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薇和杜雋清從顧家回來后第二天,門房上就接到了一張特殊的帖子。
這張帖子乍一看就是一張的白紙,上頭什麼都沒有。放在下看看,才能約看到帖子四周圍一圈淡淡的金紋飾。要是以往,門房肯定隨手就扔了。可昨天回來之后,顧采薇就再三叮囑過門房,這兩天不管有人送上什麼樣的拜帖,一定要拿過來給看!門房猶豫再三,還是把這張白紙給送了進來。
而等東西送到面前,顧采薇只目一掃,就迅速從一堆拜帖中翻找到了這一張。
頓時激得不行,趕將這張帖子取出來,寶貝似的摟在懷里。
杜雋清此時也在邊。眼看將這個看不出什麼名堂的東西看得比命還重要,他又忍不住眉梢一挑。“這就是你阿爹阿娘給你送來的拜帖?”
“沒錯!”顧采薇連忙點頭。
“可是,這上頭什麼都沒寫。”
“那是當然。我阿爹向來深居簡出,全天下知道他名號的人多,但見過他真人的卻之又。畢竟和毒有關嘛,所以也沒有太多人想和他來往。有人想向他求藥,也都是通過黑市里的中間人遞話。阿爹要是同意的話,就會給他送一張這樣的帖子,代他什麼時候去哪里領東西。”顧采薇簡單和他說明這張帖子的用途。
杜雋清點點頭。“但你還是沒告訴我這個帖子怎麼看。”
顧采薇頓時微微一笑,連忙對他招招手:“你去給我打一盆水來。”
杜雋清連忙去了。等他回來,顧采薇已經從荷包里取出一粒只有小拇指指甲蓋一大小的藥丸,放在水里化了。然后,再將這張帖子放上去,然后帖子上就慢慢顯出了幾行字跡。
當看清楚上頭的文字,顧采薇頓時歡喜得一躍跳上了杜雋清的:“太好了!我阿爹他們今晚上就要來看我了!”
杜雋清悶哼一聲,眉頭皺得死。
顧采薇才反應過來,連忙跳下來。“你怎麼樣?不會肩膀上又疼了吧?”
杜雋清幽幽看一眼。“你說呢?”
顧采薇干笑。“好了好了,沒事沒事,一會我再給你換一次藥,然后給你做甜點吃,好不好?吃完甜點你心里就舒服了,然后也就不會那麼難了。”
杜雋清這才點頭。
顧采薇頓時又歡喜的原地蹦跳了好幾下。“不行,阿爹阿娘晚上過來,那肯定是要和我一起用晚膳的——我要去做晚膳!他們好久沒吃到我做的東西了呢!我一定得好好給他們補補!”
越說越興,趕轉就往廚房跑。
杜雋清見狀,他又不由目一暗,慢慢邁開步子跟過去。
等他到了廚房外頭,顧采薇早已經在里頭忙翻天了!一邊人準備各種食材,自己也已經穿好圍、包好頭發,然后就開始洗洗切切剁剁剁。
再過上一會,廚房上空的煙囪里就已經飄出了裊裊炊煙。
然后,就看到手腳利落的做了一份板栗燒、一份清燉羊湯、一份蒸羊排、還用三條鯽魚做了一個鯽魚豆腐湯,素炒了一份菘菜。再將廚房里早做好的醬鴨切了半只,把泡菜缸里的酸菜撈出來幾顆切碎擺好,還從冰庫里挑出幾節藕,做了一個桂花藕。等將這些做好,才又著手調了幾碗金銀花生浸,然后這頓晚膳就坐好了。
而從頭至尾,顧采薇都自顧自的忙著,里還不停念叨著:“阿娘虛,吃板栗燒最好不過了。再搭配一點羊,肯定喜歡。阿爹喜歡吃鯽魚,又喜清淡,所以給他吃鯽魚豆腐湯。這些冷盤是開胃的,也是他們最喜歡的下飯菜……”
至于一直守在外頭陪著的杜雋清?本都沒空去理會!
