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流螢親口說出要嫁給李修,榮清猶如一道驚雷炸在頭頂,整個人震驚氣恨得僵在當場,眼淚滾滾落下,哆嗦著手指著蘇流螢,咬牙道:“這纔是……這纔是你當被唆使父皇讓我與駙馬和離的真正目的……”
蘇流螢眸冰冷的看著眼前這個惡毒到骨子裡的子,正要開口,太皇太后卻是冷冷開口道:“你要嫁李修?!哼,也要看哀家同不同意。”
聞言,蘇流螢一怔,榮清卻是從震驚氣恨中回過神來,回撲到了太皇太后面前,的求道:“太皇太后,您一定要爲清兒做主……李修那般對我,卻不能再讓他娶皇家公主了……太,求你可憐可憐清兒吧,留給清兒最後一點臉面……”
是啊,李修之前那麼決絕的與這個嫡公主和離,讓了全天下人的笑料,如今,不過半年時間,他又要娶大庸的長公主,不是再次告訴全天下人,榮清不及蘇流螢嗎?
雖然之前假孕的事讓太皇太后沒有幫榮清挽救和李修的婚姻,可更看不得蘇流螢將兵符給了李修,更大言不慚要嫁給他的樣子,不由沉聲道:“沒有哀家的許可,任是你再厲害,這門親事也辦不!”
蘇流螢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庸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們還在勾心鬥角,胡攪蠻纏……
著脊背冷冷笑道:“太皇太后,做叛軍還是援軍只在李修的一念之間,若是太皇太皇希看到他爲第二個顧校,不在乎大庸的生死存亡,當然可以不答應這門婚事。”
說罷,蘇流螢不想再在這裡與們做無謂的爭辯,轉朝外走去。
而太皇太后也終是明白過來話裡的意思,臉一白,忍不住追上兩步聲道:“若是將你嫁給他,那李修……就一定會幫大庸剿平顧校叛軍嗎?”
腳下步子滯住,蘇流螢心裡一片冰涼——
說實話,太皇太后的顧忌心中同樣有,並且一刻都沒敢放下過。
如今大庸的局勢一片混,而也越來越不清李修的心思,那怕最後他真提了顧校的首級到面前,都不能保證他最後會不會反了大庸。
畢竟,如今手握重兵的他,離皇位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抑住心裡的寒意,蘇流螢回頭看著神不復方纔冷厲的太皇太后,這一刻,從這位盤踞後宮幾十載、位於權勢巔峰的威嚴老人上看到了慌與害怕,更想到了眸中對自己的希翼。
蘇流螢咬牙肯定回答道:“會的,我與他說好的,只要他提了顧校的首級來見我,我就嫁給他。”
聞言,太皇太后的神明顯鬆馳下來,眸一沉,對邊的宮人吩咐道:“傳哀家懿旨,接李尚書與李夫人進宮。”
太皇太后此舉,明顯是要接李志夫婦進宮爲質,以此挾制李修。
蘇流螢想出言阻攔,但太皇太后態度堅決,容不得蘇流螢開口再說什麼。
走出慈寧宮,蘇流螢滿疲憊的回到未央,來不及歇息一下,已被宮外震天的打殺聲震——
察覺到鐵甲兵的到來,顧校提前攻城了!
夕如殘般在天際蔓延,一直蔓延至眼前,了城牆外流不盡的鮮……
從下午起,叛軍開始發起兇猛的攻擊,無數雲梯架上了京城的牆頭,而鐵鑄的高大城門也在連續不絕的巨大撞擊下,開始變形出現裂痕……
蘇流螢將小暖和陸菁留在長信宮看護寧太妃,自己駕馬帶著影衛奔出皇宮。
沿途,數不盡的火箭挾著火種從城外進城,落在城立刻蔓延開來,百姓們尖慌的一邊躲著箭一邊救火,曾經繁華昌盛的京城很快就將爲人間煉獄……
南山的跟在蘇流螢邊,一邊幫擋著飛來的箭,一邊急道:“公主,城門馬上就快守不住,你趕回宮,外面太危險……”
蘇流螢眸充,悽烈一笑道:“如今這大庸,那裡還有安然平安的地方……若是城門不保,皇宮將會是最慘烈的屠殺場。”
南山神一片著急,道:“公主,那李修真的會如願來救駕嗎?萬一……萬一他臨陣反悔,按兵不,我們可要怎麼辦?”
