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宇在年三十的下午才抵達春,這時候空已經開始飄起了雪,張揚在下雪前已經讓二哥趙立武開了輛商務把家裏人先送了過去,他一個人留下等李長宇過來。
李長宇開的是一輛江城市政府的桑塔納,他也沒想到半路上會下起雪來,從車上下來,凍得直手:“張揚,上午在市裏開了一個團拜會,所以才來晚了!”
張揚樂嗬嗬點了點頭,從李長宇的這句話已經聽出來了,李副市長又開始參加市高層領導的政治活了,這是一個可喜的現象。
他頭跟裏麵的蘇老太和葛春麗打了個招呼,指了指停在不遠的三菱吉普道:“還是開吉普車去吧,下雪了,還是開四驅車安全。”
李長宇一家把東西收拾出來,上了吉普車。
這吉普車是張揚從趙新偉的博偉修車廠臨時借出來用的,車況很好,最適合跑雪地山路。
葛春麗和蘇老太相的極其融洽,妯娌兩個聊個沒完不時發出歡聲笑語。
張揚一邊開車一邊向李長宇道:“李叔,聽你複原職了?”
李長宇淡淡笑了笑,他輕聲道:“多虧了顧書記……也多虧了你!”李長宇毫不掩飾對張揚的謝。
張揚笑道:“咱們一家人還客氣什麽!”一句話得李長宇心裏暖烘烘的。
李長宇點了點頭,著窗外飄飛的雪花,低聲道:“有沒有興趣回江城工作啊?”
張揚微微一怔,心一陣欣喜,看來李長宇是要論功行賞了,他在駐京辦雖然混得道遙自在,可畢竟那單位現不出權力的威勢,張大人找不到任何當的快,他想要進一步提升,他想要在仕途上更上一層樓,於是忙不迭的點頭。
李長宇道:“我想調你去江城旅遊局市場開發,主管江城旅遊局旅遊開發工作。這方麵你業務比較練,上手相對容易。”
“旅遊局市場開發啊!”張大人聽到這個單位多有些失,春旅遊局的況他是清楚的,就是一草臺班子,人浮於事,清水衙門,平時連年終獎都發不出來。向想來江城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江城本算不上旅遊城市,每年來這裏旅遊的基本上都走過路客,你想想,誰會專程來一個汙染嚴重的重工業基地旅遊啊?
李長宇看出張揚的失落,微笑道:“以後發展旅遊將會是江城的重中之重,你不要看旅遊開發。”
“我沒看,我早就知道,沒難度的工作你也不會給我去幹,誰讓咱有能力來著!”這廝從沒有謙虛的時候。
李長宇哈哈大笑起來。
後座的葛春麗笑道:“張揚,旅遊局可是個如雲的地方,你去了那裏豈不是如魚得水!”
李長宇笑道:“春麗,你可別教壞他,我讓他去做工作,可不是讓他去談的!”
雪越下越大,張揚不敢話分神,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方的路麵上,因為下雪車速緩慢,足足開了兩個多時才來到山莊丁
山莊大門上掛了兩串紅燈籠,給山莊平添了幾分節日的氣氛,張揚一家人已經到了,趙鐵生徐立華在那裏準備年貨,趙靜看到車來了,蹦蹦跳跳的迎了上來,李長宇一下車,就親切的道:“幹爹!”
李長宇哈哈大笑,葛春麗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給趙靜,趙靜又甜甜了一聲:“幹媽!”
一群人全都笑了起來,葛春麗雖然見慣了場麵,臉卻不由得有些紅了,和李長宇還沒有名份,聽到趙靜這樣稱呼心裏又是開心又是害。
徐立華走過來把蘇老太手挽手迎了進去。
趙鐵生隻是一個普通工人,知道今來的都是大人,連話都不會了,隻知道站著傻笑。
安德恒打著傘,推著安老正在外麵賞雪。李長宇主向安老走去,來到安老麵前蹲下,握住安老瘦削的雙手道:“安老!還記得我嗎?”
安誌遠微笑點頭:“李副市長!”
李長宇道:“來這裏過年就是一家人,你我長宇就行!”
眾人家暄的時候,安語晨來到張揚的後麵冷不防在他腰眼上給了一拳,打的張揚差點岔氣,怒道:“丫頭,你有病啊!”
安語晨低聲道:“好了不要驚方的。你倒好,把江城常務副市長都弄來了!”
