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雋清被連打了好幾下,然后才抓住的雙手。“我錯了,我一定改。今天開始,我就好好研究春宮圖,然后咱們一起慢慢索學習,我肯定很快就能學會的!你相信我!”
“我信你個頭!”顧采薇氣得還在罵,“外公說過,一個男人從一開始的生手到最后的練,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里,我就是你拿來練手的小白鼠啊!”
杜雋清眉頭微皺。“那不然,我先找別人練練?”
“你敢!”
顧采薇頓時又往他上踹了一腳。
杜雋清立馬哭笑不得。“那你想讓我如何?”
“不如何,你騙了我、讓我這麼不爽,我罵你幾句難道都不可以?”顧采薇沒好氣的說道。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杜雋清連忙點頭,才又小聲問,“真的很疼?”
“不然呢?”顧采薇咬牙切齒,“我也是服氣了,你不是長寧侯嗎?有妻又有妾的,我還當你早就開葷了。結果你倒好,一把年紀了連個人都沒過,昨晚上給我來一通,我當時就后悔了!”
結果這個禽,他愣是死死著,讓掙不開,最終只能無奈從了他。
然后今天一早醒來,渾上下都難。再聯想到中間種種,更氣不打一來,什麼小夫妻之間的甜,一點覺都沒有,當時就只有一個想法——這日子沒法過了!也不想過了!
然后,就卷起行李,帶著顧天元和杜逸一起跑了。
杜雋清聽了,他頓時一臉愧疚。“可我明明研究了好幾天春宮圖的……”
“所以說,昨晚上的事的確就是你早有預謀。”顧采薇點點頭。
男人就又眨眨眼,突然又說道——
“其實,在遇到你之前,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要真的娶妻生子。”
顧采薇瞬時眉梢一挑,又聽他低聲說道:“早在七歲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份了。畢竟阿娘不喜歡我,幾位阿兄也和我并不親近。阿爹雖然還算疼我,可是顧及著阿娘的面子,他也不敢對我有多好。而且,他們總覺得我是小孩子,有時候說我親阿爹阿娘的壞話也本不顧及著我就在邊。所以漸漸的,我就從他們的話語里提取出來那些消息,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實份。那個時候,我就下定決心——既然一直沒有人真心盼著我好好活在這個世上,那我干脆不要生兒育,一個人過完這輩子,然后干干凈凈的走了就好了。”
“娶了阿姐,只是無奈之舉。那個男人哄騙了,搞大了的肚子卻不肯負責。阿姐從小也知道自己的份,后來又遭遇房家的變故,然后又遇到這種事,本就和阿娘一般多愁善,然后當時就要去尋死。是我死活攔下了,不顧阿爹阿娘的反對把接到侯府照顧。”
“可你也知道,一個人如果真心想死,那是誰都攔不住的。阿姐終究還是死了,只留下一個病怏怏的阿逸給我。阿逸從小就吃不下東西,就連娘的都吐,那些年為了照料他,我幾乎是不眠不休。他一開始又不乖,總是整夜整夜的哭,娘怎麼哄都不行,只能我抱著才好點。好些日子,我都想抱著他一起跳河算了!可想到他還這麼小的孩子,連這個世界是什麼樣都沒有見過,我又怎麼能輕易剝奪他存活下去的權利?思來想去,我才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但我本來想的是,他這麼挑食,幾乎吃什麼都吐,我到尋訪名醫來給他治病也沒用,那麼看來他是活不長了。等他死后,我就跟他一起走,去地下和阿姐團聚。我就連我們的墳地都選好了,是和阿姐的挨在一起的。結果偏偏,這個時候你出現了……”
說著,他眼底忽的泛起一抹水,一雙幽幽的眸子盯著顧采薇:“你把阿逸給治好了。”
顧采薇扯扯角。“我沒有治好他。他這個病治不好的,只能調教出來一個能做出對他胃口吃食的人來,一輩子跟著他。”
“那你也把他給治好了。”杜雋清堅持這麼說,“自從你出現,他的一天天的好轉,那些在我上的重擔突然一下全都沒了!我頓時覺得天都亮了!”
