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盆王八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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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兄弟二人私底下暗的商議起這件事的時候,顧采薇突然肩膀一抖,忽覺一陣寒意從后背竄了出來。

杜雋清見到了,他忙問:“怎麼了?”

“沒事,應該是上午在荷花池里待的時間太久,沾染了暑氣,我現在有點不舒服。一會喝一碗蓮子茶就好了。”顧采薇淡聲說道。

“你就是太累了。”杜雋清頓時臉一沉,“以后做飯的事讓廚子來好了,你別再這麼辛苦。”

顧采薇就忍不住白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就把我當廚娘使喚的?現在你倒是知道心疼我了?”

杜雋清輕咳兩聲。“不都說了,那是一開始嗎?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以后我都會心疼你,不再讓你那麼辛苦了。”

顧采薇輕哼了聲。“知道了,其實我也不樂意這麼辛苦來著。可是現在不是要讓舒家阿兄他們心甘愿的跟咱們走嗎?那我只能吃點苦頭。不過現在事已經辦了,接下來我就可以休息了。”

杜雋清連忙點頭,就拉上的手。“現在我帶你回去休息。”

顧采薇頓一頓。“至于嗎?我還沒虛弱到這個地步。”

“至于。”杜雋清一本正經的點頭。

“那好吧!”

說句心里話,這個悶的男人能主表現出對他的關心,這一點還是讓很歡喜的,所以顧采薇也不會傻乎乎的做什麼拒還迎的模樣,自然就歡喜的點頭答應了。

眼看著他們倆手拉著手的回去客房,歐神子的眼神猛地一下沉了下去。

邊的徒弟們都忽的察覺到一陣冷意來襲。他們冷不丁一個激靈,趕轉頭一看,才發現這冷意是從自家師父上發散出來的。

一個徒弟忍不住小聲問了句:“師父,您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歐神子抬手就給他頭頂上敲了個栗。

他是個鑄劍大師,手勁極大,這一下敲下去,徒弟腦子都被敲蒙了。“師父,您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歐神子氣呼呼的呵斥,“我都多大年紀了,我會吃這種醋?再說了,小娘子是我這等人能肖想的對象嗎?”

“那您干什麼……”

“我只是想不通,小娘子到頭來怎麼就挑了這麼個男人?他本配不上小娘子!”歐神子低

呃……

“可是,我看他們倆相好的啊!現在他們都已經夫妻了,師父您再覺得不般配,似乎也無濟于事。”又一個徒弟小聲說道。

歐神子又冷冷一眼掃骨氣,小徒弟趕

歐神子才皺皺眉。“我總覺得這里頭有些不對勁。可我昨晚上仔細想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想出來……不行!我得趕把小師弟給過來,我們一起好好參謀參謀。我總覺得,這里頭很有些蹊蹺!”

說著話,他又看一眼跟前的徒弟們:“還有,我馬上就要跟他們一道去永興縣了。我打算從你們中間挑一個跟我一起走,剩下的人繼續留在這里。你們誰想和我去?”

“我我我!”

馬上,一干徒弟全都舉起手,爭先恐后的大喊。

笑話,都已經嘗過世間的味了,他們又怎麼甘心留在這里繼續吃那豬食一般的大鍋燉?尤其永興縣那邊有鐵礦的話,那也意味著他們有了取之不盡的原鐵,那他們還不是想打什麼就打什麼?這可是每一個鑄劍大師的夢!兩樣現的好擺在面前,任何人都不會不心

歐神子見狀,他又眉心一擰。

“這麼多人都想去?可我只能帶一個。既然如此,那——你們即興比試一吧!誰今天打出來的東西最好,我就帶誰走!”

“是,徒兒知道了!”一干徒弟聞言,他們連忙點頭,就連忙跑回到鑄劍室,又開始鐺鐺鐺的打了起來。

打制寶刀寶劍,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功的。所以,不出所料的,這些人一直忙到半夜都還在敲打個不停,甚至聲音比前一天晚上還要響亮得多。

可憐武崇訓和武延基兩個人又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接連兩個晚上沒有休息好,他們再起床的時候,兩個人都一臉困倦無力,眼睛下面兩團大大的烏青顯而易見。就連走起路來他們腳下都輕飄飄的,頭重腳輕仿佛隨時都會一頭栽倒在地。

“不行了,我不了了!”武延基徹底崩潰了,“阿兄,咱們趕走吧!這地方我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就要瘋了!”

