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疲憊,但趙茯苓睡得并不安穩。
屋子里有不濃不淡的腥味,縈繞在鼻尖,又帶到的夢里。
在夢中再一次回到了前世的末日戰場,平時的夢細碎而凌,只有這次,像是重新經歷了下過往。
這一日,是人類建立的第一個小型幸存者基地被攻破的日子。
城破人散,無數變異種出獠牙,朝著手無寸鐵的弱小人類去。眾人一邊防守一邊后退,有不人在危境中被出了異能。
趙茯苓的弟弟就是如此。
只是他剛年,心上還是個半大小子。又從未經過系統的訓練,才剛擁有異能就要上戰場。
慌之下,被變異種咬傷手臂,然后被迫卷到了尸大浪中。
趙茯苓追上去時,對方早就沒了蹤影。
那一戰腥而殘忍,無數人失去了父母孩子人。
戰爭的殘酷和求生的意志,著所有在和平年代生下的孩子,一夜之間長大。
而趙茯苓的弟弟,再也沒有回來……
趙茯苓雙眼猛地睜開,一凌厲的殺意回在房間里。
盯著破舊發白的小床沿,久久沒說話。
過去三年,經歷了很多生離死別,對親人的逐漸離去,早已能做到不聲。
但弟弟被卷尸的那一刻,永遠像刺一樣,死死的扎在心里。
那是生平第一次,恨自己不夠強大,恨自己無能為力!
空氣中的腥味已經淡去了,天外大亮,偶爾傳來鳥雀嘰嘰喳喳的聲音。
趙茯苓將刻骨髓的澎湃殺意下去,緩緩轉過頭看向門口。
房門被輕掩著,有日從隙里照進來,在地上映出菱形狀。窗外樹影婆娑,晃出祥和而寧靜的氛圍。
難得的好天氣。
平復了會緒才起,坐起后卻發現上蓋了件薄衫。
長而寬大,是雪一樣的白,幾乎是李京墨的標志。
趙茯苓回過頭看向里邊,床上早就空了,地上的跡也被清理的干干凈凈,而李京墨不知所蹤。
起把服放在一旁,拉開門走到外邊。
昨日夜里下了暴雨,所以今兒的天格外晴朗,像是被洗過一樣,澄澈又亮。
太照在上,暖洋洋的,讓趙茯苓莫名有些想犯懶。
負面緒被日全部拂掉,倚在門口半闔著眼睛,這一刻的安寧。沒過多久,不遠傳來腳步聲。
趙茯苓掀起眼皮,見李京墨端著一碗藥從小廚房方向走來。
今日沒人幫他束發,長如飛瀑的發便隨意散落在后。因著了一天青長衫,邁步間顯出幾分清雅而不失華的“雨過天青云破”之意來。
趙茯苓看著他,心想,終于換了件其他的服,倒是很襯今日的天氣。
待李京墨走近,趙茯苓才把視線移到對方照例遮了白綾的眼上,問:“杜公子覺怎麼樣?”
李京墨在臺階下停住腳,他微微抬首,朝著趙茯苓準“”來。
趙茯苓知道他向來敏銳,見他面向自己也沒多想,只神懶散的等著對方回話。
李京墨頓了片刻,才輕輕吐出兩個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