說著話,他又手去將的荑給包裹在掌心里。“你明白那種覺嗎?就是你眾叛親離、邊沒有一個人喜歡你、親近你,所有人都盼著你趕去死不要拖累他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來到你面前,對你好、對你最看重的人好,還用的熱染著你們,讓你們重燃對人生的希。這就仿佛晦暗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縷,任誰都會第一時間想到要抓住這一縷吧?而我,只是遵循心里的本能,把你給牢牢的抓在手心里而已。”
察覺到他這麼認真的視線,顧采薇的心態也漸漸平靜不下來了。
“我有你說的那麼好嗎?”輕聲自言自語,“我其實就是給你們做了幾頓飯而已。”
而且,還是為了讓自己,而故意用來討好他們才做的飯菜。
可是,為什麼稀里糊涂的,最后事就變了這樣?到現在還納悶得慌。
“你有。”杜雋清連忙點頭,大掌牢牢握住的雙手,“你沒看到嗎?阿逸他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后,他就喜歡上你了,為了你甚至連我都不要了。以前我也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他邊也的確是需要一個阿娘來陪伴他呵護他。這樣,這孩子才終于不那麼森孤僻了。”
“哦,只有他需要啊!”顧采薇涼涼點頭。
“當然不是,我也需要!”杜雋清趕就說,然后又抬起頭,水幽幽的眸子定定看著的雙眼,“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不知道原來邊有一個妻子是這麼讓人放心又開心的一件事。在遇到你之后,我也想不到除了你外,這世上還有哪個子能如你一般,讓我和阿逸都喜歡這樣,恨不能使出渾解數將你給留下來,一輩子守著你著你。就算只是這麼看著你,就讓我們心里平靜又歡喜。”
這個男人的聲音一向低沉清冷,冰冰涼涼的仿佛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關聯。可是現在,他的嗓音里卻帶上了一點微,這就使得他的聲音里充了一生氣,一下就讓他活了過來。
而且說話的時候,他那雙眼更是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眼底還漾著一小心翼翼,就仿佛一只生怕被主人給拋棄的大狗似的,那麼可憐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卻又還要佯裝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來。這德行……
顧采薇撲哧一聲。
“我看大黑都沒你裝得這麼可憐過!”
“那是因為大黑一直有你疼,它知道你肯定不會丟下它,它當然有恃無恐。”杜雋清低聲說道,“可我不一樣。你的心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放在侯府上,你還是想著有朝一日要離開。”
顧采薇心又一沉,垂下眼簾。“沒錯。我雖然喜歡你和阿逸,可我不喜歡長安城里這種束縛、而且朝不保夕的生活。如果給我機會,我還是會選擇離開。”
“你想離開可以,但到時候可以帶著我一起嗎?”杜雋清連忙又問。
啊?
顧采薇愣住了。
杜雋清卻一臉認真的點頭。“我說真的。其實我也厭惡這里的一切,可是因為手里這個鐵礦,我暫時還不能走。不然它要是落進武家人手里,那天下百姓都要跟著遭殃。所以,等我安置好它后,我們就一起離開這里,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
他一邊說著話,一臉眼的看著,眼睛里都快出一雙手來,直接抱著的頭讓點頭了!
顧采薇嘆為觀止。
但與此同時,的心也揪得一塌糊涂。
哎,其實他真的也是個可憐人。出不是他能選擇的,現在這個封地也不是他自己選擇的。可是,老天爺偏偏就要和他開出這種玩笑來,得他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本無法退。
而,既然都已經把心放在這個人上了,那又還有什麼退步的余地呢?
也就點頭。“好吧!不過,你不要讓我等太久,我這個人耐心不好。”
“放心,不會太久的!”杜雋清聞言大喜,他連忙一把擁住,雙手纏得死死的,勒得顧采薇差點不上氣。
顧采薇連忙推他好幾下。“你快松手!我都要被你給活活勒死了!”
杜雋清卻還舍不得放開,他又抱住好一會,才慢慢松開手。
然后,趁著顧采薇不注意,他又往上親了一口。“你真好。”
“你別親我!”顧采薇立馬又,“昨天你啃得我這里都破皮了你知道嗎?我現在還疼呢!”
“是嗎?我看看。”杜雋清忙說著,就捧起的臉看一看,卻馬上又抬頭封住的。
顧采薇氣得一把把他給推開。“你還來?”