杜雋清站在外頭,眼看著殷勤的忙里忙外,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暗下來。
好容易飯菜做好,門房就來稟報:“侯爺,夫人,門口有兩位客人求見,他們還讓小的將這個給你們看。”
他呈上來的,赫然又是一張和一開始他們看到過的一模一樣的拜帖。
杜雋清立馬將東西接過來。“本侯知道了,現在我們就去迎接他們。”
顧采薇這時候也才下圍,干凈手上的水痕,忙不迭跑出來。“我和你一起去!”
杜雋清點點頭,一把握住了的手。
顧采薇低頭看看這個男人攥住荑的大掌,不由悄悄吐吐舌頭。
兩個人一起迎到垂花門外,就見一對中年男已經等在那里了。男人年紀三十開外,眉目慈和,氣度溫潤;人和他差不多年歲,張著一張圓圓臉,也是一團和氣的模樣。
這兩個人,赫然就是顧采薇的親爹娘顧程風和齊氏了。
才剛見到他們,顧采薇就眼圈一紅,趕甩開杜雋清,一頭撲進了齊氏懷里。“阿娘!”
“阿薇!”
齊氏也趕摟住兒,母倆一起落下淚來。
汪汪汪!
就連黑風見狀,它也連忙大著跑過來,搖著尾圍著他們轉圈,歡喜得不得了。
顧程風見狀,他連忙低頭摟住黑風和它說了好些話。說完了,他站起來,才出手去輕輕在妻肩頭拍了拍:“好了,這不是都見面了嗎?你們就不要哭了。”
顧采薇立馬離齊氏的懷抱,又一頭撲進他懷里。“阿爹,我好想你!”
顧程風頓時眼圈一紅,他也說不出什麼不要哭、要冷靜的話了。
杜雋清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他心里五味雜陳。
誠然,看到顧采薇終于和心心念念的阿爹阿娘團聚了,他是為高興的。可是……他們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一點?眼下,這三個人在一起抱一團,又哭又笑的,就連黑風都圍著他們轉個不停。三人一狗自一派,生生將他隔絕在外頭。他突然有一種自己被與世隔絕的覺。
這種覺真不好,他很不喜歡。
那邊,顧采薇和顧程風齊氏抱了又抱,好容易才一解思念之苦,才一邊一個拉上阿爹阿娘的手,將他們給拉到杜雋清跟前:“阿爹阿娘,雖然你們已經認識了,不過我現在還是要鄭重向你們介紹一下——他,杜雋清,萊國公杜如晦的玄孫,也是我的選中的男人。”
杜雋清立馬上前行禮:“小婿見過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誰是你岳父岳母?”馬上,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杜雋清一頓,卻發現這個聲音并非顧程風發出的,而是……顧程風邊的齊氏?
他連忙抬起頭,赫然見到齊氏已經冷下臉。“我家七娘子稀里糊涂變了顧采芹,當時心里還不知道怎麼著急難呢,你不尋思著幫走出困境、放回歸自由,卻趁火打劫,死活將給留在這個地方。長寧侯,杜如晦的玄孫,你的手段可真夠下作的!”
杜雋清怎麼也沒想到,才將正式和岳父岳母見面,岳母大人居然就對他疾言厲,而且用詞如此尖銳犀利!
他立馬臉泛白,心口也狠狠一揪。
但是,這話他本無法反駁,畢竟當時他的確是趁火打劫了,也一開始就生出了想將顧采薇留在邊的心思。然后,他也的確功了。
“阿娘!”顧采薇見狀,趕低,“你干嘛突然這麼兇啊!事之所以發展到現在這個結局,那是有原因的,不能全部怪他!”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他死活不放你走,那絕對是最主要的原因!”齊氏冷冷說道。
顧程風見狀,他張張想說點什麼,沒想到齊氏已經搶先一步白他一眼。“你給我閉!”
顧程風就乖乖閉了。
顧采薇好生無力。
杜雋清看看眼前的狀況,他抿抿,當即又沖著顧程風夫妻倆行個大禮:“岳父大人,岳母大人,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你們罵我也罵得沒錯,一開始是我對起了歪心思,還想了許多法子將強留下來,這一點不管你們如何責怪我,我心甘愿的接。只不過,阿薇想念你們多時,好容易現在大家見面了,你們確定一開始就要把況鬧得這麼僵嗎?”
