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里再怎麼不樂意,顧采薇也只能隨后給太平公主寫了一張拜帖。
太平公主果然回帖,邀請一起去賞花。
夾在回帖中間的,還有一所宅子的地契。看那地方,距離皇宮還不遠!
手里著這份回帖,顧采薇心里五味雜陳。
花哪里都有,可是去賞花……甚至,為了能讓安心賞花,太平公主還直接贈與了一所價值不菲的宅子!這本錢也下得夠大的。
“如今,皇陛下已經起前往神都了。”杜雋清說道,“朝中許多重臣也跟了過去,狄閣老亦然。”
顧采薇無奈嘆了口氣。
長安本是李唐王朝的據地,皇陛下自從建國大周后,就將定為神都,也就是大周朝的國都,幾乎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度過的。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還是時常要往長安來。因此,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有朝中重臣,大家大都在長安和各有一所宅子。
但是,杜雋清沒有。
不止杜雋清,萊國公府也沒有!
皇登基之時,萊國公府早已經落魄多年,他們都沒有進皇邊的包圍圈里去,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跟著皇長安兩頭跑了。
結果誰曾想,現在杜家祖墳上忽然冒出來一縷青煙,又橫空出世了一個能得了皇眼的杜雋清?
這些年下來,的房價一漲再漲,他們想在那里買一所好點的宅子,可是要掏出來不錢。可那個地方他們本都不打算過去住多久,買了也是白花錢。
所以現在,他們真要往去的話,除了住在太平公主給安排的府邸里,似乎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只是這樣一來,咱們就又欠了公主一個人。回頭要是對我們提要求的話,咱們都沒辦法拒絕。”顧采薇低聲說道。
“說得好像不收這個房子的話,就不會對我們提要求似的。而只要提了,我們又哪里還有立場拒絕?”杜雋清立馬回應,“公主的子你還不知道嗎?能先禮后兵,這是故意和咱們客氣客氣。咱們要是不接收的好意,就該直接手了。”
顧采薇角了。
可也知道,杜雋清說的是事實。想當初,太平公主一開始對不就是直接呼來喝去嗎?后來眼看杜雋清慢慢在長安城里混出頭了,也展示出了一定的本事,太平公主的態度才稍稍好轉了一點。
顧采薇又不長嘆口氣。“這麼看來,這個賊船咱們是必須得踏上去了!”
“那就踏吧!總比踏武家的賊船好。”杜雋清淡然說道。
于是,去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倒是顧天元和杜逸兩個小家伙聽說他們馬上要往去,他們開心得不得了。
“阿爹阿娘,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順道和你們一起往去走走?我都好久沒見過二郎了,我想先見見他再去永興縣。”杜逸連忙說道。
雖然個頭已經竄得比同齡的小郎君還要高出去許多了,而且在扶風子的錘煉下,他的皮變得黝黑黝黑的,胳膊上都明顯能看到一條條僨起的塊。現在他出去打架,怕是其他小郎君都打不過他了!
可在顧采薇跟前,杜逸還跟個小娃娃似的,綿綿的拉著的手撒賣萌。
顧采薇看著這個已經明顯大了兩圈不止的便宜兒子,胳膊上皮疙瘩直往下掉。這覺,也就和杜雋清每次裝可憐往懷里鉆差不多了。
顧采薇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是于杜逸依然和這麼親近。可另一方面……以杜逸現在這副尊榮,他真不適合再撒了。
咬牙深吸了口氣,連忙杜雋清的腦袋。“想去就去吧!反正從長安往永興縣去,你們中途不過多繞上兩天,這個時間算不得什麼。”
兩個小家伙頓時歡呼雀躍,竟然還趕去準備給薛崇簡的禮了!
再過上兩天,顧采薇和杜雋清收拾好行李,他們就往去了。
但齊氏和顧程風并沒有隨同他們一起。
“阿薇,你長大了,現在都已經嫁人了,接下來的路阿爹阿娘就不陪你走了。你和婿兩個人記得相互扶持,慢慢的走下去,不要著急。”齊氏只對說了這麼一段話。
顧程遠則是看著杜雋清。“我的兒就給你了。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也從小被我們慣著,從來不肯吃虧,可絕對值得你對好。”
“我知道。我會一直對好的。”杜雋清當即點頭。
顧程風夫妻代完了,他們也就同顧采薇夫妻倆揮手作別,兩個人蹬車繼續回去徐州居。
目送爹娘的馬車走出去老遠,顧采薇還忍不住淚水漣漣,雙眼死死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不肯挪回目。
杜雋清連忙拉上。“走吧!我們也該啟程了。”
顧采薇才慢吞吞的被拉上車,車夫立馬一甩鞭子,就帶著他們往方向走去。
只不過,顧采薇因為魂魄徹底占據這個不久,的神依然不大好,所以他們這一路走得很慢。在他們還慢慢悠悠的走早路上的時候,廬陵王一家早已經回到了。然后,相王李旦主讓出太子之位給廬陵王,廬陵王也就一躍為大周朝的太子。廬陵王妃韋氏被封為太子妃,他們的幾名子也都紛紛封王封郡主,一時榮耀無雙。
當顧采薇他們抵達的時候,正是這一家人大出風頭的時候。
對于這個,杜雋清只說了一句話:“這下,狄閣老應該能放心了。”
顧采薇撇撇。“或許吧!”
