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好大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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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后來又被打了一頓,一口咬定那宮就是自殺,自殺前,什麼都沒說過,什麼人都沒見過。

圣上邊的常侍,判定監管不利,三十杖責,若是打死,一了百了。若是扛過了三十杖還沒死,就逐出宮門,留一條活路。

這老嬤嬤謙虛,當初跟李慧芝說子骨不行,沒想到三十杖,還真生生過去了。

李慧芝代玲瓏,要收買好手,等那嬤嬤一出宮,當晚就將那一萬五千貫的飛錢奪回來,再要了那老嬤嬤的命。

那老嬤嬤竟敢威脅,從里摳吃,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玲瓏連自己先閑來沒事兒繡的荷包帕子都賣了,可如今湊出來的那點兒錢,哪里還能收買什麼好手。

買通了幾個地頭蛇,人看在是宮里貴人的份兒上答應下來,卻還帶著幾分不屑。

當晚要手的時候,才發現那老嬤嬤在客棧里下榻是假,當天不顧上的傷,雇了馬車,就離了長安了。

出了長安,李慧芝真是鞭長莫及。

“竟敢耍弄我!我要死,要死!”李慧芝氣的一口銀牙咬碎,那模樣真像是要殺人一般,“若不是蕭玉琢,我豈會落到今日田地!都是害的!我要死!”

玲瓏想勸不敢勸。

李慧芝紅著眼睛道:“今日八公主奚落我,說我穿的還不如邊的宮面!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竟敢奚落我!若不是蕭玉琢害的,我豈會像今日這般狼狽!”

氣惱不已。

玲瓏上前的背,小聲安,“都會過去的,公主,都會過去的……”

李慧芝冷冷看一眼,忽而抬手,狠狠給了兩個耳

玲瓏一下子被打懵了,木木的看著李慧芝。

李慧芝這才想起來,若是打跑了玲瓏,邊再無可信之人了。

又抱著玲瓏的脖子哭了起來,“是我命不好……”

李慧芝覺得自己命不好。

蕭玉琢卻覺得自己真是得上天眷顧。

縱然建設開發城南的銀錢還沒有著落,但好事卻是接連不斷。

香說肚子里的孩子發育的很好,健康活潑。

健康是判斷出來的。

活潑卻是深有會,只要他爹一彈琴,或是一念書。

的肚子里那娃子就會“上躥下跳”的一氣。

父子,亦或是父倆,隔著肚皮,流的有聲有

這揣著孩子的娘,到好似了多余的。

孩子好,便覺得一切都好。想到當初自己甚至一怒之下,想打落這孩子,心里就一陣陣的酸楚疚。

更好的一件事,乃是蕭十五娘要出嫁了。

紀王良久,如今總算是修得夫妻同船度了。

哦,不是夫妻。

只有紀王妃,才是紀王的妻。

雖是側妃,也是個好聽的妾罷了。

好在蕭十五娘不計較,為紀王的側妃,便歡喜的不能自持。

出嫁前一日,們這些出了門但尚在長安的姐妹,以及家中還未出閣的小娘子,都被請到了蕭十五娘的院子里。

“哭嫁”。

幾個已經嫁人的蕭家兒,握著的手就哭了出來。

蕭十五娘自己卻是哭不出,滿心滿心都是歡喜。

蕭玉琢與握著手,“我哭不出,且我有孕在香說,哭了對孩子不好,你莫計較我。”

蕭十五娘看著的眼睛,忍不住笑,“莫說你哭不出,我卻也是哭不出。如今旁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我的心?”

說著,含帶怯的垂下頭去。

當初在明覺寺里,“偶遇”紀王,并擺了棋局,紀王上鉤的一幕幕,好似又回到眼前。

“謝謝你,阿姐。”蕭十五娘握住的手,聲音里帶了一抖,“我怎麼也沒想到,討厭了你十幾年,跟你作對十幾年,最后幫我,助我,改變我命運的人,卻是你,只有你。”

蕭玉琢不好意思的搖頭,“你快別這麼說,我會驕傲。”

十五娘噗嗤一笑,“人家都是來哭嫁的,偏偏姐姐非要逗我!”