“我也待不下去了。”武崇訓頷首,“那我們就走吧!”

說干就干。

他們本來在島上也已經停留了三天了。因此早膳的時候,武崇訓義正辭嚴的提議:“我們奉皇陛下之命往永興縣去,一路上已經耽擱了許多時間了。所以本王想咱們趕出發,盡快趕到目的地,也好查清永興縣里的況,盡早制定出相應策略上報皇陛下,長寧侯、歐神子前輩以為如何?”

“可以。”杜雋清頷首。

歐神子也爽快點頭。“反正跟你們走這件事已定局,我也已經準備好了。那麼什麼時候走、怎麼個走法,我都聽你們的!”

那就是全都沒有異議了。

武崇訓武延基兄弟倆聞言連忙松了口氣——他們可算是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只不過……

解決了這件事,他們的心放松下來,就又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哈欠。

但是看看對面,杜雋清一家子卻都面如常,甚至還神奕奕的和歐神子有說有笑,本一點疲乏不見,這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他們都住在一個地方,晚上也都是被歐神子師徒幾個的打鐵聲包圍著的啊!那麼嘈雜的聲響,吵得他們連眼睛都閉不上。那為什麼眼前這幾個人卻能安穩休息?

甚至,馬上他們又想到了——自從出了長安,他們因為一路奔波,漸漸消瘦了不。但是杜雋清他們并沒有。不僅沒有,甚至這幾個人的氣神還有越來越好的趨勢好嗎?

這又是為什麼?

兩個人想著,又忍不住看了眼顧采薇——是因為嗎?他們對這個小娘子是越來越好奇了。

當然,已經嘗過杜雋清厲害的他們現在一點都不敢把好奇表現在臉上。但等回去房間里收拾東西的時候,武崇訓又招來幾個侍衛吩咐下去:“你們以后多盯著長寧侯他們的后廚一點,只要他們那里做了吃食,你們就想方設法的給我弄一份來。只要弄到了,本王重重有賞!”

“是!”侍衛連忙應聲,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既然已經商量好了,那麼當天中午,杜雋清一行人就帶著歐神子還有他的大徒弟天一子一起上路了。

這一路上,顧采薇果然沒有再怎麼手,他們的一應飲食都給了隨的廚子。不過,歐神子師徒二人吃的飯菜還是由來把控,菜單也都是擬出來的。

因此等抵達永興縣的時候,歐神子的大肚子都已經小了好幾圈。以前肚皮上走一步就晃三下的現在都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雖然他肚子依然鼓鼓的,但至腰腹上的實了不。他的面和紅潤多了,神更好,笑起來聲音爽朗,晚上鑄劍的時候手腳也更有力了——沒錯,即便是跟著他們走了,但歐神子師徒一路上也沒有忘記練手。

他們隨帶了一些必須的工,只要到了驛館暫住,他們師徒就要把工給擺出來,兩個人關起門來鐺鐺鐺的又敲打上至一個時辰。

用歐神子的話說:“我們吃這行飯的,練的就是能生巧的本事。天賦再高,那手上也一日都不能生疏了。所以每天再忙,也得出一點時間來讓雙手活,至要練練基本功。”

對于他的這番話,顧采薇十分贊同他回頭還用這個來教導杜逸顧天元還有顧天賜。

杜逸和顧天元聽后都乖乖的點頭。

杜逸連忙說道:“阿娘說得對,以后我讀書也要這樣,日日筆耕不輟。”

“還有我做藥也是,不能斷了,不然手藝要是停留在這一步,那多丟人?”顧天元也連忙點頭、

至于顧天賜……

因為出門的時候,他的傷還沒好,所以這一路過來,他都是一個人單獨一輛馬車坐著。在驛館里,不管房間再怎麼張,顧采薇也會給他安排出來一個單獨的房間給他休息。

顧天賜也理所當然的接了這樣的好意。甚至為了養傷,他都沒怎麼出來,每天只管吃吃睡睡,一路下來居然胖了不

那次去請歐神子出山,他也借口胳膊還沒好全沒有去。

不過,現在聽到顧采薇他們這麼說,他就臉一沉:他覺得顧采薇是在諷刺他。

因為,自從胳膊摔斷后,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再看過什麼正經書,更別提提筆寫字了!