他們和廬陵王不,現在正好又是新任太子一家四與人聯絡的時候,杜雋清和顧采薇很識相的退避到一旁。
只是,他們想遠離是是非非,有人卻不樂意讓他們這麼清閑——就在他們在安頓下來的第二天,太平公主就又命人送來了一張請帖,請他們三天后往公主府上赴宴。
“該來的還是來了。”顧采薇住請帖看了眼,就隨手扔到一邊。
杜雋清看也沒有,就只是淡然頷首。“既然來了,那就正面應對,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倒是。”顧采薇點點頭。
因而,三天后,他們一家人都盛裝打扮一番,一起往公主府上去了。
這一次,公主府上依然賓客盈門。顧采薇照舊只做了幾樣點心提過來,當做給太平公主的見面禮。
門口引導的門房一看到這份禮,他就趕上前來邀請顧采薇和杜雋清:“是長寧侯夫人到了?公主已經等候您多時了,還請幾位跟小的往這邊來!”
這件事立馬在賓客中間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轟——這兩年,隨著皇陛下慢慢放松了對太平公主的鉗制,太平公主逐漸開始往朝政上手,現在已經掌握了不小的權利了。尤其這一次,廬陵王一家回到,也是前前后后張羅得起勁。短短這麼點時間,就已經給已經功為太子還有不朝中勛貴牽線搭橋。
只不過,能被太平公主看中的,那必定都是人才中的人才。可眼前長寧侯夫婦倆……公主是不是對他們太過熱了點?他們不就是發現了一座鐵礦嘛!這鐵礦現在的開采權他們還送給朝廷了呢!
面對從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目,杜雋清和顧采薇鎮定自若。
“是嗎?那就請您帶路吧!”早知道今天跑不這件事了,顧采薇干脆平常心對待。
門房忙不迭點點頭,趕過來一個丫鬟,領著他們去后頭見太平公主。
至于杜雋清還有顧天元幾個,他們自然有他們該去的地方。
此時太平公主正同幾個貴婦人們一起說笑。顧采薇剛走進去,就看到太平公主手邊正放著幾個小碟子,碟子里擺著幾塊造型致的糕點——那些赫然就是剛剛送過來的!
這麼快,他們才剛把東西給門房,然后就已經送到公主手邊來了!
見狀,顧采薇微微一怔。
太平公主也已經發現了,當即笑道:“長寧侯夫人可真是天大的面子呢!上次本公主不過和你吵了一架,然后你就生氣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理睬我一句話。這一次要不是我主找你,你是不是依然不會來見我?”
好嘛,才剛見面,就往頭頂上扣了一頂大帽子。搞得好像一切都是的錯似的!
明明當初們就是各自為政,本走不下去了好嗎?
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顧采薇還是低頭認錯。“我錯了,還請公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我要是真和你一般見識,你現在還能安然無虞的站在這里嗎?”太平公主輕輕一笑,就沖著招手,“好了,你過來坐下吧!過去的事我都忘了,倒是你做的糕點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這一年多來我請了多廚子來做,可始終做不出來那個味道,也真是奇了!”
“那是當然。我的手藝要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給模仿了去,公主您還會對我這麼關心在意嗎?”對于自己的廚藝,顧采薇一直引以為傲。
這下,到太平公主怔愣一下,才笑道:“你這個人的膽量真是越來越大了!”
“多謝公主夸獎。”顧采薇含笑低頭,這才施施然過去坐下。
而等剛剛坐下,那些方才還穩穩坐在這里的貴婦人們就接收到太平公主的示意,紛紛起告辭。
顧采薇見狀,又忍不住看了看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撇。“怎麼,就不許我故意找幾個人來壯壯聲勢,好狠狠的一你這個桀驁不馴的小娘子?”
顧采薇輕笑:“公主您多慮了。既然我答應了您的邀約,那就意味著我已經主低頭了。而您現在之所以這麼做,其實也不算想利用們的份來向我施,而是——您想借助們的口,讓其他人都知道,長寧侯帶著他的礦山投奔你們了吧?”
