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至終,那怕在得知這串佛珠就是阿孃的,蘇流螢也不相信是阿孃指使清慧害了寧嬪肚子裡的孩子。而後面發生的刺殺,還有冷宮陳妃的事,更不可能是阿孃做下的。
既然不是阿孃,那又會是誰?怎麼會有阿孃的佛珠?
“此事,我倒是聽娘娘提過。娘娘說,這串佛珠十九前落在了宮裡,並沒有帶離後宮。”
聞言,蘇流螢不由蹙起了眉頭,疑不解道:“如果這串佛珠阿孃落在了宮裡,那我小時候在阿孃櫃子裡翻到的那串佛珠又是怎麼回事?”
蘭嬤嬤眸暗了暗,遲疑片刻,從上掏出一樣東西放到的面前,沉聲道:“你小時候看到的那串佛珠,是這一串!”
蘭嬤嬤拿出來的佛珠,與瓊妃的那串幾乎一模一樣,乍然一看,本分不出來。
蘇流螢不知道當年的東宮舊事,所以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與瓊妃一樣的佛珠,不由驚詫狐疑的看著蘭嬤嬤。
蘭嬤嬤心裡了,眸變得無比的凝重——
“當年在東宮,聖上得到兩串經過高僧開的紫檀柳的佛珠,一串送給了娘娘,一串送給了當時懷了孕的樓皇后。娘娘那串佛頭上刻了‘瓊’字,而樓皇后這串刻的是的的閨名‘蕓’……”
“後來,一次無意間兩人竟是將佛珠拿錯了。娘娘出宮後才發現自己邊的這一串竟是樓皇后的……”
全一震,蘇流螢臉瞬間白了,心裡涌上麻麻的恐懼,口而出道:“難道,當年阿孃與樓皇后互相拿錯佛珠,阿孃的佛珠到了樓皇后手裡,所以給清慧佛珠之人陷害寧嬪的……就是樓皇后?!”
心裡震驚,蘇流螢被自己這個推測嚇到了。
樓皇后在的印象裡,一向是溫婉和睦的後宮典範,不敢相信這一切的謀是做下的。
驀然,腦子裡想到別苑裡要自己命的白果,曾懷疑是樓老夫人要對自己下手,如今想想,能躲過樓樾耳目,在樓家別苑安人手的還有樓皇后!!
而陳妃的事,以樓家的傾天權貴,樓皇后完全可以威脅到陳妃……
還有寧嬪小產一事,雖然樓皇后當時隨慧帝南巡不在宮,或許這正是爲自己擺嫌疑的最好辦法。而此事,卻是最大的益者,趁著寧嬪小產,後宮羣龍無首一團糟之際,順理章不聲的從寧嬪手裡奪回了掌宮大權……
越想,蘇流螢心裡的猜測越發的肯定,冷汗沿著額頭滾滾落下,全忍不住戰慄起來,如墜冰窖,冰寒一片——
如果寧嬪小產一事真的是樓皇后做的,那麼,阿孃也是殺死的,就是殺害阿孃的真兇!!
見神大變,蘭嬤嬤知道心裡必定是想到了什麼。但蘭嬤嬤深知此事的重大,更加清楚樓皇后的勢力,萬不敢讓莽撞的去與樓皇后正面爲敵。
蘭嬤嬤勸道:“佛珠一事,還不足以證明樓皇后就是幕後的真兇。畢竟事過去十九年,娘娘留在宮裡的佛珠,也許是被樓皇后拿走了,也或許經過這麼多年,轉手到了其他人的手裡,這些,皆有可能……”
“所以,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你萬不可輕舉枉!”
是啊,白果死了,阿孃死了,陳妃與清慧也死了,還有知曉一切的那些刺客,都統統被滅了口,死無對證。那怕心裡再懷疑樓皇后,卻是拿不出一點證據,更如蘭嬤嬤所說,單憑這一串佛珠,本不足以定的罪……
蘇流螢腦子裡一片混,心口陣陣的發麻,不由想起小時候自己無意間找出那串佛珠,歡喜跑去向阿孃討要時,阿孃見珠變的震驚樣子,心裡已是想到,十九年前,只怕阿孃遭遇的一切也是樓皇后做下的。
哆嗦著脣,白著臉聲道:“嬤嬤,十九前阿孃無故暴亡,必定也是人陷害,而這人,就是樓皇后!”
這些,蘭嬤嬤與瓊妃早已猜到。能有如此大的權勢悄無聲息的將太子的寵妃弄死的,除了當時的太子妃樓蕓以及後權勢滔天的安王府,其他人本做不到。
只是,十九前爲瓊妃看病的太醫都被慧帝砍了頭,而瓊妃邊的宮人也藉著隔疾的藉口被趕出宮,只怕也是被殺人滅口了,如今,連瓊妃也離世了,一切證據都消滅掉,又拿什麼來證據證明此事與樓皇后有關?!
