋子裡陷沉靜,氣氛也凝重起來。

老夫人有心撮合二人,打了個哈欠面道:“好了,我也乏了。你們回去吧。今晚不用到這裡陪我用膳,語兒回院子準備一下,樾兒今晚就去你那裡用晚膳吧。”

老夫人的意思的是,留了晚膳,再讓樓樾今晚一併歇在梨院。

兩人都聽出了老夫人的弦外之音,樓樾正要開口回絕,卻被老夫人一個眼神噎住,猶豫片刻,只得點頭應下。

見他同意了,蘇詩語一顆冰冷的心瞬間暖和起來,眸裡劃過亮,面上是遮不住的欣喜,的瞄了瞄樓樾,激得雙手在袖子下微微的抖……

一出老夫人的桂院,樓樾的臉就冷了下來,蘇詩語見了,心頭一,下一刻卻是紅著眼道:“世子爺明察,妾從未在老夫人面前說過什麼……”

是怕樓樾誤會是平時在老夫人的抱怨,才讓老夫人今日替說了話。

樓樾雖然心裡不喜蘇詩語,但卻相信不會在祖母面前抱怨,不然祖母也不會到今日才說些話了。

他只是不喜歡將就。既然他不喜歡蘇詩語,自然是不想去梨院呆著……

看著低著頭小心翼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樓樾自知是虧欠的,不由收起心裡的不適,淡淡道:“去你院子坐坐吧!”

聞言,正在惶然不安的蘇詩語歡喜擡頭,不敢相信的看了眼樓樾,見他神緩和下來,心裡也跟著一鬆,親自引了樓樾往自己的梨院去……

因著份,蘇流螢到了王府後,不敢直接要求見樓樾,只得跟門房說找南山。

可是南山並不在府裡,被樓樾派去勿忘堂給安王妃送東西去了,還沒回府。

無法,蘇流螢只得說有急事求見世子爺,讓門房給通報。

著簡單,門房本不想搭理,可看著好看的面貌,又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片刻終是讓小廝進去給通傳。

通傳的小廝聽說世子爺去了梨院,連忙向梨院跑去,卻被人攔在了梨院門口。

聽小廝說有子上門找世子爺,杏雨心裡頓時起了防備,等聽那小廝說起人的相貌,瞬間猜到來人是蘇流螢。

想著世子爺好難得來一回梨院,小姐眼睛都盼穿了。如今人還未坐穩,蘇流螢就找上門來。杏雨頓時氣得牙,那裡肯讓小廝進屋去通傳?

唬著臉對小廝斥道:“世子爺是想見就見的麼?隨便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人都可以見著世子爺,那這京城打咱世子爺主意的人不見天的往府裡鑽,你們也讓們進來嗎?”

一說,小廝也覺得有道理,不敢再驚擾樓樾,跑回去將原話回了門房。

門房一聽,再不做遲疑,將蘇流螢往外攆。

小廝的話,蘇流螢也聽到了。猜想府裡的人將誤會那些慕糾纏樓樾的子了。只得如實報出名字,說自己是蘇妃的妹妹,讓門房替去梨院通傳。

傳話的小廝有些奇怪,但見自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在的再三懇求下,只得再去梨院跑一次。

杏雨猜到蘇流螢不會這麼容易死心,一直守在院門口。果然一會兒的功夫,又見小廝折回來了。

這次聽說蘇流螢報出家門,要見自家小姐,杏雨不猶豫了。

這樣的大雪天,這麼急的尋到王府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萬一真的是有急事找自家小姐,自己這樣攔著不見,以後讓小姐知道了,只怕也會怪罪自己。

想到這裡,杏雨讓小廝等一等,折去了屋子,悄悄將蘇詩語拉到一旁,將蘇流螢在府外求見的事同說了。

聞言,正沉浸在喜悅中的蘇詩語怔了怔,眸也跟著暗了下去——

只怕蘇流螢一來,樓樾又得走了!

但想著蘇流螢冒著大雪求見,一定是有事。而且還是年節間,把自己的妹妹擋在外面總是良心不安。

但若是讓進來,好不容易得來與樓樾相的機會又要泡湯了……

瞧著的神,杏雨知道心裡爲難,不由道:“要不這樣吧,先讓門房放進來,領著去廂房先歇著,等今晚過去了,再召見面……”

蘇詩語蹙眉道:“宮裡有宮,那裡是能讓隨隨便便在宮外過夜的?而且,要見的是世子爺,若是讓進來……”

餘下的話嚥下,但杏雨卻是明白了的意思,不由道:“如此,還是不讓進來,讓門房攆走。即便以後讓世子爺知道了,小姐只當不知道來過府上,世子爺也怪罪不了你。”

看了眼屋的樓樾,蘇詩語遲疑片刻,無奈嘆氣道:“如此……只能這樣了!”

