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不是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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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琢一遍遍“看著”那畫卷,臉上竟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

景延年急急趕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見他竟有些般的張萌,和約約的期待。

,是在上元節一起看燈的時候,就埋下了種子?

還在更早,甚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時候?

“玉玉。”景延年下風氅,往一旁一扔,闊步上前,他的目專注而炙熱。

蕭玉琢心頭有一異樣的窘迫。

連忙側臉看去,卻發現景夫人不知何時已經不在屋里了。

就連丫鬟們,也都垂手退了出去。

偌大的廳堂,燒著地龍,暖意融融。

在這溫暖如春的地方,他與彼此相

他漆黑如暈染了濃墨的眼眸中,藏匿了太多的緒。

蕭玉琢只覺那是一汪陷進去,就再也無法自拔的深潭。

別開視線,“今日的事,謝謝你!”

景延年微微一笑,“就這麼謝啊?”

蕭玉琢一愣,兩手不由攥在一起,他是不是會借機讓回將軍府?

他早先就說過,希能在將軍府生下他們的孩子來。

蕭玉琢心跳不由有些快。

這段時間,他的確是已經改變了很多。

他不再勉強,不再,甚至連日日彈琴,都要隔著院落,唯恐湊在面前的多了惹了厭煩。

找到那花燈的主人,暗中不知是不是幫打通了建柜坊的關節……

今日又這般高調的幫解除了危機……

如果他開口,那麼……就順勢同意吧,他已經做了這麼多,自己老是繃著,也沒意思不是?

“你想謝我什麼?”景延年在邊坐下,卻并沒有像以前一般,一坐下就腳。

反而故意隔開了一肘的距離,眉目溫潤的看著

“你乃是朝臣,不懼自己惹禍上,卻要那麼高調的將家中財拉到德信柜坊存了定期,解決我的燃眉之急。”蕭玉琢緩緩說道,“這無疑是替我安那些儲戶的心。他們看到堂堂景將軍都敢將財務存到德信,自然會猜測德信是不是跟景將軍有千萬縷的關系。就算不賣我面子,景將軍這面子他們自然是要買賬的。”

“你原本反對我,如今卻能這麼幫我……我真的很……謝謝你!”

蕭玉琢不由低頭,臉頰紅潤潤的,如秋日的蘋果。

景延年的面頰,眼神略有些迷離,似乎想低頭啃上一口。

蕭玉琢猛的抬眼。

他連忙坐正了子,目如常。

“你說吧,想要我怎麼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我肯定不會推諉的!”蕭玉琢語氣有些倉促,昭示了心的張。

景延年饒有興致的看著,看著那碎芒瀅瀅的眼眸中一遮掩不住的慌

人嘛,不能太強勢,還是這樣子溫又多有些忐忑的樣子最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忍不住的就想手把護在手心里。

“二月十五,春分那日,你可有空?”景延年忽而問道。

蕭玉琢抬眼看他,眼眸里有些迷茫懵懂,搬回將軍府還要挑日子麼?

哦,是了,古人一向相信這些,搬家也是大事,他已經找人看過黃道吉日了麼?

看來他真是一步步都算計的清楚。

蕭玉琢認命的點了點頭,已經做好了重新落回他手心里的準備,“有空。”

“那同我一起去東郊踏青吧?”

“好。”

蕭玉琢一口答應,答應完了才愕然回神,什麼?踏青?不是搬回將軍府麼?

“春分有‘祭日迎春’的儀式,圣上命紀王帶百前往東郊祭日。那日我也隨行,春日萬復萌,生機,你也出去散散心,莫要整日糾結在這些俗事當中,可好?”景延年俊臉之上,一直有溫潤的芒流轉。

蕭玉琢扭頭看了看屋里的燈燭。

這燈怎的將他的臉映照的這般好看?

不知此時的自己,在燭之下,是否也這般好看?

發覺自己思想似乎跑得有點兒遠,立即回神,“將軍不是說,上說謝謝,沒什麼誠意麼?”

“是,”景延年點頭,“所以邀你同我一同春游,你說不會推諉,如今可是要反悔?”