在中途他的胳膊其實已經好了,在大夫的幫助下也慢慢能活自如,可他依然覺得胳膊使不上多力氣,這一路奔波又辛苦,他哪來的神看書?

至于杜逸和顧天元?這兩個人裝模作樣給人看,那就讓他們裝去。反正,一個是侯爺世子,一個是鄉下鈴醫的兒子,這兩個人本不需要讀書仕,那麼裝裝樣子給人看看就夠了。

所以現在,這幾個人是合起伙來譏諷他了麼?

顧天賜撇撇。“阿姐說得對,我也要向歐神子前輩學習。”

語氣敷衍得很。

顧采薇見狀,也只是淡然撇,懶得和他多說。

原本和杜雋清決定帶顧天賜出來走一趟,除了是給顧程遠一個代外,也是打算給顧天賜最后一個機會——好歹他也是姓顧的,那麼如果可以把他收容到他們邊來的話,他們還是想努力一把。可是這一路過來,顧天賜的表現簡直讓他們絕

從出發到現在,顧天賜就打著自己不舒服的旗號,什麼事都不管,只管躺在馬車里哼哼。后來杜雋清和武崇訓兄弟二人干起來的時候,他居然還嚇得脖子一,趕把自己關進房間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再然后,武崇訓兩個認慫了,他才出來腦袋,又繼續醉生夢死。

而現在,一本正經的教導給他們道理,這小家伙不聽也就算了,他擺出這麼一張要死不活的臉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對于這個深得顧程遠真傳的阿弟,顧采薇已經沒有任何改造他的心思了,所以只幾句話把事給糊弄過去,就回頭和杜雋清商量:“以后,咱們還是別對五郎抱任何希了。等到了地方,隨便分派給他一個任務,但至于他打算怎麼做,最終結果又如何,那都看他的命吧!只要他不惹是生非,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了!”

“這樣好。”杜雋清頷首,“我也打算怎麼做。”

顧采薇連忙拍拍口。“虧得我的親阿弟不是這德行。不然,他早被我揍了八百遍了!”

杜雋清輕咳兩聲。“他現在說起來,也的確是你的親阿弟。”

顧采薇立馬轉頭白他一眼。“你再提醒我一遍試試看?”

杜雋清就趕轉開頭。保命要,他不說了。

除了這些小浪花,他們一路順遂,很快抵達了永興縣。

永興縣于荊州路下一個十分偏遠的小縣城。當前頭領隊的杜仁大喊一聲:“到永興縣了!”

走了兩個多月的眾人頓時都振不已。

只不過,當大家都長脖子往前頭看去,卻只看到一個矮小且灰撲撲的城墻的時候,大家立馬仿佛被兜頭澆了一大桶涼水,他們滿腔的歡喜都凝固了。

穿過城墻,一座凄涼破敗小城徹底呈現在他們面前,所有人的心頓時更涼得徹底。

顧采薇過車窗朝外看去,也眉心微擰。“這地方的確太偏太破了點,難怪當初誰都不要這里。”

“可不是嗎?也就我阿爹傻,他為了趕從國公府搬出去,就隨便挑了這個地方,讓阿翁給他請封侯爵,然后他就匆忙搬了出來。”杜逸小聲說道,然后又角高揚,“不過,老天爺還是公平的。你看,這地方雖然破敗,可誰能料到他這里居然有一個大鐵礦呢?我跟你說,那鐵礦特別大,氣勢十分恢弘,你看到了一定會被震驚到的!就靠著這個東西,以后永興縣絕對會名揚整個長安城,我阿爹的名字也會載青史,不信你等著看好了!”

“這個還用說嗎?我本來也是相信他的。”顧采薇淡聲說道。

杜逸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一路說著話,他們的隊伍已經抵達了永興縣城東邊的長寧侯府——這里就是當初杜雋清在當地的府邸。

不過可想而知,這個府邸和長安城里的長寧侯府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好在永興縣地偏僻,這里地方夠大,所以這個侯府占地面積比起長安城里的侯府要大了一倍不止。只不過里頭的建筑、裝飾等等東西卻都簡陋得很,甚至比他們一路過來住的驛館都不如。

武崇訓兄弟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就已經垮下臉。等再見到里頭灰撲撲的建筑,他們臉上的嫌棄更是顯而易見。

杜雋清見狀,他就開口:“寒舍簡陋,高郡王和魏王世子若是瞧不上,下可以安排你們先去縣城里最好的酒樓住下,然后下再請人去將驛館裝飾一下,你們日后搬去那里住好了。”

“不用。”誰知道他話剛落音,武崇訓就搖頭,“我們是來這里辦正事的,又不是來的,侯府這里的環境已經可以了,我們不挑剔。”

這話可真不像是能從慣于奢華的武家人里說出來的!