太平公主瞬時眼神一暗。“顧氏,為一個子,你太過聰明的不是什麼好事。尤其像你說話這麼犀利,一不小心可是要為自己惹來殺之禍的。”
“那公主你會殺了我嗎?”顧采薇只問。
“當然不會。我都才剛開始利用你呢,又怎麼舍得殺你?”太平公主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淺笑,“而且,自從知道你的真實份后,我就更不舍得了。你說你這個人怎麼瞞得這麼好,竟然連我都給騙過去了!”
果然,那件事也知道了。
顧采薇垂眸。“這種事,我要是自己親口說出來,有幾個人會相信?我要是說得多了,在別人眼里我只怕早已經了個瘋子了。”
“那倒是。”太平公主頷首,都已經坐不住,而是改為站起來,主圍著顧采薇轉了好幾圈,將上上下下打量著,“可是我看你的模樣,從開始到現在,本沒有一點違和。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公主您真是為難我了。直到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怎麼一回事呢!之前皇陛下不是也派欽天監來觀察過了嗎,他們肯定知道得比我更清楚。”顧采薇裝傻。
太平公主雖然對發生在上的事興趣,但見并不樂意多說,也不再多問,就只說道:“這次我請你們過來的目的,想來你們已經知道了。”
顧采薇頷首。“是。”
“那不知道長寧侯夫人心里是怎麼想的?”
“我還有的選擇嗎?”顧采薇淡笑,“之前我們就已經和公主您的夫家鬧得水火不容,人命都鬧出來好幾條,接下來我們的爭執也不會斷了。”
“武家就武家,別什麼我的夫家。”太平公主突然冷冷打斷。
顧采薇從善如流:“我們和武家已經互相水火不容,以后分歧只會越來越大。可是我們勢單力薄,要是長期這麼斗下去,最終遭殃的肯定是我們自己。所以,既然現
在公主您主向我們出援手,我們除非傻了才不會將之抓在手里。”
太平公主眉梢一挑。“你竟然回答得這麼爽快?你不需要和長寧侯商量一下嗎?”
“這種事我們在過來之前就已經商量過了,早做好決斷了,不用再多說。”顧采薇搖頭。
如今這個世道,他們已經沒得選,那也就不用再裝腔作勢猶猶豫豫的,大家趕把話給說開,然后互相分配任務、做好自己的那一份就夠了。
太平公主忍不住放聲大笑。
“長寧侯夫人你可真是個妙人,我就喜歡和你說話!這一年多沒和你打道,天知道我的日子過得有多無趣!”
顧采薇連忙低頭做溫順狀。
不多時,外頭丫鬟過來稟報:“太子妃,還有新都郡主、永泰郡主、安樂郡主等人過來了。”
太平公主立馬雙眼大亮,連忙對顧采薇招招手。“走吧!既然都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帶你再去多見幾只螞蚱去!”
要是太子妃幾個人知道太平公主直接管們做螞蚱,不知道們心里會作何想?
顧采薇心里暗想著,雙腳還是乖乖隨著太平公主朝前走。
很快,他們就在半路遇到了迎面過來的太子妃韋氏一行人。
大家相見,自然好一通寒暄。
太平公主對韋氏熱的嫂嫂,新都郡主幾個則是親切的圍著太平公主姑母,大家手拉著手,你一言我一語的,好生真意切。
但顧采薇站在旁邊不遠,分明從這些人眼中都沒有看出多真摯。太平公主還好些,但太子妃一行人……
或許是在廬陵縣吃了太多苦頭的緣故,太子妃韋氏面容明顯有些滄桑,臉上厚厚的脂也蓋不住眼角一道道細細的紋路。甚至現在都已經是太子妃了,在太平公主這個小姑子跟前說話做事還小心謹慎得很,時不時的就要關注一下太平公主的臉變化,唯恐哪句話說得讓不高興了。
新都郡主姐妹幾個更是如此。只聽們姑母長姑母短的,得太平公主樂得合不攏。
一行人一起親親的說了好一會話,太平公主才領著們過來。“對了,差點忘了給你們介紹這一位了。這一位乃是長寧侯杜雋清的夫人。長寧侯你們應當知道的吧?他現在可是坐擁永興縣一座極佳的鐵礦,還率領手下的鑄劍師們鉆研出了一種新箭頭,還有新的陌刀。因為這個,母皇可是當眾夸贊過他們呢!”