齊氏聞言,看看顧采薇,就見顧采薇眼底漉漉的,分明已經傷心了。
顧程風此時也才小聲開口:“七娘子這一年的日子也不好過,你現在就別顧著罵他們了。孩子們還小,咱們先進去,問清楚這一年的狀況,然后再慢慢商量這件事不遲。”
齊氏才點頭。“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顧程風趕松了口氣,就拉上齊氏的手。“夫人,咱們走吧!”
顧采薇也才破涕為笑。趕走在前頭:“阿爹阿娘,你們跟我來!晚膳我都已經做好了,做的都是你們喜歡的菜。你們也正好幫我品鑒一下,看我的手藝進步了沒有。”
杜雋清本來是想走上前和肩并肩的。只是,他才剛超過齊氏兩個人,齊氏涼冰冰的目就掃視了過來,杜雋清立馬腳步一頓,乖乖的停留一會,選擇落在他們后頭。
齊氏的臉這才好看了一點,也終于開始小聲和兒說起話。
顧采薇一路領著他們到了飯廳,忙招呼著阿爹阿娘落座,然后自己才和杜雋清也坐下了。
馬上,琉璃和曉芳兒帶著人將飯菜送上。
看著這些香味俱全的飯菜,顧程風又忍不住了眼眶。“可真是難得,我又能嘗到七娘子你的手藝了!想當初,我差點真以為我再也吃不到了!”
“我也差點以為是這樣呢!”顧采薇笑笑,連忙又招呼他們,“你們快吃啊!這些可是我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做的,肯定好吃!”
齊氏和顧程風也就不客氣,兩個人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齊氏雖然臉不佳,不過吃起東西來速度也不慢。不一會,就吃下去半碗飯,面前的板栗燒也吃了大半,羊排也吃了兩塊。
顧程風比吃得還要快一些,而且不管吃到哪一份都贊不絕口,直把顧采薇給夸得笑眼彎彎。
這一家三口吃飯,依然自一個小團,又狠心無的將杜雋清給拋棄在一旁。杜雋清眼睜睜看著他們三個人有說有笑,互相勸飯,卻沒有一個人對他說哪怕一個字,他瞬時心口揪得更,只覺得桂花藕吃進去里也沒了味道,金銀花生浸也淡淡的,再也沒有那種讓他悉的舒服幸福。
好容易吃完飯,齊氏和顧程風放下筷子,顧采薇和杜雋清也連忙都放下筷子。
“阿爹阿娘,既然吃飽飯,我帶你們在侯府里走走吧!你們之前都沒來過這個地方呢!”顧采薇忙說道。
齊氏卻冷聲回應:“來是沒來過,不過這個侯府的格局、還有里頭的一草一木我都早知道得一清二楚,沒什麼可看的。”
杜雋清立馬眼神一暗。“你們怎麼知道的?”
齊氏沒有說話,是顧程風回答的:“既然知道我家七娘子流落在了這個地方,我們又怎會不對你這里做一個詳細的了解?你府上也有不我們的人手,所以這些日子,你府上的一舉一我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杜雋清瞬時面一冷,他慢慢抬起頭。“既然你們如此神通廣大,那為何卻一直沒有想辦法幫離開這個地方?一開始也是真心實意想要離開這里的。那個時候,你們為何不出手?”
義正辭嚴的一番話,霎時問得顧程風啞口無言。
齊氏也皺皺眉,立馬看向顧采薇:“這就是你自己挑的好婿?如今第一次和岳父岳母見面,就態度如此惡劣,那私底下誰知道他是怎麼對你的?你讓我們如何能放心把你給他?”