想起阿孃臨死前最後還不忘對自己說,讓自己不要嫁樓家。蘇流螢忽然明白,阿孃不單單是因爲當年許下的誓言,更是因爲阿孃與樓皇后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恨。
蘭嬤嬤見絕然的樣子,心裡一驚,不由勸道:“姑娘,當年之事,那怕娘娘自己都拿不出證據向皇上證明一切是樓皇后做的,沒辦法爲自己討要一個公道……你孤一人,無憑無據如何與權勢滔天的樓皇后鬥?娘娘最大的心願就是希你放下一切恩仇,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你還是離開京城回汴州吧。”
蘇流螢眼前全是阿孃死在箭下的樣子,心口窒痛。將樓皇后的佛珠死死攥進手掌心裡,眸狠戾絕決,堅定道:“我在阿孃的棺槨前立過誓的,我一定要手刃仇人爲阿孃報仇!”
看著眉眼間的決絕,蘭嬤嬤知道已是勸不回復仇的心,默默嘆息一聲,幽然道:“如果樓皇后真的是殺害娘娘的真兇,那麼以後,你要如何與樓世子相……可是他的親姑母。”
聞言,蘇流螢全一震!
顧著對樓皇后的仇恨,卻忘記了樓樾。
他可是樓家人,更是與樓皇后有著母子般的深厚誼。
在的心,幾乎已肯定,樓皇后就是縱後宮謀的真兇。
而自己此番進宮,勢必要與樓皇后拼個你死我活。
那麼,此番絞殺中,樓樾要怎麼辦?他是幫他的姑母,還是一如既往的庇護自己?
蘇流螢心口窒息難,腦中不由的就想起了樓樾先前在阿孃棺槨前同自己許下的承諾——
他說他要與自己一起追查真兇!
如果讓他知道,最疼他的姑母了殺害阿孃最大的嫌疑人,他還會幫自己一起手刃真兇嗎……
心裡涌起麻麻的傷痛,一邊是對樓皇后的徹骨之恨,一邊卻是對樓樾難以割捨的——
如果李修是那個讓心的男人,那麼樓樾則是那個讓心安、在絕無助時給希勇氣的男人!
而在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蘇流螢不再是那個追求心的懵懂。的世界,更需要一個堅強的臂膀,給依靠溫暖,伴同行……
或者連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拼命反抗的不願意做榮清的轎前婢,不是因爲不想爲可悲的通房丫鬟,心裡更大的缺失卻是因爲樓樾。
在樓樾一次次的守護中,在千瘡百孔的心一次次的被他溫暖後,樓樾在心中的位置早已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緋煙宮看到他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蘇流螢心痛刀絞,生不如死。
也是在那撕心裂肺的那一刻,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對樓樾的早已發生了變化,不知不覺中,他已了心中最不捨放下的那個人了。
如今,對李修的,更像是對曾經過往的一種留。而這種留,在他與榮清親的那一刻,已徹底在心裡消散去。
樓樾,纔是那個歷經風雨,讓明白真真諦、想與之共度一生的男人。
可天意弄人,就在明白自己的心意,準備敞開懷直面對樓樾的之時,卻是讓發現了樓皇后竟是一切罪惡的真兇……
想著爲救自己死於箭的阿孃,想著阿孃在最後時刻都不忘囑咐自己,不要嫁進樓府,終是絕的明白,與樓樾之間,已再無可能了!!
而自己此番進宮,不管最後,是死在樓皇后手裡,還是樓皇后敗在手裡,只怕最痛苦的是夾在們當中的樓樾了。
可是,不想看到他悲痛難過,更不想看到他夾在自己與樓皇后中難以取捨。
所以,既然註定不能與他走到一起,只能狠心斬斷對他的,更要讓他對自己徹底死心……
半個月過去,蘇流螢的右手骨折終於好全。不想再做耽擱,決定明天一早就進宮!