蕭玉琢呵呵一樂,“人說一孕傻三年,我不是逗你,可能是變傻了,所謂傻樂,人一傻,就容易樂。”

蕭十五娘正笑得花枝

外頭卻突然有丫鬟稟奏說,景將軍來接夫人回家。

屋子里嫁了人的,沒嫁人的娘子們,頓時一片尖

艷羨的目簡直要將蕭玉琢淹沒。

“這才多久不見?的就跟到蕭家來接人?是怕蕭家人吃了你不?”有姐妹玩笑說道。

蕭十五娘連忙挽住蕭玉琢的胳膊,笑道:“如今阿姐懷有孕,將軍張不是正常麼?”

那嫁了人有過孩子的姐妹酸溜溜道:“好像誰沒生過孩子似得?也沒見哪家夫君都這個樣子呀?”

那些尚未出閣的小娘子,眼里直冒向往的泡泡。

“不是說今晚要陪著十五娘麼,說好了不走的!”姐妹玩笑道。

蕭十五娘連忙送了蕭玉琢起來,“我可不敢強留阿姐在此,只怕景將軍拆了院墻也要進來將姐姐接走。姐姐不便,還是回去也好大家都放心。姐姐能得景將軍如此傾心相待,只盼著姐姐將這福氣也帶給妹妹。”

蕭十五娘說著微微紅了臉,垂下頭去。

明日就要嫁人的,對往后的日子有著太多的向往和憧憬。

景延年親自來蕭家接人,無疑將這“哭嫁”推到了高

蕭十五娘琢磨著,雖不是紀王的正室,但只要紀王對的心,能像景將軍對姐姐那般,也滿足了。

蕭玉琢在眾姐妹的調笑聲中,出了十五娘的閨房。

院子里卻比屋里頭還熱鬧。

廊下廊外堆滿了箱籠,庫房里簡直要放不下了,下人們正張羅著在院子里搭棚子,將這些箱籠都給遮蓋起來。

此時還有下人源源不斷的往院子里抬著東西送過來。

“怎麼如此多的東西?”蕭玉琢輕聲問道。

梅香扶著的手。

竹香香護在邊,唯恐那抬著東西的下人沒瞧見,再沖撞了

“這不算多,都是親戚朋友送來的賀禮,添妝。”梅香輕笑,“娘子大約忘了,娘子當年從公主府出嫁的時候,十里紅妝呢!幸而公主府大,庭院也是堆滿了的!”

蕭玉琢哦了一聲,倒真有些記不清了。

來到外院,果然瞧見景延年正在在院子外頭等

蕭家的幾位伯父,也都站在庭院下頭,笑瞇瞇的和他攀談著什麼。

長的往那兒一站,好似自一般,吸引著所有的目不自覺的就落在他的上。

蕭玉琢輕哼一聲,“不是答應他了會早些回去,還故意跑來!高調!顯擺!”

梅香聽見的咕噥,狐疑的看了一眼,“娘子不高興啊?以往不是娘子刻意將軍來娘家接您回去麼?您都說了好幾次,可將軍那時候太忙……”

蕭玉琢微微皺眉,這事兒可沒干過,肯定還是原先那郡主做過的事兒。

什麼太忙!他以往是中郎將都忙,如今是大將軍到能出空來了?

蕭玉琢心中暗暗吐槽,腳步卻一點點靠近了景延年。

正在和叔伯們說著話的他,倏爾回過頭來。

瞧見,便抬眼一笑。

溫厚關切的目,明的笑容,直庭院都越發明了。

蕭玉琢不由角微揚。

“玉玉子不便,就不在蕭家久留了,我恰好路過,這便接了回去。”景延年拱手跟蕭家叔伯們說道。

蕭家人也跟著拱手,語氣分外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玉玉如今也要做母親的人了,可不能像以往那般任了!”

“景將軍如此護你,你可要懂事啊,莫像在家里一樣……”

……

這究竟是的叔伯還是景延年的叔伯啊?

蕭玉琢翻了個白眼。

景延年扶著的手,輕咳了一聲。

蕭家的長輩們紛紛閉上,笑呵呵的送他們離去。

蕭玉琢爬上牛車,沒曾想景延年也跟了上來。

“郎君怎麼不騎馬?”