張揚笑道:“他是我妹妹的幹爹,也是自家人!”
“對你是自家人,對我們來就是!”安語晨有些氣不順。
兩人話的時候,蘇老太和徐立華站在遠盯著看,安語晨馬上覺到兩位長輩對自己充滿挑剔的眼神,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張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拖著來到蘇老太和徐立華的麵前,笑道:“蘇大娘,媽!我給你們介紹!”
蘇老太笑得很勉強:“不用介紹,我認識,印象很深……我去廚房做飯!”
徐立華也笑了笑轉跟著走了。
安語晨櫻不由得撅了起來,氣得在雪地上跺了跺腳道:“至於嗎?一個個看我都充滿了厭惡,好像我坑了你似的!”
張揚嬉皮笑臉的看著。
安語晨怒道:“看!看!看個屁啊!你有什麽好啊,一個個當你寶貝似的,我才看不上你呢!”
“丫頭。不對啊,咱倆是師徒,你怎麽會往這方麵聯係?”
安語晨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俏臉紅的更加厲害,扭頭向爺爺那邊跑了過去。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將整個山野染白,安語晨出生在香港,還從沒有在雪花飛舞中過過春節,整個人興的就像一個孩子,這也是在安家案發生之後最開心的一次。
李長宇和安老在房聊,安德恒則和趙立軍、趙立武、趙鐵生三個打起了麻將。如果不是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時間,誰也不能相信,一位家產億萬的香港富家子會和三個一窮二白的工人階級打麻將。
蘇老太帶著徐立華和葛春麗兩個在廚房裏忙活。張揚則帶著心未泯的趙靜和安語晨在院子中間堆起了雪人。
著空中翩翩飛舞的雪花,聞著廚房飄來的陣陣人的香氣,聽著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張揚第一次有了融這個時代的覺。
開飯之前,張揚把一串長紅從門口一直拖到院子中央,然後點燃,熱烈的鞭炮聲響徹在空寂的山莊中,安語晨和趙靜同時發出歡呼,們拽著張揚的手臂,把張揚給拖倒在雪地上,然後抓起雪球向張揚的上砸去。
張揚發出孩子般歡快的笑聲,他在地上沾了一的雪。
直到徐立華過來他們,方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徐立華微笑著不無嗔怪道:“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快,進屋吃飯!”
十二個人圍著大圓桌坐下,真是其樂融融。安老作為長輩,給每個人都派發了一個紅包,當然紅包的厚薄還是有所不同的,要數張揚、安語晨、趙靜三個字輩的最厚,張揚了,乖乖裏格隆,裏麵至有一萬港幣。這是歲錢,張大人收的心安理得。
辭舊迎新之際,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對李長宇來,新年意味著他從低穀爬起,意味著他仕途第二春的到來,對趙家人來,新年意味著他們和張揚關係的改善,意味著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對安家人來,新年意味著他們可以忘記過去的悲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對張揚來,新年意味著他將從副科轉正科,從北京回到江城,他將會走向一個新的工作崗位。新年對每個人的意義都不同,可是每個人的心中都在希冀著新的一年會變得越來越好。
這場家宴一直進行到晚上十點,然後電話聲就開始此起彼伏,最忙的要數李長宇和張揚,一個是煥發第二春的常務副市長,一個是春政界紅得發紫的駐京辦主任,拜年的電話自然不了。
兩人為了避免幹擾別人話,都很自覺的走到別接電話,張揚幹脆來到院子裏。雪已經停了,站在雪地中接電話的覺很爽,張揚不但要接電話。很多電話還是必須要打的,比如幹媽羅慧寧那裏,比如省委書記顧允知那裏,又比如秦清的父親秦傳良那裏,楚嫣然的外公楚鎮南那裏,這全都是需要照顧到的。
不過有些電話很好打,有些電話本沒辦法打進去,羅慧寧的電話很人知道。秦傳良家裏的電話很有人打。所以一打就通。
顧允知和楚鎮南的電話就了熱線,無時無割不於占線之中。
張揚沒奈何隻能顧佳彤,顧佳彤聽他曲線拜年,首先打給了想給父親拜年電話始終打不進來,不笑了起來,原來顧允知讓把家裏的電話給拔了,他懶得麻煩,顧佳彤輕聲道:“你別忙了,回頭我替你給他拜年!你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