“對不起,我錯了。你那有什麼藥嗎?我給你上藥!”他趕又擺出那麼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來。
顧采薇翻個白眼。“這里沒什麼特效藥,只能忍著。而且,就是因為這個傷口,我這些天都不能隨心所的吃東西了,這些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杜雋清連忙就把責任都給攬到了自己上。
“不過,為了向你賠罪,我也給你準備了一點東西。”
“什麼?”顧采薇沒好氣的問。
“吃的。”杜雋清就說,就連忙回頭杜仁。
杜仁這才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出現了。
打開食盒,里頭立馬一陣撲鼻的香味傳來。
“哇,東興樓的烤羊排!”顧采薇聞到味道,立馬口而出。
“還有庾家餛飩,魏家冷淘!”
杜雋清頷首,親手將食盒里的吃食都一一拿出來放到面前:“這是我下衙之后特地去那邊買的。本來是想帶回去侯府給你吃的,結果誰知道……”
興沖沖的回到家里,卻不見了蹤影,留給他一個空的侯府。那一刻,他的心都涼了。
不過現在,好在他找到了。是只是……“折騰這麼半天,這些東西都涼了。”
“是啊,涼了真可惜。不在最適合的溫度,東西的風味都要大打折扣。”顧采薇也惋惜的低嘆一聲,不過還是抓起一羊排啃了起來。
羊排還是溫的,外頭一層烤得金黃焦脆,里頭的卻脆可口,一口下去滿口留香。現在吃都這麼好吃,可想而知剛出鍋的有多味。
顧采薇三下兩下吃完了一,就舒服得瞇起眼:“他們家的配方似乎又改良了呢,現在吃起來風味更佳。看來,什麼時候我得個空再去好好品一品。”
杜雋清正舀了一勺餛飩送到邊。聽到的話,他不雙眼微瞇:“你和東興樓的東家也認識?”
“我不認識他們東家,但我外公和東興樓的老廚子是朋友,小時候他還帶我來長安見過他幾次,當時他給我吃的就是烤羊排!對了,我做羊的手藝還都是跟他學的呢!你難道沒嘗出來?”顧采薇懶洋洋的回答。
“嘗出來了,你做的羊的確有東興樓的味道。只不過,要比他們的更適口一些。”杜雋清低聲說道。
“哈哈,這話要是給東興樓的老董頭知道,他肯定又要氣哭了!教出來徒弟死師傅啊!”顧采薇立馬得意的大笑。
杜雋清卻幽幽的看著。“這長安城里,你到底還認識多人,又知道多人家的?”
“很多很多。”顧采薇也不瞞著他,“我外公當初好歹也是縱橫長安的名醫,有高宗陛下給他做背后的靠山,多人家都爭著搶著請他上門醫病。作為大夫,他總能走進那些大戶人家深,自然也能聽到一些外人聽不到的。再加上觀察一下四周圍,再稍加推理,他心里就大概有了一點了解。”
“后來,外公還把他所知道的都寫一本冊子,從我識字開始就讓我讀,一直到我背得滾瓜爛的,他才給扔到灶膛里燒了。”
“燒了?”杜雋清微愣。
顧采薇點頭。“是的,燒了,現在已經化為灰燼了。外公的說法,是這些本來就是他偶然聽到的,不算什麼彩的事。他讓我記住這些,只是為了防備不時之需,絕對沒有讓我拿來要挾別人拿好的想法。這麼多年,我也就在萊國公府上用了一次……”
“我明白,都是因為我。”杜雋清趕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多問了,這些都是你外公留給你的寶藏,任憑你置。”
顧采薇就笑笑。“你也不用把事搞得這麼認真,這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回頭我也會把我還記得的寫出來,再加上我這些年在長安城里的見聞,給阿逸還有九郎看過,讓他們背下來,然后燒掉。”
杜雋清頷首。“還有我們的孩子。”
啊?顧采薇又愣了愣,就發現這個男人正雙目幽幽的看著的小腹。嚇得渾一個激靈,趕把這個男人給推開。“你來!都沒學會走呢,就想跑了?昨晚上你害得我疼死了,還想讓我給你生孩子?生孩子有多疼你知道嗎?我才不要生呢!”
“好好好,你不想生那就先不生。”杜雋清立馬改口,“我們有九郎和阿逸也好的。”
顧采薇就撇。“你就胡扯吧!是誰剛才還在說什麼打算一輩子不娶妻生子,自己過完這一輩子就完了的?結果剛才又說什麼我給你生孩子,你這個人本就是個口是心非的典范!”