蕭玉琢連連搖頭,“不不,不會反悔。”

“那便請夫人準備好吧,別到了當日,又退卻有事。”景延年這會兒才握著的手,輕的手心。

蕭玉琢垂眸落在他握著的手上。

他手指修長有力,手心里有常年練磨出的繭子,手心溫暖干燥。

這樣的手,無端的給人一種可以信賴,可以依靠的踏實

“放心,我一定去。”喃喃說道。

·

德信柜坊在景延年的高調儲舉之下,擺了危機。

可新開的云頂柜坊,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原本德信柜坊東家要卷了錢跑的流言,正是從云頂賭坊流傳出去的。

可如今云頂柜坊的儲戶,瞧見那德信柜坊乃是有景將軍支持的。景將軍能拿出那麼多錢財來儲。德信他還會跑麼?

云頂柜坊的后臺不過是云頂賭坊罷了!

可云頂賭坊的后臺又是誰?誰也鬧不清楚啊?

儲戶們私下里一尋思,只覺為那千文多兩文的利錢,而冒這麼大的風險實在是不值當。

竟紛紛取出在云頂柜坊的存款,轉存到了德信柜坊去。

云頂賭坊三樓的大屋子里,安靜的似乎聽得見云公子磨牙的聲音。

誰也看不見他藏在紅大面之后的臉。

可就算不看,單聽他重的呼吸聲,咯吱咯吱的磨牙聲,也知道他現在想要殺人的心

“云公子……”隨從腦門兒上冒著豆大的汗,聲開口。

一句話還沒吐完,一直茶盞就沖著他的腦袋砸了過來。

他想躲卻不敢躲,生生扛著,那茶盞正砸在他的腦門兒上。

嘩啦一聲,水和一起從他腦門兒上淌下來。

“不是你們去搞垮德信柜坊的麼?如今這是怎麼回事兒?德信柜坊的儲戶越來越多,云頂柜坊的儲戶卻是紛紛退儲了?”云公子的聲音沉寒厲。

隨從跪趴在地上,不敢吱聲。

“問你話呢?”云公子呵斥道。

“小人也沒有想到……”

“沒想到就是理由麼?”云公子冷嘲一聲。

“云頂柜坊原本也就為公子掙不了什麼錢,公子還要利錢給他們!如今他們要取走,還要賠付一定的保管費,不是好?云頂的收,主要就是在賭坊在這里……”

“蠢貨!”云公子忽而從寬大的座椅上旋而起,一腳踹在那隨從的

隨從不敢躲,不敢擋,捂著口倒在地上,悶聲的咳著。

“我是稀罕那幾個保管費麼?我是要整垮德信柜坊!蕭玉琢是長公主的兒,又是景延年的妻。聽李慧芝的意思,跟李泰還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整垮了,可以挑起許多紛爭。”云公子冷笑一聲,“我要看的就是紛爭,是!我是要看這幾個小錢嗎?”

隨從連忙翻跪好,“公子恕罪,小人愿意將功贖罪!”

云公子垂眸看他,“將功贖罪?好啊,你打算怎麼將功贖罪?”

隨從趴伏在云公子腳邊,低聲道:“景將軍不是支持德信柜坊麼?不是將將軍府的錢都存在德信柜坊之中麼?”

廢話!”云公子冷哼。

“我們就去搶了德信柜坊的庫房!看德信柜坊拿什麼錢財償還賠付儲戶們!”隨從嘿嘿冷笑。

云公子垂眸看了他一眼,大面之下的眼睛微微瞇起,“說的不錯,這法子,我喜歡!”

隨從連忙拱手,“這件事小人親自帶人去辦!”

云公子點頭,又叮囑道:“能搶則搶,搶不到,一把火燒了也不能留給德信!”

“是!”

云公子抬手輕著臉上那紅大面,“呵呵呵”的冷笑起來。

偌大的房間里,都回著他森森的笑聲,直人不寒而栗。

濃重。

一行黑人如鬼魅,在夜的掩映之下,無聲無息的竄行。

德信柜坊的庫房在城郊。

因庫房的院子大,只有城郊能買來這樣大的宅院。

長安城中,這樣的宅院都住著高門大戶,員府邸,那是買不了的。

住在城郊倒也有好,就是這里離著五城兵馬司,及北衙軍羽林軍的屯兵之地比較近。

若有那宵小來犯,大聲吆喝,說不定五城兵馬司和羽林軍都能聽得見。

“哥,這可是太冒險了,離著軍營這麼近,萬一……”黑人說道。

為首的黑人抬手,制止了他的話音,“我已經在公子面前承諾了,此事只能功,沒有萬一!”