蘇流螢在府門口等了半天,卻是等來了杏雨。

冷冷看著蘇流螢,杏雨皮笑不笑道:“二小姐今日怎麼大駕臨了?”

杏雨一向對見,蘇流螢是知道的。所以並不把的冷眼放在心上,只是一心想著早點進府見樓樾,讓他帶自己去見綠沫。

開門見山道:“杏雨,我是有事著急見世子爺,可門房不肯幫我通傳,所以只能找姐姐幫忙了……”

“二小姐!”

杏雨聲音陡然拔高打斷了蘇流螢的話,眸越發冰冷的看著,連虛僞的假笑都徹底收起,咬牙關道:“二小姐,算奴婢求你了,你能不能別這樣欺負我家小姐?”

“……”

“二小姐,雖然之前蘇家長房三房對不起你們二房,但我家小姐從沒虧待過你,你何需要這般恩將仇報的對?”

杏雨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讓蘇流螢懵住了。

怔怔的看著義憤填膺的杏雨,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怔忡道:“杏雨……你此話是何意?”

“何意?”

杏雨冷冷一笑,嗤道:“二小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糊塗?世子爺明明是我家小姐的姑爺,爲何你總要與他牽扯不斷?明明之前樓家是要娶小姐過門做世子妃,爲何你一從汴州回來,世子爺就反悔,執意要娶你做世子妃,卻要委屈小姐做側妃?憑什麼!你憑什麼要這麼欺負人?!”

蘇流螢全一滯,不敢相信的看著杏雨,震驚道:“你說什麼?樓家之前定下的世子妃是姐姐麼?”

四年前,安王爺與老夫人爲樓樾選世子妃時,確實對人品樣貌出衆的蘇詩語有所屬意,將了世子妃的侯選名單之中,但奈何樓樾一直不同意,最後被安王爺著他先納一個側妃進府,樓樾最後才選了蘇詩語。

所以,嚴格說起來,蘇詩語沒能當世子妃,與蘇流螢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杏雨爲了給心裡增加負罪,故意將這件事強加到的頭上。

果然,聽了的話後,蘇流螢瞬間白了臉,眸裡閃過惶然不安,神間全是愧疚難

見此,杏雨心裡出了口惡氣,越發狠毒的打擊蘇流螢道:“當然。小姐本應該是世子妃,與姑爺恩雙的,可就是因爲此事,小姐心裡存了委屈,自然就對姑爺疏淡了。不然,以我家小姐的人品樣貌,姑爺還不捧在手心裡寵著……”

蘇流螢慘白著臉呆呆站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此刻的,不有對蘇詩語的愧疚,更是有著深深的罪惡覺自己破壞了別人的,而這個人,還是的姐姐……

愧的垂下頭,子不可抑止的微微抖著。

“……而如今,姐姐好不容易打算與姑爺重修於好,留了姑爺在梨院過夜,你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找姑爺。我就問你,你是不是存心的,存心不想看到小姐與姑爺好?!”

蘇流螢越是自責難,杏雨越是高興,說出的話也越發的咄咄人,存心要讓蘇流螢以後在面對蘇詩語時,像個罪人一樣,徹底擡不起頭。

心裡難又難安,蘇詩語對樓樾的深蘇流螢是知道的,這也當年執意不肯嫁給樓樾的原因之一。但沒想到的是,自己一再躲避足樓樾與姐姐的,最後還是傷害了姐姐……

心裡惶然無助,最終哆嗦著脣輕聲道:“……既然姐姐不得空,我以後再來見……對不起!”

說罷,再也沒臉再呆下去,倉惶離開。

要走,杏雨卻怕今日之事似到樓樾的耳朵裡,自己吃不了兜著走,連忙拉住,冷冷道:“小姐與姑爺都不知道你來府上的事。若你真覺得對不起小姐,就不要讓姑爺知道今日你來過府上,免得他與小姐置氣。今後——也離世子爺遠些!”

雪越下越大,鵝般的雪花被寒風吹得在空中打著轉,鑽進人的脖子裡,冰冷刺骨!

離開王府後,蘇流螢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

這樣的大雪天,又逢過節,各家各戶的院子裡傳來熱鬧的人聲和鞭炮聲,街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一瞬間,漫天風雪中,天地間彷彿只有一個人在獨孤的走著,偏偏耳朵裡傳來路邊人家閤家團圓歡慶的喜悅聲,越發襯得形單影隻,孤苦無依……

走著走著,不覺間又走到了早已荒廢的自家門口,推開殘破的大門,踏步走了進去。

四年的荒廢加上毀滅的大火,將原本溫馨恬靜的院子變得面目全非。

蘇流螢循著往昔的足跡來到了自己曾經的閨閣——蘭亭閣!