杜雋清就揚輕笑。“我也說了,那是遇到你之前。在遇到你之后,我現在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和你一起安安穩穩的生兒育,一家人幸福和樂的在一起過一輩子。”
他計劃得可真是好呢!只可惜……
顧采薇輕笑。“這麼好的日子誰都想過,但也不是誰都能過得上的。就像我外公,他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想法,在外人眼里,他也是一個從容灑的人,可沒有人知道,他一輩子都在為外婆的四奔走。外婆過世后,他的也每況愈下,在外婆走后三年就撒手人寰。其實他這輩子也沒過上幾天幸福和樂的日子。”
原來,外人眼中風流不羈的高神醫,他的日子也過得并不怎麼幸福麼?
杜雋清眼神微暗,他忙又抓了他的手。“我們和外公外婆不一樣。既然外公對你寄予厚,那我們就一定要做到他們一輩子想做卻沒有做到的,這樣兩位老人家在黃泉之下才會安心。”
呵呵,才多久,他就已經主改口管外公外婆外公外婆了?這個男人心思轉變可真夠快的!
顧采薇撇撇,但角卻早已經不由自揚起一抹笑。
然后……在杜雋清的磨泡之下,他們還是在天黑之前又搬回了侯府。
沒辦法,杜雋清明天還要去右驍衛做事。從城外趕去城里,路上來回時間太長了,未免杜雋清每天上下衙太過波折,他們只能又搬回去侯府。
于是,顧采薇的分居計劃也就實行了大半天時間,然后就又和杜雋清一道親親的回去了。
對此,顧天元是一副‘我早知道會這樣’的表。
“小娘子這種東西就是這麼奇怪,我之前那些年已經領教過好多次了!”他還一本正經的對杜逸說道,“不過好在,以前阿姐的那些壞脾氣都要我一個人來擔著,但現在有姐夫了,我就解放了。從今往后,要頭疼就全都讓姐夫一個人頭疼去吧,我不管了!”
杜逸卻皺皺眉。“脾氣壞嗎?我不覺得。”
“那是因為你們和接的時間還不長,等以后你
就知道了!”顧天元一臉我是過來人的模樣,還鄭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外甥,你聽小舅舅一句勸,以后招惹誰都行,就是千萬不要招惹小娘子。這世上,小娘子是最不好對付的東西!”
“哦,是嗎?”杜逸只敷衍的應和一聲。
顧天元就搖頭。“哎,不聽我的話,你以后肯定會后悔的!”
老氣橫秋的模樣,讓杜逸都忍不住刺他一句:“小舅舅,你裝得太過了。信不信我把這話告訴阿娘,回頭就能來揍你?”
顧天元頓時就嚇得跳了起來。“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杜逸才角微勾。“你再裝模作樣!”
顧天元也忍不住吐吐舌頭。“說得好像你沒裝模作樣似的!”
然后,兩個小家伙就各自將臉一沉,脖子一扭,氣呼呼的不理對方了!
至于回府之后,杜雋清又是如何癡纏顧采薇,死活拉著一起鉆研春宮圖,好兩個人一起進步,這些都是小夫妻之間的私事。反正侯府上下,大家都能看到他們的侯爺和夫人越來越好,兩個人一天到晚里調油的,只要有機會兩個人就膩在一起舍不得分開。
不過,這都是別人心里的想法。對顧采薇來說,都快煩死了!
“滾滾滾,你趕給我滾出去干你該干的事去!一天到晚的纏著我有意思嗎?你是個男人,男人就該有事業心明白嗎?”眼看這個男人每天只要回來就來纏著,顧采薇簡直煩不勝煩,忍無可忍直接把他往外趕。
杜雋清一臉幽怨。“從來只有人不得男人多陪陪的,一旦男人真有空,必然高興得要死。可你為什麼偏偏就和們不一樣?”
“我倒是想和們一樣呢!可你呢?”顧采薇沒好氣的瞪他,“這世上又有誰和你一樣,回到家沒事就非得找我的?找我也就算了,還非得拉著我的手說話,說著說著,就把我拉到床上去了!這急的德行,跟一輩子沒過人似的!”
“在你之前,我的確沒過人。”杜雋清真誠的回應,“而且,一開始不是你嫌棄我技不好,把你弄疼了嗎?那我不抓時間多練習,又怎麼讓你舒服?”
“那你也不該這麼夜夜練、時時練啊!我現在不疼了,我累死了!”顧采薇死死瞪著他,“你信不信,你再敢這麼干,我回頭就離家出走。這次不裝模作樣的去別院了,我回徐州去!”