“阿娘……”顧采薇皺皺眉,好生無語。
杜雋清見狀又淡聲說道:“岳母大人您又何必還在這里裝腔作勢?你們詞窮了就直說,不用扯這種大旗來給自己遮面。這里沒有外人
,您也不用故作兇悍的來嚇我。”
齊氏立馬轉頭看向他,眼神早變得涼冰冰的。“你說我是裝腔作勢?”
杜雋清定定點頭。“我承認,你們在江湖上的確很有名氣,可那又如何?江湖和朝廷,這是兩個互相割裂的地方,可是偏偏你們早已經招惹上了朝廷,而且還是被現在朝廷里掌握最高權勢的人盯上了。靠你們的那點名氣,你們是救不了自己的,所以你們才會想出利用我的份和地位來暫時為做遮掩。”
“可是,你們想要利用我,難道就沒有想到過,在利用的過程中會發生點什麼?而我也的確保護了,甚至在被宋桓揭發、差點被皇陛下到死路的時候,也是我而出將給救下的。我自問對全心全意,也盡我所能做到了護住的周全。只不過是在一開始,還沒有對我生出愫的時候,我想了一些手段將給綁在我邊。但最終選擇和我長相廝守的是自己,在這種事上我并沒有迫,我也沒辦法迫。”
頓一頓,他又說道:“你們的兒你們自己心里不清楚嗎?會是那等被人迫一下就委屈順從的人麼?要是這樣的話,早已經是你們黑市里那位主阿弟的夫人了,又哪里得到我?”
一席話,又讓顧程風夫妻久久說不出話。
顧采薇見狀,也連忙拉扯一把齊氏的袖:“好了阿娘,既然都已經被人給拆穿了,您就別再裝模作樣了,趕原形吧!”
“你這個死丫頭!”
齊氏頓時撲哧一聲,一張嚴肅的面孔立馬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奈的寵溺。
手在顧采薇額頭上重重了一記:“你還真給我嫁了夫婿就忘了你爹娘了!你們才在一起多久,現在就一個勁的幫他說話,還連你阿娘的面子都不給。你信不信,你再敢這麼偏心,我這就把你給帶走,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阿娘你才不會呢!”顧采薇卻笑著搖頭,“您最疼我了,怎麼可能做這等讓我不開心的事?”
齊氏低哼一聲扭過頭。
顧采薇連忙抱住的胳膊開始對撒。
齊氏終究還是拗不過,又在頭頂上了:“真不是我說你,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一天到晚的在長輩跟前撒,那以后等你也生了孩子當了娘了,那該怎麼辦?我看你找誰撒去!”
“我就算當了娘,在阿爹阿娘你們跟前我依然是個孩子啊!”顧采薇笑嘻嘻的回答。
杜雋清聽聞這話,他卻雙眼大亮。“岳母大人的意思,是已經認同我們的關系了,也同意我們生孩子了麼?”
齊氏冷哼。“這丫頭的一顆心都已經被你給騙走了,現在我們說不同意可能嗎?只不過,我們認同是一回事,但我的兒不能就這樣跟了你,然后頂著這個份稀里糊涂的過一輩子。“
杜雋清立馬又整肅起面。“還請岳母大人吩咐。”
“你必須辦一場婚事,將阿薇名正言順的娶進門。”齊氏說道。
杜雋清毫不猶豫的點頭。“這是必須的。只不過……眼下作起來還有點困難,但我會盡快將這件事落實。”
齊氏才頷首。“什麼時候你們將婚事辦過了,這門親事才算得到我們的承認。然后,你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我們什麼都不管!”
