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清冷，樹葉婆娑中在窗牖上映出幾分暖意。
李京墨面容繃著，好看的抿一條直線，出不復平日的冷意。
他長相向來出眾，無需金玉相襯，單單是坐在那里，便自一番風骨。
只是在趙茯苓面前出這樣外放的緒，卻是罕見。
可趙茯苓只是靜靜看著他，什麼話都沒說。
自與對方相識，就知道兩者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半路相遇半路扶持，所以連朋友都算不上，自然也不需要為對方多費些心思。
但有時候，人的緒難以自控，就比如方才也會忍不住問，為什麼就一定要做這麼沒把握的事？
為什麼不等著籌謀好，再把要做的事一件件做好。
可如今細細思索，天底下又有多事會留給你時間細細籌謀？
大部分都是憑著一腔熱和勇氣。
出宮這件事，若不是條件限制，估計也不等籌謀便要立刻離開。
現在換了別人，反倒苦口婆心相勸。
趙茯苓抿抿，徹底冷靜下來。
視線在藥方上邊轉了圈后，著紙張問：“現在分藥？”
李京墨怔了下，一時緒復雜。
趙茯苓也不再說什麼，把桌上藥材仔細分開，比照著李京墨給出的藥方一一分好。
只是藥量沒法做到準，正遲疑要不要在商城中買個小稱時，李京墨開了口，語氣卻比往常要低：“趙姑娘生氣了？”
趙茯苓抬眼，目在李京墨臉上掃了一圈，才收回視線道：“沒有。”
談不上生氣，大不了就是趨利避害的各有打算。
坦率來講，若是對方真的因為吃藥而出了事，對確實沒什麼好。
像應齊那樣不長腦子的人，絕對會把這個賬算在頭上。
到時候宮中待不得，宮外也去不得，是真會陷兩難之地。
“杜公子既要做，我自然不攔著。”
趙茯苓把藥方放回桌上，今日穿了件宮裝，寬大的袖隨手掌垂下來，像是輕輕晃開的流云。
“只是我既然答應了應齊要照顧杜公子，自然也要盡到自己的責任。”趙茯苓說著，把空閑的碗筷收起來，又看向李京墨，“杜公子考慮清楚的話，我等會兒來煎藥。”
擺隨著走輕晃，趙茯苓轉走出了屋子。
李京墨坐在桌前，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等趙茯苓走遠了，才抿著，攥了袖中微微發涼的指尖。
回到宣華殿，趙茯苓把碗筷給芍藥后，將孫怡悅喊到了屋。
見神難得嚴肅，孫怡悅想打趣的表立刻收住，小心翼翼問：“你怎麼了？和杜公子吵架了？”
趙茯苓搖了頭，在新做的竹椅上坐下，這才看向孫怡悅問：“你給我句準話，若是出宮機會到了，你跟不跟我走？”
孫怡悅輕輕眨了下眼，不知道趙茯苓為什麼又突然提起這個。
只是見對方一不的看著自己，張的結了下，才開口：“我也不知道。”
宮宮外，只隔幾道城門。
可孫怡悅知道，出宮便是另一方新的天地。
但那對于而言，新天地也是陌生的天地，不確定自己要不要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