“不行!”杜雋清立馬搖頭,又一把死死抓住的手。
顧采薇冷冷看著他。“放開。”
“你答應我別走我就放開。”杜雋清沉聲說道。
“那你答應我你別以后每天沒事就來找我,我就不走。”顧采薇說道。
杜雋清不肯答應,他只牢牢抓住的手不放。
顧采薇自然也不肯退,兩個人瞬息又落了對峙的局面。
不過,他們并沒有對峙上多久。因為,太平公主那邊又來人了:“夫人,太平公主請您過去給做個飯。”
顧采薇就角。“不是剛生完孩子嗎?確定現在有胃口?”
“就是因為公主沒有胃口,才想到了長寧侯夫人您的好手藝,因而特地讓婢子來請您去給做幾餐還能吃的東西。”來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顧采薇無語搖頭。
杜雋清聽了,他也不皺起眉。“我夫人不是公主的廚娘。更何況,我們府上也有許多是等著安排。”
說著話,他的手又要來抓的手腕。但顧采薇立馬就跳起來:“我去!我這就去!能為公主效力,這是我八輩子都求不來的恩典,我不去才怪!”
尤其,能借著這事躲開這個男人的癡纏,求之不得!
于是,就跟只小兔子似的,趕躲開杜雋清的拉扯,就主跟著太平公主的人走了。
杜雋清見狀,他就臉一沉,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顧采薇歡蹦跳的跟人走了。
這一次,太平公主生下的是一個小郎君。才生下孩子沒幾天,還不到擺滿月酒的時候。但公主府門口也早已經是車水馬龍,上門來送禮拜賀的人家數不勝數。
顧采薇乘坐的馬車愣是在這一大群馬車里殺出一條捷徑來,然后順順利利的穿過公主府的大門,進到公主府部。
再等到了太平公主的臥房門口,就聽到太平公主不悅的呵斥聲傳來:“滾!我不吃!這麼難吃的東西你喂豬呢?拿到一邊去!”
然后,就是哐當一陣響,赫然就是碗碟被摔到地上的聲響。
生完孩子后,太平公主的脾氣更大了。
顧采薇聞言心里低嘆一聲,才抬起腳慢慢走進去。
進到房間里,就看到這里丫鬟們跪了一地,就在太平公主棲的榻前,幾碗粥湯潑了一地,好幾個丫鬟上都沾上了,們也不敢一下,只能跪在原地一不。
“哎,真是暴殄天。”顧采薇忍不住說了句。
正在氣頭上的太平公主立馬抬起頭。“怎麼,我貴為公主,浪費點糧食都不可以?現在還來到你來教訓我了?”
“臣妾不敢。”顧采薇連忙搖頭,“只不過,公主您現在本就不適,還因為一點小事大肝火,這樣不僅不會讓口的火氣發泄出來,反而會讓自己越發的上火,實在是不劃算。現在您自己著脯想一想,是不是覺得心里更暴躁了?”
太平公主這才收斂了一點怒意。“那又如何?本公主心里不痛快,那就誰都別想痛快!”
“那如果我讓你痛快了呢?”顧采薇就問。
太平公主眉梢一挑。“你果真能嗎?”
“試試唄!您特地讓人把我給過來,不就是為了讓我來幫您的嗎?”顧采薇笑道,“其實你自己也是深這喜怒無常的子折磨,所以才特地來向我求助的不是嗎?”
太平公主立馬撇。“本公主能你過來做事,這是給你面子,何來求助一說?”
“是是是,公主教訓得是。那麼現在,您能讓我手了嗎?”顧采薇連忙改口。
太平公主這才輕哼了聲。“你還有多本事,全都施展出來吧!”
“好啊!”顧采薇就連忙從荷包里掏出一顆糖丸遞給,“公主請吃吧!”
“這是什麼?”太平公主頓時又眉頭皺。
“紅糖薄荷丸,我親手做的。”顧采薇笑道,“紅糖對婦人來說是補氣益的良藥,薄荷旋風散熱,清頭目,可以消除疲勞、緩解力,令人平心靜氣。兩者正好適合你現在這個癥狀,所以你就放心的吃吧!”
