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蕓太后曾經問過。
不止一次。
文鳶每次都是毫不猶豫的搖頭,連半點疑慮都沒有。
這次自然也是。
“奴婢有自知之明,更知份有別,遇見趙大人時,他已有妻,又如何敢生出些別的心思?”
蕓太后接著問,“若是他孑然一呢?”
文鳶眸子恍惚了一瞬,卻依然很快清醒過來,聲音平靜道:“也從未想過。”
傾慕一個人時,只希他好,再無所求。
文鳶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要活得好,要出人頭地,要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番可以施展拳腳的天地。
這都是趙修明教給的。
至于別的,趙修明從未教過,也不曾給過,也不需要。
蕓太后看了文鳶幾眼,最后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無波無瀾的收回了視線。
文鳶騙得了別人,又怎騙得了同病相憐的?
若非不喜歡,為何當年被先皇看中時,又說到二十五歲替擇一門親事時,文鳶卻嚴詞拒絕。
如今的選擇,不過是退而求其次,想要讓自己面些罷了。
蕓太后不想再聊這個話題,闔上眼倚在床頭,想起了趙茯苓那張臉。
只有眉間風骨似自己的父親,容貌更多的是像母親。
雖長得明艷好看,可著實是不討喜。
蕓太后看見的臉就厭煩。
先前趙茯苓剛進宮時,就從來不愿意瞧見對方。所以李策將打冷宮時,蕓太后也是默許的。如今出了宮變了,還大膽肆意起來,又讓蕓太后吃了癟……
這口氣豈能蕓太后咽下去?
這父兩,真真是人討厭到骨子里。
蕓太后平緩下心,問文鳶:“良妃最近如何?”
文鳶道:“惹了陛下不悅,被足了。”
“蠢貨!”蕓太后低罵一聲,睜開眼轉頭看文鳶,“這姊妹兩如今在宮中的日子都不大好過,那便傳旨趙家人進宮來探探吧。趙貴人一介孤又患病在,趙夫人這個叔母,按理來說也該來問候一二。”
文鳶看了眼蕓太后,不聲的應了下來。
蕓太后不知想到什麼,又掀眸看著文鳶警告:“你我相伴已久,有些事,哀家便睜只眼閉只眼。只是原諒你一次,你卻做一不可做二,明白了?”
文鳶點了頭:“多謝娘娘,奴婢都省得。”
蕓太后勾勾,又似是而非的說:“也就是你心善,堅持什麼所謂的仁義道德。哀家要不是顧及著份,早將那些不順眼的人都通通殺了。”
什麼屋及烏?得不到就毀掉,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文鳶聽明白了的暗示,卻并不為所,只是朝著蕓太后頷首行禮后,便轉出了門。
屋發生的事好像已經翻篇,神平靜淡然的喊來宮人,遞給他永壽宮的牌子,讓其出宮去趙家請人。
又有條不紊的吩咐其他人做事,直到一切忙完,才站在樹下微揚起頭。
從樹葉隙里落下來,細碎又溫,文鳶神有些恍惚。
年時遇到那般驚艷的人,怎麼可能……不會心呢?
只是永遠都明白,萬事萬,要點到即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