蘇流螢雙手死死的握住手中的繮繩,以此來抑制全的抖——
這樣的話,方纔出宮前景銘帝也問過。
是告訴大家,李修會帶著鐵甲軍前來求駕,是給被困的人們帶來希。但若是李修最後反悔了,或者想報復之前的事,不來救,要如何是好?!
沒有回答南山的話,而偏頭問他,“還有多餘的劍嗎?給我一把!”
南山神一稟,解下腰間的佩劍遞到了蘇流螢的手中。
拔劍在手,蘇流螢直接駕馬沿著階梯登上了高高的城樓。
京城守軍不足十萬,可顧校的叛軍卻有三十萬,再加上他沿途收服的州府兵卒,到了如今,已是四十萬人馬集結在了城門外。
蘇流螢看著城牆外黑看不到頭的叛軍,覺到眼前一黑——
敵我雙方兵力太過懸殊,而李修帶著鐵甲軍不知何時會到,的心一點一點的涼絕。
越來越多的叛軍順著雲梯爬上了城牆,又被守兵殺退下去。可叛軍那麼多,這樣不止不休的殺戮何時是個盡頭?
守城的袁將軍一臉是的來到蘇流螢面前,嘶啞著嗓子無力道:“公主,援軍何時會到?大家都快支持不住了!”
蘇流螢看著袁將軍砍得捲了口的刀刃,從手邊的地上拾起一把散落的大刀遞給他,沉聲道:“袁大人,援軍一定會到的,請大人帶著衆兵將務必要守住城門,守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刻……”
袁將軍沾的鬍髯微微抖,接過刀的手也在發抖,咬牙狠聲道:“公主,不是老夫畏敵,老夫更不怕死。而是敵我數量懸殊太甚,不論我們如何拼命,只怕也抵不住叛賊的大軍……”
蘇流螢擡眸看著漆黑夜空中的幾點寒星,緩緩道:“辛苦大人了……不知守兵還能堅持到何時?”
袁將軍嘆息道:“撐過今晚吧,若是援軍明日還不能到,這滿城的百姓,只怕就要被屠盡了……”
蘇流螢心口一,蒼白的小臉在火的映照下白得嚇人。
明日嗎?
李修先前答應,會在大後天到達京城與會和。
如此,還等得到他帶著援軍到達的那一天麼?
聽著耳邊震耳聾的廝殺聲,淡然笑道:“如此,本公主就陪將軍在這城頭守這大庸最後一晚罷!”
從下午一直到深夜,叛軍攻城的趨勢非但不減,反而越來越兇猛,不知疲憊的番上陣,不給守兵一息的機會。
守城的將士越來越,剩下的也是疲憊不堪,揮出的大刀都無力的慢下來……
蘇流螢在城樓口呆了一宿,邊堆積著數不清的首,有叛軍的,也有守兵的,更有樓樾給的影衛……
除了南山一直不肯離開的守在邊,其他影衛早已加了殺敵的行列。
可是影衛再厲害,也抵不過千軍萬馬的車之戰,到了最後,幾十名影衛都只剩下不多的數十個。
南山一邊殺掉源源不斷爬上城樓的叛軍,一邊紅著眼睛對蘇流螢嘶啞道:“公主,爺先前教我,敵多我寡之時,只有擒住對手的頭領才能打贏。讓屬下帶人殺下去,殺了顧校那老賊就能讓叛軍退兵了……”
蘇流螢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已沾染了鮮,一藕荷也漬斑斑,那是在殺死爬上城樓的叛軍時濺溼的……
之前爲了自衛也害過人,譬如於福。
可像這樣親手將長劍刺進別人的殺死別人,這卻是第一次。
但蘇流螢沒有抖也沒有害怕,握長劍的雙手異常堅決。
朝城樓下看去,只見南滇軍的叛旗立在麻麻的兵將之後,遠遠的可以看到顧校騎馬立在叛旗下,手中大刀指著城門。
攔下南山,苦笑道:“從這裡殺下去,一直到顧校的面前,敵軍太多,太不可能了……”
南山又砍下一人,著氣裂慘烈一笑道:“好,我留著這條命在破城之時護送公主殺出城去……”
蘇流螢回頭看著城樓上越來越的守兵,再擡頭看著頭頂漆黑一片的夜空,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了,不用多久,天就會亮了……
然而正在此時,一個小兵慌的跑過來,告訴蘇流螢,袁將軍犧牲了!