太平公主這才接過來,卻還是淡淡瞥了一眼。“你果然又是早有準備。”
“那還用說?我是時刻準備給公主您效力呢!”顧采薇笑的點頭。
太平公主見狀,也懶洋洋的扯了扯角,才將糖丸放進里。紅糖香甜卻不膩人的滋味立馬被唾分解,在口腔里泛開,還有一獨屬于薄荷的清爽冰涼味道一起彌漫開去,再順著管一起流進胃里,瞬息將渾上下的燥熱都平了。
然后,紅糖暖熱的功效開始在胃里發力,一下將五臟六腑都給哄得暖呼呼的,還有甜的味道在全上下彌漫,太平公主閉上眼,擰的眼角眉梢漸漸放松開來。
“還要。”馬上又出手。
顧采薇連忙又給喂進去一顆,但馬上又叮囑:“這些東西雖然效果好,但也不能多吃。公主您一天最多三顆,不能再多了。而且吃完糖后記得及時漱口,不然會有蛀牙的風險。當然,這個也不能當飯吃,只是閑暇時候打發時間、調劑心的小零。所以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按時吃的。”
“我吃不下。”太平公主立馬說道。
經過糖丸的,現在神鎮定多了,只是眉眼間還帶著一抹疲憊。“這次生產,這孩子折磨得我死去活來。好容易把他生下來,結果又開始漲,卻偏偏又吸不出來,我疼得哪里都難。早知道這個孩子會把我給折磨這樣,我真該一開始懷上他就把他給打掉!”
顧采薇連忙環視一周,才發現——房間里果然沒有看到嬰兒的蹤影!
雖說長安城里大戶人家的貴婦人們向來不自己照料孩子。但在孩子睡醒后抱來給逗一逗看一看也是必須的。可現在看太平公主的樣子,似乎本就沒有這麼打算過。
對這個骨子里流著武家脈的孩子,還真是淡漠得過分。
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了。
顧采薇心里又嘆了一聲,就連忙安他:“生都已經生下來了,公主你再抱怨又有什麼用?當務之急,還是平心靜氣,趕把給養好才行。你心不好,也會影響的恢復。”
“這個道理我又何嘗不懂?只是我上就是難,心里自然也不好。太醫來給開過藥了,也針灸按過,卻不見任何起,反倒將我顛來倒去的折磨。我實在是不了,心反倒更糟糕了。”太平公主又一顆糖丸吃完,心好了許多,終于有心好生將自己心里的真實和說。
顧采薇聽后就點頭。“我明白了。還是他們伺候得不到位。”
“就是!”太平公主連忙點頭。
“那還是換我來吧!”顧采薇就笑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做一碗回湯,然后再幾個滋補還瘦的方子給您府上的廚娘,讓廚娘每天換著方子給你做,保管吃上幾天你就好了。”
太平公主聽了,頓時面目滿意之。“要是那些太醫都和你一樣就好了。不聲的將藥材化作食材,然后做食讓人吃下肚去。那可不比不就往人上扎、還著人喝那麼苦的藥更好?”
顧采薇干笑。“其實食療也不是對什麼病都管用的。如果真病得狠了,那還是得吃藥,這樣見效快。既然老天爺讓大夫這門事業長長久久的延續下來,那就一定有他存在的原因所在。”
“我管他什麼原因不原因,反正我現在是不想再喝那些藥了!你趕給我做回湯去吧!”太平公主連忙催促。
顧采薇也趕點頭,就轉去了公主院子里的小廚房。
話說起來,顧采薇雖然給太平公主送過好幾次吃食,這卻還是第一次在這里親自下廚給做飯。而公主府里的廚房自是不用說,即便是太平公主的小廚房,這地方也大得和長寧侯府的大廚房一般,里頭天南海北、天上地下的東西應有盡有,一眼看去琳瑯滿目,顧采薇眼睛都差點花了。
這麼多東西,全都給太平公主一個人預備著,而且還死活不肯吃!說暴殄天都不夠,簡直就是奢侈浪費的行家!