景延年在邊坐下,“我們不回家。”

誰跟你回家呀?蕭玉琢輕哼,要回別院,別院是自己的家!

“許久都沒有去看母親了,如今到了年底,我們一起去探母親。”景延年緩聲說道。

蕭玉琢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我沒有跟母親說,你要跟我和離的事。母親催了好幾次,只怕你不想回去,我也未去看。”景延年的目落在蕭玉琢上。

蕭玉琢張口結舌的看著他。

怎麼個意思?想借著景夫人不知道,就當做從來沒有過“休夫”之事?

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過下去?

景夫人一看著個肚子,知道要抱孫子了……萬一跟著住到長安城里來,那是不是還得配合著他搬回將軍府去?

蕭玉琢微微一笑,“將軍真是打得好算盤吶?”

景延年抬眼看,目溫潤,車窗外的過紗簾,傾瀉而

落在他臉上,輾轉過他眼角眉梢,真是玉樹蒹葭。

一語道破,景延年倒松快一笑,“鬧了這許久,你也該解氣了吧?就算是我以往做得不對,如今一一都改了。陪我去見了母親,急等著抱孫子,也高興高興。”

蕭玉琢輕哼一聲,“難怪今日你會到蕭家來接我,想我原諒你啊?”

景延年眉宇微蹙。

“以往郡……我你到蕭家接我,給我在姐妹面前長臉面,你怎麼不來?如今你我已經不是夫妻了,你倒忙著來秀恩呀?”蕭玉琢翻了他一眼,“可我如今不稀罕了。”

“秀恩?”景延年眼眸有些深邃幽暗的嘀咕了一句。

蕭玉琢揚聲對外頭道:“停車!”

車夫嚇了一跳,連忙拽住踢踏而行的牛。

“我已經說了,以往我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如今已經跟你道歉,也試著一樣一樣的改過來。”景延年抬手捉住的手,“也許我做的不夠好,但我會努力。”

“景將軍,”蕭玉琢把手從他手心里出來,“您沒明白我的意思,您做的很好!可如今,我不需要了,不是所有的事都有機會挽回!我喜歡您的時候,您不稀罕理我。如今我沒了您也能過了,您就不要再糾纏了。”

景延年臉一僵,角的笑意一點點消散。

“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和離的也不在數,您就別拿我肚子里的孩子說事兒了!”蕭玉琢一臉正經,“我是不會去莊子上的,該怎麼跟景夫人解釋,那是你自己的事!別借著這麼個機會,就想把我拉回將軍府去。我好不容易出來了……”

“什麼好不容易出來了?”景延年眸暗沉。

蕭玉琢微微皺眉,“先前我們不是相的都好的麼?你做你的大將軍,我做我的蕭家娘子。你閑來無事的時候,給孩子彈彈琴,念念書。完了還是你過你的,我過我的。這樣互不相干的,我以為咱們能一直這麼和睦的相下去?”

景延年眼眸冷涼,眸中似有暗洶涌。

蕭玉琢忽略他的緒,繼續緩緩說道:“可您還是不知足,非要打破這種關系!您想更近一步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

“蕭玉琢,”景延年目鎖定在上,“你的想法越來越奇怪了,讓我不好奇,一個人的格為什麼會經歷這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蕭玉琢微微一笑,“我當初就告訴過您,這事兒,得問您啊!”

景延年傾靠近

蕭玉琢猛的往后仰,脊背已經在了車廂壁上。

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都能撲在彼此的臉上。

蕭玉琢在他銳利的目之下,竟微微有些張了,“我不屈服,你還想用強啊?”