蘭亭閣是座兩層的小樓,舒適緻。

阿爹當初修建院子時,特意選了這裡給當閨房,裡面的一應用裝飾也是挑喜歡的。

如今,這裡早已面目全非,因大火就是從這裡燃起來,所以蘭亭閣燒燬的最利害,再也看不到半點當年的樣子。

怔怔的在倒塌的房屋前站著,蘇流螢腦子裡全是關於往昔的回憶……

那時,剛剛及笄,歡喜的隨阿爹回京述職,更爲參加堂姐蘇詩語的婚禮。

一向喜歡熱鬧的,瞬間就喜歡上繁華熱鬧的京城,更是很快的溶到蘇家一大家子人當中,獨與蘇家其他兩房的孩子打一片,其中與堂姐蘇詩語的關係最要好。

後來,又結識了榮清公主這個知己朋友,更是在雲夢臺遇到了李修,第一次怦然心,明白了男****的甜滋味!

所以,雖然在這裡住著不到一個年頭,但蘇流螢卻在這裡渡過了人生最幸福的時,收穫了親,那時的,無疑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是,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等有機會嫁與李修做幸福的新娘,阿爹被捕,自盡於大牢裡;

阿孃殉隨阿爹一起去了;

從小照顧長大的孃爲救出火海,也死了;

而訂下的婚約也被李家父親用七尺白布威著退了;

素來親和的大伯叔父也狠心與家斷絕關係,更是在孤苦無依時,將趕出蘇家。

彷彿只是一瞬間,家破人亡,親都棄而去。

當初,一度恨自己爲什麼不死在那場大火中才好。一個人茍活著,還揹負著如此沉重的傷痛,真正是生不如死……

回憶往昔,不覺間,蘇流螢已淚流滿面……

隔壁,蘇家大房三房的院子裡響起熱鬧鞭炮聲,還有歡笑聲,將陷在記憶中的驚醒。

看著天,才驚覺已快到了宮時間了。

抹淨臉上冰冷的淚水,蘇流螢回頭往宮裡趕。

到了宮門口,蘇流螢正要遞上令牌進宮去,斜刺裡過來一個人影,一把拉過走到了角門邊上。

蘇流螢一驚,擡頭去看,卻是菲兒。

然而等看清菲兒的樣子,卻是嚇了一大跳!

因著寧貴妃長年來深帝的喜邊的大宮菲兒一向在宮裡比一般的小主還威風得意。穿著打扮不用說,自是高人一等。平時也只有欺負教訓其他宮人,卻沒人敢打罵的,就連於泰都要給三分面子。

而現在,站在面前的菲兒,上佈滿傷痕,眼睛哭得紅腫,形容一片狼狽。

蘇流螢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自己認錯了人。直到菲兒嘶啞著嗓音開口,才確信面前的人確實是菲兒。

菲兒估計是哭得太厲害,開口時嗓子嘶啞難言,眸更是驚恐害怕又惶然,與平時囂張跋扈的菲兒判若兩人。

“你……可有問清楚真兇是誰?”

菲兒一開口就急切的問蘇流螢真兇是誰,眸迫切的看著

蘇流螢不知道自己離宮的這段時間宮裡發生了什麼,但心裡卻沒由來的升起一恐慌,被菲兒的不安染到,也惶然無措道:“沒有……我方纔出宮沒見到綠沫!”

不等問發生了何事,菲兒瞬間急紅了眼,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往下淌,急哭道:“慘了慘了,這次真的慘了……”

見此,蘇流螢的心‘咯噔’一聲開始往下沉,哆嗦道:“菲兒,到底發生了何事?”

宮中確實發生了大事——

冷宮的陳庶人死了,死在了寧貴妃的手裡!

原來,蘇流螢離宮後不久,五公主鈴嵐母妃陳庶人所託,悄悄到長信宮,讓寧貴妃去冷宮見,說是有事告訴寧貴妃。

陳庶人這個時候要求見寧貴妃肯定是說真兇之事,而因爲是五公主親自傳的口信,寧貴妃本沒的懷疑什麼,迫切想知道真兇是誰的立刻起去了冷宮見陳庶人。

沒想到,這一去,卻是惹下這麼大的禍事!

“……爲著不引人注目,娘娘去時只帶了我一個人在上。而到了陳庶人的屋子後,陳庶人說有重要的事同娘娘說,讓我避開……後來,我在屋子外呆了大概一刻鐘的樣子,聽到了屋傳來聲響……”

“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沒有娘娘的許可又不敢擅自闖進去。後來……後來聽到娘娘的尖聲我連忙衝了進去,看到……看到陳庶人死了……著娘娘頭上的簪……”

憶起發生的一切,菲兒還是止不住的子發,而蘇流螢更是全冰涼,一顆心彷彿沉水底再也浮不起來——

若是之前,會相信寧貴妃一氣之下會出手殺了陳庶人,但寧貴妃明明已知道陳庶人不過是替人替罪的,而且有可能是惟一知道真兇之人,怎麼可能會殺

所以,不可能是寧貴妃殺了陳庶人!

這其中,一定又是另一個可怕的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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