杜雋清聽后,他就眉梢一挑。“高郡王您拿定主意了嗎?”他沉聲問道。

武崇訓定定點頭。“拿定了,我們就住這里。”

武延基也趕點頭。“我們要和長寧侯你在一,其他哪里都不去,這樣不也正好方便咱們一起商議鐵礦上的一應事宜嗎?”

這麼說,他們還真打算賴著不走了?

杜雋清抿抿。“既然如此,那二位留下也好。”

說罷,他就讓人安排這些人住下。

而既然武崇訓兄弟兩個都不走,吏部戶部的人也自然都不走,再加上杜家、秦家這麼多人,他們全都在長寧侯府住下。一時間,原本空空的長寧侯府里就被得滿滿的,幾乎人滿為患了。

原本杜雋清父子倆過來的次數也不多,就算來了也就他們兩個人,所以這府上侍奉的人也不多。結果現在一口氣來了這麼多人,侯府上的人都不夠用,顧采薇趕又張羅著讓人出去或買或聘,急弄了二三十個人進來,才算是勉強把這個缺口給堵住了。

等忙完這些,天都已經黑了。

顧采薇也疲憊的癱倒在床上。“你說姓武的這次是發什麼瘋?他們干嘛死活要留在這里和咱們一起住?他們就不怕你一個不高興,再給他們下藥,讓他們生不如死?”

“所以我覺得,他們肯定有謀。”杜雋清沉聲說道。

顧采薇就撇。“這些人可真夠厲害的。上次被你報復的下場還顯而易見呢,結果現在他們就又開始折騰了,果真是記吃不記打嗎?只不過……我記得咱們也沒給他們什麼好果子吃啊?”

“所以姓武的都是一群打不死的蟑螂,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泛濫災。”杜雋清說道,“看來上次我給他們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顧采薇深表贊同。

兩個人正說著話,杜仁又已經過來了。“侯爺,高郡王和

魏王世子來了。”

“應該是來要解藥的吧!”顧采薇忙道。

杜雋清又眼神一暗。“你在這里休息,我出去見他們。”

說著,他就已經走出去,就見武崇訓兄弟二人正焦急的站在前廳來回踱步。

好容易見杜雋清出來,武延基忙一個箭步竄上前來。“長寧侯,我們說好的,等到了永興縣你就給我們解藥。現在大家都到了,我們一路上也沒有再惹是生非,我們答應你的事都辦到了!你該把解藥還給我們了!”

“的確。”杜雋清頷首,他從懷里出來早準備好的一個小瓷瓶。

武延基當即手就要來拿。但杜雋清卻將瓶子高高舉起:“十貫錢。”

“你說什麼?”武延基一愣。

武崇訓則開口:“他說,解藥十貫錢。這個錢不多,我們給了。”

說罷,他就讓小廝取出來一片金葉子遞給他,杜雋清也爽快的將瓶子遞給他們。

這兄弟二人頓時激得雙手發。他們甚至都等不及回去,就直接在這里一人一粒藥吞吃了下去。

吃完了,他們才想起來問。“這個多久能見效?”

“半個時辰。”杜雋清說道。

“好,我知道了!”武崇訓點點頭,他又看了眼杜雋清,“對了,還有治我們上瘙病的解藥,不知道長寧侯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們?你開個價,多我們都給!”

“這個不給。”誰知道,杜雋清立馬將頭一擺。

武崇訓兄弟二人瞬時又沉下臉。“我們現在都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長寧侯你至于還和我們如此生分嗎?”