說著,自己的肚子,以示威脅,順便亦壯膽氣。

景延年瞇眼道:“別一口一個‘您’。玉玉,你知道,男人很容易被挑釁的姿態激怒,我已經問過宮中的醫了,醫說,除了頭三月,后兩月,中間便是行房事,也不會傷害到孩子。”

蕭玉琢被他的語氣和近的目嚇了一跳。

明知自己已經靠在廂壁上了,還猛的往后仰頭。

“咚”的一聲,的后腦勺磕在了車廂上。

景延年似乎沒想到會有這麼愚蠢的作,不微微錯愕。

“你……離我遠……”

蕭玉琢的話沒說完,就被堵回了里。

景延年上帶著清冽的檀木香氣,他的吻卻是火熱而霸道的。

他舌尖有力,輕松撬開的貝齒,糾纏著的丁香小舌。

蕭玉琢心跳加快,抬手捶打著他的肩頭。

他卻捉住的手腕,將的手按在子兩側,吻的更加深

蕭玉琢只覺臉面發燙,他上那種強勢的雄氣息太過濃厚,當初兩人親形莫名回到眼前。

子越發綿

他攔住如今已經不再窈窕的腰,卻還是那般的輕松。

他小心翼翼的沒有的肚子,溫熱的手掌卻在上游走。

懷了孕的婦人,本雌激素就會比平日里分泌的更多,也會更加敏

他這般撥,蕭玉琢覺得自己要融化在他的手里了。

“唔……”景延年悶哼一聲,抬起頭來。

角略有些跡。

蕭玉琢里有一腥甜的味道,眼中尚含著未散去的慾。

“景延年,你再腳,小心我告你!”

“告我什麼?”景延年挑眉看

蕭玉琢氣鼓鼓的,臉面更紅,加之未散去的態,頗有些嗔的意味。

景延年看的津津有味。

“反正我不跟你去莊子上!我要回家!現在就回!”蕭玉琢目的看著他,“孩子還在我肚子里,你別我!”

“那也是你的孩子,能不能不要總拿他來威脅我?”景延年嘆了口氣,無奈看

蕭玉琢冷哼一聲,“投鼠忌,我如今連郡主都不是了,還有旁的可威脅你的嗎?”

景延年目沉沉,“你本,就是個威脅。”

嗯?

蕭玉琢微微一愣,這話什麼意思?

閉了閉眼,且不計較這些,“現在,你下去,我要回別院!”

“真的不跟我去莊子上?”景延年又問了一遍。

蕭玉琢重重點頭,“絕不!”

“那如何跟母親說,也都由我?”景延年挑眉。

蕭玉琢輕哼,“長在郎君臉上,自然是由得郎君隨便說。”

反正景夫人也不想來長安城,只要不去,景延年想怎麼哄著自己母親就怎麼哄。跟又什麼關系?

“好。”景延年還真起,提步下了牛車。

人備了禮在后頭的馬車上,他翻上馬,那馬車便跟著他噠噠的往城外去了。

梅香幾個丫鬟,連忙爬上牛車,“娘子又跟將軍吵架了麼?將軍怎麼一個人走了?”

蕭玉琢卻嘿嘿一笑,“我有個絕妙的想法!他走了正好!”

梅香幾個瞪眼狐疑看,“娘子又想到什麼了?”

“派個小廝,去請梁掌柜來!”蕭玉琢呵呵一笑,將手一揮,“我們回別院。”

回到別院之后,表就異常興

哪里能看出,在牛車上還跟景延年鬧了矛盾的不快。

今日去參加蕭十五娘的“哭嫁”,讓忽然有了個生財的辦法!

只要能有活的錢財,城南一頃之地的建設,還會是問題麼?

在長安城里站穩了腳跟,就請他十個八個侍衛!景延年還能像今天這樣,說啃就啃嗎?

想到日后燦燦,逆而站,亮瞎人眼的樣子,就止不住的想要揚天大笑。

梁生和魏子武趕來的時候,就看見著肚子,坐在胡床上,目飄忽,不知落在何,傻呵呵的樂。

“娘子安好。”兩人拱手行禮。

蕭玉琢簡單的回禮,便請他們坐下。

“聽聞娘子有了新的想法,可是關于城南開發資金的?”梁生緩聲問道。

蕭玉琢呵呵一笑,“不著急說那個,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梁郎君。”

梁生連忙拱手,“娘子請講。”

“我蕭家堂妹,明日即將出嫁,我前往蕭家道賀,備了許多禮。到了瞧見,旁人和我一樣,都是備了大大小小的箱籠,綢,吃食,茶葉等等……直堆得院里院外都放不下了。”蕭玉琢笑瞇瞇的說道。

魏子武狐疑的看了一眼,撓了撓頭,“這有什麼可稀奇的?世家嫁,誰家不是這樣?莫說蕭家這樣的門閥了,如今長安人講排場,便是一般的富戶家人,不也是五十抬,六十臺,一百二十臺的麼?”