“可這……”

“我你帶的火油可都準備好了?”黑人問道。

那人連忙點頭,“足足的!”

人重重點頭,“搶是不行了,只怕會驚軍營,咱們悄悄的上去,直接將火油淋上,一把火這麼一點!呵呵,就算是羽林軍和五城兵馬司一起趕來,也挽救不了!德信的庫房這麼一燒,這事兒他們瞞不住,咱們回去在長安城里再一宣揚,你瞧著吧!這回莫說景將軍,就是長公主、皇帝也救不了德信柜坊!”

那人一聽這話,似乎也被鼓起來,連連點頭,“哥哥放心,我等這就去將火油澆上!”

人點頭,口中“啾啾”了幾聲,如夜間啼的鳥兒,乃是約定好的暗號。

啾啾聲一落。

便瞧見那鬼魅一般的黑影,向德信柜坊的院落飄忽而去。

德信柜坊院墻蓋得很高,比一般高門大戶的墻還要高出一尺多來。

墻外平日里都有人守衛。

可今日卻似乎有些格外的寧靜。

墻外巡夜的人,好半天都沒瞧見。

那為首的黑人在遠了一會兒,又換了一種“啾啾”聲下令。

這是攻取的暗號。

在墻的黑人立即蹬上同伴的肩膀,兩兩配合,如疊羅漢一般,下頭的先將上頭的人送上墻頭。

墻頭上的人在俯下來,將墻外的同伴給拽上來。

人腳步輕輕的跳進院

各自提著油,借著月相互打了了手勢,比劃著分散將火油淋滿庫房。

卻在這時,猛的一聲唿哨。

是有鳴鏑向了天空。

人皆被嚇了一跳。

張之際,院院外,卻忽然大亮。

無數舉著火把的兵丁,出現在墻頭房頂,控制了各個制高點。

更有無數羽箭寒閃閃的,直指一行黑人。

黑一人嚇了一跳。

忽有人從房頂飛而下,沉聲開口:“放棄抵抗,可留你們一條活路,若負隅頑抗,殺不記。”

人四下看去,從這般集的箭矢之中逃生的可能,幾乎為零吧?

人紛紛放下手中的火油,舉手投降。

也有那不甘心的,剛要拔刀。

噗的一聲。

羽箭便直接傳心口。

“拿下!”那人一聲令下。

人鬼哭狼嚎的被捉拿起來。

有個侍衛快步上前,拱手道:“廖宿衛,這些黑人押往何?”

廖長生抿了抿,“送到京兆府去,府尹好好審問,究竟是何方宵小,膽敢謀這不義之財!”

待黑人押走之后,廖長生連忙持了令牌,城趕往將軍府。

景延年已經睡下,聽聞廖長生回來復命,他披

他濯濯清朗的眼眸中,卻并無困頓之意,黑亮黑亮的如寶石一般,“如何?”

“將軍料想不錯,云頂賭坊果然派了人來,帶著火油要燒毀德信柜坊的庫房。”廖長生拱手說道。

景延年緩緩點頭,“人送往京兆府了麼?”

廖長生說是,卻又狐疑:“將軍何不將羽林軍親自審問,他們供出云頂賭坊來,也好直接去查辦云頂賭坊!”

景延年輕笑一聲,“這些本就不是羽林軍職權之的事,且云頂賭坊來路不明,羽林軍若拿著他,云頂賭坊自是要用自己的勢力,這或許能云頂賭坊的東家出尾來,但也會為羽林軍招致禍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景延年沒說完,目沉沉的落在廖長生上。

廖長生連忙拱手,“將軍高見。”

京兆府和云頂賭坊亮亮招吧,也算是給云頂賭坊一個小小的警告。他在長安城里多得罪些人,他的依仗就會。”景延年抬了抬手,廖長生退下。

廖長生拱手向外退去,走了兩步又停下,“這些事,可要告訴夫人知曉?”

景延年垂眸,良久輕嘆一聲,“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將軍說的是這件事?還是說他對夫人的心意?

