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大步走進來，芍藥識趣的起讓開位置。
對方在床邊坐下，視線從趙泠的脖間轉到手臂上，半晌后才收回來，淡淡開口：“你倒是膽子大，不要命的撞上去。”
趙茯苓笑了笑，神平靜中出幾分寂寥：“陛下是天下之主，王朝的興盛榮衰都系在您上，您自然是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的。倒是我，一條賤命，生死不足牽掛。”
李策輕皺了下眉頭，只覺得心中有些不痛快，卻是沒說什麼。
默了片刻，他才道：“你此次救駕有功，朕原本意擢升你至妃位，但因刺客潛在你重華宮，此事你也難逃責任。此次便功過相抵，你依舊在這重華宮當趙貴人罷！”
趙茯苓點點頭，竟一反常態的好說話：“陛下不怪罪我，我已經激不盡。”
李策皺著眉頭道：“朕不知你失憶究竟是真是假，只是你這規矩，是得好好學一學。”
說罷，他扭頭看向立在一側的袁芝。
袁芝立刻溫聲提醒趙茯苓：“娘娘，您在陛下面前，不可自稱我。”
趙茯苓揚起眉頭，看了一會李策，才語氣誠懇的問道：“我不稱我，那我稱自己什麼？人？”
李策：“……”
他反被氣笑：“趙茯苓，你以前給朕擺架子的時候，朕可沒覺得你臉皮如此之厚。”
趙茯苓輕咳一聲，聲音低了些：“無知者無畏，陛下別生氣。”
說完，求助的看向袁芝，小聲問：“姑姑，我該怎麼說？”
袁芝也笑起來，聲教導：“娘娘為妃嬪，在陛下面前該稱呼自為妾。”
“妾？”趙茯苓眉頭瞬間皺得極，語氣也帶著些不悅，“我好歹也是名門出生的嫡，怎能為妾？”
這話放在別，自是有道理的。
可如今在宮中，還是當著皇帝的面說這話，便有覬覦中宮之意。
袁芝沒了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李策，抿沉默下來。
但李策并未生氣，趙茯苓先前就在他面前大放厥詞，說出了冷宮不當什麼妃子，要當就當皇后。
如今這句，比起“當皇后”這樣的話，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李策挑著眉，居高臨下的看著趙茯苓問：“怎麼，給朕做妾委屈你了？”
趙茯苓抬眸，瞄他一眼，又瞄他一眼，最后很是勉強道：“也還行……陛下管我吃管我喝，好的。”
李策看著這番模樣，低笑了一聲。
宮中人環燕瘦，樣樣都有，但像趙茯苓這樣心直口快又有趣的，的確是第一個。
沖著這無知無畏的，李策也不愿意懷疑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他出手，握住趙茯苓的五指，語氣格外溫和：“知道好就行。”
趙茯苓沒回手，默默讓他握了片刻。
等李策準備走了，才突然出聲：“陛下，我……妾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難得見趙茯苓這番乖巧溫順的模樣，李策興趣的挑眉：“什麼事？”
趙茯苓頓了頓，輕聲說：“妾在冷宮認識了一位太嬪，曾答應，若有機會出冷宮，定會帶兒去見一見。如今我真的從冷宮出來了，便不想失信，想請陛下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