“好,我知道了!”杜雋清定定點頭。
他趕又長出了口氣。
折騰了這麼大一通,他可算是得到岳父岳母的首肯了。雖說接下來還有一道關卡等著他去邁過,但至眼前有了一個盼頭,他做起事來就更有力了。
而且……一場婚禮,這也是他必須要給的。不然,無名無分的,心里委屈不說,他也覺得虧欠了許多。
顧采薇眼看雙方終于把話說開了,頓時也眉開眼笑。“不過阿爹阿娘,眼下擋在我們面前最大的阻礙就是司馬桓。那家伙現在和姓武的沆瀣一氣,現在已經把我的老底都給挖干凈了不說,接下來還不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事來呢!而且,我之所以會變這樣,也和他不了關系。”
司馬桓自然就是宋桓的本名。不過他行走江湖的時候,都是用的宋桓這個名號。
說著,顧采薇又簡單幾句話將宋桓做的事說了一邊。
顧程風夫妻倆聽完,他們又都不擰眉陷了沉思。
“司馬二郎君這個人……他的確不好對付。”顧程風慢聲說道,“他從小被寵壞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輩子遇到的最大的阻礙只怕就是沒有得到你。這赫然已經為了他的一塊心病,都讓他快瘋魔了!以他的子,他肯定會想出各種法子來折騰你,一直到把你弄到手為止。”
齊氏也搖頭嘆氣。“早知道這樣,那次我們真不該讓你跟你外公去的。不然,也就不會招致這樣的下場了。”
顧采薇卻撇撇。“他要瘋魔就自己瘋魔去,反正我才不會從了他。這家伙瘋瘋癲癲的,我要真被他給抓回去,肯定遲早會被他給折磨死!”
杜雋清此時又忍不住開口:“難道就連你們都沒有法子,只能任由他這麼瘋癲下去嗎?而且眼下最要的還是的,要是宋桓再對做點什麼,只怕就在這個里待不下去了。”
自從上次被顧采芹奪得一次控制權后,顧采薇再回到這個里,的神狀況就明顯的萎靡了下去。要是再這麼來幾次……他擔心又會引發他意料不到的狀況。
顧程風夫妻倆見多識廣,他們自然明白了杜雋清的意思。于是,夫妻倆又都沉下臉。
倒是顧采薇還樂觀得很。“沒關系,大不了在我真扛不住的時候,我就跑去和他拼命!他想坑死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反正我就算死也一定會拉一個墊背的!”
“你給我鬼扯!”此言一出,杜雋清、顧程風乃至齊氏都一齊開口呵斥。
顧采薇被訓得肩膀一。“我這不也是實在沒辦法時候的辦法嗎?咱們總不能真個隨便他擺布吧?”
“看來,眼下這件事想要解決,就只能我們親自去見一見二郎君了。”顧程風想了想,他慢聲說道。
齊氏也點頭。“也只能如此。”
“我們也去。”杜雋清立馬說道。說話的時候,他又已經一把握住了顧采薇的手。
現在可是當著兩位長輩的面呢!
而且,當他的手又過來的時候,顧程風和齊氏兩個人的四道目也齊刷刷的掃視了過來,現在就落在他們握的手上。
四道目就跟四銀針,涼冰冰的往他們的手背上扎了過來,顧采薇被扎得生疼。
想甩開杜雋清,可這個家伙雙手就跟被黏在了的手上似的,怎麼都甩不開。
無奈,顧采薇只能干笑:“阿爹阿娘,天不早了,你們要不先去休息一會?明天咱們再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去和司馬桓打道。”
顧程風和齊氏才慢慢移開目。
“好。”他們齊齊點頭。
剛杜雋清立馬頷首。“給你們的廂房早已經準備好了,岳父岳母請隨小婿過來。”
然后,他就拉上顧采薇,兩個人一起大大方方走在前頭給顧程風夫妻倆帶路。
眼看這個人這麼大搖大擺的占他們兒的便宜,而且還是當著他們的面!顧程風眼睛一熱,立馬手腕一翻。但這個時候,齊氏趕按住他,悄悄對他搖搖頭。
顧程風才低哼一聲,繼續邁開步子朝前走。
給顧程風他們的房間是顧采薇早在去年就收拾出來了。就算在他們在永興縣的時候,顧采薇也代了侯府的人一定要天天過去打掃,他們回來之后更是小心保持著。所以現在,這個廂房干凈整潔,里頭的擺設也都是齊氏和顧程風都喜歡和習慣的。
對于這個安排,齊氏夫妻二人的臉才變得好看了點。
顧采薇和杜雋清再留下陪他們說幾句話,齊氏就面疲倦之。顧采薇見狀,連忙告辭,就帶著杜雋清走了出去。
等他們走了,顧程風也連忙扶著齊氏去床上躺下。他親手拉過被子來給蓋上,再手的額頭,果然發現溫度又要偏低了些許。
他不由搖頭:“你說你,何必非要逞這個強?還不如就照我一開始安排的,讓我給他下毒,然后讓他自己去解。什麼時候他解開了,什麼時候我們就承認這個婿。橫豎有阿薇在他邊,他死不了!”