蘇流螢全一,連守城的大將都犧牲了,如此,大庸還能撐到天明那一刻嗎?
回首,蘇流螢看向城跟著亮了一宿的燈火,知道全城的百姓都徹夜未眠,都在關注著這場生死大戰。
不知道這當中有多婦孺老人,更不敢去想像城破之時,們會遭遇什麼樣的殺戮?
而一旦城破,胡狄的鐵騎也會席捲南下,破了汴州,掃中原,大庸的百姓又將面臨一場更殘忍的殘殺……
蘇流螢慌絕了整晚的心在這一刻卻是冷靜下來,天空潑墨般的濃黑也黑不過此時眸裡的深沉死寂。
無力的扶著被鮮浸的城牆,向南山道:“向顧校喊話,讓他停兵——只要……只要他答應放過全城的百姓,我們打開城門迎他進城……”
聞言,南山全一震,不敢相信的回頭的看著蘇流螢,震驚道:“公主這是要自己呈降了麼……公主,顧校那怕願意放過全城的百姓,也不會放過皇室的人員,到時,你和諸公主皇子,還有皇上,都會被誅殺……”
“降與不降,大庸皇室終將面臨滅亡,不如爲全城的百姓求條活路!”
蘇流螢的態度很堅決,南山突然想起什麼,聲道:“公主,此事不能由你做主……你明明爲了天下百姓好,最後卻會在青史上留下千古罵名,會說你是越俎代庖,怕死投降。這事……這事要由陛下做主……不能讓你一人擔下……”
聽南山一說,蘇流螢纔想起那個一直守在皇宮裡沒有臉的景銘帝,而且,只怕自己一個公主出面,顧校也不會相信,不由嘲諷笑道:“如此,你快馬加鞭回宮,將我的意思告訴給皇上,讓他最後爲天下蒼生著想一次!”
“你帶回口信後,不要再回這裡,與小暖陸菁一起,保護寧太妃出宮,去安仁裡的小院,喬裝百姓,護住寧太妃腹中的皇嗣……”
“若是能順利出城,你們也不要去汴州,胡狄的大軍馬上南下……你領著們去北鮮投奔韓鈺大皇子吧,求他收留庇護你們……”
蘇流螢握著長劍的手微微抖,終是撐著長劍站直子,怔怔的看著天際的黑散出,出微薄的晨曦……
聽到最後的囑咐,南山那裡會不明白的打算,想也沒想就要開口拒絕。
然而不等南山開口,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激鼓聲自城外傳來——南滇軍發起最後的攻城衝鋒了。
一時間,火箭再次急雨般的朝城裡落下,叛軍的攻勢更猛,城門已是搖搖墜,而城樓上的守兵也在箭中又死傷了一大半……
蘇流螢推著南山離開,著急道:“快去宮裡稟告,再晚等叛軍進城,就要屠城了……”
然而就在此時,陸菁卻是跑到城樓上,見到蘇流螢的那一刻,激又慌道:“小姐,寧太妃生了……可是……可是產後崩,太妃一定要見你……小姐,快隨我回宮去吧……”
聞言,蘇流螢一驚,萬萬沒想到,寧太妃竟在這個時候臨盆,更沒想到寧太妃會崩,頓時死寂的心瞬間提起到了嗓子眼上——
父皇臨終都在叮囑讓庇護寧太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愧對父皇的在天之靈。
再也顧不得其他,蘇流螢只得趕回宮裡去……
整個皇宮一片惶然,長信宮尤其如此。
蘇流螢顧不得換下一的污,徑直去了長信宮,才發現,偌大的長信宮裡,竟是不見人影,寧太妃的邊,除了菲兒,只有小暖與陸菁在,也只有林牧一個太醫守著。
宮裡的宮人聽說叛軍就要打進來,此時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卑有別,早已不知逃到什麼地方躲起來,所以,寧太妃難產之際,除了親信菲兒和蘇流螢派到邊的小暖陸菁,竟是連個產婆也沒有。
蘇流螢進到寧太妃的寢宮,迎面撲來濃郁的腥昧。
那怕在城樓上已見了一晚的流河,可此刻寧太妃寢宮裡的腥味還是讓蘇流螢膽。
寧太妃面如金紙的躺在牀上,邊放著剛剛出世的小皇子,虛浮的眸切切的看著一污出現在殿門口蘇流螢,臉上出了釋然的笑意,向出手,吃力道:“流螢,叛軍退了麼?”
