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過窗紙,傾泄進屋。
地面、床幔以及近在咫尺的兩人,都被披上一層皎皎的月華。
李京墨遮臉的黑巾因為悶熱早就被扯掉,出那張清雋好看的臉來。
一雙飛眉鬢,眉下是盛了月的雙眼。他的冷而白,這會兒卻因為悶熱而染上一層淺淺的霞。連微微上挑的眼尾,都帶出幾分淡淡暈紅。
本該是孤高清冷的長相,偏偏此刻抬眸過來時,五神都像是被濃墨重彩的添了一筆,連眼尾都渲染到極致。
那種驚心魄的中夾雜著無措,又裹挾了凌厲,雙方彼此矛盾又恰好的融合。甚至因此出幾分侵略和攻擊,讓趙茯苓久久難以回神。
就這樣半撐著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李京墨。
兩人間的距離只有一掌遠,趙茯苓間溫熱的氣息掠過對方臉頰,讓李京墨心跳的極快。
甚至有一瞬,他都不敢對上趙茯苓的眼神。
那道眼神太過直接,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和驚艷,李京墨莫名雀躍又有些窘然。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趙茯苓才緩緩開口:“杜公子,你……的眼睛,果然很好看。”
哪怕已經見過一次,但將整張臉完全出來的覺,卻又完全不同。
李京墨的五,單拆出來每樣都清雋出塵,像是山風拂過竹林樹梢的那種如玉公子。偏偏組合在一起后,卻又艷盛到極致。
趙茯苓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灼人的長相。
不自之下,竟無意識的抬起了手,指尖輕輕從李京墨眼尾劃過。
李京墨眼眸了,卻完全沒,只是專注而溫的看著趙茯苓,好像從此將自己付出去,全憑對方任意置。
但趙茯苓很快回過神,也收回了手。
說了句冒犯,又想起李京墨站在窗外問的話,輕聲道:“我的志向,便是尋求廣袤而自由的天地,看最的景,喝最烈的酒,過最恣意舒坦的人生!”
這個描述太過籠統而寬闊,李京墨的眸黯了一瞬,卻又很快亮起來。
他說:“那趙姑娘去過安西一帶嗎?”
“安西?”趙茯苓思考了片刻,覺得約莫就是甘肅往西南一帶,便搖了頭,“沒有。”
李京墨溫聲道:“安西雖貧瘠,百姓卻淳樸熱。景曠遠而豪邁,有世間最烈的馬,也有最烈的酒。趙姑娘既想游歷,何不從安西開始?”
趙茯苓挑起了眉頭。
如今的皇城于關中往南,若是要游歷,下江南更快些吧?
而且夏日里的江南景也很迷人。
但沒說,只看著李京墨問道:“去安西的理由,只有這些嗎?”
李京墨頓住,對上趙茯苓那好似看一切的眼神,他終是再沒遮掩,輕聲道:“我要前往安西,想和趙姑娘同行。”
這話說出來時,他的心跳急促,好似渾都在發燙。
原本就蜷在被窩中的四肢,此時更僵的不像自己,就連指尖都傳來些不暢的麻。
可他萬萬沒想到,話音剛落,趙茯苓就揚起笑容說:“好呀!”
竟是直接應下,連點毫的猶豫都沒有。
那道聲音輕盈悅耳,如同山間清冽的風,直直撞進李京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