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江南小城一片熱鬧繁華,而新開的酒樓前更是車水馬龍。
樓樾與薛念下馬車時,卻見酒樓前圍著一羣人,指著被紅綢矇住的酒樓名匾向一位形消瘦卻又玲瓏有致的俏子問道:“老闆娘,你這酒樓都開張小半個月了,爲何一直不拉開牌匾讓大夥看看酒樓的名字?”
那老闆娘笑道:“牌匾卻是要等我夫君回來、由他親自打開給大家看。”
此言一出,四周圍觀的衆人卻是既羨慕又驚訝,萬萬沒想到這位天仙般的老闆娘竟是有夫君之人。更是羨慕那未現面的夫君,竟是有這樣的一位能幹又漂亮的好娘子。
所以,有人好奇問道:“不知道老闆娘的夫君是誰?竟是有這等好福氣!”
“是啊,是啊,老闆娘的夫君是誰啊?何時來酒樓讓我們大家見見……”
“能娶到老闆娘這樣的人,必定是卓越不凡的大人吧?”
一時間,整個酒樓前議論聲不絕於耳。
而那老闆娘卻回首直直朝人羣外看過來,等看到那張魂牽夢繞的俊面龐,眼眶不覺紅了,眼淚抑止不住的落下……
擡指,朝著震驚立在當場的樓樾輕輕一指,含淚輕笑道:“看,我的夫君來了!”
原來,蘇流螢從勿忘堂師太得知了樓樾還活著的消息後,更是知道救下他的人是蕭墨,也以爲樓樾最後是被胡狄王帶回胡狄去了。
所以,離開京城後,蘇流螢沒有一停歇的就去胡狄找樓樾,卻不知道樓樾卻是與薛念二人悄悄南下去了江南。
所以,趕到胡狄的蘇流螢自是見不到樓樾,但還是找到了蕭墨。
關於蘇流螢嫁給了李修、並於房之夜兩人無故喪命火場的消息,早已傳到了胡狄蕭墨的耳朵中。
所以,正被蘇流螢離世的消息震驚痛心的蕭墨,陡然見到風塵僕僕出現在胡狄的蘇流螢,卻是驚愕得合不攏來。
等蘇流螢向他道明瞭當晚之事的來龍去脈後,蕭墨才明白,與李修一起燒死在房裡的人竟是嫡公主榮清。
而他聽到蘇流螢此番來胡狄是爲了尋找樓樾,終是知道樓樾還活著的消息瞞不住,只得將之前的事如實告訴給了蘇流螢,更是將樓樾與父皇之間的約定也告訴給了。
至此,蘇流螢才徹底明白過來,樓樾是爲了求得胡狄王對大庸退兵,才答應了他,對自己瞞下了他還活著的消息,更是答應胡狄王,此生永遠不再見,更不與在一起……
得知一切真相後的蘇流螢,心裡悲痛不捨,無法想象樓樾到了此時,還在爲、爲整個大庸憂心……
而答應了胡狄王要求的樓樾,此生只怕都會躲著,不會再與相見。
想到這裡,蘇流螢心裡傷痛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刻意躲著自己不見,天大地大,卻是要去哪裡找到他?!
看著面上的悲,蕭墨心有不忍,不由輕聲勸道:“如今,你同他一樣,在世人眼中都是‘過世’之人,終是放下了你們肩上各自擔任的責任,與尋常百姓無異。所以,他與父皇之約,也可以不完全做數——你還是可以去找他!”
聽了蕭墨的話,蘇流螢揪痛的心平復半分,紅著眼睛道:“天下之大,如果他有心躲著我不見,卻讓我去哪裡找到他?”
蕭墨笑道:“這個你無需擔心,在大庸分別時他答應我,等他安定下來,會寫信告訴我。我想,估計快了吧!”
蕭墨的話將蘇流螢心裡的擔心一掃而空,忐忑不定的心終於安定下來,靜靜的呆在胡狄等著樓樾給蕭墨寫的來信……
在這期間,蘇流螢想起紅袖,向蕭墨問起過,蕭墨告訴,被胡狄王下旨毒啞了嗓子,攆出宮後,再沒有的消息。
然而第二日,蘇流螢在街頭賣藝的藝人間見到了紅袖。
一糙破舊的紅在角落裡,等著前面的藝人下場再上場。
長相出衆麗,可也經不住風霜折磨。爲了餬口混跡在最下等的街頭藝人間,更因爲是異鄉人,又不能言,盡欺負吃盡啞虧,所以,昔日出衆的容早已不復當年,憔悴蒼老了許多……
不一會兒就到了上場,糙簡單的樂聲無法與之前在鏡花水榭的相比,更無法與宮廷的樂師相比,所以,那怕紅袖舞技再厲害,在了節拍的樂伴奏下,也是了步子,顯得那麼有心無力,甚至是可笑……
周圍人曝出了笑聲,紅袖憋紅了臉收了舞勢,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