看著寧太妃這個樣子,蘇流螢那裡敢將即將破城的消息告訴,只得拉著冰冷的手勉強笑道:“娘娘放心,叛軍已退了……很快,咱們大庸又會恢復清靜平安了……”
寧太妃看著滿的污,和神間的悲慟,那裡會不知道是在騙自己,好讓自己放心。
也不破,將邊的孩子抱起放進蘇流螢的手裡,眼淚滾滾落下,滿臉的不捨,愧疚道:“流螢,是我害了你,若不是因爲我,你也不用再回這京城……但這個孩子,還是得再託付給你……我還要再麻煩你,麻煩你帶著我的小九和皇兒逃出去……將他們姐弟倆養大人……”
說罷,擡手將同菲兒們一起跪在牀前的九公主靜鈺喚到跟前,一邊哭一邊教誨道:“以後,你就跟著長公主姐姐……今日起,既是你的長姐,也是你的母親,你要聽話,更要照顧弟弟……”
九公主小小的年紀,雖然不太懂得什麼,但一整晚都被驚嚇著,到了此時見到母妃了這個樣子,更是心裡害怕,看著寧太妃哭,也跟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蘇流螢拼命忍住眼淚,這個時候不能哭,不能讓眼睛起白霧從而誤事……
回頭,看到一臉肅然跪在一旁的林牧,聲道:“林大人,你是婦科聖手,你一定要救救娘娘……”
林牧痛聲道:“娘娘痛了一晚上,羊水流盡,可孩子遲遲不見頭,其間娘娘已昏迷了好幾次……爾後好不容易生下小皇子,可產後崩……微臣慚愧,對不起公主與娘娘……”
“流螢,不怪林大人……是我命數已盡……幸好你在,如此……我走得瞑目安心了……”
將孩子託付給蘇流螢後,寧太妃最後的擔心放下,憋著的那口氣落下,撒手人寰、香消玉殞……
在這之前,蘇流螢從沒想過再從京城活著出去,因爲,兵符是弄丟的,如果大庸被滅,罪不可恕,就算叛軍不殺,也無再存活於世。
可此刻,看著懷中剛剛出世不足一個時辰的皇弟,還有手邊膽怯拉著自己的五歲皇妹,蘇流螢知道,從這一刻,不但要活下去,還要帶著兩個孩子逃出京城……
然而,不等帶著兩個孩子和南山們離開長信宮往宮外逃,只聽到宮裡一片混,有人高呼,城門破了,叛軍殺進來了……
羽林軍奉景銘帝之命守住最後的一道防線,嚴守四大宮門,並奉太皇太后懿旨,將後宮所有皇子公主后妃護送進慈寧宮。
蘇流螢一行也被羽林軍送進慈寧宮。
等們進去時,慈寧宮裡已滿了後宮的主子娘娘們,還有皇子公主,一個個面凝重惶然,更有膽小的早已嚇哭,卻在太皇太后的威下,不敢哭不出,只能小聲的啜泣……
所以,不比外面的驚恐慌,偌大的慈寧裡一片凝重死寂,彷彿一座活葬的地宮……
太皇太后臉蒼白的端正坐在上首,眸冷冷的落在蘇流螢懷裡剛剛出世的小皇子上,慘烈一笑道:“這就是寧妃生的兒子麼?呵,虧得他母妃拼死拼活的生下來,卻是個苦命的孩子,剛一出世就要死了,實在……可憐!”
聞言一驚,蘇流螢怔然擡頭看向太皇太后蒼老悲痛的面容,心裡一哽,只得的抱著懷裡寧太妃拿命換來的兒子,卻是悲痛得說不出話來。
殿門重重關上,太皇太后邊的老嬤嬤進來悲泣道:“太皇太后,一切……皆已準備好了。”
太皇太后面容籠在無盡的悲中,蒼白的頭髮在晨中閃著冰寒的冷。
哆嗦著站起,渾濁的眸從衆人上一一掃過,聲道:“宮門一破,咱們大庸殷家就算亡了……不要哭了,等慈寧宮的宮門一破,哀家就會讓嬤嬤點燃門外的火油……咱們祖孫三代,一起走,黃泉路上有個伴……一起去間向列祖列宗請罪吧……”
太皇太后此言一出,殿沉寂的衆人終於慌起來,哭聲求救聲一團,太后厲喝道:“要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別忘了,你們是皇子公主,是后妃主子,別給大庸丟臉!”