太子妃韋氏聞言連忙笑著點頭。“長寧侯的名號在荊州路一代如此響亮,我們在房州哪會不知?只不過因為份的緣故,我們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也算是一大憾。”
話音剛落,就聽到邊傳來一聲細細弱弱的低哼:“我們因為阿爹的緣故不能出房州,可并不表示他們外人就不能過來參拜阿爹了呀!可從頭至尾,他們本連個人都沒來過,只送了一份拜帖和見面禮,然后就了事了!我看他們本就是瞧不上我們!”
“裹兒,不許胡說!”韋氏聞言,嚇得趕沉下臉呵斥。
這個說話的小娘子自然就是太子妃韋氏同太子所生的小兒安樂郡主。
聽到這話,顧采薇忍不住往那邊看了看,就發現——這位安樂郡主生得可真好!
雖然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卻早已經出得仿佛一朵將開未開的花骨朵一般,清麗人,人一眼看到就忘不掉了。只是才小小年紀,眉宇間就已經凝上了一抹戾氣,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脾氣暴戾的小娘子。
而且……
“咦?”
盯著的臉看一看郡主,顧采薇突然中發出一聲低呼,眼神越發的盯了安樂郡主的眉心還有雙眼。
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安樂郡主被看的面目怒容。“大膽!誰準許你如此無禮注視本郡主的?”
顧采薇才反應過來,連忙垂下眼簾。“郡主息怒。我只是從沒見過像您這樣貌的小娘子,一時看得迷了。”
但這話并不能說服安樂郡主,反倒更讓怒火中燒。“我長得好,那是我的事,你區區一個侯夫人,有什麼資格盯著我看?像你這等不懂規矩的鄉下子,就該挖了眼睛去!”
“安樂!”聽到這話,太平公主都不由沉下臉,“長寧侯夫人是我今天請來的客人,豈容你對口出惡言?”
太平公主一怒,安樂郡主母幾個立馬都一個激靈,太子妃韋氏趕拉著兒道歉:“太平,安樂年紀小不懂事,又從小長在房州,沒見過多大世面,我也一直對疏于管教,才導致如此。你為長輩,就別和一般見識了。”
說著,又趕拉一把安樂郡主。“你還不趕向你姑母認錯?”
安樂郡主不大甘愿的低下頭。“姑母,我錯了。”
太子妃主向低頭認錯了,太平公主見狀也就消氣了。
本來也沒打算同們惡,于是也就改換了臉,又恢復了方才溫和的面貌:“安樂,你方才真的錯怪長寧侯夫人了。實不相瞞,長寧侯夫人祖上可是名揚天下的神醫,現在也得了祖上幾分真傳。你們之前在廬陵縣吃夠了苦頭,現在好容易回來了,我正打算請給你們都把把脈,一人開點藥膳好好調養呢!”
這就是再有意調和顧采薇和安樂郡主間的關系了。
顧采薇聞言,趕點頭:“公主說的是。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別的本事,也就做的菜還拿得出手。要是太子妃、郡主不嫌棄的話,就請讓我給你們看一看吧!”
“這樣啊,那可好!”太子妃韋氏連忙笑呵呵的點頭,主就將手給到了顧采薇跟前。
其實本不信顧采薇這麼小小年紀的一個小娘子能有多真本事。只是既然太平公主都已經把給夸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就當是賣給太平公主一個面子。反正那藥膳的方子拿回去,吃不吃就是自己的事了。
卻不曾想,顧采薇給把脈過后,當即說道:“太子妃您這些年憂思過重,導致五臟郁結,因此衰敗得比同齡人要稍稍快一些,記憶也有些許減退。現在您須得多吃些甜食,也要多往快樂想一想,讓自己的心境開闊起來才好。還有,廬陵縣地南方,那里氣重。您在那里逗留這麼多年,質異常寒。現在,您是不是時常覺得渾無力,總是睡不夠?而且,就算睡醒了腦子里也昏昏沉沉的,集中不起神做事?”
的每一句話都直接撞向韋氏的口,撞得心跳不由的開始加速。
眼前這個小娘子居然全都說對了!
剎那間,看向顧采薇的眼神里就帶上了幾分欽佩,甚至還主問道:“那不知道我該怎麼調理才好?”