蕭玉琢連連點頭,“這話不錯,可這送的東西,布匹茶葉藥材還好,還有許多東西都是講時效的,就算是布匹,每年都有時新的樣式,如今送了這麼多,可能明年就顯得老舊了。且親朋送東西,也未必是對方所缺的,直接送錢,豈不是更實惠?而且省心省力。”

梁生還沒開口,魏子武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人說一孕傻三年我還不信……娘子莫不是著急城南的事,想錢想瘋了?”

“怎麼說話呢你!”梅香立時呵斥魏子武。

魏子武哈哈一笑,“梅香姐姐別生氣!我可是實話實說!”

“沒你這樣說話的!我家娘子問梁掌柜,你什麼!”梅香掐腰,一副兇狠的樣子,還真有些氣勢。

梁生要開口,魏子武一把按住他的肩,“哥哥別說話,娘子不是不明白麼?不用哥哥解釋,弟弟我這就跟娘子掰扯明白了!”

蕭玉琢微微而笑,坐著看他,似洗耳恭聽。

“娘子可知一貫銀錢有多重?”魏子武說著自己就出指頭來,“一貫錢,六斤四兩。十貫,六十多斤,一百貫,六百多斤!一千貫,六千多斤!”

說完,他自己先嘖嘖了幾聲。

“您說,像蕭家這樣的人家,來往非富即貴,送禮的出手有的麼?低于一兩千貫,只怕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吧?”

蕭玉琢微微瞇眼。

魏子武越說越來勁兒,“您想想說看,一千貫,六千多斤!抬到蕭家去,再從蕭家抬到紀王府?這不比送東西更不方便?”

“是啊!”蕭玉琢點頭,“那何不送飛錢呢?多輕便?”

“呵,您是真……飛錢乃是要到進奏院通兌的,每千錢加付百錢!您兌出來一千文,就得折進去一百文!您是給人家送禮呢?還是給人家添堵呢?”魏子武說道,“且有老話兒說,財不外!進奏院那是朝廷的地方,為為爵的,拿著幾萬貫的飛錢,往進奏院里去兌換。那不明擺著告訴朝廷,人傻錢多,快來查我?這是給自己找事兒的吧?”

蕭玉琢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呀……看來除了東西之外,這錢財用起來還真是不便,難怪好些東西流通起來,十分困難。”

梁生似乎有些明白蕭玉琢的意思了,他眉頭微蹙,略想了一會兒,道:“娘子說的不錯,其實還有種方法。遠方客商貿易不便,可把銀錢寄存保管在‘柜坊’之中,如此行走貿易就不必攜帶大量的銅錢。只是這‘柜坊’乃是需要保管費的。所以不需要出遠門的人,自家保管就好,不必由柜坊保存。”

蕭玉琢猛的一拍手,“甚好!這是個好機會呀!”

魏子武莫名其妙的看著

梁生眼眸似有閃過。

“我們也來開一家柜坊,但凡長安城里,手里有余錢,有余糧,或是有余之人,都可將自己手里有余的寄存在咱們的柜坊之中。若為活期,便只收量的保管費。若為定期,則非但沒有保管費,我們還付給利息!”蕭玉琢朗聲說道。

“你傻呀……”魏子武瞪眼說道。

梁生猛拍了他一下,他連忙閉

但他看向蕭玉琢的眼睛里,還是傾吐著,犯傻的意味。

“如此,娘子便可募集來資金,可以投資到娘子想要投資的地方去。”梁生說道。

蕭玉琢連連點頭,“是呀,正是此意!”