聽說太后竟是要將大家活活燒死在這慈寧宮裡,蘇流螢也驚恐起來。
看著懷裡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小嬰兒,再看著怯怯挨著自己的九公主靜鈺,腦子一直回想著父皇與寧太妃臨死前對自己的囑託,全一,聲道:“太皇太后,我答應娘娘一定要護下小皇子……殷家不能斷後,請求太皇太后恩準我帶小皇子離宮……”
不等太后開口,站在太皇太后邊的榮清,上前幾步來到蘇流螢面前,眸毒又得意的看著蘇流螢,咬牙恨道:“今日這一切全是你造的。若是你不了私心拿走兵符,大庸何至於會滅國?大家何至於要死在這裡?“
說罷,看著一臉慘白慌的蘇流螢,又得意道:“你不是把兵符給李修,等他來救你,然後再娶你麼?!看來,在李修的心中,你也並不是那麼重要——他騙了你的,還騙了你的權。你說,你是不是比我更可憐?”
蘇流螢萬萬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刻,榮清還在惦記著與自己的比拼,卻忘記,是毒害父皇才造了大庸今日的局面,纔是大庸的罪人。
想也沒想,蘇流螢擡手狠狠一掌扇在了榮清臉上,力道之大,將毫無防備的榮清扇得跌倒在地。
“毒婦,賤人,是你下毒害死父皇才讓大庸了今日這般樣子,你纔是大庸的千古罪人——虧得父皇臨死都在讓我原諒你,我應該早點殺了你這個禍害!”
此言一出,本就慌不堪的大殿裡一片譁然,衆人皆是震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榮清,連太皇太后都驚愕得僵在當場,抖的擡頭指著一臉慌蒼白的榮清,氣得說不出話了。
其他人尚在震驚不敢相信中,鈴嵐公主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衝到跌倒在地的榮清一陣拳打腳踢,還一邊招呼其他皇子公主,咬牙道:“大家打死這個禍害,一切都是害的,我們要爲父皇報仇!”
瀕臨死亡的衆人,心中都積存著怨恨,如今聽鈴嵐一說,不由都衝上前去,圍著榮清打了起來。
而平時有怨有仇的那些后妃,到了生死這一刻,也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各尋仇家廝打起來。
就在殿一片混當中,鈴嵐卻是悄悄到了蘇流螢的邊,推著往走,道:“大姐姐,你快趁帶著小弟弟離開吧……找機會逃出宮去。”
聽一說,蘇流螢瞬間回過神來,連忙讓南山與陸菁拿刀退攔在殿門口宮人,讓他們打開殿門放們一行出去。
蘇流螢拉過鈴嵐的手,看著卻又凝重的面容,迭聲道:“妹妹同我一起走!”
鈴嵐看著懷裡抱著小皇子,邊還帶著五歲的九公主,眼眶一紅,哽著嚨道:“我跟著走只會拖累姐姐……只怕更難逃出宮了……若是姐姐能順利逃出京城,就幫妹妹給蕭大皇子帶一句話,就說……就說鈴嵐要失約了……”
鈴嵐公主曾與韓鈺約定好,等他好的那一天,會去北鮮看他,而前不久韓鈺還來信告訴,他的雙已慢慢恢復知覺,不日就可以重新站起來了……
鈴嵐多麼想看一眼站起來的韓鈺是什麼樣子,他騎馬馳騁的時候又是什麼樣子……
相必,白翩然的他,一定是好看極了……
蘇流螢看著鈴嵐年輕的面容,想著如花的年紀就這樣沒了,心口已痛到麻木。
然而,不等多說什麼,閉的殿門突然打開,景銘帝手執沾的長劍,披頭散髮,眸通紅的進殿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殿門口的蘇流螢,瞬間眸涌上殺氣,沾的長劍朝兇狠的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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