“你這是要心疼死阿薇啊?”齊氏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而且,眼下他們手頭還有那麼多事,又哪有功夫和你玩解毒的把戲?你當我不知道你本就是手無聊了?”
顧程風被罵得搔頭傻笑。
末了,齊氏又低嘆口氣:“而且,現在這個婿你也看到了,他其實人也不錯。雖然比起咱們一開始設想的婿人選是差了點,可他對阿薇的這份心卻是真心實意的。而且,在咱們分乏的時候,他著實起到了保護阿薇的作用。尤其這一次,要不是他主用功勞來換取阿薇的命,現在咱們能不能再見到阿薇還是一回事呢!所以,這事你就認了吧!”
“不認又能如何?他說得的確不錯,既然一開始我們想到了利用他來讓阿薇避難,那就該做好付出一定代價的準備。現在,這個代價來了。”顧程風又嘆口氣,“只不過,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我的婿會是一個朝廷中人!虧得從岳父開始,咱們都是想方設法的和朝廷離關系的。結果現在好了,一切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齊氏也皺眉。“而且,雖說皇現在放過了阿薇,但以的心,一旦婿沒有可以讓忌憚的東西,隨時可能翻臉。所以……”
“咱們得讓婿在朝堂上、乃至在整個大周朝都站穩腳跟!”顧程風立馬點頭。
但齊氏馬上又搖頭。“不一定是大周朝。原本這個朝廷是姓李的。”
“夫人!”顧程風立馬臉一變,齊氏卻淡然笑道,“這有什麼不敢說的?皇臨朝,雖說也對天下百姓做了不實事,但任用酷吏、縱容武氏族人倒行逆施也是實事,這位皇位坐不了多久了。現在,皇不是都已經派人去房州將廬陵王接回來了嗎?等李姓皇孫回來,人心自會浮,到時候不用皇下令,就肯定有人會開始主謀劃了。”
說著,又打了個哈欠,慢慢閉上眼。“算了,我真的累了,不想這些了!我先躺一會。”
顧程風連忙點頭。“早該如此了!他們孩子自己的事,自己怎麼樣怎麼樣,咱們何苦多管閑事?現在我只愿你能好點,就算是多兇我幾年也好啊!”
齊氏頓時撲哧一笑,連忙手將他給拉住。“你陪我躺躺。”
顧程風連忙點頭,就了裳鞋子上床去抱著。
此時杜雋清和顧采薇已經回到了他們的臥房。
剛關上門,杜雋清就沉下臉:“你不是說你阿娘是你們家唯一的正常人、普通人嗎?”
“是啊!”顧采薇連忙點頭,“我們一家四口,我鉆研食療,阿爹阿元鉆研毒,阿娘因為原因,并不能費神太久——剛才你也看到了,不過和你對峙一會,然后就撐不住了。外公為了養活,還特地給找了個干爹,讓跟干爹姓。所以,從小并沒有學習什麼,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嘛!”
杜雋清角。
“你所謂的這個普通人,怕是和我想的普通人并不是一個意思。而且,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岳母大人在黑市上應當也有個不俗的名號吧?”
顧采薇頓時笑了。“那倒是。不過我阿娘其實真的不會什麼啦,就是我們做的東西,全都是由統一分配,然后放出去的。那些藥丸賣了錢也都給,隨便怎麼支配。好像這些年也攢了不錢,還開了一家錢莊來著。”
“什麼錢莊?什麼名字?”杜雋清立馬就問。
“齊碩。”顧采薇回答。
杜雋清立馬眼前一黑——那就不是現在全天下最大的錢莊、甚至生意都開到突厥去了的那一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