“可娘子有沒有想過,柜坊乃是要本錢的。倘若娘子投資……呃,恕小人直言,倘若投資失敗。寄存之人的錢財都打了水漂了,寄存之人,要取用自己的財之時,娘子該怎麼辦?”梁生緩緩說道。

蕭玉琢垂眸,臉也十分嚴肅,“我想過了,想要柜坊做的大,做的強,信譽是最重要的!拿柜坊的錢,用來投資實業,我也是有信心的。”

有信心……”梁生言又止。

蕭玉琢笑了笑,“是,有信心是不夠的。我不僅僅是對自己有信心,我對梁掌柜更有信心。單看如今日進斗金的五芳齋,我就知道,自己沒有信錯人。”

梁生拱手垂頭。

“難道梁掌柜的目,就只局限在五芳齋麼?就不想走出五芳齋,以搏更高的就麼?”蕭玉琢微微一笑。

梁生臉上倏爾一亮,他角噙笑,整個人給人的覺越發溫潤了。

蕭玉琢更添一把火道:“這世上沒有什麼就是不用冒風險就能做的,若不冒風險偏安一隅,就沒有秦皇統一天下,沒有文景之治,沒有漢武霸舉,甚至沒有當今……”

蕭玉琢笑了笑,朝天上拱了拱手,剩下的話卻是沒說完。

梁生垂眸,但直的脊背,似乎昭示了他此刻心的不平靜。

魏子武倒是直接的多,他直接瞪眼道:“娘子好大的野心啊!”

“沒有沒有,”蕭玉琢連忙擺手,“我只是有這些想法,但我一流之輩,能做的事實在是太,我見慣了的,也是頭頂的四方天,哪里有什麼雄心大志,不過是想自己在這世上,有個立足之地,不至于仰人鼻息……”

“娘子自稱流之輩,尚且有如此雄心,”梁生拱手道,“小人堂堂男兒,卻畏首畏尾,不敢向前,實在是汗!”

“梁掌柜莫要謙虛,若不是遇見梁掌柜,和魏郎君這樣的能人,這樣誠摯耿直的人,我再多的想法,也是白搭,既不敢做,也沒信心去做。”蕭玉琢笑著說道。

魏子武一聽,大力猛拍了一下梁生的肩頭,“哥哥呀,我就說蕭娘子不簡單,這高帽子往咱倆頭上一戴,咱倆還不得破了命的給效力呀?生怕辱沒了這一番恭維了!”

蕭玉琢頷首輕笑。

魏子武倒先拱手道:“娘子放心,我和哥哥若是不為娘子盡心盡力,實在對不起娘子信任看重!娘子放心……”

他說道一半,突然扭臉看向梁生。

梁生也默默看他,未置一詞。

魏子武低了聲音道:“哥哥,這表決心的話,我是不是應該留給你說?”

梁生無奈的看他一眼,“你說吧,說吧!”

魏子武嘿嘿一笑,又換做一臉正,“娘子放心,娘子的決定,我和哥哥鼎力支持,通力完!”

蕭玉琢滿心歡喜,雖有想法,但不管是先前郡主的閱歷,還是到這兒以后所經歷過的事兒,都不足以撐起大生意的場面。

雖有穿越的優勢,可劣勢便是對這會兒的人文經濟,社會形態的陌生。

且就算是民風開放的大夏,仍舊是男尊卑的格局。

這都是對很明顯的限制。

但如今,遇見了心思縝,沉穩持重的梁生,遇見了俠肝義膽的魏子武。

這兩人不僅有人脈,有經營的頭腦和經驗,人品和德行也不用說。

這真是上天遇見貴人吶!

梁生既決定放手大干,便就開辦柜坊的事和蕭玉琢的商量起來。

大夏尚未有錢莊,未流通紙幣,便是后世的銀票,如今也沒有發行起來。

他們要抓住這個時機,用柜坊聚攏人們手中閑余的資金,來投資事業,掙了錢之后再回饋給那些拿著錢不知道該干什麼的人。

蕭玉琢覺得自己乃是在做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

梁生和魏子武明白的想法之后,也尤為興

他們商議之下,緒激昂,甚至忘了時間,忘了旁的一切。

直到屋子里猛的一靜。

好似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蕭玉琢才愕然抬頭。

只見自己邊三個丫鬟的臉都有些難看。

四下看了一眼,“怎麼了?”

“娘子……”梅香的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蕭玉琢更為納悶兒,“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了?有話好好說啊?”

“郎君回來了……”梅香哭喪著臉,有氣無力的說。

蕭玉琢抬頭,“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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