“不是生分,而是當初你們武家人嚎著要殺了本侯,還要拉本侯的家人陪葬,本侯實在是氣不過,才想給你們一個教訓。當時本侯是想與你們魚死網破的,自然就沒打算讓你們治好。因此,本侯只買了藥,沒有買解藥。所以現在解藥在哪里,本侯也找不到了。”杜雋清淡聲說道。

這一番話,卻讓武崇訓兩個人臉大變。

“長寧侯,你說真的?”武崇訓冷聲問。

杜雋清頷首。“是。”

“你可知道,你給我們武家的所有男丁下藥一事,武家上下已經人盡皆知。現在你要是拿不出解藥來,我們肯定不會放過你!”武崇訓咬牙切齒的呵斥。

“殺了我,你們就更拿不到解藥了。”杜雋清只說道。

武崇訓又忍不住磨牙。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只要他和這個人吵架,這個人都是這麼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不管自己怎麼威,他都四兩撥千斤一般的隨手就把事給推到一邊,卻平白的讓自己氣得夠嗆。

就像現在,他又開始拿不給解藥來威脅他們!

他們還是太天真了。當時和杜雋清談判的時候,怎麼就忘了提出讓他這次一起將這份解藥也給拿出來呢?

“長寧侯,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份解藥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們?”武崇訓也不和他繞彎子了,直接問道。

杜雋清聽后,他也認真的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那就等我們全都安然回去長安吧!到時候,武家的人都來向本侯賠禮認錯,發誓以后都不來找我們的事了,本侯就把解藥給你們。”

所以說,他本還是拿得到解藥的!只是現在他不肯給罷了!

武崇訓握拳頭。“就為了區區一個解藥,就想讓我們武家所有人來向你低頭認錯,長寧侯你似乎把事給想得太了點。”

“那你們也可以不干,本侯無所謂。反正現在的是你們,本侯又沒有任何損失。”杜雋清就道。

了一個釘子,武崇訓將拳頭都得咯咯直響。

“好吧,這件事我寫信回去詢問一下家中長輩的意見。現在,本王只想問長寧侯一句話。”

“高郡王請講。”杜雋清頷首。

“你和青玄山人什麼關系?”

“什麼青玄山人?”杜雋清聞言一愣,“是終南山里居的名士麼?不過這個名號本侯并沒有聽說過。”

“是嗎?我們知道了。”武崇訓頷首,立馬就沖他拱手行個禮,“解藥拿到,我們告辭。”

就和武延基匆忙走了。

目送他們的影遠去,杜雋清就回頭:“人都走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馬上,顧采薇、杜逸還有顧天元幾個人就都慢慢走了出來。

杜雋清立馬目一掃。“青玄山人是誰?”

顧天元慢慢舉起手。“是我。”

杜雋清就眉心一擰。“你和武家有什麼關系?”

“那是我在黑市上的名號啦!”顧天元連忙解釋,“人在江湖上行走,哪能沒有一個響亮點的綽號?這個綽號可是我想了好久,還綜合認識的那些人的名號,最終選定的。怎麼樣,你們是不是也覺得很有氣勢,像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

杜雋清沒有回應,他只是扭頭看向顧采薇。“那你呢?你黑市上的名號什麼?”

“小娘子。”顧采薇如實回答。

杜雋清一愣。“什麼小娘子?”

“就是小娘子。”顧采薇說道。

“這是什麼名號?稀奇古怪的,沒什麼個,也聽不出任何威武霸氣的寓意啊!”杜逸小聲評論。

顧天元登時睜圓了雙眼。“大外甥,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你可要知道,小娘子這個名號可不是我阿姐自己起的,而是江湖上的人贈與我阿姐的。只因為我大姐小小年紀就跟著外公行走江湖,所以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高神醫邊有一個小娘子,那是高神醫的心頭。大家為表對外公的敬重,以及對阿姐的疼,就統一以小娘子呼之。漸漸的,這個稱呼就了阿姐專用的。甚至后來外公過世,大家也都沒有改口,甚至當初和外公好的你和些人的徒弟徒孫們也都跟著了起來。當然,可想而知這些人起來的味道和他們的師父師公起來可是截然不同的。”

“啊!”

杜逸聞言,他立馬掩低呼。“這麼說,阿娘在外頭的名聲比小舅舅你還要響亮的多?”