廖長生有些疑,卻不敢多問,躬退了出去。

回到云公子邊復命的,卻只有那隨從一人。

他長跪不起,只差伏地痛哭了。

云公子的手指的咯咯作響。

張了幾次口想要罵他,可都未罵出聲來。

也許人在未怒極的時候,還能責罵,真正生氣失的時候,反而說不出什麼來了。

云公子忍了幾忍,才開了口,聲音像是從牙出來的,“去走一趟韋氏,將抓進京兆府的人手,都給……”

他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了。

那隨從伏地,“不能將他們撈出來麼?”

云公子冷笑一聲,“撈出來?自己將臟水潑在自己上?弄死簡單,你以為撈出來也那麼簡單?我得欠韋氏多大的人?”

那隨從抿不敢多說。

“你記住,這些人,都是因為你死的,是你的愚蠢害死了他們。”云公子聲音沉寒冷,恍如來自地獄。

那隨從打了個冷,俯首領命。

準備一把火燒了德信柜坊的黑人,暴斃在京兆府的牢獄之中。

臨死前,他們甚是什麼都來不及招供。

云公子只覺這口氣憋在口,他吃不下睡不著,簡直要憋死。

“不德信柜坊倒霉,我……我就……”

啪的一聲。

一只茶碗在他手掌中被了碎渣。

他的手并未傷。

隨從一驚,不敢多言。

已經兩次在德信柜坊手里吃了虧,還讓他背上了那麼多條自家兄弟的命。

如今一聽到“德信柜坊”幾個字,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發抖。

“你找人去,扮作商人,往德信柜坊里存些銀錢,將他們的票據拿回來。”云公子冷聲吩咐。

隨從遲疑片刻,小聲道:“公子是打算仿制……”

“去吧。”云公子抬了抬手指。

景延年能一而再的幫著德信柜坊,他就不信,倘若是票據上出了錯,景延年還能幫著?

這次隨從沒旁人,他親自扮作富商,帶了一干侍從,抬著三大箱的銅錢,來了德信柜坊。

伙計們連忙上前招呼,又是請坐,又是上茶,熱周到。

你們掌柜的來。”隨從大大咧咧一坐,便嚷嚷道。

那伙計看了看他邊的三口大箱子,客氣恭敬的笑了笑,“您要存現錢?這些不用掌柜的給您辦,小人就能給您辦了。”

“哦?你就能辦?你一個小伙計,就能辦?”隨從心下得意。

小伙計客氣的小小,連連頷首,“是,能辦能辦。”

“切,存這點兒錢,也嚷嚷著見掌柜,都這樣,掌柜的還不累死?”伙計客氣,一旁別的儲戶倒是不客氣,語氣嘲諷,臉上含笑。

“你說什麼呢?”那隨從當即一怒,只覺臉上無

三大箱的銅錢呢!他覺得不了呀?

卻見那儲戶,兌換了收據票券。

他瞇眼一看,一萬貫。

長安城里竟這麼多有萬貫家財之人麼?他以前怎麼沒覺得?

被人掃了面,不好再囂張的隨從輕咳了一聲,“你辦就你辦吧,快著些。”

小伙計連忙人當著面清點。

待清點清楚,小伙計從匣柜里取出一張的水紋紙來,提筆在上頭填好了一式兩份的收據,裁開兩半,一人一份。

隨從心下得意,收好了收據便向云公子去復命。

仿制出這德信柜坊的收據,將錢財提出來,再拿了原收據前去訛他!這德信柜坊吃不了兜著走!

他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隨從心里滋滋的,騎在馬上都要樂的哼出小曲兒來。

只覺這真是有了春日的覺,風吹面已不寒。

他大約怎麼也沒想到,這收據到了云公子手中,云公子差點兒沒掐死他。

“幸而我只你拿了三千貫去試一試……哼,若是你存上三萬三十萬的定期,云頂賭坊還拿什麼來周轉?不了又要折進去些錢財來!”云公子冷哼。

那隨從不明所以,“這收據看來應當不難模仿吧?”