“其實這個病也不是什麼大事。太子妃您回頭只管每天吃上一小把薏米就是了。薏米祛,但本又有一定的寒,每次用之前可以先下鍋干炒上一會,將薏米里的寒氣炒出來,然后再或是煮粥、或是煲湯,再不然磨碎了做糕點也行。我一會給您寫幾個甜食還有薏米的菜單,您拿回去讓廚房照做就是了。”
“咦,不用吃藥嗎?”韋氏又一愣。
這下,顧采薇還沒說話,太平公主就笑了。“嫂嫂你果真記憶減退了,都忘了我剛才和你說什麼了嗎?長寧侯夫人最擅長的就是食療,用食給人治病,可不像太醫院里那些白胡子太醫,一天到晚就知道給咱們開那些苦得不能口的湯藥。”
韋氏頓時笑容滿面。“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既然這樣,那就勞煩長寧侯夫人了。”
轉瞬之間,對顧采薇的態度就變了。
顧采薇含笑點點頭,就又給新都郡主郡主把脈。
“郡主您還年輕,強健,只是依然寒氣太重,而且是又又熱,眼下靠吃薏米可不行,還得忌口,牛羊每次不能吃太多,兔倒是可以多吃一些。不過兔做好了又自有風味,一會我也給您擬幾分食譜,您拿回去讓廚房做。”
新都郡主連忙歡喜點頭。
然后是義安郡主、新寧郡主、永壽郡主……
每次把脈過后,顧采薇都能準確的說出們的狀況,分毫不差。然后說出一些事宜們吃的東西,配上烹調方法——甚至好些都是他們沒聽說過的吃法!
大家頓時心中都對吃藥沒了厭惡,反生出幾分期待來。因而,們對顧采薇的態度也越發的親熱。
最后,才到年歲最小的安樂郡主。
顧采薇施施然出手:“郡主,請把把手給我。”
但安樂郡主卻立馬將雙手背在后。“不用你看,東宮里頭有太醫,我們回來之后就已經給太醫看過了,太醫和你說的大同小異。如此看來,你其實也就這點本事,那就不用再看了!”
顧采薇皺皺眉,太平公主則是又沉下臉。“安樂,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姐姐們都已經給長寧侯夫人看過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你給看看又如何?”
“我不用看,我好得很!”安樂郡主堅持說道。
韋氏見狀,突然目一閃,也趕笑說道:“安樂這孩子就這樣,從小就被我們給寵壞了。現在既然不想給長寧侯夫人看,那就別看好了。橫豎年歲還小,現在也沒有任何病。等以后要是真有點什麼問題,到時候我們再請長寧侯夫人來看不遲。”
一口咬定安樂郡主‘沒有任何病’。
太平公主聽了,不目深深的盯著安樂郡主看了好一會。
安樂郡主嚇得直往韋氏背后躲過去。
顧采薇見狀,連忙開口:“既然安樂郡主信不過我,那我也不強求。不過大家都是子,你們之前在房州吃了太多苦頭,又一直擔驚怕的,肯定都沒養好。現在既然回來了,你們記得要多喝點湯補補。還有銀耳羹、山藥泥,這些都是滋補養的好東西,咱們為子多吃一些沒問題。”
韋氏連連點頭。“長寧侯夫人的話我們都記下了,回頭我自會讓廚房準備。”
顧采薇頷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太平公主聽到這話,則是目一閃,又意味深長的往依然躲在韋氏背后的安樂郡主那邊看了眼,就轉過頭。“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去后花園吧!我早已經讓人把城里最好的花都搬過來了,各種品相、各種的都有,保管能讓你們大飽眼福!”
“那可好!話說我們在房州那麼多年,都好久沒有好好賞花了呢!”韋氏連忙笑道。
在這群人當中顧采薇份最低,理所當然的落在了最后。
不過,還是清楚的聽到了韋氏的話,頓時眉頭微皺——太子妃至于把自己的姿態給擺得這麼低嗎?甚至為了得到太平公主的支持,都已經自降份逢迎拍馬了!
廬陵王在房州日子再怎麼難熬,他也是皇陛下的親生兒子,他們的食住行至都不會差了。他們一家子一直擔驚怕,也不過是害怕皇哪天突然想起來,直接派人過來將他們賜死,讓他們追隨先太子李弘等人一起下黃泉去罷了。
正這麼想著,顧采薇突然察覺到邊出現了一個人。
“不管你剛才看出了什麼,都不許和任何人提起。你只要敢提一個字,我就殺了你!”稚的嗓音惡狠狠的說出和的年歲極不相符的一番話。
顧采薇回頭看看,連忙點頭。“郡主請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大夫看病講究聞問切,我都沒有到您的脈象,哪里知道您的狀況到底如何?”
安樂郡主輕哼一聲。“算你識相!”
而后,就一甩袖子快步上前追上太平公主,又甜甜的了起來:“姑母!”
顧采薇立時肩膀一抖,趕胳膊上蹦出來的大片皮疙瘩。
再看看那個早已經在人群中活潑蹦跳的影,眼神微暗。
“到現在也才十四歲不到,那不管是誰對下手……都是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