顧天元瞬時垮下臉,就連小腦袋都垂了下去。

“你說得沒錯,我比起阿姐來簡直差遠了!都怪我投生在阿娘肚子里太遲了,不然要是我是第一個生的,那跟在外公邊走南闖北的人就該是我,現在得到所有人恭敬的人也該是我才對!”他悶悶的小聲說道。

杜逸見狀,他連忙在他肩上拍了拍。“節哀順變。”

顧天元立馬抬頭白他一眼。“大外甥,你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杜逸立馬吐吐舌頭。

和顧天元這個過分活潑的小家伙在一起相太久的結果就是——杜逸都被他帶得有生氣了不

只不過,這兩個小家伙鬧騰他們的,那邊杜雋清在聽了顧天元的解釋之后,他又定定看向顧采薇。“小娘子是嗎?這個稱呼倒是不錯,平凡中見真章,比起那些故意起個響亮名字來嚇人的人強多了。”

“姐夫,你這是在踩我。”顧天元聞言連忙說道。

杜雋清看他一眼。“原來你這麼瞧不起自己?”

“不,只是和阿姐比起來,我自愧不如罷了。”顧天元小聲嘀咕。

顧采薇無語搖頭,連忙將杜雋清給拉回去房里。“好了,你心里不爽利,干嘛欺負小孩子?走走走,你想知道什麼咱們回去說,我都告訴你還不行嗎?他們小孩子的玩意就讓小孩子去擺弄好了!”

要是武崇訓兄弟倆還在這里,聽到顧采薇直接將顧天元折騰出來的那些東西歸為小孩子的玩意,他們只怕要被氣得吐

只不過他們不在,杜雋清也甩開手。“我突然不想知道關于你的事了。”

咦?

顧采薇訝異看著他,就聽杜雋清說道:“關于你的一切,我知道得越多,心里就越恐慌。既然如此,我不再打聽了!反正,不管你再怎麼厲害,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現在也會起直追,不會讓你把我甩下太遠。”

他的語氣無比篤定,聽得顧采薇都怔愣了。

顧天元本來還和杜逸在打鬧的,聽到這話,他也不沖杜雋清豎起大拇指:“姐夫好樣的!我等著看你迅速崛起,趕超阿姐……當然,如果你真能辦到的話。”

“我肯定能辦到。”杜雋清當即頷首,面越發沉穩。

顧采薇見狀,角一勾:“你不想知道正好,還省的我浪費口舌跟你解釋。那麼現在,咱們還是考慮一下晚上吃什麼吧!今天進城之前,我看路邊上好多河,河里還長滿了菱角。現在菱角應該已經能吃了吧?”

說起吃食,又一臉饞相,就跟只小饞貓似的。

這時候的上的煙火氣息也濃郁了許多,就仿佛一個普通的小娘子,讓他真想摟在懷里疼

杜雋清眼神微。“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我昨天就已經讓人過來摘菱角了。現在,不管生的的,這里應有盡有,你想怎麼吃怎麼吃!”

“太好了!”

顧采薇聞言大喜,甚至忍不住跳起來摟住他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杜雋清沉的臉上這才釋出一抹笑意。

顧天元見狀,他趕拉著杜逸就走。“這兩個人真是越來越沒法看了!咱們還是趕走吧,讓他們在這里親親我我去!”

這家伙說得這麼大聲,是在故意刺激他們呢!

眼看著他們倆一溜煙跑得沒影了,顧采薇又忍不住沖杜雋清笑道:“怎麼辦?九郎都已經不了了。要是給我阿爹阿娘看到,他們肯定會說你要把我給慣壞了。”

“有嗎?我覺得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杜雋清慢聲說道。

顧采薇聽到這話,頓時臉上也漾開一抹絢爛的笑。

“其實我也覺得我這樣很好呢!我也很喜歡現在的自己!”笑呵呵的說道。

聽到這話,杜雋清立馬臉一沉。“就只有這樣?”他要聽的可不是這個!

喲喲喲,又開始往外冒酸水了。

顧采薇趕又往他臉上親一口。“當然不止,我也喜歡你啊!你也很好,我喜歡死這樣的你了!”