“你可見過這種紙?”云公子將收據扔在他的臉上。

那隨從拿起收據,在手里扥了扥,“紙張有韌,且有花紋,……”

“對著看看?”云公子哼道。

隨從這才將收據高高舉起,對著一看,不由驚異的呀了一聲。

“看出來了?”云公子怒道。

“是有暗紋的呀?這暗紋還是一副圖畫呢,不過這畫卻是不完整?”隨從驚異道。

云公子在大面之后的臉上看不見表,“這是水紋紙,我在宮中曾經見過一次,不過工藝還沒有這般湛,水紋紙堅韌,有明紋暗紋。這紙上的暗紋是一副完整的圖畫,水紋紙制作工藝復雜,這圖畫每次型都會有所不同,本無法仿制。”

隨從哦了一聲,難怪!難怪要將一張紙裁兩半!

“滾!”云公子怒吼一聲。

云公子大約不知道,蕭玉琢在建德信柜坊之初,就專門打聽了水紋紙。

穿越前各國紙幣都是用水紋紙制作,防偽工藝湛。

多方打聽下,得知益州有制作水紋紙的工藝,專門讓梁生從益州高薪請了幾位工匠,養在德信柜坊之中。

柜坊的收據是一式兩份的,不同于流通的鈔票,便是防偽的工藝不如現代社會,也無妨。

不曾想,這古代的匠人頗有些鉆研的勁頭兒,聽聞講述了水紋紙的重要用途,竟下了狠勁兒鉆研。

極為巧妙的設計出暗紋一幅完整圖畫的水紋紙來,且因為是手工型,每次的畫都不可能完全相同。

這倒是蕭玉琢大為省心,更避免了旁人的一次有心算計。

·

不知不覺迎春鵝黃的,招招搖搖的開了滿藤,卵石小徑兩旁都是它們鮮亮影。

春風不寒,春天悄然將至。

蕭玉琢一面欣喜而忐忑的等待著和景延年的一次“春游”。一面又想到了一個賺錢的良機。

將梁生,魏子武,及陳妙妙都請到別院之中。一副開會的架勢。

若不是著個大肚子,倒還真有幾分當年在辦公室的范兒。

“二月十五春分之日,紀王會帶領大臣,一同前往東郊祭日迎春。”蕭玉琢說道,“屆時長安城的世家眷,年輕郎君,也都會前往,東郊勢必熱鬧,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陳妙妙一愣,“想法?”

梁生沉片刻,“可以讓五芳齋在東郊設幾個涼棚,出售五芳齋的點心。眾人游玩累了,恰能坐下休息,吃些點心。”

蕭玉琢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唔,既是會,更加會了,我們再賣些茶水,更為方便眾人。”陳妙妙接著說道。

魏子武嘻嘻一笑,“順便再推出幾款新式的點心,也更是五芳齋做做宣傳。”

蕭玉琢連連點頭,“我與眾位想法不謀而合。”

端著茶碗的手,輕輕挲著茶碗的邊沿,眼眸里異常明亮,如灑滿了鉆石,碎芒瀅瀅。

看著的另外三人不由都屏氣寧聲,等著聽一聽的想法。

“春日乃是一年之始,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春季不但是耕種的季節,也是養生的好季節。”蕭玉琢緩緩說道。

另外三人聞言不由對視一眼。

正說著生意上的事兒,怎麼又扯到養生上去了?

但他們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仍舊安安靜靜,認真的看著蕭玉琢。

“五芳齋在今年,可以退出些時令養生點心,過了這時令,便是可以做,也不再做,不再出售。”蕭玉琢說道,“養生調理這個香擅長,妙妙待會兒去和香商議。”

陳妙妙連連點頭,“婢子明白了。”Μ.166xs.cc

“嗯,至于茶水,”蕭玉琢笑了笑,“五芳齋在東郊設五六個涼棚,我已備好了龍眼麥冬湯的治法,這道湯也是春季養生的佳品,五芳齋免費供應。”

三人正要點頭附和,聽聞“免費”二字,皆是一愣。

“娘子,龍眼麥冬湯?免費?您可知道,東郊里往年也會有小販去兜售,向來就是茶水最掙錢了。人們出游,倒是可以帶些點心干糧小吃,可熱乎乎的茶水畢竟不便也累贅。且龍眼,麥冬都不便宜。”魏子武皺眉狐疑說道。

蕭玉琢點頭,“是啊,龍眼麥冬不便宜,且有其他小販售賣茶水,一向高規格的五芳齋,如何彰顯五芳齋的份不同呢?”