顧采薇心疼的想著,腦海里已經開始把這些食材都變換各種菜肴——哼,既然太平公主不吃,那就來好好大快朵頤一番好了!辛辛苦苦付出汗水,那也該有所補償才對。
因此,心里這麼想著,已經手腳麻利的抓來一曬干了都有大拇指細的老山參,還有一把芡實,一把蓮子,一把大棗,這些東西先泡水。再抓來一截山藥,洗凈去皮切小段。
還有案板上的新鮮羊切下一塊,然后切小塊,把羊放到已經裝滿清水的鍋里。接著,灶上燒火,旺火煮沸,再加人參芡實等等東西,繼續大火開煮,直到再次煮沸,然后換做小火慢燉。
一邊鍋上燉著人參羊湯,顧采薇一邊已經撿起一條胖頭魚,直接把魚頭剁下來,刮鱗去腮,洗干凈后下鍋去燉。等到鍋里的水漸漸燒開,湯開始泛起白,里就哼起小曲,正打算再撿一塊豆腐來切塊扔到鍋里去和魚頭一起燉。
而就在這個時候,都圍在邊為打下手的廚娘們忽的轉過,大家齊刷刷低:“見過駙馬!”
顧采薇連忙抬起頭,就見到太平公主駙馬武攸暨出現在面前。
趕放下刀子,把手在圍上了,也趕屈行禮:“見過駙馬。”
“免禮。”武攸暨頷首,竟也沒有嫌棄廚房臟,就徑自走進來。
當看到早上兩只正不停咕嘟的鍋子,他忙問:“這兩個都是做給公主的?”
“不,只有這一個是。”顧采薇指指前頭那一口鍋子,“至于這一個,我是做給我自己的吃的。”
武攸暨明顯的一愣,然后才頷首。“原來如此。這樣也行,反正你來了就好。不知道為什麼,公主就是相信你,這兩天別人做的東西都不肯吃,一直拖到現在,我們都快急瘋了!”
“是嗎?”顧采薇輕聲說道,“公主只是不舒服,所以心里難,需要發泄。這是每一個生完孩子的人都會經歷的階段。這種時候,就需要邊的人都對縱容一些,幫一起熬過這段時候就好了。”
“我們就是這麼做的,可是……”武攸暨言又止。
顧采薇也心知肚明。
太平公主本就是討厭他,也討厭這個孩子,那不管他們怎麼做,太平公主心里都不會舒坦,反而看到他們就會心煩。所以,這本就不是他小心縱容就能行的。
對于這種事,顧采薇也無可奈何。
武攸暨自然心里也明白,所以他并沒有再多說什麼。頓一頓后,他又低嘆口氣:“大不了這些天,我在公主面前出現就是了。你就在這里多住上幾天吧,我已經派人去侯府上去取你換洗的服了。”
顧采薇一聽,立馬哐當一聲把鍋鏟給扔了。“你怎麼能這樣!”放聲大。
武攸暨眉頭一皺,頓時就沉下臉。“公主這時候需要你,也樂意給你臉面,你難道還不高興?”
高興?高興個屁!
過來給太平公主做頓飯,陪說說話,這是分。可是,這個人本沒經過的同意就把給留在這里,還自作主張就去侯府上取的換洗服,這就過分了!
“武駙馬,您請記住,我也是堂堂的長寧侯夫人。雖然這個份在你們眼里不算什麼,可我也好歹算得上是長安城里的一個勛貴。我不是公主府上能隨便人呼來喝去的丫鬟,還請您明白這個道理。”顧采薇冷聲提醒他。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阿兄阿嫂他們也都知道。”武攸暨當即頷首。
顧采薇瞬時心就往下一沉——這個人提建昌王夫婦是什麼意思?
馬上,就聽武攸暨說道:“這些天我阿兄阿嫂都突然渾起紅斑,奇不止。太醫院的太醫流水般的過來,還給他們想了無數種法子,卻都無濟于事。這件事是你干的吧?”
顧采薇呼吸一滯。
連忙揚起滿臉的傻笑。“駙馬您這話什麼意思?我都好久沒見過建昌王妃夫妻了,您現在卻把這事怪到我頭上來,這樣怕是不大妥當吧?”
“現在不是妥當不妥當的問題,而是每次只要和你吵架過后,建昌王府上總會出現各種問題。雖然每次問題都不一樣,但事發生的時機總是太巧合了,這一點不得不令人生疑。”武攸暨慢條斯理的說道,“而且,現在已經不只是我在這麼想,我阿兄阿嫂雖然手頭沒有抓到證據,卻也已經認定就是你們干的。而長寧侯才剛右驍衛,他應該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使絆子吧?”
末了,他就又添上一句:“你只要好生留在這里給公主調理。我阿兄那邊的事我去解決,至一個月,我保證武家不會給長寧侯添一點麻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