杜雋清這才勾勾角,眼睛變得閃閃亮亮的。

至于接下來兩個人如何親熱,那是夫妻的私事,不可細表。

反正等到他們親熱完畢,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今天的晚飯自然是以河鮮居多。永興縣地中部偏南,這里到都是縱橫錯的河流,不然顧采薇也不至于才剛到縣城外就看到好幾條長滿了菱角的長河。

為了招待他們,府上的廚子特地去河里捕了好些本地特有的鯧魚、黃刺魚等等,還有大拇指細的鱔魚、約莫有臉盆大的甲魚,林林總總,可是從長安來的客人們大開眼界。

畢竟,這些菜他們或許早見過了,但北方終究水,一年被青綠遮蓋的時候又太,所以養出來的河鮮偏瘦。就算有從南方現捕的再運到長安,魚的質也比不上新鮮出水的。正好現在又正值南方這些東西最為的時候,河里的這些東西吃夠了新長出來的青草綠芽,一個個都長得膘健,質也鮮無比。

因此都不用怎麼添加調料去烹調,只要稍稍放一些油鹽醬醋,蓋住土腥味,再極大可能的保留鮮味,那就足夠了。

對著慢慢一桌子河鮮,來客們都吃得心滿意足。

顧采薇也特地讓人給燉了一鍋黃刺魚湯,然后再清炒了一份菱角,就著飯吃了一大碗,吃得心滿意足。

不過,這頓晚飯武氏兄弟并沒有出席。

至于不出席的原因嘛……大家都心知肚明,畢竟才剛安頓下沒多久,那兩個人就各自摟了好幾個姬妾回房,然后就是一連串震天地的聲響,還有人的尖聲連綿不絕,只要長了耳朵的都知道他們在干什麼。

武崇訓兩個人憋了足足兩個多月,也盡了邊人的嘲笑。到最后,甚至連侍妾看著他們的眼神里都帶上了十足的哀怨。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口憋足了氣。

因此,好容易服下解藥后,他們發現自己的小兄弟果然又活了過來!兩個人頓時欣喜若狂,此時不,更待何時?

于是,他們就將積攢了兩個多月的力還有火氣一腦的發泄了出來。為了讓人知道他們還行,他們還故意搞出極大的響,也讓了這麼久的妾們喚了個夠。

但這樣做的結局,就是天還沒黑呢,他們的雙都已經了,本都無法下地出去吃飯。

“那就不去了,讓他們給我們端過來!”武崇訓本來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現在男人的臉面得以重振,他心大好,還管別人笑話不笑話他?要不是戰好幾次,他不了了,不然他連飯都懶得吃!

而很快,丫鬟就將今晚上的飯菜送了過來。武崇訓看到擺在面前的那一只大盆,他猛地一下臉都綠了。

“這是誰干的?本王說過今天要吃王八湯嗎?”武崇訓冷聲問。

丫鬟連忙低頭。“啟稟郡王,這是侍衛悄悄從長寧侯夫人的廚子那里來的一份。之前不是您要求的,看到他們做什麼,能順的就給您順來嗎?”

“原來是這樣?”武崇訓的臉這才漸漸好轉。甚至最后,他還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原來長寧侯年紀輕輕的,就需要喝王八湯來補了?這就難怪他都不肯收納小妾了。虧得本王還真以為他是對他夫人全心全意,除了都看不上任何人呢!如今細想一下……哎,真是可憐長寧侯夫人了。這麼俏的一個小娘子,卻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真是可憐可嘆啊!”

一面說著,他就一面讓人給他將王八湯給端過來,全都吃了個一干二凈。

吃完了,他頓時又神抖擻,再次將邊的妾們摟過來,又開始了一晚上的翻騰。

等杜仁過來稟報,說那兩盆湯都已經被送到了武崇訓兄弟跟前,顧采薇立馬揚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送到了就好。高郡王和魏王世子才剛來永興縣,他們可得保持著一個強健的才行。畢竟接下來他們還有的忙呢!向來他們肯定能到我的良苦用心,侯爺您說是吧?”

杜雋清則是靜靜看著。“你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給他們送了王八湯,就不怕他們覺得被辱了,回頭來找你算賬?”

“他們故意從我手頭走的東西,就算發現了又能如何?只要他們還要臉,就肯定不會來找。不然,我就能說他們是因為自己不行,所以來我的東西想壯呢!”顧采薇輕笑,“姓武的雖然不要臉,但在這種事上,任何男人都不會承認自己不行,他們也不例外。”

只是,現在的怎麼也沒想到,武崇訓兄弟倆居然蠢到了這個地步——那麼大兩盆王八湯,杜雋清一個人怎麼可能吃的完?本就是故意給他們準備的號碼?

結果……好心好意的讓人給這兄弟倆補氣,卻讓他們想歪了十萬八千里,最終還落得那麼一個結果。

至于因為武崇訓自顧自的一番腦補過后,因而引發的后面的種種事端,那更是讓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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