晚上,樓樾照例來小院看。
蘇流螢在瓊妃小院養傷的這段日子以來,因著與北鮮的戰事,樓樾很忙碌。再加上連日的春雨,瓊妃的小院在京郊,出城並不方便,但樓樾不管多忙,每天都會空來看。
之前他每次來,蘇流螢都不曾挽留他,有時,甚至會藉著養病避開他不見。
可今日,蘇流螢不但早早的在門口等著他過來,更是親手備下了一桌酒菜,等他一起用晚膳。
黃昏落日,霖霖細雨中,樓樾冒雨從宮裡趕過來,連王府都沒回。
他趕得太急,斗篷的帽沿都風吹開,細雨一路淋下來,到了小院門口,頭髮已溼漉一片,還有雨水從髮際彙集珠,沿著他潔的額頭往下滴。
蘇流螢撐把天青的紙傘站在院門口,眸久久的看著小路的盡頭。
待看到那道盼了許久的悉影出現,心口涌起甜,但轉念想到呆會要對他說的話,甜的滋味化爲苦的痠痛,連呼吸都窒住了。
樓樾遠遠的就看到了。見今日竟是親自來門口等自己,心裡歡喜不已,被雨水澆溼的冷峻面容也涌現了暖意,不等馬停穩,已是翻下馬,腳下不停的朝走去。
這樣的場景,無數次的出現在樓樾的夢境裡。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他就是期盼著爲他的妻,每日站在門口等他回來。
而只要看到的影,他再苦再累都知足了!
快步上前,他不由自主的手握住拆了繃帶不久的右手,關切道:“手還痛嗎?初春乍寒,不要著涼了。”
被他握住的手微微僵。蘇流螢擡頭看著他俊的面龐,心裡的苦排山倒海般的傾沒,拿帕子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擡起,想幫他被雨水打溼的面龐,卻在半空中僵收回。
艱難的揚起笑臉,道:“我備了幾樣小菜,你今日……在這裡用晚膳吧!”
瓊妃不幸離世後,蘇流螢前期是每日以淚洗面,後面漸漸不哭了,卻也是愁眉不展鬱鬱寡歡,更是不思飲食,單薄的子也是日漸消瘦。
樓樾爲了讓吃進東西,每天都變著花樣的從京城各大酒樓給帶來吃的,但不管多好吃的東西,都不思下嚥。
所以,今日見有了興致,樓樾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想也沒想就點頭應下,攜了的手一起回屋。
樓樾並不知道蘇流螢心裡的思慮,也不知道明日要重新返回宮裡,更不知道此次進宮是找他的皇姑母報仇恨去了。
他只是歡喜心終於好轉,願意多吃點東西,所以,一直忙著往碗裡挾菜,卻沒注意到蘇流螢眸裡忍的悲痛。
他挾多,都往裡塞,嚼蠟般嚥下。
慢慢的,樓樾終是發現了的不對勁,攔下的筷子,凝眸看著垂下的眼瞼,沉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明亮燈火下,樓樾的眸子帶著遮掩不住的關懷,幾絡半溼的頭髮垂在額前,將他冷峻的面容添上了一,襯得他的面容越發的俊無疇。
永遠只有在的面前,他纔會不經意的流出心底最的一面。
也只有在看著時,他一慣冰冷的眸子纔會閃爍著溫暖的芒……
彷彿方纔在外面著了春寒,蘇流螢子抑止不住的輕輕抖,本不敢擡頭去看他。
怕多看一眼,接下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樓樾握住的手,覺到手掌的冰涼,心裡一驚,連忙放下筷子,要帶去臥房歇下。
然而,在他起前,蘇流螢已搶先一口喝完了面前的酒,藉著嚨間傳來的火辣,終是起了心腸。
“這一頓飯,是我特意謝世子爺的……”
擡手乾邊的酒漬,衝樓樾涼涼一笑,執起酒壺,將自己和樓樾的酒杯倒滿。
收手停步,樓樾有些意外的看著蘇流螢——
雖然這段日子他們時常呆在一起,可除去雲嶺給他做婢期間,其他時候,蘇流螢從未主給他示好過。
那怕上回帶去小南里的鏡花水榭喝酒,都是他替倒酒。
今日,怎麼會突然備下飯菜留自己用膳,還主爲自己倒酒?!
想到在緋煙宮門口,對自己說,等他。而那日在瓊妃的棺槨旁,也終是點頭接納自己的心意,願意自己陪一起查案。樓樾心裡不由涌上了歡喜,眉目間不自的漾起了一,眸越發眷溫暖的看著。
然而,下一刻,尚在歡喜中的樓樾卻是被蘇流螢接下來的話驚得僵在當場!
站起,蘇流螢端起酒杯對樓樾一字一句道:“這杯薄酒,就當是我謝謝世子爺之前對我的恩。喝完這杯酒,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與世子爺之間再無牽拌!”
說罷,毫不遲疑的一口喝盡了杯裡的酒,朝震愣住的樓樾亮出了杯底。
蘇流螢突如其來的舉將樓樾徹底怔住。
他怔怔的看著喝下酒,怔怔的聽著說著再無牽拌的話,冷峻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眸漸漸暗沉,樓樾緩緩站起,一瞬不瞬的看著。半晌後,蹙眉不敢置信的問道:“你……方纔說什麼?”