三人看著,一時都沒有說話。

“且我也想起個正適合春日吃的點心,名曰‘驢打滾’。”蕭玉琢話沒說完。

魏子武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這是什麼名啊?真不雅!”

蕭玉琢笑了笑,“可這驢打滾卻是不簡單,要用到大黃米面、黃豆面、澄沙、白糖、香油、桂花、青紅和瓜仁,制作也非常講究,要制坯、和餡、型。盈盈潤潤的點心,黃、白、紅三分明,煞是好看,外頭在裹上一層黃豆面,聞之香味撲鼻,一口咬下去,糯綿甜。”

魏子武和陳妙妙都吸溜了一口口水。

“您別說了……我這兒又了。”魏子武連忙用袖角角,“自打做了娘子手下掌柜,我這都胖了好多了,日后只怕再不能袂蹁躚的舞劍了!”

“娘子,五芳齋的涼棚,可是要出售‘驢打滾’?”陳妙妙連忙瞪眼追問。

一提到要做新式的吃食,立即兩眼冒,恨不得現在就沖到灶房里去。

蕭玉琢點頭,“對,主打就是驢打滾,且這售價嘛……”

笑了笑,用手比劃了一下。

三人微微一愣,紛紛出大拇指贊高明。

龍眼麥冬茶賣的再貴,不過是春分當日的功夫,日后誰也不可能天天往五芳齋里去喝這種家家都能煮的茶。

可驢打滾就不一樣了,用造價不低,卻免費供應的茶水,更烘托出五芳齋點心的不凡。即便售價貴,也人覺得值。

且借著春分祭日的活,打響了這點心的名頭,日后人家想吃,還是要到五芳齋里去買。

三人離開之后,便為著春分當時要在東郊設涼棚的事忙活了起來。

在蕭玉琢忐忑的期待之中,春分如期而至。

這大約是郡主和景延年第一次約會吧?

雖然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可這種浪漫的經歷,卻從未有過。

能看到景延年做出的理解和讓步,以及無言的幫助,蕭玉琢打心眼兒里覺得,這人也不是無藥可救。

春分當日,景延年要和百一起,隨紀王同行。

但他派了一行人馬,并廖長生一起來到別院護送蕭玉琢前往。

“夫人,將軍無法親自前來接您,吩咐了卑職護送您前往,待祭日的儀式結束,將軍立時就去尋您。”廖長生似乎怕生氣,沒待開口,便連忙解釋。

蕭玉琢無語的看了眼廖長生。

難道在景延年下屬的心里,就是那麼蠻橫不講理?不知輕重的人嗎?

著自己頭頂,也不說話,廖長生一時間更為張,“夫人,將軍他……也是想親自來的,奈何紀王一定要將軍同往,且這也是圣上的吩咐……”

蕭玉琢無奈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廖長生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廖宿衛在校場上也這般張麼?”蕭玉琢不由好奇問道。

廖長生微微一愣,這是懷疑他的本職啊?

他立時將脊背一,“卑職在校場之上,以一敵百,絕不怯場,夫人放心,卑職定會保護好夫人!”

蕭玉琢搖了搖頭,“原來我比一百個對手還厲害?”

“嗯?”廖長生一愣。

蕭玉琢已經扶著梅香,香的手,上了牛車。

竹香看了廖長生一眼,噗嗤一笑。

廖長生撓了撓頭,臉面微紅。

竹香抬腳靠近他一步,低聲道:“娘子又不吃人,你那般張干什麼?”

竹香雖不若一般,可也還是孩子,上帶著孩子那種淡淡馨香,他臉面不由更紅,“呃,這個,我……”

竹香呵呵一笑,由得他站在原地窘迫,轉跳上了車。

廖長生撓頭,若不是將軍對夫人的態度與以往大相徑庭,他怎麼會這麼謹慎?

車馬往東郊行去。

祭日的儀式還未開始,可東郊已然十分熱鬧。

世家貴,命婦,年輕的郎君,各個打扮的明艷照人,倒是比東郊的春人眼花繚

蕭玉琢掃了一圈兒,竟不期然的撞見了蕭十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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