蘇流螢全的力氣彷彿被走,站都站不穩,只得借勢坐下,眸無神的落在桌面上溢出的一灘酒漬上,袖下雙手死死握,拼盡力氣勾脣嘲諷笑道:“我承認,之前……是我刻意接近世子爺……是想借助世子爺的勢力查清阿爹一案……如今,阿爹一案水落石出,我的願也已達到。所以也沒必要再與世子爺有所牽拌了……”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樓樾終是聽明白了話裡的意思。
竟是要撇清與他之間的關係,要徹底與了與他之間的關係!!
可是,前不久,纔在阿孃的棺槨前答應了自己的相助,願意接他的幫助與一起查出真兇爲瓊妃報仇。怎麼轉眼,又變卦了!?
眸裡閃過疑,樓樾盯著的眸子,遲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是不是發現了真兇的線索了?”
樓樾目如炬,更是不願意相信,在與共同經歷了諸多波折後,還會對自己如此漠然殘忍。
那怕蘇流螢的心是冰做的,都被他捂得快化了,應該不會翻臉無,做出如此決絕之事……
聞言,蘇流螢全微微一。
心口已痛得失去了知覺,全僵得彈不得,連舌頭都麻木了,開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
可是,一想到阿孃中十七箭倒在泊中的悲慘樣子,想到上揹負的海深仇,想到他夾在自己在樓皇后之間的兩難痛苦,蘇流螢終是再次起了心腸。
擡眸撞進樓樾深邃的眸子,蘇流螢心肝了,臉上卻是出一冰冷的冷笑,冷冷道:“樓世子想多了。我只不過是怕了。怕因爲你,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怕再像上次在緋煙宮那般,被活活絞死……”
“我這條命,雖然不如世子爺珍貴,卻也是阿爹阿孃拿命換回來的。所以我想通了。我不能辜負阿爹阿孃的深,我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不要再被人拿著白綾套在脖子上……那種覺,太可怕。經歷一次,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所以,求世子爺放過我吧。就像當初你勸我放棄李修一樣——緣這東西,本就是上天註定的,強求不得。”
“以後,我的事樓世子不要再手。上次的話,我就當你沒說過,樓世子也請忘了吧……”
咬牙說完這些違心的話,蘇流螢臉蒼白如紙,心口活活的撕裂開來。
每說完一句,樓樾的臉就灰敗一分,帶著關懷暖意的眸子早已黯淡無,甚至帶著無可奈何的絕。
不論的話說得多無冰冷,樓樾終是按下心頭的痛苦,抱著最後一希翼艱難啓脣。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僵冰冷,一字一句道緩緩道:“這些,你不用擔心……麗姝已親自向聖上提出不再嫁給我。而我之前與皇上的約定也會想辦法取諦……以後,我們在一起不會再有阻攔。而那晚我同李修說的話,我也一定會做到……”
聞言,蘇流螢有片刻的怔愣,腦子裡一片混。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那晚他對李修說的,說他會護周全,要與生同衾死同,永不相棄!
心口涌進滾燙的熱流,蘇流螢眼眶瞬間紅了,極力忍住眼淚掉下,忍得眼睛生痛!
樓樾對的是知道的,從四年前的拒婚到四年後的不離不棄,拼死相護,任是石頭做的心都了!
而更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樓樾早已悄然進駐了的心,給千瘡百孔的心留下溫暖,更是在的心底留下不可抹滅的烙印……
可是,他們之間終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立下誓言不嫁樓家。阿孃更是慘死在樓皇后的手裡,至死都不忘記告訴,不要嫁進樓家。
而樓皇后必然也是恨毒了,更不會允許自己踏進樓府半步。
所以,與樓樾之間,此生是無枉了……
雙手死死收,臉也越發的蒼白,心口涌上集無窮的痛,讓幾乎不過氣來。
脣艱難嚅,蘇流螢終是用盡全的力氣再次拒絕了樓樾——
“謝謝世子爺的不離不棄……可我曾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此生,我蘇流螢絕對不會嫁進樓家……絕對!”
日在窗外一點點的隕落,隨著日一起隕落消散的,還有樓樾如墨深眸裡的希翼。
這樣的話,蘇流螢不止對他說過一次。
而的殘忍拒絕更是無數次的刺痛他的心……
心口徹底落空,復又填滿苦的傷痛。樓樾頹然絕的呆在當場,眸死死的看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從方纔倒酒到說的這一番絕的話,樓樾從震驚到悲痛,幾乎一瞬間,整顆心都掏空了——
原來,從頭到尾,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
心口像拿鈍刀一刀一刀割著,痛心扉。面上,樓樾臉上卻上揚起了嘲諷的笑意,垂眸冷冷的看著面前爲自己親手倒滿的決別酒,不由嗤笑出聲。
“蘇流螢,你膽敢說你對我從未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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